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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群杀『织梦传奇』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6帖)

(作者:肉丝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14:24:08)

3-05[第三轮杀帖]仇逝 [梦]萧忆

那场火犹如烧红的铁器,一直灼伤着她记忆。

可眼前,

漫天火光炙热而凄艳,滚滚浓烟弥漫在她的五脏六腑,身旁没有一个人影,只听见劈里啪啦的爆裂声。她使劲也挣不开绑在柱子上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火焰向她袭来。

突然之间,一骑人马如疾风卷过。唐茹婷感觉手腕一松,腰一紧,便被掳上了马背。在昏迷之前她看到了那双美到极致含着笑意的眼,尤其是那是一双长在男人脸上的眼。

易刀的刀很快,在谈笑之间就能置人于死地,而被杀的人的笑却还挂在嘴边。易刀喜欢笑,他说笑并不会妨碍杀人。

易刀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一个女子行走江湖,更何况自己还是‘暗夜’的一名杀手。他额上皱起一丝苦纹,苦不堪言地回头凝视着低垂着脑袋跟在身后的唐茹婷。她使劲绞着腰带上的穗,眼睛不时偷看一眼斜前方的易刀,嘴角不由漫出一丝笑意。

“我说姑娘,你能不能清楚地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啊?我也好送你回去。”易刀停下来,转过身一张脸哭笑不得,也不在意街上的行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

唐茹婷没有防备到他突然停住,差点撞了上去,她的脸红了,不觉莞尔低语:“小茹父母早已过世,是个无依无靠之人。公子是小茹的救命恩人,小茹无以为报,唯有跟随在公子身边,洗衣做饭侍候公子来回报。”

“------”易刀欲言又止,他明白这个时候丢下她,无疑是把她再次推向死亡,他不清楚她得罪了什么人,要落得一个被烧死的下场。

易刀把唐茹婷带回安亭西银月山庄。

银月山庄三面环水,背靠大山,仅东侧一拱石桥通往外界。如此天然屏障,让山庄宛如世外桃园。

山庄的人对唐茹婷很客气,也很冷漠,除了易刀。

天气越来越冷,她坐在廊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那年冬天,父母死在一柄长剑之下,当她离开的时候,亲手点燃了父母的卧房,那漫天火光,至今时常侵扰着她的梦。

她突然感觉被窥视,转头看到一个英武的男人,他探视的眼神无比深邃。

“小茹姑娘?”

“是!公子是……?”

“在下周剑。”

“周公子也是庄上的人?”

周剑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开。

一丝笑浮现在她眼底。

雪大了。

她在长廊尽头,忽地看到那双笑得很美的眼,恍惚狐媚一般。她一愣,那双眼却在西楼上一闪即逝。西楼,他们从来不让她去,好几次假装无意中靠近,便立即被带着离去。她明白那里是山庄的禁地,只有那四个人可以进出,除了易刀、周剑,还有两人。

她面向西楼,冷冷地站着,面如寒玉。

“小茹,想什么呢?”易刀已经站在她面前。

她回过神来,注视着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犹如繁星般闪亮的眼,那么明朗,那么温暖,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有些不能自持,几乎就要放弃一切,愿意跟他快意天涯。

“公子。”她低垂了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明天要离开山庄一趟。”他眼中丝丝难以言表的情绪。

“就你个人吗?”她抬眼望着他。

“不,还有徐戟、马枪,周剑有别的事暂时留在山庄。”

“哦。到哪儿去?什么时候启程?几时回来?”

易刀微笑着说:“明儿寅时出发,去安亭东接笔生意,傍晚时分就回来。我送你回屋,你早些歇息吧。”

“不妨,小茹想再坐坐,一会儿自个儿回去便是,公子先歇着吧。”

她有些心不在焉。

入夜,一骑快马奔出山庄,马背上一个单薄而俏丽的身影,转眼之间,消失在夜色里。门楼上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正午,山庄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一队黑衣蒙面人杀进山庄,直奔西楼。山庄安静得异乎不寻常。西楼顶层,一个青衣年轻人坐在窗前啄杯浅饮,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横在桌上。为首的黑衣蒙面人一愣,顷刻之间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在对方掌控之中。他抢先提剑直奔那人罩门而去,没近身前便见寒光一闪,一丝剑气横扫过来,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接住这一剑,只感觉脖子一凉,温热的血喷射而出。

如果说易刀的刀最快,那么周剑的剑却最狠!一剑致命是他的特点。

唐茹婷一身雪白,怀抱着古筝。她走进长廊里坐下来,将琴横在膝上,素手拨弦,琴声凄凉而悲怆。她所期望的即将实现,她已经等得太久,甚至能肯定自己已经没有勇气继续等下去了。

突然之间,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愿相信看到的事实:易刀、徐戟、马枪三人杀气腾腾地出现在西楼。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身子软软地靠在廊柱上。完了,一切都是枉然,竭尽全力也报不了仇,她站起身,向长廊外走去。

“唐茹婷是吧?!唐姑娘,你不看看结果吗?”周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唐茹婷一颤,僵硬地转回身,长廊外站着浑身血迹的四个人,她露出一个惨烈的微笑:“还用看结果吗?茹婷只痛恨自己没能给父母报得了仇,没能杀得了你们。”

“茹婷!”易刀那双自带笑的眼睛,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丝笑意,痛苦扭曲了面容。

“茹婷不明白,破绽在哪儿?从那场火到现在,我甚至假装不知晓你们的杀手身份。”她漠然地看了一眼易刀。

“唐姑娘,你布局套易刀入局没错,错在不该来银月山庄。杀手刀尖上舔血,注定无情,为了自保,更有多疑敏锐的心性。”

易刀无奈而痛心地注视着唐茹婷。

“事亦至此,茹婷无话可说。周公子可否告诉茹婷,是谁要你杀的我父母?”她看也不看易刀,语调盛是悲凉地问道。

“这------”

“茹婷已经再无力气报仇,只是不想到死还是个糊涂鬼,连真正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华山派长老,萧忆。”

“为什么啊?!”她的泪水无声地如雨跌落,忽然记起父亲临死时的话,不要报仇,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她明白父亲是要保护她,要她远离仇恨,更是远离危险,用心良苦,竟至于斯。她却违背了父亲的遗愿,妄想借助他人之力报得了杀亲的仇恨。

残梦依稀,父亲母亲的面容,如同天边的火光,渐渐淡薄,消失,终将是尘归尘,土归土。她回转身子,慢慢向长廊外走去。

易刀纵身上前挡住她面前。

“易刀!”周剑厉声喝道。

“我要带她离开!”

易刀回头望来,满脸的伤痛。

唐茹婷浑身一颤,风夹带着雨雪扑面而来,她带血的嘴唇冻得发紫,在她晕过去的那一刹那,易刀抱住了她。

雪停了,天,灰灰的。城外,两人一骑顺着古道飞驰而去。

帖杀唐茹婷。



第二届群杀『织梦传奇』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7帖)

(作者:肉丝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14:25:10)

3-06【第三轮杀贴】丢失的江湖 [梦]胡四-------精华

【第三轮杀贴】丢失的江湖
  
  近来,江湖颇不安宁,有丢了钱财的,有丢了宝物的,有丢了贞洁的,还有丢了人的……而这一切混乱的根源都集中到了江南小镇安亭镇。
  
  一.吴浩天
  
  安亭镇北,菩提寺。
  
  少林寺罗汉堂三位大师应安亭首富楼云峰之邀赶来安亭,借宿于此.
  
