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 影 迷 踪
“话说,大夏朝开国之初,历任帝王励精图治、殚精竭虑......至忠勇正义之士感......”
“老头儿!”
“啊,不说了,我喝酒去了。”
“今儿个来了多少人啊?”
“您看哪!比昨儿多了一成,我今天可以多一碗,嘿嘿”
紫衫金线芍药袖一扇,“你个老头儿,间天儿的来我这忽悠客人讨酒吃,是你那门里苛待你了?”一坛浓香的枝下醉很无心的飞出去。只见一个花发白须灰袍的老人甚是随意的接住,却洒出些许在红色波斯地毯上,“嘿嘿,那不是门里没有人听我说嘛”,方说罢,一只金缕绣鞋飞来“大妹子,我收拾还不行。要不,你把另一只也扔过来吧,这可是上好的蜀锦苏绣,我去当个好价钱。”刚接住鞋,素绢黄蕊紫梅桐叶纨扇劈头而下:“我这只供酒水不管财帛。谁跟你大妹子,凭白老了我。”
正欲离开,衿摆一紧,一张神秘兮兮的满是褶子的老脸探过来“你知道师念吗?”女子眼眸微紧,面上一揶揄“怎地?老牛想吃嫩草了?”“啊呸!你个臭瑶鱼,狗嘴里只能吐出酒来”趁机抽出衿摆,都踩皱了:“那可不,不然哪来的酒给你,哈哈”。
老头忽又无所谓掸掸身上掸不干净的灰:“你可别装了,当我不知道呢,你与梅若一直有联系。”“那又如何?这线我可不给你牵。”女子说着却伸出朝上的葱白手掌,心里想着:岂止梅若?那师念还在她楼顶上住着呢,他又不是不知道。见老头没动静,瑶鱼理了理回心髻卖他个台阶“行了,想说什么赶紧的,岁数大了就是磨叽”“师念,要和她妹妹斗法!”瑶鱼手上一顿,险些碎了天青胚子的茶杯,心里一个骂娘,转而道:“还是落到小柒身上了?”老头并未回答,很有意味的看了瑶鱼一眼,便一阵风似的没影儿了。
“......”女子略一思索,也没了身影。
“涂老,您这消息传到了吗?”玄衣白鹤服挂在眉目清秀又瘦弱的男子身上,怎么看都觉着哪儿累赘,只见他很是恭敬地向首座上的老人询问。
“我估摸着这会已经在路上了。我说,大妹子可说你门内苛待我。”跟着就是满屋子溢出来的委屈。玄小柒一脸黑线,这也和他说不着啊,他又不是他做主的。“瞅你那什么臭表情,我好好的在瑶鱼那就珍馐楼里讲段子挣酒,结果给你抓来做信使。”
涂老将手中的东西扔给玄小柒,“呐,你看看吧。”玄小柒接过那张纸看完,攥了攥,皱眉:“那边的回报:宝船的总设计苏喆感染风寒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起身,便带病公职,结果从船头跌落,意外身亡五日后,总监理马芸儿又在去宝船查验的路上,马车失控受伤昏迷,至今未醒。”
“我还没想通,这苏总设计一向于公事上颇为严谨,绝不会重病之时公职,他自己说了,一定要把影响公职效率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结果带病登船而跌落,还摔的挺惨,毁容了......这得是怎么个摔法儿?”老头儿捋着胡子表情微妙。
小柒眉头更紧:“看来那边的水挺混啊!涂老......”“唉,别别别,老汉我身子骨不好,也就是门里到珍馐楼的体力了。当然,你要能给我多几坛酒,我也偶尔体力跟得上。”涂老促狭的冲着小柒挤眉弄眼。
“瑶鱼的酒,您以为,说几个《玲珑志》的段子就能喝上的?那本就是瑶鱼给小柒面子哦!你还让他去?”旁边忙着咬稻草的夜小凡看不下去了,抽空插了句。
“我们后天启程,这次一定要隐秘行事。”小柒心里很没谱的宣布。
“师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苏设计师就这么没了,马姑娘又昏迷,谁能知道咱这船能不能按时出发啊?”船员们已经很焦灼了。拜了凡妖道所赐,就为排挤异己,向皇帝荐了个要与先祖比肩的航海之举,眼看期限将至,马上可以验收了,总设计师意外身亡,总监理又受伤昏迷,若不能如期启航,他们可是都要掉脑袋的。
“这件事京城已经知晓,马上就派人来了,大家稍安勿躁。”看起来颇顶事儿的副监理回答道,转身又很伤感:宝船重现花了足足三年啊,好多细节如今已经失传,匠人们呕心沥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今日;苏设计师,更是废寝忘食的亲自实验,马监理作为一个女孩子,也是冒着名声受损的各种帮助,问题皇上等不及了,限令半年期限,船必须下水,可这船都还没完全做完,还没试航呢!唉——
一身墨蓝衣衫扎着高马尾的师雨裳默默上了甲板,她也是游历到此,得知当年的宝船被复刻,心中好奇,便留了下来,谁知遇上宝船出事。感叹着世事弄人之际,却看天上太微星暗淡,复忆起日前测得此处五行异变之相,心中一惊“莫不是另有隐情?”......
