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还是魔鬼
【电话】
好容易捱到了周末，林海处理完手头的事务，看了一眼手表，再有半小时就可以下班了，心里开始计划着，回家要好好表现一番，很久都没有亮出来的绝活，是时候犒劳一下老婆大人，以慰其辛劳。
“喂~莹莹，等下下班我顺道买菜吧！想吃什么，给你五分钟时间用来纠结，然后发信息给我！”
挂断电话之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垂眼看见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不禁感慨：真是人到中年啊，就连曾经自诩标准的六块腹肌如今也被自己整合成一大块肥肚腩了，想到此就忍不住自笑。同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哪位？”
“林海，你怎么搞得，总是记不住我的电话吗？还哪位？你说我是哪位？这还没当上局长呢，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要是当上了局长，恐怕就该不认得我了吧！”
一听电话是老同学洪海燕打来的，林海习惯性的拍了一下大腿，以示尴尬，亦或是表示不服，再或者就只是随手一拍，总之，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还没等他开口，洪海燕在电话那头又说话了。
“我说老同学，你身边还有谁啊？这是在拍谁大腿呢？莫非……局里给配了个小秘？你可以啊，几日不见，真是越来越风光了。”
“行了，行了，快别埋汰我了，成天价就知道瞎叨叨！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就撂了。我还忙着呢！”
林海随手抬起手腕又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时间，知道这个老同学话唠，哪次打电话没有十分钟都挂不了，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哟！林局长真是个大忙人啊，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都要下班了还忙啊忙的，你都不过周末的吗？晚上‘捞天下’203房间，有事儿跟你谈，你下班就过来吧。我先过去点菜，就这样说定了啊！”
“诶……我晚上……”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已经响起‘笃…笃…’的声音，只叹这洪海燕生来就是个急性子，从上学那会儿就如此，他无奈地笑笑，起身准备出门。
【偶遇】
来到‘捞天下’的停车场，才发现车位很是紧缺，转了两圈才看到一辆即将要驶离的奥迪车，他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生怕一个转眼就被别人抢先了。奈何，后面却响起了一阵急促地喇叭声，他摇下车窗，想要跟后面的司机打声招呼。谁知，车窗刚刚摇了一半，就被后面一连串的粗言秽语所激怒。
“干什么挡道啊？讲不讲规矩的啊，你不知道只有那什么才挡道的吗？这么慢，还以为是个女人呢，磨磨唧唧的！……”
林海本想息事宁人，可对方越说越难听，不由得怒火冲冠，于是，猛地推开车门下车就要过去理论一番。然而，此刻奥迪车里探出一个女士的半张脸，半脸的春风，半脸的笑靥。
“大哥，你不是要停进来吗？来吧！机不可失哦~”
声音软糯甜美，林海看了眼车位，复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福特车，转身又坐回了车里。看着奥迪车驶离的方向，心里平和了许多，感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既有天使就会有魔鬼。
车子停好之后，匆忙朝203房间奔去，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只见洪海燕一身红色长裙，头发松散地束了起来，俨然一个新娘子般喜庆，洪海燕头也不抬地自顾点菜，也不理会他，待目光从洪海燕身上转开才发现还有一个姑娘在双眸含笑地与他对视。姑娘约么二十岁上下年纪，着一袭白色及膝连衣裙，恰好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一头微卷的长发，看上去干练而不失妩媚。
“看什么看？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在我面前还假装矜持！她叫秦一诺，是咱们律所新招聘的行政秘书，今天特意叫她来跟你认识一下，将来有关于律所的一些账目往来和重大事情的汇报就由她和你直接联系。”
林海定睛细看，这姑娘看上去是有几分眼熟，不过脑海里却始终找不到她的影子，随即也笑了笑，爽快地伸手过去。
“我们认识吗？呵呵，其实认不认识都不重要，欢迎你加入浩昌，我和海燕都有公务在身，不便抛头露面，从今往后浩昌就交给你打理了，相信海燕一定不会看错人。”
“您好，林局，叫我一诺就好了。不得不说您穿便装的样子更帅！”
“哦？这么说，你见过我穿警服的样子咯？”
