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
一定是他的名字不好,不是什么好兆头,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走的这么早,从当初到现在也是十多年了。
很多时候我都想着,如果十一那天他没有放我鸽子,开车和别人出门,如果那天我没有放手而是继续哭闹着要去天安门,那留下的一定是一串合影,而不是失踪。或者那天晚上我趴在沙发上刷电影到半夜一点多时,应该觉察到什么去打个电话,或许也都不一样。七点多被她喊醒时一切都变了。
往日那么强势坚韧的她在以泪洗面,如果不是还有牵挂的人我相信她那时甚至都不想活着了,各种关系网,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铺天盖地是寻找,某台说没有结案的不能播,于是只能本地电视台里滚播,贴纸,很多人起早去找,他亲哥哥迟些来然后还觉得累于是窝在一个地方睡觉,她叔叔家的弟弟带着早饭来,我还记得那小笼包,和他车号相似的那个车主也因为车号被拦过几次。
最终的最终,几日后被一个放羊的人在山上找到了他,人已被烧的面目全非,她看着他的脚趾甲认出了他,因为他的指甲总往肉里抠着长,每次都是她剪,这形状她太熟悉了。而凭脚趾甲认出他,我想这就是爱情吧。这案子最终进了重案组,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昔日邻居告诉我的这个消息,我坐在我的单人床上,眼泪砸下来,却没有嚎啕大哭,那时的床单应该是我的熊猫床单,天蓝色的底色,不对,不是那个,是粉色的那个床罩,对,是那个粉色床罩。
也是这个人,很久以后欺负她,她被逼急了,拽来我说:跪下,求她走。从那时起,这个昔日邻居所有温和粉碎,留下的只是狰狞的嘴脸。
他的哥哥嫂子说:他不在了过年的时候去我家。过年是很多人看她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她想着这些都带去去他哥哥嫂子家里过年,结果过年时候不止是人没出现连电话都没有。也对,他走的时候家里没有男丁,他嫂子以怕耽误自己孩子学习为名不让自己儿子帮忙抱骨灰盒,他嫂子还说他不是好死的不能进祖坟。过年的不理睬比起这些又算什么,这只能让她更看清一些人。
他母亲在确认他身份的时候应该是被抽血了,但当时他母亲并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母亲与孩子都是有心电感应的吧,她的不安,她的追问,事情终于是瞒不住的,最终他的母亲比他父亲走的早。
他走没多久,他哥哥说几家轮流照顾老人,憔悴的她应允了。后来他哥哥又执意接走他双目失明的父亲,他父亲走的时候身体比接走前消瘦很多,但他父亲明明看不见却神奇的在他哥哥家留下一纸遗书,老房子没有他或者说的她的份额。她说:他走了,他的孩子还在。她要将他哥哥告上法庭,我也签了字,这么多年照顾老人化作乌有,为了照顾老人她和他连买房都买距离老人近的地方不敢远去,最终却落得这样地步。之前那些年她和他给老人看病花过好几万,那时的几万不比现在,而他的哥哥和弟弟只以没钱为由出过几百。她说:附近谁不知道,老人一直是我们照顾,按遗嘱也可以,那这些医药费也平摊了吧。最终他哥哥和嫂子没敢上法庭,而是承认了老房子谁都有份。
其实地球离了谁都转,只是更看清一些人罢了,总觉得,这世上是有业报的。
除了相片我还遇到过他,前几年,我去别人家住,那个少年虽然淘气却灵异,少年让他上自己身,
他说:你还尿过我一身呢,你还记得吗?
我说:忘记了
他说: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
我说:番茄牛肉锅。
他说:我怎么记得不是这个,可能是太久了我记错了吧。
他说:我那手机还在吗?
我说:还在呢
后来我告诉她,她说他最爱吃的是饺子,她说在的不是旧手机,后来换的那个没了。
哎,不想写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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