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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楼 群杀玩家  46帖  2022/3/25 19:23:18 注册|搜索|短信|好友|勋章|藏票|洗衣||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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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区-30-2-8]局  发帖心情 Post By:2022/4/17 18:57:10 [显示全部帖子]

炭火翻落,掌柜的一巴掌狠劲儿拍在魏端的右颊,被寒气冻得红生生的脸,五个指印慢慢凸显。

魏端狠狠地瞪了掌柜一眼,刚想发作就被掌柜揪着耳朵,一脚踹进厨房。掌柜也不管魏端愤怒的眼神恶狠狠地说道:“死瘸子,还不快去把碗洗了。”

“我……”

魏端刚开了口,掌柜就拿眼神将他的话杀在腹中,垂了头,灰溜溜地进了后厨。地上的大盆里摞满了碗碟,魏端叹口气乖乖地刷起了碗,他知这次别想再从掌柜手里借到一文钱,况且自己的工钱都预支到了明年的三月份。

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碗刷了一半他猛地站起身,想去寻回魏靖,告诉他没钱。可一想到爹娘临终的嘱咐无端地熄了火。终于把盆里的碗刷完,又协助掌柜关了店门,已是深夜。魏端长叹了口气,行了礼向掌柜告辞。

黑夜中魏端的长短腿更是深浅不一的踏着黑夜显得越发孤寂,掌柜摇了一摇头从柜中摸出一物抛在魏端的脚底喊道:“小瘸子,算你明年的工钱。”

魏端捡起是一粒碎银大致有七八两重,虽说离魏靖要的三十两还差许多,但一向抠门的掌柜能这么大方,也算意外之喜。连忙转身谢了掌柜,掌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快滚,明儿不许迟到。”

许是怀里揣着银子,魏端心里敞亮了几分,连一向瘸着的脚也轻快起来。今夜已晚,明要起个大早先把这块碎银给魏靖送去,少是少了点,但总能解燃眉之急。

魏端赶往书院却扑了个空,且被告知魏靖已几日未来。魏端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走得越发艰难,昏昏浩浩从书院出来,丝毫没注意自己撞上了人。

“找死。”被撞那人一脚将魏端踢翻在地,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魏端还未说话,又被那人踢了踢脸嬉笑道:“魏二快来,是你那瘸子大哥。”

“这人不是我大哥。”魏靖从后面走出并不愿正脸看魏端,低头说道:“我哥是江南漕帮的少帮主,又怎会是这副窝囊样。”

“噢。”那人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魏端和魏靖,这才背着手向书院走去。离去时还不忘向魏靖嘱咐道:“别忘了三十两银子。”

“雀哥放心,别说三十两,三百两也拿得出手,定不会耽误雀哥的好事。”魏靖媚笑道。

“知道就好。”

一行众人跟着雀哥进了书斋,魏靖更是献媚的赶在众人前面开了大门,雀哥进去时揉了揉魏靖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的迈出了脚。魏靖跟在雀哥身后,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奴才相,让魏端极为心疼,却也一言未发,默默地起身走到了书院旁的一条小巷子里。

果然没过多久,魏靖便急匆匆地寻了过来。一把夺过魏端手里的银袋,打开看后瞬间变了脸,说道:“不是说好了,三十两。”

“快过年了,我想再给三妹做身新衣。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

“行了,家里穷我知道。不过这次雀哥答应我只要我付得起三十两,就帮我在神机营寻个职位。”

“阿靖,爹娘都希望你能好好读书。”

“别给我提爹和娘,要不是你……”

“阿靖。”

魏端的一声怒喝吓回了魏靖的后半句话。魏靖也知自己失言,评心而论,爹娘去世后,魏靖这个大哥也算是合格。虽是富贵不比从前,但也没缺过自己于三妹的吃喝,更是靠打零工供自己进了书斋。

“行了,我知道。不过是去神机营寻个文职罢了,我记得这辈子都不碰刀剑。”魏靖不耐烦地说道:“雀哥说了,神机营的空缺也不是随时会有的,三十两要尽快。”

魏靖走后,魏端又独自站了许久,若是在漕帮兴旺时,三十两不过一顿饭的开销,而今这三十两还差一多半,去哪里寻?