“哎呦,哎呦,哎呦......我不管,我要休息一天,我又不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在惨无人道的跑死两匹马以后,夜小凡坚决躺在客栈的床上不肯走了。
“你再说一句你不会武功试试?要不是你轻功好,能当个鸟用,你以为我留你做什么?”玄小柒好笑的看着他。
“我现在不只是累的爬不起来,我还受伤了。”夜小凡一脸悲痛地捂着心口,用小白兔般的眼神看着小柒,貌似虚弱的从床上挪到榻上。
“哎呦,小可怜儿见的,我给你揉揉可好?”小柒很是“心疼”的要上去给他揉揉。夜小凡一个机灵从榻上跳起来,笑话!他怎么敢让小柒揉,不是要坐实了他们是断袖的实名?
“走吧,走吧,我突然好了。”抱着胸好似要被非礼的夜小凡站起来,却直接被小柒从窗户扔出去,“为了节省你的体力,自己提前去帮忙。”
“你可是求着伦家去的~~~”看到一个威胁的眼神,夜小凡为了他的“银鱼干”委屈巴巴的绝尘而去。
看着夜小凡离开,小柒则带着人转向,回去京城找到涂老。
“你这地方可真难找,沿途记号又那么少,我说,就算你着急,也不至于连个留记号的时间也没有吧?”推开破门,顶着一脑袋灰的夜小凡还没落座就开始抱怨。刚要坐下,凳子就裂了,夜小凡一个后仰,标准的燕子翻,成功的被翻出门去顺便脑袋着地。
“你出去,满身的灰尘,影响我验尸。”麻布罩衣下,盛琳琅头也没抬,一甩手把夜小凡“送”了出去,又补了一句“这不是苏喆,至少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苏喆。”
“你又知道了?”夜小凡吊着斜眼儿看向尸体。
盛琳琅这才舍得抬头看他一眼,赫然是瑶鱼的脸,只不过不是酒楼老板的八面玲珑样儿,而是刻板严肃的首席仵作大人:“这人虽与苏喆同等样貌,但面部肌肉明显僵硬,显然平日不苟言笑,苏喆虽公职时严苛,休沐日却温和笑颜;他手臂骨骼肌肉的确较常人粗壮结实,能与苏喆相混淆,可作为设计师未免过于粗壮,倒和你的颇为相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夜小凡,“应是平日时常拿重物或用力;他腹部肌肉紧致,轮廓鲜明,这是时常高强度训炼的结果,据我所知,苏喆痴迷于设计制作并不好此道。结合前面的结论,可知这人会武功,且根据全身肌肉整体运作方式形成的痕迹走向推断,非我族功夫。他躯干没有任何刀具切口,不存在致命伤,又部分擦伤,非外部流血致命;我检查他的腹腔,胃内并无异物,肠道内亦无异味,其他脏腑无异色,并口耳眼鼻指甲无青黑出血,判断非毒杀,也没有大出血,非内伤致死。总之,除了面部样貌尽毁外,只有颅骨碎裂是致命。”
“你这说了一大堆,合着这厮死的毫无蹊跷喽?”夜小凡摸着没几根毛的下巴颏,“这么说,我家柒柒又要多辛苦几日了。”嘴里怜惜面上却幸灾乐祸。
“我说的是寻常死法他都没有~!”琳琅满眼鄙夷。“所以,我是不是有机会研究研究西域毒物?”差点睡着的夜小凡顿时来了精神。“他不是中毒死的,你耳朵瞎了?!”真想把他踹出去,烦死了。“他鼻腔内组织遭到破坏,是一次性形成的,他肺部却有扩散的喷射样腐蚀孔洞,可见是短时内猛然吸入大量腐蚀性物质,在肺部停留,造成肺部持续性组织破坏,呼吸衰竭而坠下宝船。至于这腐蚀性物质嘛......”说完,琳琅一瞬不瞬的看着小凡,冲着门外歪了下头,一副“你懂的”。
“是我的任务嘛!遵~命~苦命如我呦!我都没有坐一下好吧?还没有沐浴更衣好吧?还没有吃饭好吧?水也好歹给我喝一口吧?”夜小凡猫一样的卧在破门口,巴巴的看着某后脑勺。
“这有现成的人下水,要不要我煮给你?他身上的衣服也颇为金贵,和你挺配。这血管里的......”一本正经的讲着不正常的建议,琳琅也是没谁了。夜小凡突然觉得胃里溢出来了:“咕!不,不用了。我还是去查案吧。过两日小柒来了也不扣我的银鱼干。”“你好好查查这人那日到底去过那里?”盛琳琅慈悲的建议。
多日探查,夜小凡探得假“苏喆”当日并未去过异常的地方,倒是路过一处摊贩,吃了一碗面,恰巧另一路过的夜香车不慎摔倒,当即弄的满街臭味,臭不可当。亦得知远郊有假“苏喆”密购的一处隐于丛林之后的宅子,将近日查得蛛丝马迹飞鸽传信于小柒后,他决定去探一探。谁知,方才从院墙落地,就遇到同样一身黑衣的十几个陌生人,正欲将一些翻找出来的纸张和几个木块带走,一番争斗终是抢下了那些东西,却叫他们跑了。仔细一看内容,竟然是宝船制造图和假“苏喆”与了凡的信件,嗯,他必须得催一催小柒了。