  了难看着楼云峰递过来的少林秘籍《易筋经》,眉头微蹙下,单掌行礼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多谢楼施主请回本寺的经卷,不知施主可否见告是哪位施主将本寺经卷请走的?”虽是藏经阁丢失了经书,作为罗汉堂首座的了难也是难脱责任,更让他心惊的是,看守藏经阁的老僧是他的师叔惠聪大师,无论武功还是佛法修为他都是少林寺第一人,如何有人可以在他的看护下盗走《易筋经》?这个谜不解开,了难实难心安。
  
  楼云峰叹息了一声:“唉!如果单纯送回《易筋经》,楼某也就不麻烦三位大师跑这一趟了,我请三位大师来,正是要追查这盗取《易筋经》的贼人。”
  
  “施主此话怎讲?”了难微微一愣,“既然是楼施主亲自请回本寺经卷,又如何不知道盗经人?”
  
  “三位大师皆是化外之人,楼某也就不避羞了。”楼云峰又是一声叹息,“楼某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取名芸芸,不想,三月前一采花贼夜入芸芸闺房将其强暴,许是那贼人逃得匆忙,在芸芸闺房内竟留下了贵寺的《易筋经》。”
  
  “楼施主,难道认为那采花贼和本寺有关吗?”了尘“嚯”地站了起来,这个武僧在少林寺修行了几十年,还是改不掉自己的火爆脾气,了无在旁边轻轻扯了下了尘的僧袍,了尘这才又坐回蒲团之上。
  
  楼云峰待了尘坐回去,才收起略显紧张的神情:“大师误会了,楼某虽非江湖中人,江湖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近来江湖各大门派皆有要物丢失,楼某想,辱没小女清白的贼子一定和这系列窃案有关。”
  
  “楼施主放心,慢说是捉拿盗取本寺经书的贼人是少林份内之事,单就是这种污良家女子清白的江湖败类,少林又岂能袖手旁观。”了难再次单掌行礼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楼云峰秘仿少林三高僧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消息来源出自一个叫“明月”的江湖组织,这个组织有着无孔不入的消息网,他们的密探遍及江湖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江湖第一大帮丐帮也和他们有着密切的往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只要你肯花足够的银子,就没有“明月”不能提供的消息。对于消息的真伪,江湖中人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靠出卖消息生存的组织,信誉是他们最大的本钱。
  
  江湖中的传言各式各样,但人们最关注的是少林和尚在追查一桩采花案,多种版本的传言,不乏**、调笑和中伤的言论,甚至少林高僧们都被编排进**谣言中。当然,这只限于江湖众多无名小辈中的自愉自乐中,各大门派都知道这个消息和自己的重大关系,于是,小小的安亭镇成了江湖群雄聚集的地方。
  
  安亭药店近来往来人流不断,操着南北各地口音的江湖人物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来做什么药材生意。作为“明月”组织唯一对外联络的地方,安亭药店出入些江湖人物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如此众多的江湖人聚集一起,也是罕有的奇事。安亭药店开在安亭镇最繁华的严泗桥集市上,异常的举动让安亭镇的百姓也紧张起来。
  
  “明月”的消息一向待价而沽,安亭药店老板胡抓是个讨价还价的高手,没有足够的银子是无法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消息的。然而,这次众多江湖人物前来,并没有见到老板胡抓,而是柜前那个木纳的伙计胡四接待了他们。这个胡四木纳得近乎呆傻,对于众人的询问答非所问,唯有不耐烦的人送上银子说要见老板胡抓的时候,他会将一个折叠的小纸条交到该人手中,说是老板交代的,见了银子就把纸条给对方。
  
  从师公那学艺归来的吴浩天,还没在家里住多久,重重危机便包围了他。出现在安亭的江湖人物,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在了吴浩天身上,当然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华山派掌门高洋和他的妻兄唐龙便在这群人中,不同的是,高洋是为大儿子高乃武被个不知名的年轻人痛打一顿,丢了人来找回面子的,而唐龙则是受其妹唐思雅所托,来监视吴浩天,趁机得取其背后的上古明刃“苍月剑”的。武当丢失了秘籍《太极综秘》,峨嵋丢了利刃“紫电青霜剑”(当然还有个老尼姑不愿说出的理由,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居然在一夜之间失了身),其他各门派或是丢失了自己的秘籍宝物,或是觊觎江湖上这些难得的秘籍宝物,都将目标锁定在了从安亭药店得来的纸条上写的名字----吴浩天。少林三位高僧虽然取回了《易筋经》,但是楼云峰所托之事又怎能不尽力?
  
  在众人监视下的吴浩天突然失踪了,“苍月剑”也失踪了,华山派掌门高洋的次子高乃文称亲眼看到吴浩天被一群人蒙面人诛杀,并夺走了“苍月剑”。丢失的宝物没有寻回,觊觎的宝物没有得到,江湖中的人没有一个不憋气的,可是,吴浩天和苍月剑连同其他各派的宝物都消失了,再也寻不到踪影。多日以后,有人在干涸的安亭江江底发现了吴浩天的尸体。福满楼客栈的老板吴满神,带人收走了儿子的尸体,这个当年手持“苍月”宝剑连挑四大门派的传奇人物,此刻眼睛里满是风烛老人的悲怆和无助。
  
  吴浩天死了,这桩盗窃采花的江湖公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江湖中的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在互相猜疑互相敌视的态势下酝酿着新的江湖风波。
  
  二.楼三
  
  有人在干涸的安亭江江底发现了楼家大小姐楼芸芸的尸体,显然她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仵作检验后得出服毒自杀的结论。楼芸芸自杀的地方,正是人们发现采花贼吴浩天尸体的地方,这一发现又引来各样的传言。有人说,楼芸芸因为羞愧而自杀,之所以到发现仇人尸体的地方自杀是要仇人做鬼也不得安宁;有人说,楼芸芸与吴浩天有私情,被楼云峰撞破才谎称被强暴,如今,心上人死了,就特意去殉情;也有人说,楼芸芸不是自杀,是被人杀害的,甚至说是他的父亲楼云峰为了遮家丑亲手杀的她……总之,楼芸芸的死在江湖上又起了不小的波澜,江湖是谣言散播最快,也最乐于散播谣言的地方。
  
  安亭药店的老板胡抓自从江湖人物聚集在安亭镇后就没再露过面,只有那个木讷得有些呆傻的伙计胡四每天站在柜台前无所事事。胡四是安亭本地人,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胡抓收留在身边。胡四的木讷呆傻让他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楼府那个门房楼三和他常往来。楼三也是个孤儿,而且手上有残疾,他的双手除拇指外都是粘连在一起的,让人看了自然想到鸭掌。由于手上的残疾,胡四做不了其他杂物,便接替老门房做了楼府门房。
  
  胡四见楼三进来,便落了板,拉楼三到后院去喝酒,此时的胡四已经完全没了木讷,眸子里闪动着异于常人的清亮。
  
  几杯酒下肚,平素寡言的楼三就径自絮叨起来:“芸芸死了,我的芸芸死了。”
  
  胡四知道楼芸芸在楼三心中的位置,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好在大仇已报,那个贼子吴浩天已经被杀。”
  
  楼三摇了摇头,不接胡四的话,只是连续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胡四一愣,“明月的消息从来没出过问题。”
  
  良久,楼三才平复了些:“可是这次错了,那个采花贼被我撞见了,还被我当场捉住,可是……”
  
  “被你捉住?”胡四大惊,“那为何又让他逃脱了?”
  
