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连绵起伏的青山,也喜欢这个绿树环绕的小村庄。
村子真的很小,也就二十几户人家。
姨婆婆的家建在村口靠山的位置,两层的青瓦吊脚楼,被一株株竹子掩映着,静谧而清幽。
屋后山上长着几株粗壮的板栗树,栗子成熟的季节,落的满地都是。
门前有块空坪,傍着蜿蜒的瘦溪,清亮亮的溪水,吟着欢歌一路朝前,可以清晰瞧见水底的鹅卵石,灰白夹杂,形状不一。
偶尔可以见到细小的鱼儿游过,轻舞几圈,迅速隐藏于岩石后面。
溪上有座窄窄的石拱桥,石柱桩子木栏杆,桥身破旧,长着干枯的青苔,缀满历史沧桑。
桥的对面,是一条弯弯曲曲宽窄不一的青石路,沟通山里与山外的世界。
溪边歪立几棵老槐树,树皮斑驳脱落,有枝无叶点缀另一种风景。
姨婆婆嫁到这个村子几十年,早已融入村里的生活。
我无法想象,一位家境富裕的城里小姐,是如何有勇气嫁入这种偏远山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山砍柴,下河摸鱼,粗糙了一双白嫩的柔荑。
也许,爱情真的可以跨越一切地域与贫富?
然而,我却非常喜欢这里。
喜欢这个世外桃源般美丽清静的地方。
自从儿时来过一次便爱上了。
我喜欢慵懒地坐在门口的石拱桥头,挑选一种姿式,望天。
蔚蓝的天空排列着耐读的文字,还有我放飞的梦想,绚丽如一叶彩帆急切切的少年梦,似鼓胀的风,携我下水苦渡。
山风轻抚脸庞,溢出淡淡柔意。
梧桐花羞答答微笑,看的溪水漾出喜悦梨涡。
忽然想起校园那棵枯萎的梧桐树,曾经也开过满树繁花,最终却走向了生命的尽头,伸着干枯手臂无语仰望苍天,仿佛在与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不由得令人满腹酸楚。
瘦溪日夜吟唱,将日子串成典故。
斜阳喘息着缓缓滚过山梁,滚过姨婆婆弯弯的脊背,滚向山的深处,沉落。
青石路千年不变,延伸无边的期待。
姨婆婆扛着一捆柴禾,一步一步走得好累,叹声渐弱。
姨婆婆常说:“低下头,路好走!”
我走惯了城里的柏油路,自然不知与山路的区别,总是高昂着头,因此常常摔倒,鼻青脸肿。
姨婆婆便一脸慈爱轻笑,“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要低下头看着路吗?”
我还是不当回事,依旧高昂着头,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前行。
姨婆婆望我一眼,笑着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