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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14杀“晚清风云1868”第二轮精华杀帖(共搜集有2帖,此为第1帖)

(作者:网易14杀;提交人:柳乱蝉;提交时间:2010/11/21 21:32:53)

《是的,昨天》



“啪”一声脆响,惊醒了周雁生。在放鞭炮么?今天是大年初一么?好像不是吧?周雁生摸摸身下,抓到一把带着屎臭味的干草。周雁生暑假在乡下舅舅家喂过猪,认得这些草正是猪最爱吃的三叶草。
天!我不会是睡到舅舅家猪圈了吧。天蓬元帅投错胎的经典故事第一时间跳入周雁生脑海,惊得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却又重重地跌回地面。周雁生摸着撞疼的脑袋揉了好久,抬头看看矮矮的棚顶,再看看身边“哼哼”着的几头猪,他有些懵了。
周雁生把脖子伸长,探出矮矮的猪棚。不远处,圆明园大水法的遗址影影绰绰。天上,俏皮的星星你推我挤地朝周雁生眨巴着眼睛,周雁生似乎能听到它们开心的笑声。
忽然,他发现自己想起来了:今天是十月七日,自己的生日。自己有些兴奋,半夜来到圆明园大水法,想象着当年北岛、芒克等圆明园诗社的成员在这里朗诵诗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大声朗诵起了北岛的诗:《是的,昨天》,谁知,只朗诵了几句,就脚下一歪,跌进这个猪圈。
* * * *
圆明园大水法是周雁生最喜欢来的一个地方。周雁生清楚地记得,十年前的今天,那时,自己在读初一,历史老师带着他们参观圆明园。许是曾经是国民党军人的原因吧,马老师让同学们排着队,喊着“一二一”,同学们当时偷偷笑着闹着,一路引起游人的围观和笑语。
“稍息,立正!”马老师将略驼的身子挺起,向同学们发出指令,白发纹丝不乱地抿在脑后。早已在课堂上被训练过多次,习惯了这名前国民党军官关于军纪军容要求的同学们,立即又是一阵偷笑,大家推推搡搡排好了队。
“周雁生,出列!”马老师大声命令。
周雁生吓了一跳,赶紧一步跨前。
“报你的出生日期!”马老师命令道。
同学们一阵低低的笑。周雁生挺挺脖子,大声报出:“1986年10月7号。”
“知道昨天啥日子不?就是十月六号。”老师问。
周雁生摇摇头。
“有谁知道?”老师踱着步子问。就像当年他穿着马靴,手里摇着闪亮的马鞭,在自己士兵前巡视那样。其实学生们背后推算过,马老师那会顶多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兵,给长官扛枪还差不多,自己绝对不会是长官。
同学们窃窃私语着、小声笑着。
“稍息,立正,敬礼!”马老师声色俱厉。唬了同学们一跳,大家虽然还没来得及收起嬉皮笑脸,却也赶紧站直了敬礼。
许久,马老师忽然大吼:“昨天,是圆明园罹难纪念日!圆明园罹难了,可你们还笑!”
从此,圆明园的火光映着马老师的白发、泪光,伴着马老师落泪的讲述,频繁出现在周雁生的梦里。他大量地翻阅版画、油画、野史、笔记、小说、诗歌等,渴望从这些历史遗留的碎片中拼起圆明园尚未蒙难时的风姿。他梦想有一天,能在笔下、在舞台上再现圆明园当年的绝代风华。
* * * *
猪屎的味道一阵阵熏来,周雁生觉得有点头晕,天边晨曦微露,他于是起身向圈外走去。