  “是芸芸,是芸芸……”楼三的声音哽咽着讲出了那晚的事情。
  
  楼府的壮丁和教师爷很多,巡夜的事情和楼三没有关系,他经常在入夜后来到胡四这里和胡四一起喝酒。胡抓对他们的往来并不干涉,相反,他希望楼三能成为“明月”组织在楼府的内线。楼云峰虽不是江湖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却颇牵动江湖人物的目光,这个安亭首富结交的江湖人物着实太多,就连四大门派又有哪个没受过人家的恩惠。
  
  出事的那夜,楼三刚刚从胡四这里喝酒回来,经过东厢房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望向小姐绣楼的窗户,对于楼芸芸他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只是他一个下人只能想想而已。这一望,顿时惊得楼三酒意全无,借着月光,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男人的人影。
  
  楼三快步赶到绣楼,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正从绣楼的窗户上跃下,绣楼内隐隐传来楼芸芸轻微的啜泣声。楼三一个箭步拦住了黑衣人去路,黑衣人初是一愣,见是个下人哪里理会,轻喝一声:“闪开!”一拳打向楼三面门,哪知楼三双脚微微移动,双手如勾锁住了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大骇,忙施展内力欲抽回被锁的胳膊,怎料楼三脚下步伐轻盈如燕,双手看似柔弱无力,却像一张网网住了黑衣人的身体。
  
  黑衣人胳膊撤不回来,无法逃脱,恼怒之下,使出了看家的本领“霸王卸甲”,裂帛声响,黑衣人倒退几步。右臂一条衣袖被硬生生扯了下来,月光照在黑衣人裸露的右臂上,一颗朱红的印记格外刺目。
  
  楼三双手的残疾并非天生,而是自幼为练一种绝世武功而由父亲将其双手除拇指外的其他指间皮肤割去,用药布缠好,伤口愈合后便成了这般模样。若非惨遭巨变,楼三本可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那一夜的血洗,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成了孤儿,除了父亲留下的《光板螳螂秘谱》,便是满腔的仇恨。楼三能够逃得性命,全赖父亲用身体缠住对方三大高手,不惜硬受了几掌丢了性命,其中一青袍客便用这样的手法摆脱过父亲的擒拿,而他的右臂上也赫然就是同样的朱红印记。
  
  月光下,楼三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黑衣人的面目,这是个容貌俊朗的青年,只是眼窝有些深陷,不同于普通练武人眸子的清亮,让人看到的是一种迷离和憔悴。显然以这人的年龄不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但是那相同的朱红印记一定有某种联系。联想到父亲的死,楼三更不能让黑衣人逃走,在黑衣人跃身准备逃走的时候,楼三的身体粘了过去,展开身形,如影随形。武林中大多认为螳螂拳始于清代王朗,而光板螳螂拳则更是随后的一个流派,螳螂拳吸收了少林《罗汉短打拳》很多精髓。却不知道明代已有“光板螳螂拳”大师,楼三的这套家传“光板螳螂拳”,取于形意和太极的结合,有形意的活和快,也有太极的柔和巧,黑衣人如何纵跃也脱离不了楼三的控制,最后被楼三一招“螳螂捕蝉”将其擒住。
  
  楼三擒住了采花贼,绣楼上却突然传出了楼芸芸略显嘶哑的声音:“楼三,放他走,你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楼三迟疑了一下,这个半夜闯进楼芸芸闺房的男人,不会对芸芸做了什么好事,而且这个人还关系到灭门仇人的线索,就这么轻易放他走吗?可是,楼芸芸的话,楼三如何能不听,何况还要他上楼讲话,这个平日里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大小姐,什么时候给过自己这样的待遇?楼三松开了双手,那个黑衣人飞身逃离。
  
  楼三上得绣楼见房间里收拾得很整洁,还有淡淡檀香的味道,显然是在掩饰什么。
  
  “楼三,想不到你原来是个武林高手。”楼芸芸呆了半天才冒出一句。
  
  “小姐,楼三哪里是什么武林高手,依照父亲留下的拳谱胡乱练了些招式,因怕人笑话,只敢在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练功。”楼三无数次设想过单独和楼芸芸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看看她,可是此刻他的头却低得只能看到自己的脚面。
  
  “楼三,求你件事。”楼芸芸因哭泣而显得嘶哑的声音在楼三耳中是异样的甜美。
  
  “小姐,您尽管吩咐,楼三一定万死不辞。”此刻的楼三做好了为楼芸芸牺牲生命的准备。
  
  “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求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声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黑衣人的事。”楼三感觉到楼芸芸在对她微笑,可是她不敢去看,只能感觉她在对他笑,这是楼芸芸第一次对楼三笑,也是最后一次,楼三明白,这个笑并不是冲他楼三了,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对他的强颜欢笑。
  
  楼三并没有走漏黑衣人的消息,而楼芸芸自己的身体却出卖了她自己和那个占有她的男人。芸芸的身体越来越不适让楼云峰心里很不安,请来郎中诊断后,他的心情越发不安起来。是谁占有了女儿的身子,女儿平素的端庄贤淑让楼云峰肯定她不会和什么人发生私情。每当问及女儿,楼芸芸总是哭泣不言,更让楼云峰诧异的是,在宝贝女儿的枕头下发现了少林秘籍《易筋经》。联想起江湖朋友说的近来各大门派连续发生的盗窃案,楼云峰认定这系列盗窃案的正主和女儿失身有关。
  
  三.胡抓
  
  当楼三提到右臂朱红印记的时候,胡四不由惊叫一声:“锦衣卫死士的朱红砂。”表面木讷呆傻的胡四却是胡抓最得力的弟子和助手,他对各种江湖秘密都知知甚详。
  
  “锦衣卫?”楼三一惊。
  
  “对,是锦衣卫里一种特殊的组织,称为死士,都是由江湖中的顶尖高手组成。听师父说,当年太子谏言要清除宦官势力,大太监朱瑾(本姓不详,因得皇帝宠,赐姓朱)便招集了一群武林高手,起名“死士”,安插到锦衣卫中。由这群人秘密地将太子和太子党暗杀,据说,一群拥护太子的江湖人士也被这群人屠杀了。”胡四听师父讲这些的时候,一直认为只是传言而已,一个太监如何能驱使众多武林高手,听楼三提到他的家事,才确认这传言的真实性。”
  
  “莫非我的父亲就是拥护太子的江湖人士?”楼三听到和父亲有关的消息一下振作了精神。
  
  胡四没有回答楼三,反倒抓住楼三的一只手端详起来:“是了,是了,我怎么才注意到你的手,你本姓可是莫?”
  
  莫,这个楼三没用过多久的姓氏被人突然提起,不由眼中有些湿润:“我本名叫莫天峰,因为怕仇家追杀,到安亭后就再没和人提起过。你如何知道?”
  
