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月第二章】（一）夜聚

 

“你们……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两位老者以慈祥的目光看着在地上玩蛐蛐的小女孩，并没有回应那人的问话。

 

转眼间，周围熊熊烈火燃起，眼前的两位老者突然不见，那小女孩被一个小男孩牵着手快步狂奔，似乎在逃亡。四周在晃动，一切在扭曲，漫天的红花飘落，那男孩追着蓝衣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晃动，不停地晃动，一个人影由远而来，她的脸隐在漆黑的斗篷里，只见她的嘴微微略动，似乎在说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晃动，继续晃动，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远处，一黑一白的人影相互对撞，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个灰衣女子猛地醒过来，只见她鬓云乱洒，香汗淋漓，右额上有一朵小小的菊花烙印。“又是这场梦，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灰衣女子带着忧郁的目光扫视了这金碧辉煌的厢间，冷冷地吐出一句：“就今夜了结吧。”

 

入夜，阴阴淡月笼沙，湖立亭亭画舸。忽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火红的花朵在湖心绽放。碧绿的光缀满了画舸，宛若幽幽鬼火，所到之处便有惨声大起。不少人弃船而逃，落入湖底，只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从画舸而出，轻点水面，宛若蝴蝶在飞，那碧绿的光横水面而去，波涛顿兴，惨声再起。那灰色的身影，踩住逝去的点点人头，以力借力，跃到湖堤而去。

 

长安市集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人声鼎沸。一衣服褴褛，满身肮脏的小乞丐走进了一间名为“客归来”的客栈。他捧着一块烧饼，来到了一席酒桌前，小乞丐看到满席的鸡鸭鱼肉，不禁地连吞口水。只见一灰衣女子伸出娇白的细手拿起了小乞丐的烧饼，在袖里划出几个碎银，刚好落在小乞丐手里，她脸露笑容，柔声地说道：“这席的酒菜也打赏你，吃吧。”随即，她便扳开烧饼，烧饼里夹着一条白色绢巾。上面绣着清水河畔，几许柳丝垂在古庙之前，古庙的右侧则绣着一个猩红的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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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甚浓，清澈的河流映着那苍白的皓月，河边的四周万籁俱寂，只听到清风飒飒，蝉鸣嘒嘒，殊不知此时已三更时分，唯独一古庙灯火通明。隔三差五，就有几个黑影跃入庙内。过不多久，古庙里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秘密帮派的集结地。

 

古庙内横匾写着通天宝典，一尊镀金大佛坐在庙的中间。佛像那慈祥的面孔早已抵不过岁月的蹉跎，有大半边的脸都是泥面，佛像的眼是紧闭的，但诡异的是那尊佛像竟然留出血红的泪，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围绕着佛像四周的是十八个罗汉，但不像是平常寺庙里供奉的。它们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只不过是披着罗汉的服饰，如其是说罗汉，还不如说是恶鬼。

 

佛像下有一黑衣男子在蒲团上打坐，他双眉紧皱，凝神闭目，似乎在平定心神。在他隔壁站着一男一女，他俩各站一方，男的俊朗飞星，女的娇俏可人，男子用淡漠的眼神傲视众人，女子则笑嘻嘻地打量来者。在这两人的身旁各有两张木椅，两张木椅上各坐着一人，左面的是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她端庄娴熟，神态冷漠，皓白的双手叠在在玉腿上，只见她的右手烙着一朵雪白的兰花。右面的这个女子她虽然外貌纯朴，但机灵的双眸可看出她难以捉摸的个性。她穿着花边素衣，露出洁白的双肩，右肩上烙着一节青竹。庙内挤满了不少穿着黑衣的男女，他们议论纷纷的，似乎都在揣摩着发生什么大事。毕竟在这名为‘冥夜’的暗杀组织是很少会有这样大规模的聚集。

 

这会儿，一阵菊花的芳香从门外飘来，那男的不由得心头一震，淡漠的神情早就消失无踪。他的眼神精光一闪，紧盯着庙堂大门，满脸尽是关心的神色。一灰衣女子从天而落，众人均把目光投向她，她即使不施粉黛，依然冠绝芳华，惹得不少男子为她倾倒。她脸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进庙内。柔情的眼波不时回顾身边的男子，定力略差的人都只感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哎哟，瞧我们家的菊花妹妹，两年不见，开得又艳。”坐在右席的素衣女子说道。

“怎么世人都不明白，越漂亮的女子越是祸水。”坐在左席的白衣女子在感叹。

“婓羽，又看她看得出神了，她就有那么好么？”站在左首的女子心里不是滋味，怒目盯着那灰衣女子。

“小菊，两年不见，你可好。”婓羽未等小菊走来，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发话。

“还不错，只是刚刚灭了飞琼帮，渡湖杀人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力气。我呢，就是勤于打扮，疏于武学，要是这任务交给兰姐或竹姐，估计掉湖里的根本没一个活人。”

 

 

“夜菊你太自谦了，我们花冥四仙的武功向来都是不相伯仲的，你的媚人笑，夜梅的暗香浮动，夜竹的清高颂，以及我的麝香四溢。在武林中谁不谈风色变。至于论到别的，夜菊更胜我们一筹。”

 

“夜兰姐说的是，只要菊花妹妹的秋波一送，天下男子尽折腰。菊花妹妹要暗杀男子，自来都不费一招一式，早已杀人无形，在冥夜里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既然两位姐姐要抬举小妹，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人贵自知嘛。要知道别人的优点，懂得自己的缺点，谁说不是呢？”夜菊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细细想来也无谓作这种口舌之争。她也深知平素夜兰夜竹两人对她已经非常不满，老是对她百般刁难，说话常常话中带话。夜梅平时沉默寡言，向来也不跟自己主动搭话，更别说那个在脸上挂着一副安之泰若的神情，但在心里早对自己千刀万剐的诗草了。

 

夜兰，夜梅，夜竹，夜菊，这四人是冥夜里的四大杀手，在武林黑道中，她们被称为花冥四仙，但武林的白道中人，无不认为她们四女心狠手辣，劣迹斑斑，说是四仙，自然名不副实，若称为四魔，尤以贴切。在花冥四仙中，以夜菊的名头最响，一来是她的美貌，二来是她的绝技，更有人说若夜菊愿与之一笑，就算为她抛妻弃子，也是在所不惜。但在夜菊的心里却不以为然，她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做的，有一些人是自己忘记在心间，但自己却一点也说不上来。

 

“奇了怪了，怎么不见夜梅姐姐呢？平素她都是第一个来的。”夜竹说道。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夜兰的危机感一向强烈。

“梅姐的确不是没交待的人。”夜菊话毕，她则察觉到冥王的神色怪异，心里不禁暗暗惊奇。“羽，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夜菊轻推一旁的婓羽。

“是有大事发生了，你很快就知道。”婓羽轻声道。

 

开始抓心了，这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