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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朽(共搜集有1帖,此为第1帖)

(作者:息危JS;提交人:牛;提交时间:2009/4/15 14:24:49)

[026][第二轮杀帖]君子不朽


君子不朽

——原来一切都是不朽。


坐在岩石上的少年向着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瞬间流露出一种慵懒的野兽光辉。漆黑的眼珠四下转了转,忽的含起双指,一声清亮高亢的哨声压过了海浪传出老远。

沙沙,有什么自身后踏沙而来,少年收了声音,鼻子耸了耸,马上祭出讨好笑脸,自岩石上一跃而起,反扑向身后。一头通体灰色,不带半根杂毛的小毛驴顿时被他的过分热情吓的当场尥蹶子,毫不给面子的朝少年踢来。

少年瞅准驴嘴里叼着半只烤熟了的山鸡,右手向钳子一样,倏忽探了出去,那驴显然也不是好与之辈,呃哼呃哼了几声留给少年一个灰灰的大屁股,撒腿脚跑。

“小君子儿,你,好!”少年恶狠狠的吐出一口长气,半空中拧转了身形,一个点地又落回岩石上了。

海之南际拔地而起,连绵的群山直陷大陆尽头。海风拂掠而过,少年短发也像海浪般波动起来,他穿着黑色简陋的短衣短裤,露出微微发黑的肌肤以及坚实的肌肉。他微眯起眼睛扫向东面的海面,只感觉太阳像巨大的油饼,缓缓的升了起来。少年咽下口水,控制住正打算继续叫嚣的肚子,再次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昨天嫌麻烦没怎么动过的海瓜子。

老鼠?食物!

离海瓜子不远处的岩石旁边,露出了老鼠的半条尾巴,少年两眼放光,伏低了身子缓缓蹭了过去,正打算一击致命,却突然发觉,那老鼠四脚朝天,已经死了。少年摸了摸鼻子,跳下岩石,哪知道看见的不是一只死老鼠,而是两只。而且两只死老鼠嘴角都流出一些脏脏的东西,少年先愣了愣,目光一下冷了下来,犀利的射向边的海瓜子。

。。

四月的日头透着萌动中的燥热,春日的花都开好了,只余下一星半点的花骨朵儿斜挂在枝头,在群芳中显出那么一抹子娇。

在群山中走了七八天的息危一身狼狈,跨骑着的那头小灰毛驴似乎被他的重量压得够呛,呼哧带喘的直翻白眼。息危仰着脖子瞅了半天,也不知道眼前城墙上刻着的那个四个大字究竟是念什么,不过城门上的青龙似乎说明了这座城的身份:东方龙城。

“这位公子,可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么?”龙城的侍者早在远处看了很久了,不过息危一身精短的打扮却骑了头驴,着实让人猜测不透身份。

息危被吓了一跳,谨慎的盯着眼前的侍者,见他没有恶意才放松下来:“我在找食物。你这里有吗?”

侍者闻言一愕,旋即一惊,东方龙城作为四大家族穆家的根本,一向不为外人所知,他这样出现,又说出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怎么不让人愕然。

这边在说着,远处几骑呼啸而来,临到城门才稍稍减缓速度,几骑相连,向城内驰去。

“啊,城主回来了。”侍者低呼道。

息危转过头,前队没看成,却一眼便找见了坠在最后的两骑,中年男子略略在前,另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人紧跟在后面。他二人看似行如闲庭信步,可速度一点不慢,不移时便到了息危不远。

“这是哪位世兄?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么?快请进。”刚自外归来的穆放见侍者站在息危身旁,理所当然地认定了息危的身份,马上跃下马来,向前招呼起来。

“我再找食物。很饿。”息危实话实说。

穆放也有一瞬间的愕然,旋即哈哈大笑出来。穆东流压着步子,听见两人对话,多看了息危几眼,但只随便吩咐道:“给他些龙城特产的海味,龙城不能亏待了客人。放儿,我们回吧。”

息危闻言大喜,整个人都似乎笑了起来,先蹦下驴向这两人团团一揖,又拍拍毛驴的脑袋:“去,小君子儿,给这位好心的老爷作个揖。”小毛驴很不给面子的呃哼了两声,连毛都没动。

就连穆家第四十九代家主,自认已看透世情的穆东流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向穆放示意后便要率先回程,谁知息危似生气的围着毛驴转了半圈,恰挡住了穆东流的去路。这一来穆东流便有些微的惊讶了。息危狠狠的拍了驴屁股骂道:“你还不及小人儿听话,我让他叫他就乖乖叫,哪像你这么多毛病,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穆东流在江湖一向颇有侠名,还被好事者称之为君子剑,听那只破毛驴叫君子便已觉不悦,又听息危说话,实在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穆放却没察觉父亲的不愉,反倒有了兴致问道:“君子都是驴了,那小人是什么?”

