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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30-2-18]第二轮西区:无归 (贴杀朱由信 ,攒刀,2刀,挖a,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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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范筱
  1楼 群杀玩家  5帖  2022/4/9 21:30:22 注册|搜索|短信|好友|勋章|藏票|洗衣||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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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西区:无归 (贴杀朱由信 ,攒刀,2刀,挖a,参)  发帖心情 Post By:2022/4/19 20:21:16 [只看该作者]

江南的春烟雨朦胧,空气里潮湿的像是要拧出水来,这样的天气总让人觉得有些难过。


许云哲正在桌案前起草着一封奏折,字斟句酌删删改改后,他默读一遍点了点头,正欲誊抄,却发现砚里的墨已用尽,他伸手取过墨块,上面已经沾染了薄薄一层水雾,弄得新上任的江南提刑按察使一手脏污。


千里之外的京城,阳光照耀在皇城的屋脊上,一片金光灿然。金銮殿内的皇位上,坐着年轻的皇帝朱由信,大殿外的阳光只能照进殿前,停留在他脚下,他整个人都隐没在暗中,看不清模样。只是却无人敢轻看这位年轻的帝王,继位不过两年,他就扳倒了横行朝野十数年在朝中盘根错节的李公公,又扶持了一大批新人上位,其手段老辣决绝,让一批老人新人都不敢造次。


只是,此时的帝王似乎有些不开心。


纤长的手指捻着封皮翻开了御案上的奏折,一声轻哼从年轻帝王的薄唇中溢出,“又是参江南提刑按察使许云哲的折子,这已经是第几封了?”


没人敢答帝王的话,不管是前朝老臣还是新人,谁不知道许云哲乃是帝王的心腹,从幼时起便陪着他一同腥风血雨中走过来,却不知为何得罪了苏阁老,监察御史一个月已经连着参了他二十几次。


苏阁老双手拢袖眉眼低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早有监察御史上前,参许云哲在江南沉迷温柔乡,与江南的盐商牵扯不清。


“真有此事?”帝王的口吻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皇上,那江南第一大盐商南家的大小姐,据说都与许云哲谈婚论嫁了。”


“够了!”帝王忽然将眼前一摞奏折摔落,“退朝!”


朝臣们犹如得了大赦一般安静而快速地退去,苏阁老退到殿门时,抬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那张如古井一般的脸上,牵扯出一丝笑容。


帝王看着安静空旷的金銮殿,忽然想起两个月前,苏云哲跪在御前的模样。


“连你也要离开朕?”年轻帝王那张总是苍白的脸上此刻泛着因暴怒而产生的红潮,捏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


“陛下,朝中有苏阁老统领百官,臣留在京中已经不能做什么了。”许云哲虽低头跪着,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帝王看了许云哲许久许久,不知内心在想什么。


许云哲虽是文臣,却一身武艺,也亏得他身手了得,才能在那么多年李公公的暗算中保护得朱由信安全。他跪了许久仍是巍然不动,只能看到他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你抬头,看朕一眼。”帝王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


许云哲慢慢抬起头,视线却只落在朱由信的胸腹之间,不再上移,“江南私盐泛滥,朝廷多次派人均无收获,臣愿为陛下效力。”


“朝中还有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废物?就只你去才行?”


许云哲的视线又回到了帝王脚下,“贩私盐利润巨大,人都有私心,只有臣无家无业,没有牵挂。”


无家无业一句似是刺痛了帝王的神经,他的身体忽然一颤,双唇微颤,半响才缓缓挥了挥手,道:“好,那朕封你江南提刑按察使,赐你遇事可先斩后奏之权。”


“谢陛下,臣必不负所托。”许云哲重重叩谢而出,视线始终向着地面。


许云哲已磨好了墨,写完了奏折。江南的潮湿粘腻总让他不习惯,感觉衣衫总是湿乎乎的,来江南查私盐案已经两月有余,虽然江南铁板一块,盐商和本地官员沆瀣一气,却仍旧是露出不少破绽。


以前在京中总听说江南富庶,如今他可算是亲眼见到了,江南就算是个五六品的官员,也住着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蓄着私奴和美妾,一场宴席的花销就能抵得上他许云哲半年的俸禄。本应进国库的钱就这样被他们肆意挥霍,不管百姓死活过着自己纸醉金迷的日子。


