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梁城的闹市中心,紧邻驿站处有一家茶馆。王小石长腿几个跨越就走了进去,其间约有十来张桌子,里面尽是些三教九流样的人物。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加之人声嘈杂,他一度想夺门而逃,但是想到温柔约自己在此处,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适,挤身从一个脚夫模样的人右侧过去。刚好就看到温柔与白愁飞端坐于靠窗边的位置,闲适地呷着茶。
“——”王小石眼中盛满笑意,长步一跨就到了他们面前。
白愁飞仍是自顾自喝着茶,仿佛杯盏中的茶是人间美味一样。温柔这时方看到王小石,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一根葱也样的玉指指了指白愁飞旁边的座位。白愁飞稍稍向里倾了下身子,王小石就趁势从他背后越过去,安安稳稳着座,与温柔两眼对视。温柔鼻子哼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继续品着杯盏中的茶。
“——”王小石看两位根本不与自己说话,也不以为意,自己老实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欲往嘴边送去,白愁飞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夺过茶杯,而后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王小石也不恼,索性双掌抚摸着桌面,傻傻地笑了两声。温柔觉得他好笑,不禁眉目舒展生动起来。
温柔小脑袋探过来压低声音道:“小石头。”王小石看着她月芽一般的眼睛爽朗地道:“到”。
温柔的小脚这时在桌子底下使劲朝王小石的大脚跺了下去,王小石猝不及防地有点吃痛,但是生生忍下来,半声未吭,温柔表示很满意,右手的食指向王小石勾了一勾,小脑袋又递近了一些用口型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王小石一脸老实地回以同样的口型坦诚道:“奇怪之极。”温柔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神情,大眼睛滴溜溜转向白愁飞那里,眼睛眨一眨又上翻了一下示意王小石。王小石随着她的动作,也转向白愁飞然后也眨一眨眼也向上翻了一下。白愁飞始终未向他们看一眼,但是又好像把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一直看在眼底一样,突然用极低的声音说话:“靠门的那张。”
两个人虽然接收到了白愁飞的声音,却未曾见白愁飞嘴唇张合。温柔的小手捂上自己的嘴巴,眼睛快要瞪掉到茶杯里,王小石却肃然一凛,“这家伙居然会腹语。”温柔使劲冲王小石点头,小鸡啄米一样。
“赵铁冷的人。”
“——”白愁飞的声音又闯进了两个人的耳朵。
白愁飞没有说是“六分半堂”的人,也没有说是“金风细雨楼”的人,说的是“赵铁冷的人。”
两人心下俱是一震:“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