空中又零散飘起了雪花,魏端长长地叹了口气,造化弄人。昔日的富贵已成云烟,现在也挺好的,魏端安慰自己道,若二弟真在什么神机营寻了职位,也能补贴些家用,那时便有钱带花儿去看看眼睛。想到三妹魏端的心里满满的暖意,比起二弟的叛逆,也唯有三妹魏知花更贴心。

魏端家在城西的一处草房内,因为离城越较远,魏端每日去酒楼要花费许多时间,但好在地方虽远,房租却便宜。天气寒冷,魏端的一只脚也不方便,去的路上更是颇费时间。但一想到家中的三妹,脚下不由自主快了几份。

“花儿,瞧哥给你带了什么。”魏端在门外兴奋地喊道:“你最爱吃的桂花年糕。”

屋内并未像预期那样传来魏知花的欢呼声,魏端推开门,瞬时傻了眼,一把剑横在魏知花的脖颈上。

“放开她。”魏端双目怒视,眼里几乎喷出火光,抄起屋后的一根长棒持在手中怒呵道。

“不想她死就扔了。”那人盯着魏端手中的棍子说道。

“放开花儿。”

“哥,我没事。”唐知花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道:“叔叔给我梳了辫子,好看吗?”

魏端这才注意到三妹的头发被精心地扎成了双髻,脸上也比往日整洁了几分。

“好看。”魏端说道。心里却是满满的愧疚,三妹是个瞎子,平时自己又在酒楼帮忙,很少顾及她,更别说帮她梳辫子这种小事。

见魏端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那人再也憋不住,大声的咳嗽出来,一大滩血迹落在魏知花的衣裙上。

“叔叔你还好吗?”魏知花虽看不到,但感官却异于常人,她扶住那人又道:“我大哥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事。”那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略带歉意地说道:“弄脏了你的衣裳,真是抱歉。”

“哥,你还不快去请郎中。”魏知花急得直跺脚,魏端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人命关天,看那人也没害三妹的意思,便依照魏知花的意思去请郎中。

好在掌柜给的银子,给魏靖之前私留下了一两,本想着给魏知花做身新衣服,现在倒便宜了面前的病鬼。魏端对面前的男子恨得牙痒,可魏知花执意要收留。魏端不忍拂了妹妹的意思,便认命地抓药、熬药、喂他服下。

几日后,那人转醒,只是身子依旧不大好。说几话便咳个不停,那人让魏端称呼自己为老秋。魏端自然知道这是个假名,老秋对自己不信任,但魏端也不在意,家里虽穷,但每日从酒楼提回来的剩饭剩菜也够三张嘴的吃食。况且自己常常不在家,老秋每日都会为三妹梳上一个新发型,有老秋相陪,魏知花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这几日与老秋相处,魏端也渐渐喜欢上这个话不多的男人。今日酒楼的生意格外地好,魏端也跟着忙到了深夜,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掌柜今日除了酒菜还给了半壶客人喝剩的酒。

几杯酒下肚老秋的话也多了起来,对着魏端说道:“瞧你也是个练家子,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魏端苦笑,将手中的酒饮尽,说道:“人生何处不江湖?”

“好一个,人生何处不江湖,当浮一大白。”老秋大笑道:“不过,昔日漕帮少帮主秦苍也算得上一条汉子。”

魏端一惊,心知老秋已识破自己的身份。只是漕帮已成昨日黄花,今日只有魏端和弟妹,再无秦苍。

老秋见魏端不答话,也不强迫他。竟手中的酒杯一掷,起长剑又道:“虽是武功尽生,生而为人也不该如此沮丧。承蒙你兄妹多日来照顾,今日不如教你几招防身。”

老秋说完,举起剑便在院中的空地比划起来。剑招舞得及慢,接连三次才收了剑,老秋笑道:“你可看清。”

“剑神亦秋果真名不虚传。”

“你认错人了。”老秋大笑着进了屋,说道:“过几日我便要走了。”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魏靖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来得人是魏靖,魏端这才想起,因为老秋的事,自己已经五六日没去看魏靖了。

“三十两,拿来。”魏靖略带恼怒地说道:“雀哥说过了今天,就再也不管我的事了。”

