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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交人:五月浅熏香;提交时间:2008/11/16 12:00:34)
○兔子乖乖
阿姨六月回川探亲,回来的时候带了两只小兔子。一只顽皮,一只乖巧。我和妹妹看到它们在草地上的模样,都忍不住微笑。起名字的时候,一个恍惚,便有天渊之别:坏坏,乖乖。
只是当初并不曾想到,这天渊之别,原系注定的。
兔子来家一个星期左右,放出去,也能找到回家的路了。便每日下午放它们出去吃草,玩耍。乖乖喜静,常伏在紫茉莉树下静静地吃草,吃饱了就安静地穿走过道,到阳台底下眯着眼打瞌睡,像极了小淑女。坏坏倒是应了一个词:动如脱兔。经常跑得不见人影,有一回我放学回来,在停车场见坏坏弓着身子,雪雪的一团,在跟别家的猫示威,撩架。我走过去一看,嗳呀,这怎么得了?都跟猫打起架来了。我赶紧抱了它回家。“你没牙又没爪的,怎么敢去撩架来打?坏坏不好意思地动了下身子,又安静了。大概觉得我说的有理。
谁知,隔两天,坏坏便死了。
那天下午我在书房里画图,邻家的女子来敲门,带着哭腔说:“对不起,你家的兔子被我家的狗咬死了。我带它出来散步,一时没牵住,它就扑上去了。”我心里一紧,连忙去看。只见雪雪的一团,倒在青草地上,头上渗出殷殷的血。原先晶亮的红眼睛,慢慢地褪成浅色,身子依然暖和着。我抚了一下,心瓦凉瓦凉的,抬起头对那眼看着要哭出来的女子说:“没关系,兔死不能复生。”
我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因为我家的兔子死了,便要去修理人家心爱的小猎犬一顿吧?那样的话,人与动物何异?只是妹妹年小,不懂事。回来听我说兔子死了,当场就放声大哭,跑到人家楼下踢铁门:“我的兔子啊,呜呜,我那么可爱的坏坏啊,呜呜……”她是足足哭了一小时,晚上拿了椰菜给我:“你去喂兔子好么?我不敢看它,看了就想哭。”我心里酸酸的,却不知如何安慰她。也许我们心里钟爱的,上天眼红,妒不过,便要来把它夺走。只是少了你,或没了我,这人世间,会是多么寂寞。
剩乖乖一个活着,的确又寂寞又害怕。每次邻家的狗吠,它便缩成一团,可伶兮兮的。我也许久不曾放它出来,只在周末带它去大草坪上散散心,让它快乐无忧地蹦几个圈。平时放学回来,我拿个装荔枝的竹蒌子,便去给它拨草吃。每次拨草,都渍得十指青青的,乖乖常对我笑,趴在我脚下任我挠痒痒,舒服地眯着红眼晴,长长的耳朵贴下来,异常的乖巧。每见,心里都有小小的欢喜。
青青的草肥嫩多汁,乖乖吃得很欢,一个夏天过去了,长大不少,雪雪的一团,抱起来沉沉的。笼子似乎变得很小了。它在里面蜷着身子,见我进进出出,都把两只前爪搭在笼子上,对着我伸懒腰,吡牙咧嘴的笑。它知道我心疼它,无比同情它在小笼子里转不过身来。
我亦想着去买个大的笼子给它住。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实际行动。而园子里的草,已经抽出草花来了。秋去冬来,草都该萎黄了吧。岁月漫长,乖乖没有伴,不知会不会觉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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