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春天，牧青都会带着酒来找苏静然。
春天的苏静然总是特别慵懒，她是一只才八千岁的九尾狐，这个年纪的九尾狐总是贪睡的。苏静然深深吸了一口浸润着花香的空气，在柔软的春风里打了个滚，又把眼睛闭上了。
“看我带来了什么。”牧青在苏静然身边坐下，把腰间的葫芦摘下，拔下塞子，轻轻晃了晃。还摊在草地上的苏静然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桂花的味道。"苏静然一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是啊，我去月亮上偷来的！"
苏静然迅速伸出爪子将葫芦搂到怀里，然后换了个姿势趴下，把葫芦当做枕头一般。她心情那么好，连牧青趁机摸了一下她尾巴，她都没介意。
“我说，你是不是太老了，已经无聊到总是来找我了。”狐形的苏静然很美，身后的九条尾巴像云朵一样洁白蓬松，天真和魅惑，纯洁和危险，种种矛盾的形容词奇妙地统一在她身上。
“谁说不是呢？不来看你，难道去看那帮孩子们谈恋爱？”牧青神色复杂地看着苏静然。她有时候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年龄，对一个人来说，她确实太老了。相对于妖族，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暂了，即使修士也一样。
那天她们一起就着美酒，尝遍了姽婳后山的奇花异草。这里是牧青的门派，却又是苏静然呆了五千年的地方，分不清到底谁是主人，总之，谁也不心疼。
等最后她们都半醉了，并肩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星星已经出来了。
“你真的不走吗？五千年了，契约已经失效，现在没有能拦住你了。”最后，牧青终于忍不住问。
“嗯……”苏静然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见。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你离开，还是不希望。”苏静然不回答，牧青就继续说，喝醉的时候，她的话就会变得格外多。
“嗯……”
“师妹说，她找到那个人的转世了，不仅就会接引她回山，她变了很多，也许，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吧。也不对，如果是你，一定能认出来吧。”
“嗯……”苏静然还是懒懒地趴在草地上，半醉半醒的样子，任星光落在她顺滑的皮毛上，尾巴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摇晃着。
“帝流浆又快到了。还有妖皇剑，现在到处都传闻妖皇剑又要出世了。妖界需要摇晃，如果是你，如果是你们……”牧青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醉倒了。
等她睡过去，苏静然终于站了起来，已是变回了人形。人形的九尾狐，有笔墨无法形容的美貌与尊贵。
“五千年过去了啊。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苏静然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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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21/12/9 20:15: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