  “江湖中曾有位莫三页莫大侠,因手有残疾,也被称为莫不全,他曾跟随安亭名士归有光先生习文,有机会接近太子,是太子身边最为亲近的江湖侠客。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就是令尊。”胡四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莫三页和莫不全的名字对楼三很陌生,但是来家中的客人都称父亲为“莫大侠”或者“莫先生”,尤其那句手有残疾,想来不会错了。楼三轻轻点了点头。
  
  楼三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讲完的时候,胡四沉默了良久,才问道:“你见过采花贼,可你又如何知道不是吴浩天?”
  
  “芸芸让我放走了黑衣人,可我没有一刻不在寻他,我要从他身上寻找杀父仇人的线索。”楼三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你又见到了他?”胡四问道。
  
  “是,不过我第一次见到的不是他,而是吴浩天,他们长得太像了。只是吴浩天的眼睛和他不同,清亮的眸子里写着涉世不深的单纯。”楼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黑衣人,直到有一次我从你这出去看到了两个人影走进你师父的房间。”
  
  “我师父的房间?”胡四诧异地看着楼三。
  
  “是,是你师父的房间。那两个人,一个穿灰衣,一个穿黑衣,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影酷似我要找的黑衣人。”楼三又喝了一杯酒,“因为好奇,我溜到你师父的房门口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楼三听到了房内的谈话,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来找胡抓的是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是一个穿灰袍的老僧,少的是一个穿黑衣的少年公子,两个人都用黑纱罩了面、
  
  “二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见教?”胡抓是个老练的江湖人,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对于两个蒙面人的深夜不请自来,虽感诧异却也面色平静。
  
  “胡施主是江湖上的万事通,老衲深夜打扰自然是为了消息。”老僧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将厚厚一沓银票扔到了桌上。
  
  胡抓是见过大市面的,经过他手的银子多不可数,可是一次性出手如此阔绰的却少见得很:“二位出手如此慷慨,不知道要买什么消息?”
  
  “不是要买消息,而是让你传一个消息。”蒙面老僧话说得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地打在胡抓的心上。
  
  “我胡抓奉主人命,靠出卖江湖消息赚点银子,却从来不干替人传消息的事。”胡抓断然拒绝了,“二位请回吧。”
  
  “吧”字音还没落,胡抓周身三处大穴已被老僧点住,胡抓大惊:“少林‘天竺佛指’,你是少林寺的高僧?”想这“天竺佛指”乃少林七十二绝艺之一,当代少林高僧中能精通此指法的不过三五人,这让胡抓如何不惊。
  
  “胡施主果然见识广博,既然施主已经识出‘天竺佛指’,老衲也就没必要隐瞒了。贫僧法号了难。”老僧单掌行礼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见是少林罗汉堂首座了难大师,胡抓再不敢推托:“大师有何吩咐,尽管道来,老朽一定尽力。”
  
  老僧又诵了个佛号:“阿弥陀佛!这事对胡施主是小事一桩,而且还是个发财的财路。不几日江湖各路英雄就会群集安亭镇,不管他们询问什么事,施主只要卖给他们一个名字就成。”
  
  “什么名字?”胡抓问道。
  
  “吴,浩,天!”老僧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冲门外轻喝一声,“何方毛贼在门外偷听?管住你的嘴巴,就是看住你的脑袋,还不快滚?”
  
  楼三吓得魂也飞了,猖狂逃走。
  
  “你说,那老僧是少林了难大师?”胡四听楼三说完问到。
  
  “他自己报的法号是了难。”楼三点了点头。
  
  “如此机密的事情,既然他早发现你在偷听,为何不提前喝退你,又如何不杀你灭口?”胡四摇着头不解地问。
  
  “我也想不通,不过,果然几日后各路江湖人物就齐聚安亭镇,而依靠从你这得到的消息,所有人的目标都盯上了吴浩天。只是惧于老侠吴满神的威名,谁也不愿先触霉头,才一直没有动手。”
  
  “怪不得师父交待我,谁来买消息就将事先写好的纸条卖给他们后,便离开了安亭,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胡四似有所悟,又问道:“这么说,吴浩天就白死了吗?”
  
  “不,吴浩天没有白死,他这一死却避免了一场江湖大杀戮。”楼三否定了胡四的说法,但凭胡四再怎么追问也不肯多讲了。
  
  胡四见楼三不肯再讲,就换了话题:“那楼加小姐又如何去自杀呢?”
  
  “芸芸,芸芸。”提到楼芸芸,楼三的心情就激动起来,“枉我对她一片痴情,她理也不理,居然竟对一个污了她清白的采花贼动了真情。”
  
  四.楼芸芸
  
  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
  
  楼芸芸是安亭镇第一美人,但是如何之美却没有几个人能说上来,因为能见到楼芸芸的人很少。虽然楼云峰喜结江湖中人,自己府中也有不少教师爷,但是这些人是禁止接近东厢房的,所以楼芸芸出事那夜发生了打斗,才会没被巡夜的人察觉。
  
  楼芸芸不同寻常女子喜欢女红,而对琴棋书画甚感兴趣,也颇写得一手好字,作得几篇好诗。过了二八年纪,多才的女子比之寻常女子更容易感慨芳心寂寞,红笺有字,无处托青鸟。楼家的财势,芸芸的样貌,说媒提亲的富家公子自是不少,大多从楼云峰那就被否了,少有楼云峰满意的人家,楼芸芸又看不上眼。
  
  楼芸芸很少出门,偶然一次出门,却害了相思之病。
  
  去菩提寺降香归来的路上,轿子行至福满楼客栈前却无法再前行了,嘈杂的人群堵住了前行的路。楼芸芸悄声唤过丫鬟,询问是怎么回事,丫鬟回说:“有几个江湖人寻到福满楼客栈,说要找老东家比武,老东家说自己非是武林中人,不会武术。那伙人就砸了客栈,偏巧少东家赶回来,三拳两脚就把那些人都打趴下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把路堵了。”
  
  楼芸芸轻轻掀开轿帘一角,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正对着人群抱拳施礼:“各位相亲,几位朋友喝多了酒,来和小弟嬉闹戏耍,这里没什么事了,大家散散吧。”就看了这一眼,楼芸芸不由烧红了脸,心跳得厉害。
  
  楼芸芸害了相思之病,不断重复着那个让丫鬟打听来的名字,吴浩天的容貌就这样在每个夜晚不经意地闯入了少女的梦中。
  
  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悄然无声的一切,柔和的轻纱披在窗棂上,披在少女熟睡的帷帐上。帷帐内,楼芸芸酣睡着,梦中还在吟着刚写的词句。
  
  晓梦惊残,池塘夜雨,何来又满新愁?
  
  对一帘秋影,欲说还羞。
  
  倦看东风过往,多少事、苦苦勾留。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悠悠。
  
  旧时紫玉,泪满雁参差,何处凝眸?
  