“没钱。”自打上次寻过魏靖之后,魏端总觉得雀哥并不可靠,况且家中也真是再无余钱。

“没这三十两,我也不活了。爹临死前怎么同你讲的?”魏靖不依不饶地问道。

端儿你以后要照顾好靖儿和花儿,特别是靖儿一定要考取功名,光复我魏家。

阿爹死前的话又落在魏端的心中,他的眼前一阵血色,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在漕帮内改革创新又怎会遭坏人利用,爹娘死于非命,漕帮也因此解散。对于二弟魏端心里多得是愧疚,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魏靖该还是无忧无虑的漕帮二少爷。

“爹呀!娘呀!靖儿命好苦,大哥他、他不管我了。”魏靖见要钱无望,竟拍地大哭起来,活脱脱地一副无赖相。

魏端怕惊动屋内的花儿与阿秋,怒呵道:“别哭了,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魏靖见要钱有望,便止住了胡闹,喜滋滋地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身上的泥土,凑在魏端的耳边说道:“大哥,我听人说我们家住了一个江湖人,带着一把好剑,值几十两银子。”

魏端狠狠地瞪了魏靖一眼,当初漕帮遭人陷害,阿爹身陷牢狱,可恨朝中无人,这才使阿爹喊冤而死。自己带着年幼的弟妹,几翻波折在燕城安了家,更是将二弟魏靖送入书斋,指望他能考取一官半职。

魏靖被魏端吓得不敢多话,临走时还不忘了再次叮嘱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银子凑齐。魏端无精打彩地进了屋,别说是三十两,此时就是三两银子自己也拿不出。

“拿去。”老秋将手中的剑扔给魏端,说道:“我留着也是无用,当了吧。”

魏端一惊,不知老秋的用意。一时间愣在那里,只见老秋又说道:“江湖已远,留着也无用,也算是对你们兄妹这几日的谢礼。”

“决定了吗?”

“心愿已了,江胡之大,何处不安身。”老秋笑道。

“下次相见不知何年,不如等我回来,醉上一场。”魏端拿起拿,边走边道:“是把好剑,应该能换上壶好酒。”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落在院内,阳光正好。两个时辰后魏端提着一坛酒回到小院,小花已经备上了几个小菜。一张简易的案桌放在院中,许是心情放松的缘故,两人的酒也喝得格外的高兴。

“钱送去了。”

“嗯,还得多谢你。”

“谢啥,既然决定退出江湖,那剑也就无用了,不如送你解了困境。”

“决定了?”

“决定了。”

……

那一场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多亏小花的照料。魏端醒时老秋还没有醒,小花绞着袖细声细气地问道:“哥哥,可不可以让秋叔留下。”

魏端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妹,想了半天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于小花手中。小花不解其意,魏端这才醒悟过来,小花眼已盲,哪里看得到纸上的通缉令。

“小花,秋叔有更重要的事,以后空了再来看你。”老秋不知何时站在了魏端的身后,抽走小花手中的纸,温柔地说道。

老秋看罢通缉今,盯着魏端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魏端无言以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秋不再多说,转身收拾起行李。倒是小花哭泣不停,老秋收拾好东西,摸着小花的头,安慰道:“傻孩子,别哭,叔以后会来看你的。”

“真的吗?”小花扬脸问道:“拉钩,骗人是小狗。”

老秋伸出手认真地与小花拉了钩,小花这才破涕为笑。拉着老秋的手说道:“秋叔,再给我梳次头好吗?”

光线透过窗棂打在屋内,魏端斜斜地站门口。他从未想到老秋会有这样好的手艺,小花的头发在他手里温顺而听话。

爹娘去世时小花才九岁,初时常哭着要爹娘,后来大了也变得安静。魏端对小花满是愧疚,若不是他爹娘也不会死于非命。可是这次他也只能狠心地拒绝小花。

老秋,原名剑亦秋。沈家护院,二年前沈家满门被灭,老秋被列为第一号嫌疑人。几次追捕都被他逃脱。后来江湖上传出沈家之后以被灭门皆因得罪太守萧让。十天前,朝廷下了新的通缉令,剑亦秋刺死燕京太守萧让后逃逸。

魏端对老秋虽是敬佩,却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冒险。漕帮解散后,他更是知道了亲人的重要。江湖、朝堂的纷争已经远去,现在他只想保全一家人的平安。

