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无题 - [ 天涯隔壁 ] - 五月吧论坛

冬至，无雪。暖阳充足了许多，家里的枇杷树还残存着一些花朵，一觉醒来阳光映在我的床头，外面嗡嗡的吵闹着。

往年的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雪也早已覆盖过大地，肃杀了大地，萧条往来的行人，以前都是在大雪纷飞的时节，我从远处归来，从温暖的地方回到冰冷的地方，一时间很难适应，尤其是天色的转变，昏暗无光，白色的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里，没有一丝的笑意。

我喜欢雪，和很多人一样，因为这是一种纯净的色彩，能够遮盖许多物体，像是冬天里唯一的精灵，给烦闷的黑色增添一股亮气。

小的时候，从来不会感觉到寒冷，每当大雪纷飞的日子总会有疯狂的孩童，早起后拿上一把扫帚，从家门口开始清理，在厚厚的积雪中开辟出一条小道，一直通到街口，哪怕一会就会与有新的雪覆盖在上面。白天很短，大雪的性格很好，它往往只在夜晚来临，会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时间，吃过饭后，小伙伴们穿上厚厚的红棉袄吵闹着胡乱奔跑。大人们在门房下生起火堆，看着这群没有忧愁的孩子。随便的一个平整路面就可以是一处玩耍之地，每个人挨着从上面滑过，摔倒在地的时候，小手触摸着冰凉雪，脸蛋红扑扑的，口中的热气时断时续。而最重要的游戏莫过于打雪仗、堆雪人了，刚开始大家还分成不同的阵营，丢着丢着就不管眼前的人了，只顾在地上捧起一堆匆忙扔出去，白茫茫的世界里满是欢声笑语。堆雪人与我而言是一项难以完成的工作，应该是缺乏先天的艺术细胞，每次的结果都是奇丑无比，再留它独自待在原地，没一会就抛在脑后。当然也并不是每次都能召唤到许多的伙伴，外出玩耍的最大阻碍就是父母手中的棍棒，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跑到街上，听自己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走一段就回头望一眼，那时步伐很重，只希望能够多停留一会，现在才知道人生的道路无论怎么踏出，最后都是转瞬即逝。不过这样玩耍的后果就是手会被冻伤，每一次都是痛苦却又快乐着。

晚上雪地有一丝亮色，不像秋日的街头黑夜弥漫，月光昏沉，醉了玉兔。

后来雪还会如期而至，但是样子却发生了变化，没有飘飞的迹象，偶尔也会像粉末一样嗖嗖而落，落在地上匆匆消散，或者潜藏在枯草中间。或许这才是北方独有的雪，风吹散了它的样子，能够飘落在地的部分很少，给人一种萧瑟之感。天地还是原有的状态，风干物燥，没有一丝的乐趣。

走过的人越来越多，雪慢慢融化，混着泥土化为一滩黑水，瓦房上有长长的冰刺，牢牢地冻在房檐，融水滴滴哒哒，用一根棍子打掉，结果却是碎裂一地，让人大失所望。树木开始显示黑色的枝干，河边的冰块越来越少，鱼儿应该从沉睡着苏醒过来，但依然没有太多的活力，懒散地游动着身子，用一根炮仗伸进身旁都不为所动。远方多户人家的房顶抬眼可见，树立的烟囱里飘着一缕青烟。

景色越看越远，再没有一个人在雪地中行走，也没有人吃沉积的雪花，天气仍旧寒冷，雪也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外面有五颜六色的东西，它也无法用白色遮掩所有，房子里温暖异常，我们躺在床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至于小兔子的身影，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