只是,人拥有的越多软肋就越多,就越是怕失去,想要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很是容易,许云哲已经获得了不少线索,可还缺关键一环——这样长期且大量的私盐贩运,这样整个一地官员的贪腐,若上面没有靠山,是万万不可能的。


许云哲早猜到靠山是谁——苏阁老苏建定。李公公一手遮天的那些年,苏建定不显山不露水在朝堂上默默经营,因倒李一案立了大功而青云直上,几年间这朝堂上有半数的新人旧人,都与他脱不了干系,隐约便成了第二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公公。


许云哲自告奋勇要当这把尖刀,抓住苏阁老贪墨的铁证。一面是出于公义,另一面,却是他自己也不愿直面的私心。


当初的少年玩伴如今已是天子,他渐渐变得许云哲都认不出的模样,冷酷无情、深藏不露、将所有人都视作棋子。许云哲只觉得从前熟悉的那个纤弱却执着的少年,如今已被那张宝座渐渐倾吞,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他无能为力,只能做出懦弱的选择——远离。


南晴婉又送来了食盒,看着少女将一盏盏的燕窝、鹿肉、野鸭还有各色新鲜果子摆满了桌子,许云哲只觉得无奈。


“在下不会吃这些东西的,还请姑娘回去吧。”


南晴婉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认真地摆放着,道:“听下人说你一夜未睡,当然要补一补啦!不然对身体有亏的,这次我特意吩咐做清淡了,很好吃的。”


“在下身体健壮的很,不劳姑娘关心。”不管许云哲拒绝了多少次,这个江南盐商大户的长女总是锲而不舍地来。


许云哲开始以为她是替父来打探消息,碰了钉子自应该回去,他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柔弱温婉的江南女子,怎么如此的……彪悍。


门锁了就撬门,将门用重物抵住就爬树翻墙进,日日都要将这个沉重的食盒带进来,就算次日看着未动一筷子的食物,仍旧不放弃。


“喂,我知道你是来查私盐的,小女子有线索奉上,按察使大人想看看么?”南晴婉忽然凑上来,贴在许云哲耳边小声说着话,武人的身体本能差点让许云哲一拳挥出去。


许云哲急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百姓有举报之责,小姐若有线索,留下便好。”


南晴婉莞尔一笑,道:“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你要亲自跟着我去!”说罢,她就拎着食盒几步跑出了屋子。许云哲为查江南私盐和官员贪腐案方便,并未住在官邸,这院子老旧院墙低矮,许云哲看着大小姐跳上院墙利落跑了,心中琢磨她一身溜门撬锁的技艺,不知是跟什么人学的。


一夜未睡,许云哲腹中早就饿了,桌案上的食物又实在香甜,闻得他食指大动。许云哲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馒头准备垫垫肚子,打开包着的荷叶一看,馒头已经发霉了,这江南的梅雨季还真是可怕。


许云哲想着今日诸多事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江南事了,也算是还了他十几年的交情,如此也便可两清了吧。他想,能功成名就退隐,去做个无名无姓的江湖游侠,也不错。


许云哲看着眼前漕帮的少帮主秦苍,少年还带着几分稚气,却一脸的志存高远,倒是让许云哲想起来一个人。


“你说有线索要报给本官?”许云哲审视着秦苍。


“大人,江南盐商暗中贩卖私盐,贿赂朝中官员,这江南一地的官儿们几乎都是盐商在养着。”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盐商往来都留有账簿。”秦苍偷偷观察着这位大人的脸色,想着如何继续和他谈判。


许云哲内心一喜,他查了两个多月,事实如何大致已清楚,怎奈没有关键证据。“账簿何处?”


秦苍看许云哲反应,心中一喜,急忙到:“这账簿盐商们自然是严加看管,等闲人看不得。”


许云哲看他不再继续往下说,心中了然,“你想要本官给你什么?”


