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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珑]拾画
--  发布时间:2022/4/23 20:42:48
--  第三轮中区:谁挽兰芷步阡陌(贴杀许云哲 ,挖b)

楔子

花灼灼,水泱泱。葭草自苍苍。

旧时陌上认檀郎。共此白衣裳。

恰来时,风过也,拂去一身香。

无非昨夜又断肠。对月影偏长。


一,无归处,夜未央

那是一年阳春三月的一个早晨,清风拂过,梨花如雪落了一地。屋子外很热闹,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窗棂上两只雀鸟在相互逗趣,小爪子蹬得窗棂笃笃的响。

陆浅芷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吵着让丫鬟们赶紧给她洗漱梳妆,因为昨日和娘亲说好了,今日要去外头放纸鸢。

一边梳头一边还瞅着几案上昨日才糊好的纸鸢。

待梳洗完毕,陆浅芷拿着纸鸢兴奋的跑出屋子去找娘亲,却见娘亲惊慌失措满脸忧惧的从一条小径向自己跑来,边跑边喊着:“芷儿快跑。”

陆浅芷还没有反应过来娘亲说的话,看着娘亲急切的样子,正自发懵,忽然间,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几个士兵将前路堵住。

娘亲迅疾扑过来一把抱住陆浅芷,“芷儿别怕,娘亲在。”

纸鸢早已被吓得掉落在地,士兵押着母女二人和陆家所有人一起,后来便不知去了哪里。

陆浅芷在人群中看到了爹爹,看到了爹爹和娘亲相互对望时坚毅而又忧伤的眼神。那是最后一次见到爹爹,最后一次见到陆家的家人。再后来,就和娘亲一起被送进了教坊司。

那一年,陆浅芷八岁。

教坊司和在陆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没有锦衣华服,没有珠环翠绕,没有新鲜的豆糕,没有软软的酥酪,也没有纸鸢。

娘亲每日不是在洗衣房干活就是在厨房干活,陆浅芷也要干活,还要每日去跟教坊司的姐姐们学艺。

不到半年光景,娘亲就病倒了。陆浅芷以为娘亲每天干活太累了,是累病的,再加上总有人欺负她们,让娘亲身心俱疲。

可娘亲说,这些累这些苦尚还不能打垮她,娘亲心中最大的苦闷就是太思念爹爹了。

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

每每娘亲会给她念一首词,那是爹爹写给娘亲的。

花灼灼,水泱泱。葭草自苍苍。

旧时陌上认檀郎。共此白衣裳。

恰来时,风过也,拂去一身香。

无非昨夜又断肠。对月影偏长。

每每看着娘亲坐在床头思念爹爹,看着手中一只挂着紫流苏的香檀木雕的坠子,两行泪水就不停的往下淌。那是爹爹和娘亲的定情信物。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陆浅芷有时会一边给娘亲擦泪水,一边侧着头问。

娘亲说,爹爹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咱们不能去找爹爹吗?那时候的陆浅芷还不是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

娘亲终因思念成疾一病不起,日日缠绵病榻,汤药无效,撒手人寰,留下小小的陆浅芷一个人,在教坊司苦苦度日。

娘亲说,她终于要去和爹爹团聚了。娘亲说,她不能看着芷儿长大,不能看着芷儿嫁人了。

看着他们不知道把娘亲的遗体抬往了何处,怀揣着娘亲留下来的流苏坠子,陆浅芷伤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芷儿一个人。




二,梨花香,拂衣裳

没有了娘亲,教坊司的日子更加的难过和孤独,洗好的衣服,被人故意扔在地上,刚扫过的地,被扔了几片烂叶子。有时好端端的在喝粥,被人故意在背后蹭一下。娘亲在的时候,虽然也免不了受欺负,可好歹还有娘亲保护,有娘亲安慰。

现在没有了娘亲,陆浅芷连一个馒头也抢不到,明明都是按人数分下来的馒头,为什么有的人就要多抢两个?