“自然是照夜的那匹红鬃了马了,可比他乖巧多了。”

穆放一个没忍住扑的大笑出来:“拍小人马屁,自然会听话的很了。”穆东流不愿再耽搁时间,饶有深意的看了息危一眼纵马去了。穆放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道:“我叫穆放,交个朋友如何?”

息危被穆东流那一眼看的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种纯出自然的对危险的抗拒,他马上了冷了脸,淡淡的道:“我只有照夜一个朋友。”

“照夜?莫非是夜郎的高照夜?”穆放两次听到这个名字便问了出来,“你也是夜郎来的?”

息危不答反问道:“你见过照夜?我在找他。”

穆放笑呵呵的道:“没,听过而已。我帮你问问便是。”

。。

所谓的海味便是一只大到离谱的蚌,还有一堆海瓜子。费尽心机煮熟了它,吃起来却比煮它更费劲。息危几乎有种要把这堆东西一下扔到海里的冲动。

晚上卧在岩石上吹了一晚的海风,这时的海依然阴凉阴凉的,还有着没头没尾的潮湿。好在息危早以习惯风餐露宿,能有个地方睡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早上醒来依旧很饿,那只已经快成了精的毛驴就是在成心气自己,不知从哪里偷来了烤鸡,却只吊着自己胃口,偏生还抓他不住,真真是觅友不慎。

有了唯一的改善伙食的机会却被两只死老鼠打消掉了食欲,想着穆东流昨天阴阳怪气的盯着自己,息危不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再去找寻龙城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若不是恰巧遇到正在森林中练武的穆放,也许息危会被在森林里一直转下去。

“嗯?”穆放问明息危来意后,仔细看了看那些海味后,连忙正色道,“你错怪我们了。这些海味在夜里放了一宿沾了露水,便成了有毒之物了。海边的人经常拿这种方法灭鼠,不过没有提醒兄台,实在是疏忽。”

“我叫息危。”息危不喜欢那个兄台的称呼。

“嗯,息危。”穆放笑着点了点头。

“少城主。”从远处赶来的侍者远远急急呼喊道。

穆放诧异的回过头来,还有三日便即比武大会,父亲为了让自己进行最后的修炼,已明令所有下人一概不得打扰,这时突然来找自己,究竟为了何事?

侍者匆匆在穆放耳边低语一番,穆放神色渐渐有些阴沉,待侍者说完后,最后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去找父亲,我稍后便回。”

“凤鸣公子是谁,怎么死了?”息危见侍者又匆匆去了,诧异的问道。

穆放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息危,真的很不可理解这个看似傻乎乎的人怎么耳音可以这么好,不过他既然问起,只得回答道:“凤鸣公子是洪千亦,来龙城的途中被人劫杀,在下要过去看看,息危你自便可好?”

息危随意的点点头:“你没有坐骑?骑我的小君子儿吧。”

穆放脸色稍稍缓和,也不答话,微笑道:“那我先告辞了。”

。。

小君子儿生气了,因为它觉得穆放不骑它是瞧不起自己,呃哼呃哼的追着穆放便跑。息危懒得去追也并不着急,反正这只小君子儿颇有归去来兮的架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什么地方蹦出来呃哼两声。

息危顺着与穆放相反的方向走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他颠着步子,随手掐了朵花枝拿在手里,肚子叫的很动听,他不由得想,小君子躲开的很明智,要不然没准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把它吃了。想着,将花塞到嘴里,用力的嚼了嚼,又呸的吐了出来,很苦。

细细品了品,又觉得不大对,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息危退回去几步,仔细瞅了瞅刚才折的那只花,虽然被露水冲下去了一点,但上面确实是有很淡的血痕的。怎么回事?

小心的拨开花丛,后面露出一块不小的场地。息危探头进去,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耸了耸肩刚要离开,却看见最犄角处有一人正在打坐。息危仔细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走了进去:“原来你在这里。”

穆东流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一怔,然后收势拍拍身子站了起来:“追到这里来了?你果真不简单。”

息危一愣,没明白他说什么,不过穆东流的口吻实在让他不喜,便冷冷道:“穆放在找你。”

穆东流却误会了息危的态度,合着他说的话,琢磨了下,冷笑道:“很好,不过,你认为放儿会相信你的话?”