秦苍急忙道:“漕帮被官员和盐商们压榨的惨,兄弟们终年劳碌只能吃的一口饱饭,一旦病了老了就没人管,小的不才,身为少帮主,不得不为兄弟们考虑。”


许云哲一笑,不过是想寻个后路,求个靠山。


“若你能提供有用的东西,本官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秦苍说要为许云哲提供账簿,却将他带到了一艘船上。江南水多,大大小小的船也多,这样一艘半旧的花船在河上毫不起眼,许云哲倒是不怕秦苍有什么恶意,杀害官差的罪名还是很大的,而且他自幼习武,一身功夫不差,自信赤手空拳也打得过三五个壮汉。


许云哲万万没想到的是,堂堂盐商的千金小姐,会出现在这样一艘花船上。


南晴婉一身男装,长发束起,她倒是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别,腰带一扎更显得身材妙曼。她面前的案上摆着一壶酒两个酒杯,见许云哲进来了,她给空杯斟满了酒,道:“大人,你终于还是来了。”


许云哲被眼前的事情弄得有些迷糊,他看了看南晴婉,又回头看了一眼带自己来的秦苍,问:“南大小姐,你这又是在唱哪出?”


南晴婉伸手将酒杯递向许云哲,道:“大人何不喝了这杯酒,坐下来慢慢听?”


南晴婉的故事算不上新鲜,不过是穷小子遇到大小姐,被招赘后靠着岳父成了一方首富,却使见不得光的手段害死了发妻,娶了新妇。发妻唯一的女儿决定要报复冷血无情的父亲,毁了他的事业和人生。


典故里总说故剑情深故人难忘,却不知故人心易变。


许云哲人生前20年都活在谎言和欺骗中,周围所有人都是心生九窍的怪物,他也养成了一副看着豁达随和,其实谁都不信的性情。


此刻他看着南晴婉,在评估眼前这个男装丽人的可信度。


“你待如何与我合作?”


南晴婉笑起来,她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洒在地上,道:“盐帮贩运私盐的证据,贿赂朝中官员的账簿,我给你,你要让老头子失去一切,永不得翻身。”


在酒水完全渗入船板之前,许云哲就点头了:“可以。”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南家之事,在下定不会让姑娘受到牵连。”


南晴婉却不急,她看着许云哲,脸上已不见了方才的郑重,换上了娇俏的笑容:“我还有个要求,大人要娶我。”


许云哲并未喝酒,却觉得自己被酒水呛到了,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有些愕然:“为何?”


看许云哲那张木然的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南晴婉颇有几分得逞的开心,“老头子没了家产也没了,我身无分文,你不娶我,难道要我流落街头?”


南晴婉一副本应如此的模样,一时之间让许云哲倒不知如何回答才是,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道:“那,在下可尽量为姑娘留下一份家产,保姑娘一生无忧。”


“不够不够。”少女摇着头,道:“我娘唯一放不下心的事情,就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娶了我,我娘泉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许云哲也不知这少女是说真的还是说笑,她刚才只言片语间就决定了要毁灭自己的家族,此刻却一副赖着他的样子。


“多谢姑娘错爱,可在下已心有所属……”


“哈哈哈,我就说他这么大个人,还独身一人,肯定有问题,你还非死缠烂打,被人拒绝了吧!”一直看热闹的秦苍大笑起来。


南晴婉难得地绯红了面皮,将酒壶冲着秦苍丢过去,“多嘴!”


有了南晴婉和秦苍的帮助,事情变得出乎预料地顺利。南老爷在发妻死后又娶了一妻一妾,府上还蓄养了许多美姬,却并无一子。年龄渐大体力衰退之后,不得不让南晴婉接手了部分生意。


南晴婉用心钻研,几年下来已经将南家明里暗里的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私盐生意光贿赂本地官员是不够的,暗中送往京城的才是大头,哪些是南家送的,哪些是其他盐商送的,哪些又是南家以地方大员的名义送给朝中大员,清清楚楚。


事情越查,许云哲内心越惊,本以为打掉了大夏最大的蛀虫李公公,提拔了那么多新人,这污浊了许多年的朝堂上下能见到一缕清明,却没想到这天下从未变过。光江南一地,一年偷运私盐逃掉的盐税,就占朝廷一年收入的十一之数。


看不见的危险,也在逐渐靠近许云哲。被下毒的鸡汤,涂了毒药的书册不断出现在他周围。许云哲苦笑,若不是那些年他寸步不离守着朱由信防李公公暗杀,练出一身辨毒识毒的本事,此刻怕是坟头草都寸长了。


可是苏阁老将手伸的这般长,那人一向心思缜密,在他眼皮底下搞贪腐提拔心腹,他居然不知么?