有时陆浅芷会蹲在墙角哭,她怀念以前在家里的日子,她想念娘亲,就像娘亲思念爹爹那样。

这时候,有个白衣出尘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就像三月的阳光里吹进来的春风一般,吹走陆浅芷头顶的乌云。

还噙着泪痕的眼眸,怔怔的望着这个矗立在阳光下的少年,光影打在少年的脸上,几瓣飞落的梨花拂过,显得格外的好看。

少年伸手递过来一个馒头,用他细腻如水的声音说道:“一个人哭什么?他们又看不见,老天爷也看不见,你要学会反抗,知道吗?”

陆浅芷怯怯的接过馒头,仍旧怔怔的望着他,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了陆浅芷的脑子里,那些话也深深的印在了陆浅芷的脑子里。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兰公子,那是个将要影响她一生的人。

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有一次,有一个小梅的女孩,比陆浅芷大几岁,要抢她身上的流苏坠子。

这是娘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她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可是对方力气很大,眼看着坠子就要被抢走了,陆浅芷下意识的伸手抓向对方的头,本是意欲去扯对方的头发,不想位置略一偏,就在对方脸上挠出了三根手指印。对方急忙去护脸,手一松,陆浅芷抓着坠子就跑。

因为抓伤了人的脸,虽然被嬷嬷罚打了手板子,但是自那之后,陆浅芷的心里便开始硬起来了,不再一味的让别人欺负自己。

渐渐的,陆浅芷才明白,因为她学艺进步快,因为她经常得到嬷嬷的夸奖,更因为她生的就比别人美几分。想到是这样,陆浅芷的心里便渐渐的没有那么难过了。

越是这样她越要表现好,嬷嬷也觉得她表现很好,便被分到了兰公子那里去学琴。




三,流年碎,两茫茫

原来他就是兰公子,当陆浅芷再次见到那个少年,不禁慨叹。

如果不是兰公子,或许,自己不会变得那么坚强。如果不是兰公子,或许,自己也不会想要努力。如果不是兰公子,或许,自己现在依旧只是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孤独的小猫。

见到兰公子,兰公子第一句话便问陆浅芷,“你是如何把人的脸抓伤的?”问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兰公子是如何得知?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仿佛是旧识,仿佛他就是守护自己的神。

“是公子教会我,不要一个人偷偷哭泣。”说这话的时候,陆浅芷的眼里带着谦卑和仰慕。

此后光阴五六载,一年又一年的梨花开又落,陆浅芷也渐渐长大了,越发出落得水灵标志,风姿婉转。

嬷嬷已经开始让她单独见客,给那些达官贵人们弹琴,陪那些达官贵人们说话,聊天,还有笑。

陆浅芷很快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很快她便意识到,原来这五六载光阴,是那样美好,那样令人惬意。原来只有那五六载的光阴才是最美好的,曾经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些光阴里,只需要和兰公子一个人弹琴,只需要对着兰公子一个人笑,只需要和兰公子一个人并肩看月山中落,陌上花开缓缓归。

这些光阴里,给了陆浅芷太多的美好和回忆。兰公子也成了她唯一的牵挂和思念。

在陆浅芷心里,常常问自己,这是不是就像娘亲思念爹爹那样?

兰公子是教坊司的琴师,是最好的琴师,不仅琴技出众,而且玉树临风,潇洒英俊。慕名而来的人有很多。其中就包括秦氏父子,户部尚书秦原,及其公子秦宾。

而此时的陆浅芷,才真正明白自己身处的教坊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娘亲那么难过,总是会看着自己唉声叹气。

“公子,你快乐吗?”陆浅芷问。

兰公子先是一怔,却也并不奇怪,定定的说,“小芷,人生在世,快乐本不由人,就算是万人之上的至尊也并不一定快乐,遑论你我。”

这句话陆浅芷虽然懂了,但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她想要听到兰公子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快乐的,就像自己一样,跟兰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候。

