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 - [青叶轩] - 五月吧论坛

　　秋意浓
　　
　　一场秋雨一层寒凉。九月刚过，就已然十分的秋意了。花坛里的菊花倒开得金黄耀眼，然而细看时，下面的叶片大都打着卷儿，慢慢染上枯黄。
　　中秋节过去也不过是三两天的工夫，窗下的秋虫声也渐次稀薄下来。这些小家伙们，无论怎样蹦达，也总逃不过冬天的。这是宿命，又，何尝不是轮回。生生死死，大自然总会诠释得这般清楚明白。
　　
　　母亲翻看日历时说白露已过，不知怎的就想起白露为霜的句子。想着早上从草坪上走过时，露水湿上鞋袜，沁人的凉意。裙摆过处，偶尔惊动起一两只栖在草窠里面的蚂蚱，却也没有力气跳不多远了。草地上多半会有种黄色的小花，喇叭形状，摘下来放在嘴里吸，甜津津的。
　　这些孩子们的把戏，只是年少时的顽皮，如今余下的，仅一丝念想。最多是午夜梦回时突地记起，怔然一愣而已。
　　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许多事原本都记不太清楚了，然而某些细节回想起来，却如发生在昨日。
　　
　　阿娟在Q上冒了个泡，乱敲几下，问了句中秋过得怎么样，然后就不见人影。笑，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来，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大约又去给她老公当贤内助了。
　　阿娟的日子倒一直都过得丰富多彩，看看这个中秋节过的，一身红衣，又是垂钓又是野炊。站在芦苇丛中笑得灿烂，发福的脸圆圆的，像十五的月亮。她历来都是积极向上的，从高中到大学，从恋爱失恋再到结婚，无论遇到什么，都是这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如一盆向光生长的植物，令人生羡。
　　
　　剥了几个油栗放在嘴里，不知是因为许嵩的歌，还是这样静谧无人的夜，亦或是吃着亲戚自乡下带来的东西，都让我慢慢陷入一种想家的境地。整整一个晚上，拥着被子，情绪或明或晦，或沉或浮，连带着些许不如意时的懊恼，一点点烦躁。抑着郁着，没有可以发泄的出口，就这般反反复复，如在梦里。
　　可是抬头四顾，这就是家啊：这屋子，这家俱，这床，这泛着阳光味道的被子，还有随意扔在床头墙角的书，盛开在窗台上的花朵，盛在白瓷盘里翠生生的小黄瓜，还有端午节时挂在窗口的五彩葫芦、搁在柜头的香囊、过年时贴在门口的大红对联……几千个日子里，无一不烙着家的印痕，记录着家的味道——然而还是不同的，与那个记忆里模糊的、遥远的、破旧的砖瓦结构，那个清晨睁眼就能听到鸟鸣，夜里睡下时只有远近偶尔一两声狗吠，那个东头娶亲西边能听到鞭炮声小镇……
　　至少在我心里是没有什么能取代的，那段岁月，那段无知、却也无甚多烦恼的岁月。
　　其实想的或许也只是这一段无法回程的岁月。说不上五彩缤纷，但肯定是温暖的。彼日总觉得时光过得这样慢，此时却觉那样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想起来，终是让人心生怅惘。
　　
　　夜很深，灯光很暗。沉浮间，表姐打来电话，问我们何时过去。一时语滞，听她那里欣悦地盼望，想彼处的山迢水远。长篙漫溯，星辉满天，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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