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声忽高忽低地在窗外响着,找不到它们的藏身之处,却始终感知得到他们的存在。
教室内,许向晚指着一道题又在向桑榆年请教。桑榆年修长而又干净的手指,快速往前翻着书页,指着上面相似的题型,简单重复了一遍思路。
许向晚不自觉地用手指轻扣着课桌,听完趁还能记住,奋笔疾书把知识点记录到笔记本。
圆珠笔顶端垂下的串珠,随着她写字而不停晃动着,桑榆年不由得想到了许向晚的高马尾,看着看着就笑了。
许向晚记完知识点,对这个月的摸底考试更有信心了,往常不会的题都是自行摸索,现在有桑榆年在,知识点融汇的更透彻,她在班级的排名应该又能往前进步几名了。
上课铃响起,老师讲课的声音在教室回荡,内容深入浅出,引得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桑榆年预习过,就不自觉地走神了。
许久没见许向晚愁得马尾辫摇动了,他有些欣慰。现在的许向晚背脊挺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可见最近随着不断问他,知识点比以往掌握得更牢固了。
毕业的那一年,他们两个都离开了小镇,但去了不同的学校。
分别前许向晚将一幅画给了桑榆年,画中的桑榆年低垂着头在写字,眼睫毛浓密。
到了毕业,他们两个谁也都没有表白,都是将那份不经意间的悸动留在了心里。
分开后他们常有书信往来,其实这个年代手机电脑都是传递信息的工具,但将字落于笔底成了执念,仿佛透过字里行间,那个人就还在眼前。
许向晚将书信一封封都留存了下来,有时候拆开,躺在床上,晒着暖阳,去回味曾经的那些,还有她无人窥探过的心事。
桑榆年太优秀了,许向晚不敢猜测他的心意,这样的书信往来就是他们最好的牵绊。
直到暑假时,班长发来同学聚会的邀约,她鬼使神差地把她收到的信都装进书包,背回了小镇。
从家出发到聚会处需要骑行半小时,路过麦田时,她又犹豫了,若是背着这些去聚会,他看到会不会多想。
许向晚有些赌气怎么不把书信放下再出发,停下车子犹豫要不要先回家,想得心烦时,掏出信一把撒向天空。
未曾想身后却传来笑声,是桑榆年唇角衔着笑意看她,蝉鸣声不断亦如当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