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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交人:五月浅熏香;提交时间:2008/11/16 12:17:42)
风萧萧,枯枝呼号。
雨蒙蒙,乳燕哀啾。
庙门时开时闭,偶尔有闪电泄入。山神獠牙蓝靛,愈加狰狞可怖。
我一手紧紧捂住腰间的伤口,一手柱剑,半跪在供桌旁。豆大的汗珠额头滑落,激起阵阵轻烟。
“我,真的错了吗?否则,她怎么舍得下此恨手?”
一道白光闪烁,短刀不偏不倚刺入肋下三分。那一刻,她眼里布满血丝,如同燃烧的烈焰。那一刻,我头脑一片空白,任霜锋刺入,既没有挡、也没有躲:她真的会杀我?
肋下三寸,刀尖直逼命门要穴。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心格外痛。我不解得望着她,脸依然扭曲。她的双手如触电般松开,嘴巴张得大大的,后退两步,双手捂面,扭头奔入身后竹林,留下几声唏嘘。
风起云升,电闪处,雨潸然而下。
我脑子依然一片空白。失望、疑惑,心灰意冷。拔出短刀,抛入乱草从中。手捂伤口,心忍巨痛,一步一步朝山神苗挪去。
时值初秋,雨重风凉,我似浑然不觉。
挨到山神庙,我已疲惫不堪,颓然跪倒在供桌旁。要不是那把护身宝剑,我恐早已瘫作烂泥。
为什么?为什么?问号挤满了整个大脑。问号满处,仍然是空白。
眼前再度闪现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和那张被怒火烧红的脸。
“清,难道、难道我真的那么招你恨?难道十数年花前月下、三千日恩爱,抵不过江湖几句谣言?”
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上官雪儿在一起。但我跟她情同兄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在里边啊。他父亲上官云珠死前将雪儿托付于我,为的是他一生杀人无数,仇家甚多。雪儿年纪尚幼,功夫尚浅,惟恐他死后仇家寻衅,雪儿难以应付。这才含泪托孤于我。
你说,这事若换作你,你当如何处置?难不成碍于世俗偏见,竟置朋友托付于不顾吗?
对于那些江湖传言,说什么我贪爱上官雪儿美色,把往日恩爱抛到了九霄云外云云,我早有耳闻。对于这些无聊的流言,我是懒得问,也懒得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谣言止于智者,有功夫,还要考虑怎么想个万全之策,保雪儿周全呢?
我想,你一定听到了这些谣言。而且,你相信了。从你那充满怒火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的怨恨与失望。
但,你为什么要相信、为什么会相信呢?
这么长时间了,我心里始终想着的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在我的心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的位置?难道你不了解?你对我就那样没有信心?
这时,泪,从我的心头涌出,夺眶而出……
[待续]
往事如烟,透过晶莹的泪珠,历历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个月高星稀的深夜,我信马游缰在雁荡山主峰之下,林荫道上。浅浅的雾蔼飘逸在青松枝头,如同仙女的头纱。白日那场恶战的喋血阴影,被这美丽的景色消融殆尽。我情不自禁地哼起幼时学的《空城计》:“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
正自闭目陶醉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山上右远及近,奔驰而来。我双耳竖起:不是一匹,而是十匹,不,九匹。一匹在前边跑,八匹在后边追。哦,呵呵,有的看了。
我昨腿轻磕马肚,纵马于路右两棵松树之后,仔细观瞧。
不一会儿,一匹高头劣马卷尘而来,马上居然是一红颜少女,一条红色披风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少女刚过去,后边的八匹马跟着就逼了上来。呵呵,一群大老爷们,居然欺负一个妙龄少女,俺不见则已,见了,嘿嘿,就容不得你们喽。我不由分说,一磕马肚,立马于路**。
吁!当头的一匹看我挡住了去路,一勒马缰:“呔。那里来的楞小子,敢挡老子的去路。”
“嘿嘿,你家爷爷高兴,在这里溜溜马。是哪个孙子如此不肖,来扫爷爷的雅兴!”说话间,我把马又横了横,把个道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哥,别跟这小子废话,砍了干净。”话音未落,提马向我扑来,双手举起鬼头大刀,搂头就砍。
我一拉马缰,轻轻躲过:“呵呵,你小子倒不客气,说砍就砍呀。快告诉爷爷,你TM叫什么来着?”
那家伙见一砍不着,心里就虚了三分:“你管我TM叫什么呢?你家马五爷今儿个先做了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吧!”说着,鬼头大刀夹着风,拦腰又砍了过来。我不听则已,一听什么马五爷,顿时怒火中烧。原来是江湖上早已臭名昭著的“八大金刚”啊。这几个家伙这几年横行江湖,坏了不少侠义英雄的性命,今天所追的,也肯定不是坏人。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只是一时不得机会。今天活该他们倒霉,撞到门上来了。嘿嘿,就只好来个楼草打兔子,捎带脚了。心念闪过,一提马缰绳,那马腾空而起,鬼头大刀在马蹄下横扫而过,由于用力过猛,马五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我这边倾来,我飞身离鞍,一个无影剪刀腿,可可地夹住马五的脖子,顺势一拧,只听喀嚓一声,马五那颗八斤重的大脑袋便飞了起来,挂在了路边的松枝上,我右手一搭马鞍,在回身上马的一刹那,左手探出飞刀,手腕一抖,如离弦之箭般打了出去。只听啊吁、哎呦、扑通、扑通,一干七人全部跌落马下,一命呜呼。
我跳下马鞍,将飞刀一一收回,擦干了血,插入鞘中,刚要离开,一个俊俏的姑娘站在我面前,款款行礼:“谢相公搭救之恩,为妾报了杀父之仇。”
“哦?姑娘是?”
“小女名唤孙秀清,父亲孙宏亮。”
啊。原来是她……
我正回忆至此,外边传来唏莎之声。
她回来了?多少年的相濡以沫,我已经熟悉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脚步声。
“清,是你吗?”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相公,是我、是我……”说话间,孙秀清已然扑到我怀里。我伤口一阵巨痛。我咬了咬牙,强忍住不说。
我抚摩着她的头发:“清,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都怪我,都怪我,555……”
“呵呵,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从父母指腹为婚,到你抗婚不干,一直到雁荡山奇遇,历尽江湖血雨腥风,还能有什么力量把你我分开吗?”
我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用口吻了她的额。她抬头深情地的看了看我,眼睛里含着泪光:“雪,我已经把造谣的那个家伙杀掉了。”
“谁?”
“朱停。一切都是这个老贼捣的鬼。他居然还打起了我的主意,哼,我一怒之下,便措手杀了他。”
“哦!”我眼睛射向门外,雨还在下,黑黑的雨幕之后,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想不到、看不破的人或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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