这边说盛琳琅将尸体整理恢复,换了衣裳,打算出去看看这地方是否有商机,就听得停尸房内有动静,过去一看,几个黑衣人正在翻看尸体,一人手持火把正准备点燃。遂解剖到寒光一闪,立刻展开尸体营救,在解决了黑衣人后,琳琅发现,他们耳后有东瀛族徽刺青,而衣角隐密处绣着御神宫的标识。就是只管验尸的她,也知道此事复杂,立马联系夜小凡互通消息。
宝船附近客栈内,玄小柒将手头数封证物整理了思路,找来夜小凡,交代他拿着木块遍寻附近的制船工匠,问问清楚木块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这些木块在假“苏喆”的图纸中并没有呢?如果它们和宝船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特地派人来拿呢?他们抢图纸又是为了什么?这了凡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与假“苏喆”联系?而这个假“苏喆”又是谁?而更重要的,了凡一直促成宝船重现,如今又与宝船联系如此密切,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
陷入苦思的玄小柒,只听外面一阵喧嚣,起身出门,“玄大人,有人在画舫云若月船底发现了一具尸体!”当地衙差来报。小柒迅速来到案发现场。此时盛琳琅已经在初步勘验尸体,看到小柒便站了起来:“小柒,粗略检查了一下,这尸体死了有至少两年半,完全白骨化,没有中毒痕迹,但在胸骨上有细微划痕,看部位,像是致命伤,其他还需要回去再验。对了,我直觉他是苏喆。他的衣衫正是三年前离开京都是穿的,彼时他的践行宴就是在我珍馐楼,宴毕,他是直接走的,他说能亲自重建宝船是他此生最大的荣幸,要早些开始才好。”小柒点头,“好,我派人去查苏喆当年从京城出发后的动向。”
傍晚入住客栈,还未及歇息,便同时接到夜小凡和涂老的信鸽,说实话,玄小柒想把这俩鸽子炖的吃了,简直要累死他的节奏。看到新的信件,小七又陷入了沉思: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苏喆是谁?他们平日并无交集,又是怎么联系的?想着想着,脑子里灵光乍现“有了!”
第二天,夜小凡一行人带着证据证物返回京都。路上还去了一趟青舫。
“上野樱?”小柒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的东瀛女子。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看着东瀛服饰的花魁,眉眼一副无知,体态优雅,尽显温柔。
“你很想回东瀛啊~”玄小柒狠了狠心。
只见女子微一惊慌,又迅速恢复,低眉一笑:“落叶归根,异国再好,也终非家园。”
“回得去吗?”小柒哂然。“总要试过的。”上野一顿,尴尬低头。
“你不想留个后路吗?毕竟,死人才最安静。”玄小柒冷冽的音调彻底惊醒了美人的自欺欺人。
踌躇半响,“好,我写下来与你。”上野还是答应了。
“另外,你可知什么腐蚀性的东西可在短时大量吸入后造成呼吸衰竭?”玄小柒随口一问。
“哦,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种无色的液体,人是不能碰的,放的时间久了还会自己消失,具体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在将军大人的府邸曾经见过一次。”很认真的回忆道。
收好证词,在去宝船的路上,玄小柒思虑万千,他心里是同情她的,说实话,这边并不欢迎她这样的东瀛女子,她的到来原本就是给了东瀛一个攻讦大夏的隐患,他也知道她的苦楚。可大夏的海防,不足以保护好百姓。在接到了夜小凡的飞鸽传书之后,又相继传信涂老,分别调查了苏喆和了凡,这是后话。
一身正服的小柒站在大堂中间,堂上是他那个“冤家”上司范筱。
“玄小柒,你之前上书,说已查明宝船连环工伤案内情,事关重大不便书中述明,故留待回京述职时阐明。现在可以说了吧?”范筱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眼里却是:你敢故弄玄虚小心我削你。