息危也不想明白穆东流在说什么了,哂笑了声,转身便要走。

“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怎么还不动手?不想为洪千亦报仇了?”

“洪千亦……在前往龙城的路上被劫杀的凤鸣公子洪千亦?”息危心里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一下醒悟过来,稍微想了想,已明白了穆东流话外的意思,顿时不寒而栗起来:“你杀他为了什么?你,你不是什么君子剑么?”

“因为他要参加追魂使比武嘛。”穆东流嘿然邪笑,笑声未落,函灵剑铿然出鞘,灵力内注,此剑顿时银芒大盛,向息危直射而来。

息危自幼便喜动,在夜郎城外的森林里也不知过过多少通宵,森林中的凶险他总是知晓的,他虽没有防着穆东流,却防着周边一切。穆东流出剑他只是下意识的躲了开去,顺手抄起地上的树枝,两方对峙后还一脸迷茫。

“好小子!”穆东流一声清喝,剑势微沉直取下摆,息危仓皇闪过,‘残邪’横扫,‘飞花’上挑,穆东流之剑如附骨之蛆般直追不舍,息危根本没有更加宽裕的空间来施展拳脚,这种近身相搏亦是剑术对决,胜负全凭剑术高低。

“你,你做什么?”息危的火气被燎了出来,突然停下飞速后退的步子,树枝翻转,剑势摇摆不定,不知点向何处,穆东流剑眉一挑,在身前绕了半圆,搭上了树枝,正是一招‘迎絮’式。见到息危挺身迎战,穆东流多了几分把握,以息危辗转腾挪之术,若非迎战一时间还真抓他不住。

息危眼见剑势被控,并不惶急,树枝微微一翻,贴紧函灵剑锋,顺势直划而下,穆东流函灵剑向上微抬,阻住了下划之势,同时发掌直击树枝。这劲力颇邪,树枝受此巨力竟然未断,反而息危只觉一阵气血翻腾,既然不能控制,干脆撒手,树枝余力未歇向后便倒,息危侧身避过树枝,双掌一招‘覆水难收’,排山倒海的拍向穆东流的腹地。

穆东流那容他的得手?长剑疏忽上挑,把树枝挑上半空,然后平地的凌空跃起,凭借长剑掌握平衡向后翻去,恰翻到息危背面,更不迟疑,向后一招‘孤峡’,孤军深入。

息危一掌击空,马上觉察到了身后的剑气,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俯身,向前倒去,将将躲开那一剑后迅速翻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却不起身,直接伸腿便扫了过去。穆东流再次跃起,横剑往下掠去,此式乃是‘掠影’。








息危足尖提向函灵剑,穆东流顺手把剑锋朝下,去势不减。息危一手拍地还不起身,往前踢向穆东流的小腿,同时抓起地上一块大点的石子,用暗器手法打向函灵剑。函灵剑一偏,却是并没有移开,呲一声在息危身上划出一条血口,若再往下,息危便是再有本事双腿也必定不保。而此时息危也快踢上了穆东流,穆东流权衡之下向后退了出去,并不愿两败俱伤。








息危暗道惭愧,足转向踏地,同时拔起身形,如苍鹰般飞天而起,却是接住了半空中被穆东流击飞的树枝。这两人的交手简直快得让人无法呼吸,没有那么多花哨却均是凶险到了极处。








穆东流本想一击便将息危毙在掌下,哪里料得这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功夫竟然不赖,偷袭失手,再想轻而易举的获胜,除非……“可恶。”穆东流低声诅咒。

沙沙沙沙,好像有什么人向这边跑来,穆东流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多想,纵身跃起,右手猛扬,一片暗器迎面呼啸而来。

息危吓了一跳,只下意识的闭了眼抬手去挡,却挡了个空。耳边嘭的一声好像巨物落地,息危赶忙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那只好像一直和自己作对的破驴被穆东流打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的那一侧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也许钉满了暗器。

“小君子!”息危瞪大了眼睛,几乎失声。

穆东流没有料到斜斜冲来的竟是只驴,更没有料到那只驴会蹦起来挡下自己发射的暗器,最没有料到的是,这只驴会向自己扑过来!变掌拍去,手一下生疼,这时才迟钝的想起:自己拍到了驴背上,驴背上有暗器,而暗器上有毒!