“自然！在咱们视电视台新闻里见过，不仅如此，洪姐还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秦一诺握手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显得大方而得体。继而秦一诺又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车停好了吗？”
此时，林海恍然大悟，猛然一拍脑门儿，“哦~原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奥迪天使。”
“天使？谁是天使？谁又是魔鬼？”
洪海燕一边点菜都不忘实时接话，秦一诺笑得更好看了。
由于秦一诺的出现，这顿饭吃得还算愉悦，唯一让他感到烦闷的是律所的经营状况，洪海燕一直在说律所最近接的几综案子都不赚钱，除去给律师分成还不够交房租的。不住地提示他要多花些心思。
【争吵】
林海回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打开房门，只见房间里黑漆漆的，他第一反应是停电了，立马放下公文包去摸手机，同时喊了妻子一声。
“莹莹，你在家吗？什么时候停的电啊？怎么也不点根蜡烛什么的。”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不需要用电，开灯干嘛？你是跑去北京买菜了吗？需要这么久！”
林海忽地一下子才想起来，他原本答应要给妻子做饭的，结果被那个洪海燕一个电话叫走了，竟也忘记跟老婆请假。心说：也怪自己这个职业，从来都是习惯了一个命令，一个电话站起来就走，无论执行什么命令都不能和任何人交代。以至于，晚上接到洪海燕电话，便想都没想就径自离开了。此时除了愧疚也深觉言语的苍白。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这不是也没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嘛，以为你没想好呢！”
‘嗖’一下子，孙莹莹一把把林海的手机夺了过来，打开之后，点开短讯放在林海面前大声说道：“看，你自己看，这是什么！还强词夺理！”
林海定睛一看，有一条未读简讯，来自于莹莹。他猛然想起来，下午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才导致没有听到短讯的提示。
林海一脸的愧疚，知道时间还不晚，便主动说道：“这样吧，莹莹，今晚老公再陪你吃一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给你一次宰我的机会！”
闻言，孙莹莹一下子就炸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脸扭向一侧，声音仿佛侍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再陪我吃一顿？你晚上不是没事儿吗？这是陪谁吃饭去了，竟比我这个正牌的夫人面子还大。我就问你，有谁比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重要？什么叫我想吃什么随便点，给我一次宰你的机会！难道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吗？我想要你请吃饭还算是宰你？！”
若说方才的孙莹莹有些生气上火，那仅仅是炉中之火顶多可以烹茶，而这句话之后，孙莹莹已然如太上老君那炼丹炉里的七味真火了，纵是个孙猴子也一样烧熟了。
“不，不，不！老婆大人想什么时候吃，随时！今晚是特殊情况，因为律所的事情，和洪海燕一起吃饭顺便探讨了一下后期的发展，这不是有正事儿嘛！”
林海边说边上前去扶孙莹莹，希望让她坐下来，慢慢平息怒火，谁知孙莹莹刚想要坐下来的时候，一听洪海燕三个字，腾一下子又蹦了起来。
“怎么又是这个洪海燕，她干嘛总是缠着你？整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动不动就叫你吃饭，干什么也总是拉着你！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们俩就是纯粹的同学关系，之所以跟她合作，是因为她的交际能力，她有她的人脉关系和社会资源，而她选择我，无非也是看中我的位置和手中的权利，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切莫多想！律所那边，我无暇打理，基本都是海燕在操持，否则，你哪来的闲钱买包包和化妆品啊！”
说到这里，孙莹莹嗫嚅着嘴唇不再言语了。
【生情】
自那次吃过饭后，秦一诺每隔一周就要给林海送一次财务报表，偶尔所里临时有什么需要决策的事务，秦一诺也会当面向林海汇报。再后来，为了避免秦一诺总往局里跑，林海决定每周去律所两次，即便没有需要决策处理的事务，也成了他例行公事一样的常规动作。
往往他都是利用下班时间去律所，那时，所里就只剩下秦一诺一个人了，秦一诺也是为了等他才特意留到最后，所以谈完公事林海总会因为耽误了秦一诺下班而感到歉疚，免不了就要请吃个饭什么的。