  叹无人相和,烟锁秦楼。
  
  谁把相思吹断,凭相忘、携手清游。
  
  无情解,抽刀断水,水更东流。
  
  楼芸芸“愁“字刚刚吟罢,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在背后轻轻拥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来了。这一怀温暖的主人就是她每天都在思念,每夜都会梦到的吴浩天。她害怕回过头去,因为她无数次在回头的刹那梦醒,她对自己喊着,这不是梦,然而在她回头的刹那,梦醒了。
  
  她还来不及为梦醒懊恼,恐惧便侵袭了她,她的身体正在被人抱着,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散乱,一只粗暴地手正忙乱地伸进她的亵衣。楼芸芸挣扎着,哭泣着,然而这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显得那样脆弱,反而激发了他原始的本性,楼芸芸清晰地听到男人粗粗的喘息,甚至是在低吼。
  
  帷幔上的月光被粗暴地扭曲着,男人像一个入侵的战士,用他的武器侵入别国的家园,征服的满足和原始欲望的发泄让他像一头雄性的狮子在咆哮。偶尔会夹杂几声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分辨不清是哭泣,是呼喊,亦或是呻吟,楼芸芸嘴里在醒来的瞬间就被塞上了异物。
  
  男人满足地舒了口长气,而此时楼芸芸已经不发出一点声响,连哭泣都忍着不再发出,显然她绝望了。男人看到楼芸芸的绝望,狡黠地笑了,这个神秘的女子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绝望就代表着她的屈服。
  
  男人轻轻掀开帷幔,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映在女人美丽的面庞上,男人看着女人带着泪光的脸,不由看得痴了,轻轻去亲了一下。与此同时,楼芸芸也看到了男人的面容,惊叫了一声,嘴里的异物让她的声音不能发出,依稀可以感觉到她在喊一个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你有话要说?”
  
  楼芸芸点了点头,男人冲楼芸芸笑了笑:“你保证不叫喊,我就拿去你嘴里的东西。”楼芸芸又点了点头,男人取出了她嘴里的异物。
  
  “你,你,你是吴浩天。”这个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男人的笑容,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让楼芸芸真实地看到了,她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男人愣了下,继而回给楼芸芸一个笑容,男人的语调温柔到了极点:“芸芸,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自从见了你我就无法忘怀。今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才……”
  
  楼芸芸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要是你喜欢我就找人来我家提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芸芸,我对你是真心的,过几天我就找人来你家提亲,相信我,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了。”
  
  楼芸芸的哭声一直没有止住,但是听得出她在有意压低声音,男人又说了很多劝慰的话,看看时间不早了,便收拾了下衣服,准备离开。见男人要走,楼芸芸止住了哭声,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记着,你答应我要来我家求亲的,一定要来。”
  
  男人笑了:“一定的,我吴浩天,对天发誓,要是负了芸芸一定被乱刃分尸。”楼芸芸想阻拦男人发毒誓的时候,男人已经转身到了窗边。
  
  楼芸芸叫住了男人:“要早点来我家求亲,千万,千万别负了我。”
  
  男人回过头又冲楼芸芸笑了笑:“我的小美人,我怎么舍得负你?”
  
  当男人飞身跳出窗外时,一件物事落了下来。楼芸芸本待喊住男人,却发现只是部普通的经书,而这是男人的物事,楼芸芸要留在身边做纪念。此时楼芸芸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忍不住又嘤嘤低泣起来。
  
  五.司徒天霸
  
  男人自然不是吴浩天,男人的名字叫司徒天霸,神鹰门掌门司徒豪杰的干儿子。还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司徒天霸是吴浩天的孪生兄弟。
  
  当年陈满神手持“苍月”宝剑连挑四大门派的时候,她的妻子高秋容临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可是双胞胎兄弟降生不久,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盗走了一个婴儿。高秋容怕丈夫难过,便只说一个婴儿降生不久就夭折了。
  
  盗走婴儿的是御林军“死士”的三大高手,也正是杀害楼三家满门的凶手,其一便是神鹰门掌门司徒豪杰。司徒豪杰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小他就跟随母亲长大,起初他一直跟随母姓叫上官豪杰,直到母亲临终的时候才告诉他他姓司徒,并说以后在江湖上看到拿“苍月”宝剑的便是他家仇人,一定要杀了他,夺回“苍月”宝剑。司徒豪杰不知道她母亲嘴里的仇人是指他的父亲,他怎么也不会明白母亲对父亲的仇恨只因为爱。“苍月”宝剑在江湖上出世的时候,陈满神已是成功单挑“四大门派”的江湖第一高手,司徒豪杰自知不敌,便想了盗取婴儿将来让他们父子兄弟自相残杀的计策。
  
  当然,一系列的盗窃案,不仅仅是报仇这么简单,这更是大太监朱瑾离间江湖人,为自己将来驾登九五铲除异己。他不担心朝廷的那些文臣武将,当权的哪一个不是他的人,他怕的反而是这些江湖豪杰,一旦作起乱来实在难收拾,不如先下手为强。
  
  “死士”的组织云集了大批高手,几乎每个门派都有“死士”的人,在别人看来窃取各派宝物而不留痕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死士”却不是什么难事,家贼难防。楼芸芸的事却纯属意外,对司徒天霸贪淫好色,司徒豪杰一直听之任之,这个仇人家的孩子越坏他越开心。不过司徒天霸的这个嗜好也险些坏了大事,峨嵋老尼姑的两大弟子失了身,这让老尼姑定意着实气恼,好在两个小尼姑被司徒天霸这个欢场老手迷了心性,死活不肯说出线索。楼芸芸的事,虽是意外,却让“死士”找到了提前下手的机会,这就是司徒天霸和少林高僧找到胡抓传假消息的根源。
  
  楼三不肯对胡四讲的事情,是他秘密到了福满楼客栈,将自己听到的阴谋告知了吴满神。而在福满楼客栈,楼三还看到了另一个人,华山派二少当家的高乃文。吴浩天从师公处回到江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殴打了高乃武。高乃武一直想着华山掌门的位置,而父亲高洋一直比较宠爱弟弟高乃文,便总想找机会将他除掉。高乃武借着和弟弟一起下山办事的机会,化妆蒙面想行刺高乃文,却被住在同家客店的吴浩天发现,将其暴打了一顿。回到山上高乃武谎称和弟弟玩笑,却被个不知名的小子给暴打了,并非自己打不过对方,而是对方手中有一把宝剑。高洋本来不想就这事出头,偏偏其妻唐思雅从旁煽风点火,还拉着自己的哥哥唐龙陪高洋一起前去。唐思雅听高乃武描述的宝剑,确认其就是上古名刃“苍月剑”,其真正目的是为了夺剑,所以才让其兄唐龙一同前往。高乃文见父亲要去寻吴浩天麻烦,又无意听到了母亲和舅父的谈话,知无力阻拦便赶来福满楼报信。
  
  有了楼三和高乃文的帮忙,传播吴浩天的死讯就容易多了。至于安亭江江底的尸体,他确实是吴满神的儿子,但不是吴浩天,而是司徒天霸。吴满神收回儿子尸体的时候,脸上的悲怆和无助也是真实的,不管司徒天霸做了多少坏事,终究还是他的儿子,此时他已经从妻子嘴里知道婴儿被盗的事。
  
  楼芸芸之死,确实出于殉情,无论死的是吴浩天还是司徒天霸,对她都是一样的,一个得到了她的心,一个占有了她的身。
  
  系列盗窃采花公案的不了了之,让江湖暂时平静了,但这平静背后是更大风波的酝酿。吴满神知道自己想隐居也隐不住了,他必须赶在“死士”再次行动前将他们瓦解,这关系到江湖存亡,国家安危。
  
