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离开我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冷漠的。
那年,我只有二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意气风发,年少轻狂。
在白驼山旁边的长乐帮做一个副帮主,其实就是带着一堆小喽啰打家劫舍,生意好的时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生意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山下酒庄那里接一点买卖,酒庄的老板复姓欧阳,单名一个锋字,总会介绍一些白驼山不方便出面的买卖给我,大多都是杀人的买卖。
那个女人是我在一次抢劫过路富商的时候劫到的,她说她叫慕容燕,她的未婚夫叫欧阳锋,她让我不要动她,否则,会被白驼山报复,死无葬身之地。
女人,对我来说并不稀罕。白驼山,我也不想招惹。欧阳锋,更是酒庄的老板。但是,我不喜欢她的语气。于是,她成了我的女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山下的酒庄,不管是买酒,还是接买卖。
山上的生意依旧时好时坏,而我对这个叫慕容燕的女人却越发喜爱。尤其是不经意间看见她轻轻一笑的时候,心弦就被触动,绝大多数的时候,她依旧冷漠。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我当了十几年的土匪,不想让我的儿子也当一个土匪。虽然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当土匪,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是土匪。于是我带着她带着儿子离开了长乐帮。
我以为,过了这么些年,又有了儿子,她应该是认命了,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过下去。
我们在东边的桃花镇开了一个烧饼铺,她做烧饼,我挑着担,沿街叫卖,儿子被我送去学堂读书。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读书认字,但是我想让他认得,因为,我不认得。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卖烧饼回到家的时候,被几个捕快擒住。原本我想反抗,以我的武功,对付几个捕快还是不在话下的。然而,我想到了她,想到了儿子,就没有反抗,任由这些捕快把我拿下送进大牢。我以为,他们只是抓错了人,直到半个月后,还没有提审我,我的心开始逐渐下沉。一个月后,我被判秋后问斩。判决下来的时候,慕容燕带了吃食来看了我,她说,是他报的官,她会带好儿子的,让我安心去死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有了儿子,并有了新的生活,她为什么还是这么恨我。
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离开我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