奏折写到最后,许云哲不知想到了什么,在空白处写下一句——天下清明,百姓安居,君尚记否。字迹潦草,与奏折正文工整的小楷完全不同。


朱由信将手上奏折重重丢在地上,力气之大带翻了茶水,泼湿了御案上所有的奏折纸张。


“你居然怀疑朕!大胆!放肆!”帝王的冷静在他身上消失了,他一双薄唇气得直哆嗦,纤长的手指颤抖着抓住御案上的东西一样一样丢出去,发泄着愤怒。


宫人此刻没一个敢上前去,真龙之怒,谁敢?


偏偏有人敢。


信使战战兢兢送上加急文书的时候,心中也是一万分的害怕,怎奈文书上一缕红色羽毛,那是万分紧急的东西,他必须亲手送到帝王手中。


信在帝王手中展开,帝王还带着余火,不过片刻间他就冷静了下来。


——江南提刑按察使许云哲,不知所踪。


帝王下旨严查江南事宜,有了账簿,江南官员和盐商一个没跑全都下了狱,苏阁老告病在家,不过几日身染重疾不治而亡。只是刑部几乎用遍了所有的手段审了所有的人,也没问出来江南提刑按察使许云哲到底去了哪里。


春日暖,繁花美,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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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归

 

燕京的夏一向酷热,入了伏天更是让人觉得难耐,已经连着半月未曾下雨,空气沉郁地像是有了重量,随着每一口呼吸将人沉甸甸往下拽。


先帝在时,酷夏总要去行宫避暑几月,等到秋日才回,可新皇却没有这个习惯。不管天气多热,每日上午早朝下午议政,一次都未缺过。


大臣们朝服下面汗流成河,心里苦不堪言,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快。


江南私盐案牵动了以苏阁老为首的南山党,让刚刚平息了不到一年的朝堂又一次震动,随着无数人头落地,朝廷大员和地方巨富被抄家流放,数不尽的白银粮食就这样流入了大夏的国库。


一日要批阅数百奏折,连磨墨的小太监都要一日三换,朱由信却好似不知疲惫一般,整日只睡两个时辰便起身,也从不亲近后宫女子,一心处理政务。


天子越是认真,下面的人越是难做。


范筱跪在御前,只觉得膝盖针扎一样痛,却不敢挪动分毫。江南的事情,范筱几乎动用了整个玲珑门的势力,也依然不知道那位小许大人究竟去了何处。


天子的脸比春天时候更加消瘦了几分,也显得更加阴郁,他伸手敲着御案,日夜批阅奏折让关节粗大起来,手指不再纤细。


“还未查到许云哲的下落么?”


天子的口气不善,小范大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三伏天脊背却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李公公案血洗了半个朝堂,江南私盐案又血洗了一遍朝堂,民间已有谣言,说新君不是中兴之主,而是嗜血暴君。


“臣无能。”


人人都道小范大人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却不知伴君如伴虎,这位帝王自江南私盐案后,更加喜怒不定,一言一行不慎就会被降责问罪,连贴身伺候他的大太监都换了两个。


“再给你一个月,你亲自去查,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烂了也得把骨头捡回来!”


小范大人走出宫殿,抬头想舒一口气,只觉太阳光刺地眼睛疼。周围光秃秃的,皇上嫌蝉鸣声太吵,砍掉了宫里所有的树木,也没有半片树荫遮蔽这盛夏的烈日。


江南的夏可比燕京的夏美多了,虽仍免不了热,却有绿柳红花,乘坐在船上顺流而下,江风习习,很是舒服。再来一杯冰镇的梅酒,几样精巧点心鲜果。

玄小柒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吃吃喝喝左顾右盼,大有此间乐不回京的样子,可范筱却是一脸愁苦。


“我的小范大人,难得来江南一次,你怎么一路上都苦着脸?”玄小柒将口中桃核远远地吐到河里,看着桃核引来一尾游鱼,觉得很是有趣。


范筱能不头大么,皇上下令一个月必须找到失踪的许云哲,从京城到江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消耗十日,剩下短短二十日,就算他玲珑门专查天下奇案,可此前江南明面儿被刑部翻了个遍,暗地里被玲珑门和听命于玲珑门的江湖游侠查了个明明白白。


许云哲就和蒸发了一样,什么踪迹都没留下。


若是某一天真能见到这位小许大人,小范大人是很想和他学一学,怎么急流勇退隐没于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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