小花的辫子还未梳完,外面已经围满了官兵。领头的正是雀哥,雀哥大呼小号的指挥着众人将院子围了严丝合缝。叫嚷道:“剑亦秋,还不出来投降。”

老秋愣了一下,未曾答话,耐心地将小花最后一个辫子梳完,又扎上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这才缓缓起身,一把抽出魏端手中的纸,摊开后又狠狠地砸在魏端的脸上,大步出了房门。

老秋抓起屋后的长棍,一通乱扫,但棍子哪里比得上用熟了的长剑,对方人又多,很快被生擒。老秋恶狠狠地嘲魏端吐了口吐沫,眼神中满是嫌弃。魏端的心神在那一瞬仿佛被掏空,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他一定是认为我出卖了他。

就在魏端失神地那一刻,小花从屋内跑了出来。挡在老秋的面前哭道:“秋叔是好人。”

“噢。”雀哥饶有风趣伸手抬起小花的下巴说道:“魏二,想不到你还有个这么标致地妹妹。”

“雀哥,花儿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魏靖跪在雀哥的面前说道。

魏端这次注意原来魏靖也跟着来了,一定是他告得密,一脚踹在魏靖的身上,大吼道:“滚。”

魏靖自知理亏,不敢和魏端争论,又往前几步抱着雀哥地腿又道:“你老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花儿。”

雀哥鄙夷地抽出腿说道:“你算什么狗东西。今日大爷忙着去衙门交差,就先放了你一家窝藏要犯之罪。”

雀哥带着一行人走后,魏靖自知理亏,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放在魏端面前。魏端斜眼一看,将那包银子狠狠地砸在魏靖地脸上,魏靖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包,倔强地盯着魏端说道:“义气有个屁用,爹娘为了那人,身陷牢狱,最后不一样被抛弃。”

“你……”魏端气得十指发抖,却知魏靖说的是实情。昔年,自己因年少气盛得罪帮中一位长老,被人诬陷扣上贩卖私盐的罪名,多亏江南提刑按察使许云哲大人查明真相,还自一个清白。后来爹娘为报许大人的恩惠,暗中帮其查江南盐税一案。后来,许大人失踪,而爹却被诬陷为杀害许大人的凶人而丧命。

魏靖走后,魏端默默地将院子收拾干净,凌乱不甚的院子恢复了原样,只是地上大片的血迹却抹不掉。魏端想起老秋离去时的眼神,更是一阵悔恨,虽说老秋不是他告发而被抓,但若不是自己将老秋的剑拿到当铺换了银子,老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魏知花哭哭啼啼了一天,魏端不知该从何劝解,终于等到第二日魏知花恢复了生机,却再也不理会魏端。老秋一向待魏知花如亲生闺女,家中只魏知花和魏端两人知道老秋在此养伤,魏知花认定是魏端告密,让雀哥一行人抓了老秋。

魏端看到魏知花冷漠的态度唯有苦笑,他若不顶了这个锅,也只能供出二弟。二弟那日早晨回来要银子,怕是早就得到什么风声,而自己当天当了老秋的剑给他送钱,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二弟一向巴结雀哥一行人,又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几日来魏端的脸愁成了一团浆糊,小花心中有气,自打老秋被抓走那日便不再理魏端。魏端每日陪着不是,想尽办法逗小花开心。魏知花虽知在老秋被抓走这件事上,魏端的无能为力,神色缓和了几分,只是依旧不愿和魏端说话。

这日,魏端得到了一桌客人的赏赐,虽说只有十个铜板,心想着也够给小花买块年糕。一下午都想着这件事,不等下工便寻了个机会偷偷溜了出去,怀里揣着热腾腾的年糕,满心的欢喜。

“花儿。”还未进院子魏端便大声地喊了起来:“快瞧大哥给你带了什么。”

花儿未曾应声,魏端推开门,热血冲上脑门。床上的魏知花尤如一具死尸,发髻散乱,衣衫已被撕成碎片,下体流着大片的血迹。

“花……”魏端撕心裂肺地叫道。魏知花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魏端为她梳洗、穿衣。魏端将小花哄睡后,拎起门后木棍就出了屋。

魏端在城中转了一圈,终于在城西的一家妓院里将雀哥堵了个正着,魏端擒着木棍上前,不过三两下,便被雀哥一行人制服。雀哥抓着他的头发府在他耳边道:“你妹妹的味道还真不错,你这当哥的没尝过吧。”

魏端气得双目赤红,怒吼道:“我要报官。”

雀哥大笑:“报官?你有证据吗?”

