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坦特正待和我说话,阿勒坦丁已经一把夺过他的方向盘,真不敢相信我们的眼睛,大约有一人多的沙尘,向我们的车头冲过来,我的牙齿直打颤,浑身抖得厉害,我再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也知道情况很是不妙,说不定,我们便被这沙尘暴直接扑灭。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车子已经向左外方漂移,此时方向盘已经掌握在了阿曼坦特自己的手中,这个来自美国的小伙子,车技相当不错酷炫,阿勒坦丁摸到方向盘的瞬间,他已经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突发状况了。我因为害怕,觉得全身酸软无力,闭上了眼睛,软软地靠在后背上,浑身已经湿透了,我不想思考不想说话,大脑一片空白,我放空着一切,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升腾起来。之后仿佛自己坠了无底深渊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夕阳已经把车内照得一片金黄--色,我甚至看到了夕阳下,阿拉丁脸上金色的绒毛。他正歪着头看我,此时我才发觉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他眼里深切的忧伤突然感染了我,我觉得心迅速往下沉,无边的海底,又觉得浮力把我慢慢托举上来,我终于意识清醒了。我动了动脖子,因为姿势的原因,觉得有点疼,阿拉丁帮着我细心地揉捏着,低语:“陈,你吓坏我了。”我虚弱地笑笑,才去看车窗外的景象,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如此美的画面了。大地被染成了金黄--色,天空就像墨蓝墨蓝的绒布,天际线处,有许多亮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这样强烈的色调差,凸显出了一种苍凉雄伟的美,这种美带有无限的侵夺劫掠性,我一边感叹着大自然造物者的神奇,一边让自己的大脑飞速地旋转:我们这是安全了吗?
阿曼坦特车速不减,又回过头来咧着嘴对我傻笑:“陈,你漂亮真。”他用十分蹩脚的中文对我说着赞美的语言,白白的牙齿晃得我眼睛生疼,唉,这个美国佬真是太没有天理的帅呆了!我看着他那么古早的用发胶定型的黄--色头发笑起来“嗨,阿特。”他欢快地吹了一下口哨,又坐好专注开车,副驾驶那里的阿勒坦丁此时也回转过头,看了看阿拉丁,又看了看我,眼睛相当沉郁,没有说话,我被他的眼光扫到,瞬间觉得车内的气温降了好几度。我抻了抻有些不整齐的衣服,端正身子坐好,阿勒坦丁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气温回暖,嘴角抽了抽,哼,他这是在高兴?我没有理他,正襟危坐眼神直视前方。旁边似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喟叹声,我尽量无视无感,前方的路还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