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后,屋内便点燃起烛火,烛火照亮了屋内,桌前的人安静地坐在木凳上,桌面上摆置着针剪刀,各色绣线,花绷子上固定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素绢。
只见芊芊细手捻着一根绣花针,神情专注的绣着手中的绣活。丫鬟进来时,见屋内的烛火还在燃烧,光线已经有些黯淡了。
“小姐,您看天晚了,您也绣了许久了,您先歇了,别累坏身子。”
“哎,好疼。”原本集中精力的小姐,忽闻丫鬟的声音,不小心一针扎在了指尖,血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好在没沾染到她所绣的素绢,不然这番功夫就浪费了。
丫鬟连忙取走小姐手里的花绷子,又去看小姐指尖,埋怨道:“小姐,您不要怨奴婢多嘴,这府里小姐虽然夸您绣活好,但您也不必熬着自己身子给她绣帕子,这帕子哪怕您给了她,她也未必会用,您这是何苦。”
丫鬟说完,觉得屋里的蜡烛比点燃时暗了很多,取过剪刀,将燃尽后已经变黑的蜡烛芯剪断。此时有些昏暗的屋里,又恢复了明亮。
丫鬟伸手,试了试茶壶的温度,早已经凉透了,端起来却是沉甸甸的,显然自家小姐心思都在针线上,没顾上喝茶。丫鬟端着茶壶走了,想到小姐觉浅,此时天色已晚,担忧小姐再喝茶水会睡不着,便换了一壶热水进屋了。
丫鬟将茶水倒入茶盏,小姐接过轻抿一口,愁眉未展,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护我周全,但这里是姑母的家,我只是寄宿在此的表小姐,人微言轻。姑母平日与咱们少有来往,咱们这样贸然登门,一住便是半载,幸遇姑母一家宽厚,换作旁的亲戚,当初大门都未必让咱们进来。”
“小姐,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担忧咱们村镇太小,您又是心思重的,舍不得您低嫁,这才让您投奔您姑母。这里高门大院,您在此住上一年半载。您也能找个好归宿,老爷也就放心了。”丫鬟见小姐眉宇间的疲惫,连忙为小姐捏肩。
“我知晓爹爹是为我着想,但咱们这样登门,对这府里人来说,就是累赘,府内之人必然对咱们心怀芥蒂。难得府中小姐看中我的绣活,请我为她绣个手帕,我再推三阻四,让人家怎么看咱们主仆二人。”
丫鬟还有些不平:“可是论起辈分,您还是她表姐,您在家里也是娇养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