  在吴满神和青袍、红线等几位江湖异人的努力下,藏在各派的“死士”被一个个查出清除,很多竟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比如华山掌门夫人唐思雅的胞兄唐龙,比如绝情谷主白雪琴的二弟子白倩倩,还比如楼府管家楼门之子楼勇。这其中还包括剿灭了“死士”的一个执行组织“王杀”,王杀和他的四大杀手易刀、周剑、徐戟、马枪全部被诛。到底藏在少林的“死士”是不是了难呢?很显然,没有杀掉楼三灭口,这个人自然不会是了难,他是少林罗汉堂三大高僧中被掌门了缘评为佛法修为和武功修为皆高于自己的了无。
  
  海外野岛。
  
  剑圣司徒玉尊正眺望着无际的海面,身后站着吴浩天。
  
  “师公,江湖混乱,还是这里最安宁。”吴浩天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不禁发出了感慨。
  
  “江湖在哪?面对着这汹涌浩瀚的海洋,你的心中还有江湖吗?”司徒玉尊不由发出一声仰天长啸。
  
  本帖贴杀[梦]白倩倩




第二届群杀『织梦传奇』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8帖)

(作者:肉丝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14:36:06)

3-07[原创]【第三轮杀贴】刀在寒 [梦]周剑

1
圆月。
如梦,生情,胜酒。
酒香在飘。
一刀,人在醉,刀在寒。
酒在,朋友就在。
梦中剑离一刀一丈,酒在手中,也在胸间。
谁也没有看到谁的表情。
呼吸,轻风,落叶。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犹如轻云一样,在月光中疑如仙女下凡。
一刀的酒壶一下掉在瓦面上,顺着瓦沟直滚下去,摔在那铺着青石板的地面。响声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属于一刀和梦中剑的私人住所。
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面孔朝向一刀。静默。
一刀说话了,道:“你为什么要来?”
声音很冷,至少女人听到的声音是冷的,冷到骨髓里面去,正如他的刀,她的心也在寒,寒到连她的身体也跟着抖起来。
梦中剑悄悄地走了。
一刀跳起来将女人抱住,紧紧地,恨不能把她揉碎,嵌进自己的肉里去。
女人疼得幸福,呻吟起来。
一刀也不管她愿意与否,嘴唇封住了她的呻吟,一只手在她胸间温柔而又疯狂地抚摩。
女人挣扎着,娇柔的身躯却被一刀抱得更紧,两人之间贴得更近了。
只片刻,她再也没有力气,于是轻闭了眼享受着一刀那饥狼一样的吻。
泪水无声地流下。
“你不开心?”一刀放开了她,生气地看着她。
女人摇头,扑到他怀里抽泣。
“这是我最后一次了,做了这一次,易刀将永远从江湖绝迹。相信我。”一刀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发丝,内心痛苦地挣扎。
女人仍是摇头。
一刀有点生气,声音也大了点道:“最后一次也不行吗?我不能抛下我的朋友。”
听他声音大了,像吼一样,女人委屈得大哭起来。
一刀有点不耐烦,放开她就想走。
女人一下跌倒在地,心被摔得片片碎零。
“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怕。呜——”
易刀傻了。
2
圆月飞辉,轻纱细梦。
清池韵波,叶残枝瘦。
梦中剑的酒依然在手。
一刀将刀拔出,弹起一声龙吟,光弧闪电圈出,挽起池中三条水龙,腾飞在月夜的空中,绕着一刀身体旋舞。
新笛陡起,杀伐阵阵。
一刀刀动,水龙一齐飞向半空,散开成密织的水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池塘,池中水轰然炸开,直飞起三丈来高。
笛声突断。
“喀嚓——叮当——哗哗——”
金铁断裂声,掉地撞击声,池水击塘声。
一刀和梦中剑一起呆住。
“你的心情不平静。”梦中剑将手中断成两截的玉笛悄悄地藏起。
一刀没有说话,呆看着手中的断刀。
梦中剑语气有点阴冷,道:“为了那个女人?”
一刀点头,道:“她有了我的孩子。”
“恭喜,”梦中剑寒声说道,“从此,你不再是易刀,也别再提起周剑。”
看着梦中剑的背影在暗角隐没,一刀感觉到了心疼。
泪水从一个钢铁一样的男人眼中流出。
是喜?是悲?是爱?是恨?
秋风再起,落叶红伤。
刀在寒。
3
女人是温柔的女人。
一个快做母亲的女人,最需要一个男人温柔的疼爱,尤其是孩子的父亲。
窗口上烛光闪闪。
梦中剑就站在门外。
“嫂子睡了吗?”
“吱噶——”门打开了,女人的脸容背了光,看得不清晰,只隐约分辨出美丽的轮廓。
“哦,是周大哥,怎么来了?易刀呢?”
梦中剑笑了笑,心下却想,一个有了爱的女人,心里装的就只有那个男人了,不再容得下其他。
一刀是幸福的。
“嫂子,谢谢你照顾易刀,也恳请你能够永远地陪着他,他需要你。”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周大哥说笑了。”
“没有说笑。请嫂子答应周剑。”
女人呆了呆,道:“我本来就属于他,也只属于他,周大哥放心好了。”
梦中剑点点头,一折身就消失在女人面前。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4
有情的人才有爱。
爱了,却总是伤害,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
为爱,所以恨了。
恨!
乃想绝情。
白雪琴的天真烂漫和欢声笑语都被“绝情”二字封锁起来。
可是她还有琴。焦尾古琴。
她的琴却是那般的温柔缠绵,在她的琴声里,她笑得天真而烂漫,而泪水悄悄的流了一脸。
“满神,满神......”
“豪杰,豪杰......”
突然,一道寒光从她的头顶刺来。
不愧是江湖男人闻风散胆的绝情谷主,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将身体矮了半截,顺势将手中焦尾古琴挡去,寒光一滞,白雪琴飘身一丈,手中多了一柄玲珑玉剑。香身已经汗透。
刺杀她的是一白衣男子,背着她而站。
“你是谁?”
“周剑。”
“为何杀我?”
“总有该杀的理由。”
“你有把握杀我?”
“没有也要试试。”
寒光又起,比刚才更让白雪琴心惊,那寒光里是一柄无招无式的剑,奔着她的每一处弱点来。
她使出了与吴满神一道学习的“飘云二十三剑”,剑剑精妙,招招连环,结合“神鹰翔”轻功步法,与梦中剑周旋。
梦中剑有些迷惘,眼前的女人武功和他学的是那么相象,几乎可以说同出一源。不同的只是他的剑没有招,只有杀。
二人瞬间斗了十三剑,打斗声惊来了绝情谷的在谷弟子,白倩倩第一个奔来,见是梦中剑,莫名地迷惘。但是只犹豫得一下,剑就向梦中剑要害招呼。
梦中剑没有疲倦的感觉,寒光依然逼人,好象他永远都不会累一样。但是,他内心清楚得很,白雪琴是天字号的人物,不是他一个人杀得了的,所以组织上安排了他和易刀来。偏偏易刀出了状况,他只好自己来了。
提曹操,曹操到。一刀的刀挥出,白倩倩被砍了半只手臂,惨叫着滚向一边。
“倩儿——”白雪琴惊叫。
一刀再次出刀,白雪琴的面容正好对着他,他呆住了,刀举在半空,像被抽了空气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刀确实寒了。
白雪琴却没有呆,玲珑剑快速地递进一刀的心口。
还没有等她完全将剑送进一刀的心脏,她的背心一凉,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梦中剑的剑还没有拔出,脑后一股强烈的劲风袭到。同时一声娇喝道:“住手!”
梦中剑横飘三尺,鹰转一百八十度,寒光再闪,把众人杀退数步,将易刀夹在腋下,瞬间消失。离去时,梦中剑恍惚头听见白雪琴说了一句“怡儿,谢谢”。
5
一刀,“暗夜”第一刀者,杀手易刀。
易刀真的死了。
从此江湖不再闻有一个可怕的使刀人再造杀案。
是福?是祸?
江湖会因为这把刀的消失而恢复原始的平静吗?
梦中剑独自把酒,昔日的杯光失去了色泽。
落月,飞叶。
刀已寒。
本帖帖杀 [梦]易刀