有时她会冲动的把兰公子从会客的桌前拉走,她不愿看到他那种汲汲营营的笑,她不喜欢听到别人用轻佻的语气喊他兰公子。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这种冲动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






四,危机伏,双兔傍

那是一个看着风平浪静的夜晚。

但夜晚的暗流你根本不知道会从何处流动。

陆浅芷已经睡下了,但是她没有睡着,她失眠了。她想着娘亲,想着兰公子,完全没有察觉已经逼近的危险。

一道黑影在陆浅芷的房里潜伏已久,待陆浅芷睡下了,黑影从黑暗里悄无声息的窜出来,手里持着一把柳叶形的短剑,正逼近陆浅芷。

眼看剑尖已经抵住陆浅芷的脖子,霎时哐的一声,一道人影破窗而入,一个纵身已经来到黑影身旁,手里的长剑一撂,将黑影的短剑掀离陆浅芷。

接着两个人影在房间里对打起来,借着从窗户外投进来的星光,只看见两道凌冽的剑光忽闪,在黑夜里碰撞出清寒的火花。

陆浅芷本来就没有睡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惊叫了一声,瑟缩在黑暗最里头的角落里,再也不敢出声。

只见两个人影,看不清脸。

黑夜里交锋的两人虽然打得激烈,但并没有很凌厉的招数,都在相互让步。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你做什么?你要违抗命令吗?”

“命令是下给你的,不是我。”

“上面觉得她碍事,必须除掉。”

“你告诉上面,我知道该怎么做。”

“到时候怕来不及了。”

“我自有分寸。”

说着,持长剑的人趁对手不备迅速使出一招擒拿式并金山脱壳,将持短剑的人生生拽出房间,两人破门而出。

陆浅芷依旧瑟缩着不敢动,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才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虽然黑暗里看不清人的脸,但声音却听得很真切。陆浅芷听得出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听着特别熟悉。

她不敢往下想,被吓得彻彻底底的失眠了,呆坐在床上,直到五更天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天刚刚蒙蒙亮,便出去找兰公子。

敲开了兰公子的房门,便征忡忡的看着兰公子,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她问:“昨晚,是你吗?”

兰公子并没有回答,仿佛是默认了一般,他关上房门,郑重的对陆浅芷说道:“小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起初,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但我没想到我的关心,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困扰,对于我来说是困扰。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是。”没等兰公子说完,陆浅芷便说道,一双水灵的眸子痴痴的望着兰公子,“我对你的心意就是这样,你终于明白了吗?”

闭紧了双眼又睁开,兰公子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芷,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不是你教我学会抗争的吗?我们不能抗争一下吗?”

“这不是抗争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看着陆浅芷那双无辜的眸子,兰公子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他默默的将陆浅芷抱进怀里,让陆浅芷靠近自己温暖的身体。

陆浅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也默然的接受了这样的举动,她以为兰公子就要被自己说服了,惊喜的享受着兰公子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暖暖的,软软的。就在陆浅芷脸上即将要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时,陆浅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伸手摸了摸兰公子的胸口,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不可思议的望着兰公子。

只见兰公子撕下脖子间的一块假皮,那是个假的喉结。

已经惊呆的陆浅芷再也说不出话来,绝望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五,意绵绵,离别长

此后平静了一段时日。

陆浅芷假装生病了,不愿意见任何人。

回想这些年的光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世上的兰公子,琴艺双绝的兰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是自己太蠢,还是他藏的太深?

又或许是自己不够细心。

回想起这些年,自从娘亲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在兰公子的庇佑下长大,一直都是兰公子在关心着自己,而自己却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兰公子。

兰公子究竟是谁?