息危不管不顾的扑到小君子身旁,它大大的眼珠哀哀的瞅着自己的主人。呃哼呃哼的叫声此时变得极为哀软无力,息危扁着嘴,无声地搂着它的脖子,一下一下的为他笼着毛。小君子儿努力的将头偏到一边,蹄子也一下下的踹着,力道却一下比一下小。息危几乎快哭了出来,顺着它指示的方向看去,几块的石头好像被谁堆在一起。息危使劲搂了楼小君子儿,便撒了手,几乎是跌爬到石头边的。几下搬开摞在一起的石头,息危呆滞的看着眼前露出来的东西,眼泪终于嗒嗒的打在地上,没完没了。

半只烧鸡。那半只烧鸡……

“啊啊啊啊……”息危蓦地仰天长啸,猛地抄起地上的石头,三两步蹿到穆东流的身侧,死死瞪着倒在地上的他,将石头高高举起。

此时的穆东流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似鬼嘶嚎的嗬嗬声,他的手使劲的抠在土里,指节僵硬,指尖发白,无数泥土陷入他的指甲,将手指蒙上一层死灰。

息危举着石头却觉得石头越来越沉,立在当地,带着三分恨,三分讶,剩下的便是迷茫。

“呀呀,嗬……”穆东流努力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拖动着手在地上划出一个个发颤的挠痕。息危向后退了两步,又前了一步。他的唇跳了跳,又挑了挑。石头砸到地上,滚了滚便停在穆东流脸旁。

没有什么清高,没有什么儒雅,更没有什么斯文,往日的豁达看透生死原来都是自欺,所有人濒临死亡都是一样的,过分的平等,让正在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嘲弄意味。转过头来,小君子儿已经不动了,似乎在看到息危找到了自己的遗物后,便很安心的去了。

息危定定地回过头,顺着穆东流手指的动作合着地上的划痕,默默地写了两遍,终于忍不住笑的古怪,而那古怪的笑意却再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息危蹲了身,将瓶子里所有的粉末都倒在地上,然后缓慢将地上的字迹捣乱,直到乱到不成样子。

。。

有什么撕碎天空,肆虐的霹雳几乎将一切轰毁,雨点砸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也许很疼。息危茫然的挖着坑,他记得他去了龙城与穆放拚命;他记得穆放被他打了却不知道还手;他记得穆放同样茫然逼问自己他父亲的下落;他知道天渐渐阴了下来自己茫然的回到小君子的身旁。但他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挖坑,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


“我父亲,他走的时候什么样子?”穆放没有找到穆东流的遗体,疯狂的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似乎穆东流的死,了然无痕。穆放的头发粘在脸上,红着眼睛,紧紧盯着蹲在一旁息危。息危闻言动作僵了僵,道:“很安详。嘴角含笑,去的很快。”

穆放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定了定,道“父亲最重仪表,一向是一丝不苟的。”一时两人无话,穆放又静了静才向息危道:“谢谢你了。”

息危没有回头,他没有看见,穆放离开时候身板挺得很直,走起路来却很踉跄。

。。

在“追魂使”选拔比武开始前三天,龙城穆家第四十九代家主上届第二追婚使穆东流,碎虚空升入天界——这是后来江湖上流传最广的说法。穆家新的通天传奇成了这届比武大会的热门话题。而穆东流本人最终也将被冠以最高荣耀,成为江湖上一面新的旗帜,永不磨灭的,永远存在下去。

。。

再没有什么能陪着自己了。嘴里叼着有些变质的烤鸡,也不去嚼,一股一股的热浪在心里翻滚着。晨光一下变得迷蒙了。印象中的那只死不听话的驴,正抬着蹄子向自己狠狠踹来。心窝骤然一阵疼痛。

呃哼。呃哼。呼。呃哼。呼呼。呃哼。呼。

无数驴叫合着海的呼啸,在耳底叫嚣、叫嚣。

息危蹲在沙滩上,发上凝结的露珠,缓缓的滴落,在沙滩上砸出小小的坑,修长尖锐的手指无意识的划着穆东流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讯息,一遍一遍重复的或许有些莫名的两个字:“救我。”

一阵海风吹来,无数浅沙瞬间被风吹乱。

息危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一无所有,很久很久。

君子“不朽”。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朽”。原来一切,都是“不朽”。

20080406

息危帖杀洪千亦


Ps,也是刚得知道原来吃了海鲜不能喝凉水,大家以后要注意些哈。而且在某些地方,海鲜煮熟了放在山上,真的可以灭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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