雀哥说罢又从后面拎出一人,将那人推到魏端的面前又道:“魏二,今天我可曾去了别处?”

“没、没有,雀哥今日一直在倚春院快活。”魏靖摇头说道。

“哈哈……”雀哥大笑。

雀哥心情大好,招呼着众人离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说道:“魏二今天日多谢你款待,神机营的职位归你了。”

魏靖大喜,正欲追着雀哥离去。被身后的魏端抓个正着,魏端丝毫不给魏靖辩解的机会,一路上几乎是将魏靖拖回了家。回到家两人皆被房梁上的尸身给震惊了,小花死了,上吊死的。

魏端拿起菜刀要砍了魏靖,终是没下去手,厌恶地说道:“滚。”

魏靖自知理亏,跪在魏端的面前说道:“大哥,我怕雀哥找你们麻烦,才请他去的妓馆,小花的事我、我真不知。”

“滚……”魏端大叫,手中的菜刀甩出,几乎命中魏靖。魏靖知现在多说无意,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朝小花的尸体叩了几个头,离去。

魏端将小花安放在床上,守了她一夜,直到次日才醒悟过来小花已死。望月楼的掌柜也急匆匆地推开门,先是一愣后又拽着魏端的衣袖大叫道:“魏瘸子你快走,昨天魏靖刺杀雀哥,已被被乱刀砍死了。我听人说雀哥还要带人杀了你。”

魏端一脸麻木,掌柜气得直跺脚,却也不敢久留。只得叹口气匆匆离去。魏端捡起地菜刀,来到雀哥的住处,魏靖的尸体被随意丢在门口的小巷内。魏靖一脸杀气,几位家丁也不敢阻拦,喊来了雀哥。

“死瘸子,够胆识。老子正在寻你,你到是自己送上门来。”雀哥一声令下,家丁蜂拥而上,魏端很快被打个半死,雀哥手持利刃正在砍下时,被斜道里冲出的黑影救了下来。那黑影速战速决,只为救人。雀哥的一干手下本就是乌众之合,倒也真被黑影杀出一条血路将魏端救了下来。

魏端醒后发现自己竟被带到了酒楼的地窖,救他的赫然是终日阴沉着脸的掌柜。魏端大哭,质问掌柜为何要救自己,如今这情形倒不如死了。

“昔年漕帮何等威武,帮主秦锐更是不惧权势,不惜得罪苏阁老一党,救助江南百姓于水火。”掌柜冷冷地说道:“想不到他的后人如此懦弱。”

“那又如何,爹被捕入狱进,可曾有一人为他站出来说话?”魏端失神地说道。他永远也忘不了,父亲临刑前绝望的眼神。自古官官相护,自己尽心培养魏靖也正是想他若有功名在身,也护得一家人平安,又可有朝一日能为父亲沉冤昭雪。

“许云哲许大人呢?”掌柜顿了顿又道:“你父亲好歹有你们为他收尸,而许大人至今生死不明。”

魏端一愣,未曾接话。三年前,他并不叫魏端,而是江南漕帮的少帮主秦苍,漕帮一向以水运为生。而水运最大的赢利为贩卖私盐。爹秦锐一向正派,不肯与私盐贩子为伍,因此得罪了李公公一党的苏阁老。而许云哲正是皇帝钦点的江南提刑按察使,奉命追查江南盐税一事。

江南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漕帮虽是第一大帮,但帮中依旧内耗严重,秦苍年少,满腔势血欲改革帮内制度,改善漕运工人的生存环境,羽翼未丰哪里帮中一干老人的对手,不但被人利用,更是被扣上私自贩盐的重罪。多亏许大人出手,查明了真相,还秦苍了清白。秦锐为回报许大人,也为还江南盐业一个安宁,与许云哲连手查江南私盐一案。事情刚有点眉目,许云哲就失踪不见,而最后一个见许云哲的正是秦锐。秦锐背负着杀害朝廷命官的重罪,被斩首。