一来二去，两人私下接触的时间越来越久，林海发现自己每隔两天见不到秦一诺都会心里痒痒，就忍不住有事没事的想发个信息，或打个电话，腿也不听使唤地想往律所跑。而秦一诺也是时不时打开手机看一看，总担心有消息提示自己没听到，可一旦打开发现空无一字，心也会变得空无一物，所以，时常发呆；要么就是收到信息后，一个人傻笑。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律所的同事们看在眼里，只是他们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连续两个多月以来，林海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这日，孙莹莹黑着脸给林海洗衣服，每次都习惯先把衬衣领子和袖口用衣领净浸泡一遍，搓洗过后再扔进洗衣机。这次搓洗的时候发现衣领上竟然有浅浅的一抹红色，再拎起来淡淡的迪奥香水的味道清晰可辨，原本压抑着的不满情绪瞬间爆发，直接拎起满是泡沫的衬衣就丢到了林海身上。
“你干嘛？发什么神经！”林海猛地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干嘛？我问你，林海，你想干嘛？这香水的味道哪儿来的？领子上的口红又是哪儿来的！”
面对孙莹莹的质问，林海快速转动着他的小宇宙，他知道必须得找一个合适又靠谱的人来抵罪，否则，他今晚怕是别想安稳睡了。
“这…..哎！这不就是我晚上应酬喝了酒，又不能开车，搭了洪海燕车回来的吗？她车里的香水太浓了，所以，熏得我衣服上都是。至于领子上的口红，大概是我下车的时候站不稳，她扶我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吧，她那身高你是知道的。”
一切都看似完美而合理，然而，孙莹莹就是不爽，两手一叉，说道：“怎么又是这个洪海燕，你就不能别事事都扯上她吗？即便是同学相处也该有个度吧？是不是赶明儿我也该跟我的男同学们时不时地约一下，然后再让他们送我回家啊？”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好老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保证，以后尽量不跟她有过多的接触，饭局也避免跟她往一起凑，这样行了吧？”
面对老婆的威胁，林海只得求饶，倘若如果有一天老婆真跟同学们出去吃喝玩乐，嗨的不亦乐乎，那这个家还不得乱套了。
“这样吧，你俩合办的律所散了吧，没有了律所，她也就没有理由再缠着你了，我也就踏实了。为了这个家，我也豁出去不要什么包包化妆品了。”
孙莹莹步步相逼，林海一想到律所解散以后，他若再想这么频繁的见秦一诺便没有借口了，是以，犹豫再三，也没有做出答复。可正在怒火中烧的孙莹莹不肯善罢甘休，转身往沙发上一坐，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架势。
“怎么？舍不得了？你是舍不得那点儿钱啊，还是舍不得人啊！咱们好好谈谈吧。”
一看这，林海知道再谈下去，怕是老婆要以离婚相逼了，这个代价可是太大了。于是，赶紧缓和气氛。
“当然不是！你看啊，老婆，这律所也经营好几年了，现在把资金撤出来不是时候。你听我跟你说，这一来呢，律所生意现在正处于低谷，我们撤出来很可能连本钱都不保，二来呢，局里面临着要换届，我们需要用来周转的资金太多，光凭这点工资怎么够？而且这笔钱拿出来存到账户上也是个定时炸弹啊，还不如就在这里面放着稳妥，你考虑是这个理儿不？”
孙莹莹沉思片刻，做了最后妥协：“这样吧，那就等你当上了局长之后，到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再跟这个洪海燕有牵扯，否则说不定哪天她就把你带沟里了。”
“好，好，就依你。等当上了局长我也就没那个精力操心什么破律师事务所了，到时候就一心放在工作上，再照顾好你们母女俩，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看你到时候的表现！”
此后，林海一直忙于局里换届的事宜，无论是论资历，还是论能力他都是最有希望接替局长一职的最佳人选。他先是忙着找人占卜，后又忙着上下打点，便忘了律所的每周两次之约，手机信息也经常因为办公室里人来人往而不能及时回复，下班后更是各种应酬排的满满当当，电话也顾不上打一个。秦一诺内心开始感到不安，她忍不住怀疑，林海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一次次想要试探，却又试探未果。然而，内心的不安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尽快见到林海，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林海的妻子，至少林海每天晚上总是要回家的，这样他们总能见上一面。
这种情结一旦扎根就会迅速蔓延，秦一诺想要嫁给林海的心一旦萌动，便一发不可收拾。约么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林海终于有时间约了她下班后一起喝咖啡，秦一诺足足打扮了一个小时才出门赴约。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激动不已，林海由于近期忙碌，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就连引以为傲的肥肚腩也消失不见了。一件简单的皮夹克穿在他身上丝毫不逊于《无间道》里的刘德华，只是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疲倦之色，却无意中平添了几分深沉和忧郁。秦一诺越看越是痴迷。
