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一拨接一拨的太学士子到北镇抚司骂贼扬名，除了被吓晕过去几个，并没有出其他乱子。
三法司的捕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盯了几天，一个反贼都没见着，都撤了回去。年轻的皇城使气的直骂娘，但是自己腰杆子硬不过顾锦川，这波富贵只有黑鹰卫才接得住。
顾锦川虽然降了爵，但是心情没有受一点影响，除了在地牢埋伏了一支精兵，其他的大票缇骑撒在京郊，继续捕杀反贼，捷报频传。镇抚司门前安排了茶水、干粮，还有凉椅供士子们歇息，黑鹰卫的名声瞬间提升了不少。
士子们成天聊沈长河，骂沈长河，在镇抚司门前当值的黑鹰卫也在聊。
一天入夜，两名黑鹰卫还不到换防时辰，又开始聊起勾胡案。
“唉——这沈长河也真是，贵为山河令主，权比王侯，为啥还要做这种遗臭万年的混账事，可惜，可惜！”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山河令主毕竟不是九五之尊，他大概是想搅乱时局，从中获利，只可怜边关四万将士儿郎被他卖给了北胡铁骑。沈长河真是铁石心肠啊！他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也不是百姓之福。”
“对！人算不如天算。他沈长河这样才智超绝之人也根本算不到边军勤王会如此迅速，不到一个月就打垮了景初联军，立即挥师北返，与九塬府兵会师夺回北界关，又重铸北域防线。”
“是呀，听说秦王，不，咱们皇上从北界带回来勤王的边军战力惊人，无一不是以挡十之辈，面对赵始景和赵始初豢养的私军，简直就是砍瓜切菜般生猛。下马河之战，三千步兵边军竟然破了反军的一万铁骑重兵，真是叫人不敢想，兵书上都不敢写。”
“这就叫哀兵必胜。听说这五万边军在汉水之滨听到北界破关的噩耗时，哭声震天，皇上都气得咯血三升，好多边军将士当场拔刀刺字，在左边面颊刺了‘仇’字，他们一个个带着国仇家恨，个个都是索命的阎罗。”
“一将功成万骨枯。纵然是已经为北界复了仇，那四万将士也回不来了，谢老令公一家也活不转来了。一门忠烈，如今只剩下一个女侯，怕是要绝后咯。”
“可不是嘛。这也是让咱们皇上揪心的地方，听说沈长河这恶贼一边将北界关兵力空虚的消息卖给了北胡，一边又组织江湖豪杰支援北界关，骗取了谢侯的芳心，他们已缔结婚约。现在杀沈长河就是在谢侯身上扎刀子，让谢氏一门绝户，所以皇上只下诏公布了沈贼的滔天罪行，没有说是杀是剐，怕是要先看女侯的意思吧。”
“女侯的意思？怕是你不知道，像沈长河这样的绝顶高手，连我们缇帅都不是对手。这次捉拿沈长河，正是女侯以身设局，才诱使他现身万鹤楼。面对三百射声士和四百铁甲，沈长河依旧谈笑风生，如若无人，若不是女侯规劝，沈贼哪会束手就擒？”
“女侯不是对沈贼情根深种吗？怎么会相信他就是出卖北界之人？”
“女侯也只是奉召行事，她一心想沈长河当着黑鹰卫和三司主官的面洗清自己的疑点。不成想咱们缇帅趁沈贼不备，用重手法在他脊骨上楔入十八支跗骨钉，锁住他一身功力，才将沈贼关进诏狱。”
“那沈贼最终招供没有？”
“这个咱不知道。不过这沈长河真是个狠人，寻常人挨了缇帅的一枚跗骨钉，便如万蚁啮骨般凄惨，只求一死。我有几次给他送饭，只见他神色不改，能吃能喝能睡，仿佛一点没受过伤。”
“听说这个沈长河平时名声不错，能号令天下武林。老兄依你看，这案子会不会有冤情？”
“这个我可不敢说。案子是皇上御批下诏、缇帅亲自侦办的，怕是不会有冤案之说……缇帅！”
一身黑衣大氅的顾锦川默然已久，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不露悲喜，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黑鹰卫历来是皇上的鹰爪，从来不多舌！要多口，就——”一边说，两记内家重手将两人拍翻在地，“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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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24/4/22 20:34:27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