越想却越是牵挂着他。

她是有点生气的,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但是那些年,他对她的好,以及她对他的思念,却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就像娘亲思念爹爹那样,夜里思念时也会偷偷流泪。

也不知为何兰公子是女人这个秘密,忽然就不是秘密了,忽然在教坊司就传开了

一连几日没有走出房门,今日走出来透透气,便时不时听见有人悄悄嘀咕,说兰公子不是男人,难怪秦家父子两人都被他捏在手里,原来背地里在偷偷施展狐媚之术呢。

都是些平日里爱慕兰公子,却又从来得不到兰公子正眼相看的人,尤以小梅为首。

甚至有人跑到暖阁内出言讽刺,兰公子正在暖阁内弹琴。

只听小梅说道:“我当世上真有什么狐媚惑主的男人,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是个没有根的狐媚子,猪鼻子里插葱,还装象呢。”一番话说出来,引得几个女人都在那里轻蔑的笑。

陆浅芷摔帘子闯进去,喝道:“说什么呢?一个个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着一屁股挨着兰公子坐了,指着小梅骂道,“你们说兰公子不是男人,你们谁见过了?没见过搁这儿瞎说什么呢?”

小梅趾高气扬的说道:“我们没见过,敢情你见过?”

兰公子也没料到陆浅芷会来,甚至来这么一出,跟那些人女人明着扛起来,正想着该不该劝。

陆浅芷已经接话道:“我当然见过,我还知道你很不高兴我见过,还有让你更不高兴的呢,让你瞧瞧。”说着,将兰公子的脸扳向自己,对着那朱唇嘬了一口,令在座的人一片哗然。

兰公子也被陆浅芷的举动惊呆了,拉着陆浅芷就往外跑。

“你做什么呢?”边跑边问。

“你不是都看到了。”

“你不要名声了?”

“进了教坊司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你现在倒通透了。”

两人停下了脚步,歇了口气,陆浅芷望着兰公子悠悠的说:“我只是不想她们胡说八道,这些天我想了想,你女扮男装,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能因为你瞒着我便生你的气。”

兰公子会心一笑,“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你这样真的很滑稽,我也很想笑,而且,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做什么也没用了。”

“败露?你在做什么事?”陆浅芷一脸的疑问。

“阿斯兰!”

忽然有声音传出来,秦宾从树影里窜出来,指着陆浅芷说道:“要是上次就让我除掉她,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这声音,似曾相识。那天来杀我的黑影人,就是秦宾?他不是秦尚书的公子吗?陆浅芷记得这个声音。

兰公子挡在陆浅芷身前,“跟她无关,不是她的错。”

秦宾面露难色,迟疑又迟疑,缓缓放下了举起的短剑,冷冷说道:“上面要见你。”

兰公子随着秦宾去了。

这一别,还会再见吗?





六,天人诀,枉断肠

就在这几日,户部尚书秦原被刺谋杀了。

又过了几日,与秦尚书交往过密的教坊司一个歌姬也被谋杀了。弄得教坊司现在也人心惶惶。

整个京城上空乌云密布,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

陆浅芷连日来未见到兰公子,她在想,难道这些谋杀案,都和兰公子有关吗?他们的上面,是什么人?我又该去哪里找他?我对此竟一无所知。

没有等来兰公子,却等来了秦宾。

教坊司的后院内,秦宾浑身是伤的闯进来的时候,陆浅芷正巧在打水。

见到受伤的秦宾,陆浅芷很惊诧,问他要不要帮忙叫大夫。

秦宾慌忙制止了她,把一个类似账簿的东西交给了陆浅芷,交代她一定要将此物藏好,休息了片刻之后,便又逃出了教坊司。

城外树林内,和秦宾会合的阿斯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该交给她,这事本就跟她无关。”

重伤的秦宾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她有权知道,她也该知道。当时埋伏的杀手太多,交给她等于交给了你。”

阿斯兰叹了一口气,将秦宾安置在城外树林的秘密小屋之后,便来找陆浅芷。

随着他的身份逐渐暴露,这些年的潜伏任务也算是快到终点了。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父母被李公公害死之后,他被当今圣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朱由信所救,更名换姓,做起了太子的府卿。