“海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有多喜欢？”秦一诺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低头羞涩地问道。
“呵~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这个可不好衡量，要不你送我一把尺子！”林海半开玩笑的回答。
“讨厌，人家是认真的。尽管知道你已婚，可还是忍不住喜欢你，见不到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你，有时候才刚刚分开，就又想见你，你说我是不是着魔了？”
秦一诺半嗔半怒，对于林海方才的回复显然很不满意。
“你意思是，我就是那个所谓的魔咯？”林海依然避重就轻，没有直接回答，这下秦一诺更着急了。
“林海，你什么意思啊？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觉得腻烦了，我现在就离开，绝不纠缠！”
见秦一诺已然面若寒冰，含愠带怒，很是慎重，林海这才收起一脸的玩笑。
“好啦，喜欢，喜欢，不喜欢干嘛还要忙里偷闲请你喝咖啡呢？不就是想见你一面嘛。今天咱们不说律所的事情，就说你高兴的事儿好吗？”
秦一诺噗嗤一下笑了，知道林海的心意，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香甜，原味的咖啡喝起来都不觉得苦了。
“这是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我要你娶我！可好？你可敢？”
秦一诺撅着小嘴儿，一脸的倔强。往日里她这幅表情总引得林海忍不住想要亲她，可今日，林海却感到后背发凉，隐约觉得有几分可怕。
“你认真的？我大你这么多岁，你父母能同意吗？”
“这你不用管，端看你有没有这份心，端看你对我是不是真情。”
咖啡馆出来之后，林海以单位有事为由，没有送秦一诺回家，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开着车，脑海里一遍遍都是孙莹莹的身影。莹莹虽然不再年轻，却将大好年华都消弭在他和他们的家里，莹莹纵然有时蛮不讲理还爱吃醋，可对他却是贴心到极致。无论晨昏还是四季，老人还是孩子，都从没让他操心过。想到这里，他开着车子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利用】
面对局长一职竞争日益激烈的形势，林海该送的送了，该拉拢的也拉拢了，可谓是对上对下都使足了力气，面面俱到，然而还是迟迟没有动静。这日他决定约主管市长吃饭，还约了组织部干部处的辛处长一起，地点还是那家‘捞天下’，当然还邀请了秦一诺来作陪。
秦一诺得知他宴请领导还邀请她来作陪，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说明他已经开始接受她了，甚至愿意把她介绍给领导们认识，她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定位成未来的林太太了。是以，为了扮演好未来林太太这个角色，她决定盛装出席。当然，她一袭白色旗袍现身的一刻，不仅惊艳了林海，更是惊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席间，秦一诺为了能帮到林海，积极地给两位领导敬酒，林海也没想到秦一诺竟然如此的卖力，她在酒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的确令他出乎意料。心想：这次大约八九不离十了。
吴市长正喝的眉飞色舞，眼看秦一诺又来敬他，更是心花怒放，趁着站起身的机会，一个没站稳就扑倒在秦一诺的怀里。搞得秦一诺一脸的尴尬，当她委屈地看向林海时，林海却假装没看到，和身边的辛处长频频举杯。秦一诺无助之余又感觉一只肥硕的大手突然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气得直想骂娘，可一思及这样做会让林海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她就又忍了回去。如此这般，一顿饭下来，吴市长揩油无数，秦一诺皆逢迎过去。
离开酒店的时候，辛处长由于酒力不胜不能自持，林海便让秦一诺代为送吴市长回家，而他自己则分头去送辛处长，并约好等下回来接秦一诺。
这一等，秦一诺等到了天亮，也等到林海回来。
时隔不久，林海如愿当上了局长，而这期间秦一诺和他联系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直到洪海燕又打来电话抱怨律所入不敷出的时候，他又想起了秦一诺。
还是那家咖啡馆，还是上次的位置，秦一诺一如从前般楚楚可人，林海拉着秦一诺的手，语重心长。