第二届群杀『织梦传奇』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9帖)

(作者:肉丝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14:37:09)

3-08【第三轮杀帖】红线 [梦]白倩倩

桃林

红线站在桃树下,四周静谧,听得到桃花乍开的声音,细碎的,如同一个寂寞的人在灯下倾诉,忧伤被灯光朦胧,模糊得不真实,只余下一个漂亮的姿势。解开束发,任一头长发随意散落,漆黑的秀发飘摇在微风中,纠缠着每一缕春天的气息。
红线喜欢这样的早晨,晴朗、温暖,阳光灿烂得不带半点心事,空气中游弋的每一粒尘埃都是悠闲的,懒散的,安静的;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悠闲的,懒散的,安静的。

红线是江湖人,漂泊是江湖人命中注定的符号,江湖人的衣服上永远沾满征尘和血渍,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凭据。
所以,黄凤娇出现了。
红线不喜欢黄凤娇,这个女人的眼眸充满贪婪,那是荒野中虎视眈眈觊觎猎物的兽的眼眸。红线喜欢温暖亲切的女子,如绝情谷的白倩倩那般,笑容暖暖的,荡漾着温柔,荡漾出一波又一波涟漪,荡漾进人的心里。

黄凤娇要红线去偷一把剑,一把叫苍月的剑。
红线为黄凤娇偷过许多把剑,其中红线最喜欢的,是一把叫弹指的剑。那把剑,竟是桃花般的粉红——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红线拿到弹指时,心头一阵酥麻。

苍月,红线喜欢这个名字,她想象着那把剑光滑地在月夜挥出,秋水般流动。一千两,红线喃喃说,一千两,我去偷。
黄凤娇睁大眼睛,一千两?你知道一千两可以买多少把剑吗?
可是,只有我才能帮你偷到苍月。红线累了,她想睡觉,她想让这个女人离开,她想让这个女人再也不要来找自己偷剑。
好,一千两!黄凤娇咬着牙,神情分外狰狞。

安亭

红线眯着眼睛,抬首望向天空,安亭的天,蓝得无边无际,异常清澈。蓝天使红线心情愉快,她笑了,笑得兴高采烈,她就这么笑着,问向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镇上有客栈吗?
药铺的小伙计胡四在红线说话的瞬间傻住了,水乡生长的女子,大多婉约而含蓄,这个来自异乡的女子的笑,却有着别样的无拘无束。红线已走远,胡四仍没有回神,他在想,是什么事让那红衣女子如此开心?

是的,红线很开心。安亭的天既然是如此蓝,水是如此清,花开得又是如此美丽,那么,红线不想走了。
偷弹指,红线用了七个月,偷苍月,那就一年吧,红线心不在焉地想。

福满楼客栈很小很干净,红线的房间也很小很干净,红线喜欢对着窗户看那条贯穿全镇的河:摇橹的老人,踏着乌篷船欸乃一声过去了;赤足的少女,划着双桨,嬉笑着也过去了。有人在敲门,那是客栈老板吴满神甫回家的儿子吴浩天,他又拉着青袍来找红线喝酒了。

红线居然已和吴浩天是朋友了!
吴浩天是道地的江湖人,是道地的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所以,和许许多多别的江湖人一样,吴浩天热情爽朗,爱喝酒爱交朋友,也爱炫耀他的苍月剑。
很多个晚上,红线坐在屋顶上,月光把红线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红线躲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吴浩天醉得东倒西歪地舞那把苍月剑,长剑秋水般流动,和红线的想象一模一样。

红线问吴浩天,你为什么喜欢在屋顶上舞剑?
吴浩天挠挠脑袋,说,因为江湖人都是在屋顶上舞剑的。
红线又问,江湖人为什么喜欢在屋顶舞剑?
吴浩天抬起头,恍然大悟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屋顶离月亮更近啊。

红线喜欢吴浩天,喜欢吴浩天的热情爽朗,喜欢吴浩天喝醉酒的样子,喜欢吴浩天说的屋顶离月亮更近。吴浩天就像安亭的蓝天般单纯清澈,如果没有青袍,苍月大概至少已被抢走过一百次。
红线不喜欢青袍,不喜欢青袍的沉默寡言,不喜欢青袍探究地看着自己时的眼神,青袍的眼睛里有一把剑,比苍月更锋利更尖锐的剑,无声无息地穿过白色的月光刺穿红线的身体,红线的心,微微的疼痛。
红线躲避着青袍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同样去探究青袍。青袍的肩膀很宽很坚实,青袍的手很大很干净。
青袍。
青袍……
红线近乎绝望地努力地去恨青袍,因为红线知道,她不能爱。
可是,吴浩天喜欢青袍,于是红线继续和吴浩天青袍一起喝酒,继续躲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吴浩天在离月亮更近的地方东倒西歪地舞剑,继续任由青袍的目光刺穿自己的身体,使自己无地自容。

十五,满月,月光皎洁而娇媚,如水。
吴浩天带来一坛好酒,琥珀色,黏稠、澄澈,芳香扑鼻。
吴浩天说,这是我们这里嫁女儿时招待客人的酒,红线,这是你的酒,女儿红,不正是你吗?
红线微笑不答,女儿红,曼妙多情的名字,充满阳光般的幸福感觉,而自己,一个为了些许银子就任人驱使的小贼,可能拥有幸福吗?
女儿红入喉,绵长柔软地流淌在红线身体里,幽幽的,如泣如诉的,填满她每个缝隙,与她同化。红线的身体也如女儿红般,流淌着,慢慢酥倒,她醉了。

吴浩天说,红线,你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青袍也不爱说话,你们俩一样。
我?
和青袍?
一样?
红线微笑,还是不说话,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嫁女儿时招待客人的酒,多喝一些,或许可以借来些许幸福来吧?