朱由信早有推到李公公的决心,便派阿斯兰潜入李公公一手培养的天和会,去搜集李公公的罪证。一边做着天和会的眼线,一边又潜伏在教坊司做着朱由信的眼线。

对陆浅芷照顾有加,只因陆家也是被李公公所害。

而如今秦尚书也被天和会所杀,秦宾也被天和会追杀,得赶紧找到陆浅芷,拿到东西,不能连累了她。

于是阿斯兰悄悄潜伏进教坊司。

再一次见到兰公子,仿佛隔世一般,陆浅芷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拿出秦宾交给她的东西说,“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大事,你带上我好不好。”

阿斯兰对陆浅芷依旧很温柔,“小芷,我曾经也有一个快乐的家,但是这个家后来被人毁掉了,我带着仇恨,活在腥风血雨中,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等这件事情过了,一切乌云就抖散了,你还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家。现在,我得带着这个东西走,你就待在教坊司。”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走。”陆浅芷不停央求。

阿斯兰拗不过,天和会的杀手应该很快便会找到这里,到时候阿斯兰也不一定打得过,还是先走为上。

带上陆浅芷,两人出门迎面便碰上了小梅。

小梅唯唯诺诺的堆上一个笑容,怯生生的问,“你们要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

笑着笑着,忽然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冷不丁往阿斯兰心窝口刺去,方才怯怯的样子全变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是天和会的眼线吧。”然后抢了陆浅芷手里的东西就跑。

阿斯兰闷声倒下去,鲜血汩汩的从阿斯兰的胸口流出来,陆浅芷用双手捂住流血的胸口,眼泪啪啪的滴落在阿斯兰身上,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阿斯兰,欲呼喊阿斯兰的名字,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阿斯兰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抓住陆浅芷的手,说出最后四个字,“好,好,活,着!”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嘶吼,陆浅芷终于呼喊出声,“公子——公子——公子你不要走,公子——”一串串的泪水浸湿了脸颊,模糊了视线。一声声的呼喊,响彻了天际,震慑了云端。

“公子,公子,你醒醒,你起来,我们一起去弹琴,一起去看梨花,一起去放纸鸢,好不好?公子,你醒醒啊,你快看,梨花开了,花瓣吹到了你的脸上,是那么美,你听,是虫儿在叫,它也在叫你呢,公子,公子你醒醒好不好?”凄凄咽咽的哭声一直在教坊司绵延。

可阿斯兰始终没有醒。阿斯兰再也不会醒来了。那个曾经矗立在陆浅芷的心里像春风一样拂过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阿斯兰其实不是他的名字,阿斯兰只是朱由信编制的一个暗卫职称而已。






尾声

树上的梨花开了又落了,可兰公子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被小梅抢走的李公公的罪证,最后被秦宾找回来了,朱由信剿灭了李公公一党,天和会也元气大伤,小梅也死了,陆家的冤情也被昭雪了。

一切似乎都变好了,只有兰公子没有回来。

而陆浅芷也接替了阿斯兰的位置,成了秦宾的伙伴,朱由信新的眼线。

陆浅芷和秦宾相遇在阿斯兰的坟头,坟前,陆浅芷种了一棵梨花,她希望每年的春天,阿斯兰还能看见梨花。

秦宾说,阿斯兰只是个职位,扮男扮女随你挑。

陆浅芷沉静说道:“我,是兰公子。”

春风拂过,漫天的梨花如雪般飘落,曾经有一个如花的少年到我身边来过。

陆浅芷边走边想着。

娘亲,你在天上还会思念着爹爹吗?

娘亲,我也有了会思念的人,我每天也会跟你一样思念着他,就像你思念着爹爹一样。

花灼灼,水泱泱。葭草自苍苍。

旧时陌上认檀郎。共此白衣裳。

恰来时,风过也,拂去一身香。

无非昨夜又断肠。对月影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