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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30-3-31]第三轮西北战区:拾画(贴杀秦原,挂宝掌心雷7掌心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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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曹萌萌
  1楼 群杀玩家  6帖  2022/4/9 21:30:22 注册|搜索|短信|好友|勋章|藏票|洗衣||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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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西北战区:拾画(贴杀秦原,挂宝掌心雷7掌心雷1)  发帖心情 Post By:2022/4/23 20:44:55 [显示全部帖子]


拾画


拾画是个画师。

十画是坊间给他起的绰号,他本姓,这个姓氏在岭南是个大宗族,宗族里出了不少名人,前朝侍君起居的学士、巡防两江五湖的提督、司掌天下律法的廷尉,都是出自拾氏宗族。

拾氏家风随性自然,对后辈子弟培养也从不拘于一格,但凡文韬武略、丹青金石,只要是后辈子弟有所天赋,都会得到宗族的大力培养。由此,拾氏宗族人才辈出,年轻一辈各有擅场,而在丹青之技中,尤以拾画最为出类拔萃。

拾画的画价值连城,曾有京城阔少出价十片金叶子,只为求得拾画一尺墨宝。但是拾画为人疏狂随性,作画完全随心而作,不要说十金一尺,就是百金千金,拾画也不会多看一眼,这种疏狂性子,导致京城中很多画师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由画入道,将带领天下画坛兴盛一世;还有人说他是榆木疙瘩,只知作画,不知朝堂。

不管人们如何议论,拾画逐渐声名鹊起,甚至传到了当朝天子的案前,越来越多的画师也开始模范他的画作,并自称拾派。直到拾画百年登仙之后,京城坊间仍在津津乐道关于他的奇闻轶事,其中传闻最广的,就是十笔折魁狎贵妃一事。

京城画坛竞争激烈,初到京城的画师们多数囊中羞涩,不得不接一些不入流的杂事维持生计,这些杂事要么是为廷尉府描绘逃犯画像,要么就是为出游的仕女做肖像画,其中有一件杂事最受画师追捧,那就是为花间楼的伎子们画夺魁画。

花间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每年都会在京城举办品花会,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培养的最优秀的伎子推到台前,但凡夺了花魁的伎子,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甚至还有些聪慧的姑娘,能跳出烟尘,嫁入豪门。

由此,所有伎子们都期望自己能够在品花会崭露头角,而要想崭露头角,夺魁画便是先声夺人的利器。为了能让自己先声夺人,伎子们便想方设法求知名画师作画,一些已然成名的画师爱惜羽毛不屑参与,但是初入京城的画师却十分热衷,一来可以赚一些小钱,二来自己的画也能流传出去,这对于当时初入京城的拾画来说,当然也概莫能外。

夺魁画均为现场作画,画师按照与伎子的搭档关系,在花间楼大堂当场画出所选伎子的肖像,最终由花客们来评定。为了花客观赏效果,花间楼还会当场出一些题目,画师按照题目要求作画,而这一场的题目,名为惜墨

所谓惜墨,就是画师要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少的墨水,画出伎子最美的一面,这对于夺魁画这种需要精细工笔的艳画来说,更具考验,画师们面对题目,纷纷停笔扶额,凝眉思索,大堂中一时间陷入安静,只听到花客们的议论声。

就在画师们一筹莫展之时,拾画突然纵声大笑,不待思索,便提笔作画,笔锋行云流水般在画纸上流过,只寥寥数笔,拾画便摩挲着下巴,停下了画笔,表示自己已经画完。

周围的画师们纷纷抬眼去看,但是却只看到一些流畅优美的线条,用墨深浅相间、杂乱无章,看起来不像是艳画,倒像是流散的云、柔情的水。画师们哄堂大笑,说这是哪里来的乡野赤佬,丝毫不懂品花风情;有人还嘲笑拾画,说他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应该回家娶一房婆姨,再来这里参加夺魁画;围观的花客们也纷纷不解,一些自诩品味甚高的花客也是连连摇头,说画的简直不知所云。面对这些嘲弄,拾画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傲然立于画旁,负手看着天外流云。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画师们也接二连三完成了画作,画中伎子有的眼波含情,有的轻抚琵琶,看起来都有一种别样风情。那些画功上乘的佳作,也偶尔博得一些花客们的练练称赞。待得所有的画师都已停下画笔,花间楼的老板娘拍了拍手,示意所有的作画均已结束,画师们可以按照顺序依次介绍自己的画作。

于是,画师们便轮番上阵,无数溢美吹嘘之词仿佛像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那些花客们面对这些画作,或连连称赞,或摇头叹息。轮到拾画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画师们不屑地看着拾画,就想看看拾画如何能将这样平淡如水的画作吹出花来。

拾画见众人的目光均望向自己,便抬头望向楼上的老板娘:命人熄去烛火,关上门窗,只留下正西方的窗户。

众人一时不解,纷纷看向窗外的天空。老板娘看了拾画一眼,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几个龟奴从人群中走出,一一关上了大厅的门窗,大厅里一时陷入了黑暗,只余下正西方向的一扇小窗,影影绰绰的夕光从竹帘中透了出来,映的大厅金碧辉煌。

拾画轻轻的从画架上揭下了自己的画,缓缓将画贴在了那扇窗户的竹帘上,夕光一时被画纸遮住,大厅中更加黑暗。

往前走,近点看。拾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花客们带着不解,纷纷往前走了走,直到站在画前。

天哪!一声赞叹从人群中响起,这一定是仙法。

不可思议!

这一定是圣上才能修的仙法!

这幅画竟然只用了十余笔!

越来越多的赞叹响了起来,那些站在人群后的画师们难以置信,他们从花客中间挤到了画前,看了一眼贴在竹帘上的画,刚要出口质疑,却又张开了嘴。

那幅画突然动了起来,那些深深浅浅的用墨在光照之下,变成了薄如蝉翼的轻纱,那些轻纱裹着一道曲线,细看之下,像是伎子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有怀抱琵琶,没有眼波如水,只有一道妩媚至极的腰肢,大胆直白又魅惑万千,隐隐若现又勾人魂魄。

再看!拾画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来。

拾画伸手轻轻抖动竹帘,夕阳的光影在竹帘间流转,那张画上深深浅浅的笔墨逐渐变换起来,有些曲线时深时浅,有些曲线若静若动,那段魅惑的腰肢也舞动起来,扭来转去,像是春风中的桃枝、水底里的星光,那段腰肢也不再是腰肢,像是柔弱的玉臂、纤长的脖颈,一切的一切,都勾起花客们无尽的想象。

花客们看呆了,大厅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几日过后,品花会落下帷幕,虽然拾画所选的伎子并没有最后夺魁,但是拾画的画却最令人流连忘返。花间楼的老板娘至始至终都没有将那幅画从窗户上揭下来,每一个花客们都要选在夕阳西下时候,专门到花间楼品那副画。

后来,那幅画被一位宫中的贵人收入囊中,那位画中的伎子也随同到了宫中,据说还被封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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