再举杯,手却被人按住了,是青袍,女儿红后劲大,少喝些。
是幻觉吧?青袍的声音如酒般绵软醇厚。
夜更深,醉意更浓,红线死死抓住青袍的衣袖,痛哭失声。
满心满志的疲惫,年年岁岁的漂泊,跋涉江湖的征尘,在泪水中洗涤清净,在他的怀抱中得到解脱。
吴浩天张大嘴,傻傻看着青袍揽红线入怀,眼神冰雪消融,和红线的交织,连成一片温柔,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红线!红线!吴浩天的声音。
红线把头埋进被子,红线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自己的眼泪又会掉下来。

红线趴在窗前,看吴浩天和青袍在街上走过,吴浩天的背影,是沮丧的,青袍,或许是落寞的。
那抹青色随即消失在街角,红线抬起身,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出宿醉,呼出叹息,呼出昨夜的记忆。
红线想,也许我是记错了,昨晚自己没有哭。
为什么会记错?是因为太过渴望吗?红线不敢再想。

江南的雨季来了,空气中充满湿漉漉的味道,密密的乌云霸道地铺满天空,吞噬那片曾经清澈的蓝色。
红线喜欢晴朗,红线讨厌阴霾,所以红线要离开安亭了。
红线的生命也许不能再有片刻的晴朗,因为红线没有偷到苍月,却把自己的心丢在了安亭。
生命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看似不经意地与你擦肩而过,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你今后的一生。可是,无论情不情愿得不得己,你都已不能再回头,因为那个人终究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找不出些许曾经来过的痕迹。声嘶力竭的哭或撕心裂肺的痛或万水千山的拼命找寻,终是徒劳。我们是如此渺小如此无奈,因为,有双手,叫命运。
可是,曾经出现,会不会比永远没来过好一些?红线微笑,伴着笑容,眼泪滚滚滑落如同阶前的雨滴。

桃林

黄凤娇手臂一动,剑尖挥出,浸上鲜血。血从剑身缓缓滴落,一滴一点,一点一滴。
红线静静地注视着那血滴,仿似那不是自己的伤口,自己的鲜血。红线居然笑了,说,你要是用弹指就好了,我喜欢弹指。
红线知道,自己必须要死,红线知道黄凤娇太多太多的秘密,没偷到苍月,自己对黄凤娇已经没有用了。
黄凤娇不说话,黄凤娇继续催动手中的长剑,那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不过,在黄凤娇手里,已足可以杀死红线。
长剑不断挥出,剑光再起,白练般划过空中,忽上忽下,追逐着红线的身影,不放过红线每一处虚弱。
黄凤娇的剑法,有如她的人,急切、简单,不择手段却非常有效。
忽然之间,白练被剪断,在空中远远抛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打落长剑的,是一只很大很干净的手,顺着手臂看上去,可以看到一个很宽很坚实的肩膀。
红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红线,幸好我们及时赶来了!
红线!
红线!
红线!
听不到吴浩天在耳边的聒噪,红线看到青袍的脸,望着青袍关切的眼眸,满意而幸福地晕倒在桃树下。

江湖

江湖上的传说很多,一代大侠、一代高手、武林秘笈、秘密藏宝……
最新出炉的传说,和我们这个故事有关。
在新一代的剑圣吴浩天身边,有两个行事怪异的江湖奇人,青袍与红线陪护左右。
有人说青袍和红线是夫妻,我相信,他们说的是对的。

帖杀青袍




第二届群杀『织梦传奇』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20帖)

(作者:肉丝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14:37:51)

3-09[第三轮杀帖]安亭古镇西 [梦]白雪琴

古镇安亭。奇异的高旷的蓝,紫色的莫测的金边。

高高的吊脚楼上,尖尖屋顶。青青石板路下,波光浩渺的大河。

河水蓝蓝,无风的时候,水面倒映天光,天蓝蓝,水蓝蓝,看上一霎,会心生惶惑,哪里是水?哪里是天?风象浪子的心一样路过无痕,河水时光一样川流不息,天上浮云苍狗变幻。风飘。水逝。云消。

河水穿镇而过,两岸船楫往来。河东有客栈,名唤福满楼。河西是生活区,市声嘈杂喧嚣,行人摩肩接踵,万丈红尘,十方光明。

安亭西岸。暮霭沉落。

灯笼一明一灭。

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象雨滴打落在圆荷上。

橐…橐…

近了。

脚步声止,象风收走雨滴。

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白衣白发的女人。长身玉立。

这灯笼她不记得看过多少次了。一明一灭,生或者死。

她喜欢不确定的事物,反光的镜子,半明半暗的灯笼,或者已经不爱的爱人的心。

“我要二钱朱砂。”

胡四睁开迷离的凤眼,就好似有一道天光照进幽深昏暗的店堂。这是一张怎样的脸,用俊俏风流不足以形容其之一二。令任何女人看上一眼都要沉迷的脸,象花出青嶂。

“抱歉,朱砂已然售罄。”让女人销魂的磁性声线,熨贴如情人的手。

比相貌更有杀伤力的,我以为是声音,声音的性感深入骨髓。

“这是什么?”白衣的女人指向柜上。

“这是最后的二钱朱砂,已然被这位小姐买去。”胡四伸出兰花指,做出遗憾的手势。

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这一指的风情,她们往往是在不觉察间,就已然中招。然而今天,这个弱不禁风的白衣女子,恍若未觉。

“承让,我要这二钱朱砂。”她轻轻的说,声音细小而坚定,象原野上绽开的小花。

“对不住了这位姐姐,这二钱朱砂已属于本小姐,你就算多出十倍的价钱,也买不到。”陆菲菲牵唇而笑,她笑的时候会露出美丽的兔牙,还有大大的酒涡。

“朱砂二钱,以自己的口涎香唾研开,加红绒七寸,情人的顶心发三根,烹以小雪时节梅上雪,霜降时节菊上霜,雨水时节荷上露,一百四十九根空心麦禾熬炖,干沥出汁,凝练为丸,是为还情丹,与绝情人食之,可令其回心转意。小姑娘,你难不成有负心郎?”白衣女子眼中有水雾升起,没有人知道这不是泪水的先兆。

“还情丹,绝情谷的还情丹,你是绝情谷主白雪琴!”胡四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难怪你能抵挡我的兰花指凤眠眼。”

对一个绝情的人用情,岂非对牛弹琴。

陆菲菲却格格地笑个不停,好像全世界的事情加起来也没这件事情好笑。她笑的花枝乱颤,笑得弯下了腰。

“还情丹,绝情谷主的还情丹,一个绝情的人,居然炼制还情丹。这岂不是天底下最搞笑的事?”

胡四没有笑。白雪琴也没有笑,然而她眼里的水雾渐渐褪去。

“朱砂留下,我破一次例,你可以走。我不喜欢杀一个在笑的人。”

能够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年轻的脸,本身不是一件坏事。

“你以为你能杀我?你为什么杀我?就为了二钱朱砂?”陆菲菲瞪大双眼。杏眼,黑白分明的双瞳,水波潋滟,溢彩流光。

“为了世上少一个痴情女。”她终于说。

风乍起,白雪琴柔顺的头发突然象揉碎的春水,席卷向陆菲菲的脖颈。

没有人能够抵挡住绝情人的倾力一击,因为她伤害别人的时候,首先伤害的是她自己。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肯保全,又有谁能将她阻挡?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胡四倒下的时候在断续念这句诗。

“不错,白发三千丈。”白雪琴喃喃自言。她十六岁始白发,二十年来所练绝技,就是这一举成功致人死命的白发三千丈。杀人无数,无论对错,她从未后悔。

“我……二十年来一直在等你……她是吴满神儿子的情人,你杀了她定会后悔……所以……我替她去死…...而且…….死在自己的心上人手里……从此世上也的确少了一个痴情女……. 我很开心…….”

“你是谁?”

“红线穿珠梦不成,我是红线,你必记得,那年的春天,那个春日迟迟的午后……”

夜深了。灯笼兀自一明一灭。橐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象雨滴荷露。

白衣的女子,长身玉立。白发在暗夜中象一道发亮的河流。唉,白发三千丈。

有风起,吹落点点朱砂,情人的眼泪。










帖杀[梦]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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