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算是白过了。
本想着今天要做好多事的。譬如去买很多菜，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午餐。譬如去茶馆小坐，度一个悠然的午后。譬如去打扫，弄一个爽朗整洁的屋子。但是，我所做的，不过是在床上断断续续地昏睡了一天。比较接近事实的场景是：起床，在屋子里转上三两圈，如一只困兽；上床，在被子里打几个滚，左眼瞅着电脑，右眼瞄着手机，觉得百无聊奈，于是又倒头睡下。
大白天睡觉，是罪过，难怪我做那么多古怪的梦。
2
前晚，去见了好兄弟们。
有一个，是猴哥。
已经有好些年没见到他了，再见时，他的腰围已经大了一圈，原来精瘦如猴，现下已经可以用虎背熊腰来描述了。他在一个人声喧嚣的小巷里开了个小店，灯火迷茫的暗影里，他异常忙碌。边上，是他的妻子，一个高大壮实的女子。
等他忙完，已经接近九点的光景了。
于是，一起去吃点东西。
一桌子的家乡菜，丫头说，看上去就觉得辣，怕。哎，我那晚都不知道自己有没下筷，光顾着喝酒了。说起旧光阴里的许多事。他初中没毕业，就没读书了。他父亲去世得早，羸弱的母亲，恰又下岗了，只能做点零星的杂活，根本无力负担他们三兄弟的学费。他就去工地做小工，或者去餐馆洗菜或盘子。
后来，他去学厨师了，手艺很棒。
我依稀记得那年夏天，他邀我们几个去他家吃小龙虾。
夏天，在我家乡的夜市摊上，到处都是卖小龙虾的，如今是卖到五六元一只了。以前倒还便宜，在菜场，也就两三元一斤吧。记得那晚，一进门，猴哥眼睛亮晶晶的，大笑着说，我领了工资，今天买了一麻袋小龙虾，兄弟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丫头，你没听错，的确是一麻袋。
3
小龙虾的做法，各地也许有异的，但口味大抵相同。一锅煮得沸滚的汤中，龙虾红扑扑的。只要再加上姜片、葱、紫苏和朝天椒，即是一道无上佳肴。于是，大家围在一起，左手啤酒，右手龙虾，吆五喝六，吃出个豪气干云的模样出来。
后来，我南下广州。
再后来，他也来广州了，在跑马场附近，和人开了个餐馆。
我去见过他几次，也还是一起吃饭，喝酒。
彼时，生活艰难。酒喝得越多，心里就越难过。
4
现在，我们又见面了。
年少时许多的事情，就这样淡然地说起，仿佛是人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一般，那些时间、地点、情节，都似可以略去，只隐约记得起其时其境下的点滴伤悲或欢愉。于是，微笑着饮酒，不觉已将一支白酒喝光了。
他说，很感谢妻子。没有她，他不知道生活原来还可以这样有滋味。
喝酒到凌晨两点，他说，我得回了，明早七点还得起床。
我们笑着喝完又一支白酒。
再见，年少轻狂的时光。
5
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了。
也许这一天的昏睡，让我完全陷入迟钝、凝滞的状态了。
我想，像猴哥这样活着，其实也真的很好。日子过得辛苦，肩上重负太多，但有一个可以安生立命的小店，有一个可以相濡以沫的女子，也仍然看得见希望。
哎，明早七点还得起床，早点安歇吧。
|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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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3/11/10 23:44:00 [显示全部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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