“小诺，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尤其是刚当上局长，是决不能离婚的，为了我的政治前途，你要多理解，多包容我啊！”
林海很是虔诚，秦一诺知道这些话是他发自肺腑的。
“那你给我一个期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
“一年，一年以后，我向你保证！不过眼下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你说！”
“海燕总说律所入不敷出，你在律所时间不短了，对律所方方面面都了解，究竟是这么回事吗？”
“你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律所真实的财务状况，还有，想办法把我投入的钱保住，我知道你能做到，这将是我们未来生活的保障，将来有了孩子，我们要送孩子出国的，没了这些，我们拿什么给孩子优渥的生活，你说是吗？”
“我知道了。”
【后来】
半年之后，林海坐在舒适宽敞的办公室里，秘书送来一份特快专递，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律所的财务损益表，还有一份律所的注销申请书。当然，还有一张纸条。
他翻开纸条，只见一行娟秀的小楷：从来就没有与生俱来的天使，也没有十恶不赦的魔鬼，取决于你如何渡我！
气急败坏的他随手将财务损益表扔在了桌子上，然而却无意中发现报表背面竟然有一个大红色的唇印，心道：这个颜色好熟悉，对了，是她的，是她！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市公安局局长，竟被一个妇道人家像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林海就气得不能呼吸。他随即决定必须要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遂拿起电话准备拨号，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语气里透着气愤，心说谁这么不长眼，偏这个时候来敲门。当门推开以后竟是刚从他办公室离开不久的秘书小王，那火气就更大了。
“干什么？敲什么敲，不知道我要打电话吗？”
秘书也不吱声，微微侧了一下身体说道：“林局，有纪检委的同志找您！”
林海一听，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
一个月后，林海被查实，自任职市局副局长以来多次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违反公务员干部数款条例，同时存在作风问题，最终被双开。与此同时，他还收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看着孙莹莹的亲笔签字，心如刀扎，再细看字迹微微晕色，分明是已干的泪迹，他便明白莹莹这是对他失望到了极点，内心千般懊悔都无处倾诉。
这时的秦一诺正坐在房间里看新闻，新闻里播放的就是林海被双规的消息，眼圈忍不住一热，把电视关掉了。
“怎么了，宝贝儿？心疼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很久以来积压的所有不快都吐尽，这时吴市长裹着浴巾刚从卫生间出来，说话间就凑了上来，她一个转身顺势将其推开，拿起外套扬长而去。
“这是他应得的！”
一年后，劳教所里，林海参加政治思想再教育演讲比赛，站在台上，声音朗朗，慷慨激昂，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他俯视台下众人，放眼望去都是崇拜而敬仰的眼神。忽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洪海燕，竟然是她！
散会后要被带回各自监区，他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档，给洪海燕使了个眼色，两人都往洗手间方向一前一后的走去。
“你怎么也进来了？难道不是你私吞了整个律所的资金吗？”
“我？我私吞了再把你送进来，你难道就不会反咬我吗？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傻吗？”
“可那报表后面的口红分明就是你的！”
“什么口红？好吧，我曾经送给秦一诺两支同款的口红。”
“秦一诺？”
此刻的林海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水管里的水‘哗哗’地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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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9/8/16 21:24:02 [显示全部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