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好,虽然车外肯定还是零下的温度,而现在他慢慢有些暖意了,闭着眼感觉着,像是童年跟小伙伴一起晒太阳呢,暖暖的。车在行驶中,他知道,就算闭着眼睛他也知道。他知道车一直在开,车子来到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大家在议论,他看了看,这个路口他是来过的,虽然不是很熟,周围的景物也不是很确定,但很像印象中的那个路口,丁字路口,前方是南北一条公路车头向西。他印象里左侧应该有一座耸立的旧楼,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旧楼呢,也许是印象中一直有这楼立在那里吧。他看了看,那楼还在,只是看着又像一座山,就像范宽董源画里的,需要仰望,越是仰望越觉得高。一些细节之处那石的形势,那树林,越看越觉得有种吸引的力。他有些醉了,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山的,也旅游也怕过,但总觉得从没真正亲近过山。爬的也许只是一些石头而不是山,真正的有生命的山。这个已经在这里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想过来看看呢,他暗骂着自己。他已经是站着路边了,没有了车,也没有什么乘客,就他一个人,还是那个路口。他又看了看那山,那还是一座楼,更显得旧了,这是他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不知道下来他该做什么,回家吗?不知道。那路口他不想过去,那条南北路通向哪里他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不应该过去,那就只能往回走了。转身,向前走。走着走着他注意到这是一条僻静的街道,走过几百米便右转,转过去后右侧是一排排的平房,他拐进一个岔道,空无一人,道边是普通的平房。站定,向前看,突然有种心里发慌的感觉。四下看看,会有歹人出来行凶吗?他一无所有,也许就因为一无所有才害怕吧,不知道。忽然他感觉地在动,他不由自主地转身就跑,天上想起呼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成群的飞机压了下来,四周开始落下炸 弹。他知道不能跑了,于是转身跑进一个院子,也许在墙根会更安全些吧。就这么煎熬着,身子在晃动,突然空着想起一阵歌声: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他想起来这是万青的歌,自己拿来做闹铃的。对,就是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