“而今新皇登基重启‘玲珑卷’,若是有苏建定与江南盐商勾结的罪证,不但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也可以报了你弟妹的仇。”

魏端沉默不语,带着弟妹隐命埋姓这么久,为得就是听从父亲的话,远离朝廷纷争。而今弟妹皆惨死,父亲的话还是对的吗?魏端迷茫,掌柜也知此时强逼无用,悄悄退了出去。

楼上的雅间,一人正在等着掌柜,见他来,便先开了口:“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掌柜摇头,那人又笑道:“也是,安逸了几年,秦少帮主已无当初的热血了。”

“秋大人,属下不解,上面派我守了秦家兄妹十几年,为何到今日才想起这枚棋子?”

“昔年许云哲搜集当朝阁老苏建宁与盐商勾结的账册,还未曾送出就死于非命,漕帮帮主秦锐也因此失到牵连成了替罪羊,可那本账册却不翼而飞,上面断定在秦苍的手里。派你来此,也正是怕账册落入他人之手。而今新皇登基,苏阁老的气数已尽,这本账册便是关键。”

“为何三年前,不逼迫秦苍交出账册?还需要大人亲自出手。”

“时机未道。”那人摇了摇头,又道:“漕帮虽已解散,但昔年秦锐的余威还在,若是能借此机会,一举收复秦苍也是件好事。”

“秦苍看来不过是一介废人罢了,哪里值得涂老你亲自设局将他逼入死路。”掌柜又说道。

“你懂什么。若不是我用老秋的身份接近秦苍,将他引入死局,又怎么会激发他心中的怒意。账册虽然重要,但江南漕帮散落在外的万余帮众都要靠秦苍去收伏。”

掌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涂老又道:“等着吧,不出今晚秦苍一定会去寻账册,前往玲珑门。”

另人意想不到的是秦苍一夜未归后,竟又来到了酒楼。掌柜不知秦苍所来何意,劝他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而秦苍略带固执地说他要见老秋。

掌柜心中一惊,不知秦苍是何意。略带小心地说自己会帮他救出剑亦秋。秦苍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块碎布,扔在掌柜的面前,说道:“把老秋交给我,账本归你们。”

掌柜认得这布条正是涂老接近秦苍一家所穿的面料。只是这事由不得他做主,只得先稳住秦苍一面向涂老汇报。

黄昏时候涂老来到酒楼,身着玲珑门特有的暗红色绵衣,秦苍见到涂老双目血红,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花儿受辱那日,你可在。”

“不错,我在。”涂老沉思片刻说道:“可惜没救下花儿。”

“你混蛋。”秦苍大叫道:“亏得花儿那么相信你。”

涂老沉默,十天的相处,那个女孩他亦是打心眼里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在接到属下密报雀哥领人去秦苍家时急匆匆地赶去。去时已晚,雀哥领着众人已走,小花满身的血污,他刚把魏知花抱上床,便听到魏端回来的声音,只得匆匆割断魏知花手中抓着的衣衫,躲了起来。

“你不是老秋,老秋不会看着花儿受辱的,你是究竟是谁?”秦苍这时才注意到涂老身上的官服。

“玲珑门长老涂秋声。”涂老说道:“账册给我,我帮报仇。”

“不。”秦苍大叫,从怀中一把菜刀扑向涂老。涂老还未有动静,旁边护主心切的掌柜一剑刺向秦苍。秦苍嘴里冒着血泡,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喉咙中发出:“是你欠花儿。”

秦苍死了,掌柜虽是莽撞却也护主心切,涂老并未过多的怪罪。只是秦苍临死前的那句话,在涂老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滚,那个花一样的姑娘,是自己害了他。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本账册竟在秦苍的身上。涂老的心里极为震惊,从一开始秦苍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雀哥那群人也该除了。”涂老背着手淡淡地说道。

掌柜点头。

一个月后,燕京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张灵雀因杀人、强暴幼女等数十项罪名被问斩。而在此时,朝廷上更是发生一件大事,苏阁老被查出与三年前江南提刑按察使许大人失踪案有关,且利用手中权利,操控江南私盐贩卖,盐税一案得以彻查。昔日漕帮秦锐与许云哲失踪一案无关,得以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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