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鸡蛋
看完全文,我有一句话想说:请给我一把刀,谢谢!
如果说《秋烬》写的是现实,那么《糖鸡蛋》写的便是人性。在《秋烬》里,我看到的是父与子之间的故事,它细腻又柔和,更多时候,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而在《糖鸡蛋》里,我看到的是赤裸裸的人性,黑暗到让人愤怒,它折射出至今尚存的问题,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糖鸡蛋》这个标题,写出了这个故事的最终走向。也许有些人认为它是未完待续,可它的终点其实已经在标题里点出,正如最后大爷说的那句话:等她生了儿子,我给她吃一个月的糖鸡蛋。
一个月的糖鸡蛋等于什么?等于一个女人成为了生育工具,而且不仅仅是这一次,后面还会有很多次。她们被当成是货物一样买卖,没有地位,没有任何权利,她们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生儿子。
这也是我愤怒的地方,却也是现实中存在的人性。
我不知道三姐为何会做这门“生意”,但我知道她很会做这门“生意”。
三姐没有人性吗?不,她是有的。她在乎被她拉扯大的几个孩子,虽然说平时骂得也不少,但她能在最后拿着钱去赎人,便可看出,她是在意的。在对待婴儿的态度上,她也表现出一丝不忍来,虽然在最后还是将这丝不忍给压了下去。
但,三姐真的有人性吗?不,她没有。她懂得如何骗取年轻的涉世未深的女孩的信任,她将这些同她一样性别的女孩当成货物一样,毫不在乎她们将面对什么。
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没有任何同理之心,她是冷酷无情的人贩子,是为了钱可以做出任何事的女人。
至于大明,他是如何而来的?或许他也是被拐来孩子之一。
他有着不同于那些地方的外表,而在这样英俊的外表下,是一颗暴虐的心。打也好,骂也好,都是他发泄内心暴虐的方式,货物不配拥有被人疼爱的权利。
但他对于三姐呢?三姐救了他,养了他,是母亲的角色,是不可违抗的长辈,或者也抱有一丝丝男女之情。
王瑜薰是个让人出乎意料的角色。其实我在读的时候,隐隐猜到了一些。作者也一直在铺垫,在前期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例如那句:她熟悉这种臭味,她认识很多人身上常年带着这种臭味。这句话,可以几乎说是明示她来自于哪里。
当作者挑破了王瑜薰的出身后,我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只有接触过,才能够明白;也只有了解,她才会知道“如果不能一次逃掉,很难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当她等来了机会,等来了绝处逢生,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谁来救曲橙呢?这个好心肠的、活活泼泼的女孩,变成了“臭气熏天,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的货物。她招谁惹谁了?她最不该的便是对别人毫不设防,她用自己最赤忱的心换来了一个月的糖鸡蛋。
何等的讽刺!
两个女孩,一个被“救”了,一个被拐了。这个村落,是王瑜薰的救命稻草,却是曲橙的绝望深渊。
王瑜薰救不了曲橙,她再想,也敌不过一个村落。大爷说了:“就算我不要她,还能放她走吗?”没有大爷,还有大叔、大伯、大哥……
一个月的糖鸡蛋,就是一个女孩的眼泪与痛苦。以后的曲橙,不再是大学生,不再是活泼爱笑的女孩子,她会常年带着臭味,在这个村落里吃糖鸡蛋。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便是黑暗,是沉重,是人性,而现实,可能比这个还要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