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深秋的夜晚,夜风已经裹挟着寒气,她独自站在阳台上,任凭冷风吹在自己火热的脸颊。记不清这是多少个无眠之夜了,她只披了一件薄衫,望着夜空兀自出神。
同窗五年,她与他,两个人并没有多少交集,虽然都是各自行当里的卷王,但却没有冲突。五年里学校专注于让他们打下坚实的基本功基础,所以安排的对手戏几乎没有,每个行当都是各练各的。她知道他,他也知道她。路上或者练功房遇到,礼貌地点点头,微笑一下就擦肩而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呢?或许是从毕业大戏的排练开始?他是男主,她是女主,两个人的对手戏很多,感情戏也多,少年情怀总是诗,两个人痴迷于排戏,渐渐分不清了戏里戏外。
紧闭的心门一旦打开,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少不更事的两个人。他的戏服扣子难系,央她帮忙给系上,她顶着他炽热的目光含羞给他整理戏服,却终于还是溃败在了那几乎要灼伤她的凝视里。她心跳如鼓,假意小性甩开他的戏服落荒而逃,逃出练功房后还是两颊如火,团里的小姐姐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只会慌乱地拼命摇头。
毕业大戏演出完美地结束,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儿也同时被剧团选中并成了搭档。此后的一些生旦对手戏,两个人开始频繁搭档,台上一幕幕才子佳人,演绎着传唱千年的缠绵悱恻,无法宣之于口的浓烈爱意,皆在这一句句的唱词里得以倾诉。
奇怪的是台下的两个人,却又仿佛退回到了原点,他不对她说什么,她也沉默着只局限于舞台上的交流。平时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也很少在一起出游玩乐。但凡不经意对视,总会有一方受惊一般地立即移开视线。
她想,也许一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是自己误以为了他对她有感情?否则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样的深夜,她又一次无声地问,问风,问月,问这浓稠得化不开的夜色。
罢了罢了,不属于自己的,终归不能强求。她紧了紧衣衫,披着一身凉意回到了卧室,给自己的心门又加筑上一道厚厚的墙。此后她愈发拼命地练功,把自己淹没在各种训练中,索性这辈子就嫁给舞台吧。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拼尽一生好时光。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