玄小柒心里一阵鄙视,又欺负我,就知道威胁我,附赠一个大白眼:“是,属下已悉知案情脉络,并持有相关有效人证、物证及证词。”
范筱向后靠去,双手交叉:“那你说吧,这里有皇上近前可信的大人为你佐证。”
小柒抱拳一揖:“是,初闻此案,马监理还未昏迷,只知苏总设计意外死亡,后不仅马监理受伤昏迷,小臣小道听得还丢了部分宝船木质零件,便觉此事蹊跷,若是寻常铁质零件,可能是百姓偷去做工具使用,这宝船木头本是常见材料,便是较寻常木质结实,木源也不是什么秘密,何须特地上船偷窃?”看着堂上人纷纷点头,小柒提了提气又说,“于是我又具体调查了苏马二人的背景和往来人际,发现,自了凡得皇上青睐以来,苏喆的行为举止与以前大相径庭,据其妻口述,那段时间开始,苏喆便一直宿在书房,也不曾有其他女子接触。”
小柒略一顿,清了下嗓子继续”同时我们还发现有人暗地里随时销毁证据,这说明我们之间出现了内奸。为避免苏喆尸首再被销毁,我便请涂老以暗号,派仵作盛琳琅秘密潜往验尸。结果果然发现此‘苏喆’非彼苏喆,此‘苏喆’脚趾之间缝隙较大,小腿短粗,初步判断其乃东瀛人。遂令夜小凡重新搜索‘苏喆’过往行迹,发现他一郊外密宅,里面不仅有‘苏喆’的身份印信,还有他复制的宝船详尽图纸,有一部分已然缺失。”说着,他将证物从袖中取出,递了上去,“原来,他是东瀛将军信田朝日的次庶子信田幸二郎,生来与苏喆相貌相似,几乎难以分辨。”说到此处,小柒脸色艰难、欲言难言的样子看的范筱一阵难受,起身将他拉过一边“你这啥便秘表情?咋啦?”
“老大,这后边的我不敢说了......”宝宝想跑,宝宝心里苦啊!小柒默默为自己呐喊。“唉,你且说吧,这是你的职责,不说就是你的罪过了。剩下的......再说吧。”如是说着,范筱却在背后握了握拳。
“好,”小柒咬了咬牙,转身继续道,“不止这些,我们还在密室的密格里发现了,”吸气,“苏喆与了凡的来往书信...”
“什么?!谁?”大人们已经像凳子烫屁股一样跳起来了。小柒心里一阵恶寒:拜托就算拿我当枪使吧,也不用装的这么夸张吧?这么想但还是又拿出一个盒子递上去,“这里都是书信,请大人们过目。这了凡本是东瀛被除僧籍的,后为信田朝日所用,隐姓埋名来到我大夏,蛰伏皇帝身边,伺机而动。他得知皇上有心做可比肩先祖之大伟业,便劝皇帝效仿成祖派人重现宝船以西行,意欲借此机会先掌控工部,通过假‘苏喆’夺取宝船制作图,以图日后。”长舒一口气。
“而总监理马芸儿之所以受伤昏迷,实则是因其发现假‘苏喆’并非苏喆。假“苏喆”身份败露后,通过上野樱告知了凡,了凡派人将其杀害毁容。又设计马芸儿茶里下药,令其独自驾车,本意是同假‘苏喆’一样制造意外灭口,结果只是昏迷。彼时幸有师雨裳恰好在场而受到保护,算是捡了一条命。此事除却书信以外,另有京城青舫的东瀛艺妓上野樱作为其联络之人证。而真苏喆......死在了,他上任宝船总设计当天。”
趁大人们还在震惊的查看时,范筱迅速开口:“好了,玄小柒,你可以下去了,后续事宜,无需你了。”
玄小柒走出大堂,心里却是阴沉,了凡深得盛宠,这些证据岂能治罪于他,皇帝信的是他的伪道,并不在意他是谁来自哪里。而小柒必然会成为了凡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也必然要找到机会拔除这颗埋在大夏的毒瘤,灭掉觊觎大夏的一切企图。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瞅你那要死的样子,我还活着呢。”夜小凡吊着胳膊走过来,“高兴点儿,你要实在愧对我,多给我几个银鱼干。”
“没关系,这次不行,咱和他来日方长,总有机会。”马芸儿被搀扶着慢慢的走着。
远处,还是紫杉金线芍药的盛琳琅撇了他一眼,边出门边丢下一句:“涂老欠了我好几天的段子,转告他,明天两成换一杯。”
京城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斗法这种狗血的事做暗号?”刚掐过指的师雨裳对着旁边埋怨。“那能怪我啊,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那是我的金主。再说,谁叫你老不跟我比的!”师念一脸不服气。“要我跟你比赶尸吗?我可没那么闲,特地找尸体去。”
“那不结了,我还不乐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