周雁生好奇地发现,不远处是一排泥土筑成的矮房,大约有五六间,屋顶铺盖着高粱秆,上面抹了一层泥浆。木板遮蔽着窗户,有的窗户打开了,有人影在里面晃动,有的窗户伴还关闭着。泥巴墙上挂着笨重的犁、耙以及锄头等农具。
周雁生不觉纳罕起来。他也曾听说,有一批流浪画家住进了圆明园遗址,长期在这里写生作画,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住的是这样的土房子,还备着农具,难道还种地不成?
这时,有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人。晨雾蒙蒙中,周雁生依稀辨认出大概是个妇女。那妇女开始扫地放鸡、劈柴生火、淘米煮饭……忙碌起来。渐渐地,周雁生看清了她穿着的是粗糙不堪的蓝黑色布外衣,肥大宽松,衣襟长长地拖下来。周雁生好奇,怎么现在还有人穿这种土布衣服。
“咯咯咯,咯咯咯”,随着妇女的呼唤,一群鸡争先恐后地从鸡窝里冲出,开始在圆明园里快乐地奔跑鸣叫,到处觅食拉屎。周雁生刚一皱眉,那妇女已经挥起刚刚从鸡窝里掏出的一铲子鸡粪,扬到了不远处一块新犁开的田上。一时间,圆明园早晨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鸡粪的味道。随后,房子后面转出来一只大黄狗,有一只黑猫也伸着懒腰踱到了人前。
猪圈里的猪开始兴奋起来,“哼哼”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引起了女主人的注意,在女主人刚刚挪开横卡在圈门上的门杠后,那群刚才还和周雁生躺在一起的猪快乐地飞奔而出,刹那间就四散入圆明园的四面八方。
接下来,又是几铲子高高扬起的猪粪!
周雁生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突然,周雁生差点吓得跳起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自己面前,正瞪着一双溜黑的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和那个妇女一样的蓝黑布褂子。周雁生拿不定该叫这个孩子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因为他拿不定这个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
孩子忽然举起了右手,向周雁生递过来一个黑红色的窝窝头。周雁生只能暂时把它叫做窝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面做的,高粱?玉米?豆面?抑或乱七八糟什么面渣都混在一起制成的,就是没有白面在其中。本来周雁生刚才又在怀疑自己回了乡下舅舅家,可是,一看到这个窝头,他就否定了,至少,他舅舅家现在也是在吃白面馒头了。
“你找谁?”那个中年妇女终于注意到了周雁生,她都过来接过,夺过孩子手里的窝窝头,在衣襟上擦了擦,重新递回给孩子。
“咳咳咳”,周雁生正想说什么,房间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那妇女急忙忙转身冲了进去。
不一会,那妇女搀着一位走路颤巍巍的老人出来院子,那老人也是穿着和妇女孩子一样的土布长袍。妇女把老人扶到离周雁生不远处的一个石桌石凳前坐了下去。周雁生注意到,这些石桌石凳,正是圆明园的残石。
妇女转身回屋,端着屎盆尿壶出来,倒进了刚才那块已经“施”过鸡粪和猪屎的田地,开始蹲下身就着小水沟刷洗屎盆和尿壶。
刚才那个孩子已经机灵地取来一杆烟管和一袋烟丝捧给老人。火石啪啪几声后,老头一吸一吐,长长的烟圈袅袅而出,头上的瓜皮小帽似乎也有了些生气。
一缕晨光从云中跳出来,照在石台上。老头眯起眼睛,仰望了一下天空。这时,一条花白的辫子软软地从老头肩上滑落下来。
周雁生的心跳开始加快,血直往上涌,他想到了穿越。难道自己穿越了?他想起,自己之前是在大水法前朗诵北岛的《是的,昨天》,难道,是这首诗把自己带回了过去?周雁生多么希望,自己回到的是1860年之前,那样,自己就能一睹圆明园浩劫之前的风采了。
“别忘了给地里施肥,马上要开种冬小麦了,得让土肥点。”老头不急不缓,一边抽烟一边叮嘱那女人。
“爹,你放心好了。洋鬼子这把火烧得可真好啊!比咱每年烧麦茬子管用多了,这圆明园的土肥得都能流油了!”中年妇女乐滋滋地说。
周雁生的心一沉,他低头看看脚下的土,果然还能看到火烧过的黑色的痕迹。也许,圆明园被烧,就是昨天。
“请问……”周雁生缓步走过去,想了想,学着戏台上那个时代的人,双手往身侧临空一拱,“请问,当今圣上咸丰帝可好?”
“咳咳咳”老头被呛了一口烟,妇女赶紧给拍背,许久,老头才缓了过来,长长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后,说:“如今是同治七年了,咸丰爷驾崩七年了啊!”
周雁生愕然,心中悄悄算一算,圆明园被烧已经八年了。老头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雁生扯些话题,周雁生的心乱乱的,只记得那老头说,如果自己当了皇上,就天天吃白面大饼,还要裹上葱,蘸着六必居的酱,吃饱了就躺在金銮殿睡觉。
“啪”,和刚才惊醒自己的一声脆响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周雁生意识到,不是爆竹声,是枪声。
果然,隔一会,一个壮年汉子兴冲冲地大步走来,远远地就听他叫:
“爹,妹子,我今天又进步了,一枪就能打断一条石柱了。”
话音甫落,那汉子瞄准不远处的大水法的一条垂落下来的石柱,“啪”一声打去,石柱应声落地,碎成几块。
“这下卖艺,又能多赚一些钱了,有位爷老是想和我比枪法,说是要打真人的辫子,我要是赢了,给我一个金饺子呢。”壮汉一边擦枪一边兴奋地说。
“还有啊,爹,我的气功也提高了,能一掌劈断一根石柱了,”他说着朝圆明园的一根石柱走去,准备演试。
周雁生一望,那里正是许多年后,痛苦质问苍天的北岛、芒克等诗人在圆明园进行诗朗诵的地方啊。
周雁生奋身而起,从后面扑上,一把抱住了壮汉的腰。却不料那汉子一拧身,强有力的双手拎住周雁生腰间的皮带一拽,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你是谁?为啥暗算我?”壮年汉子黑红着脸吼道。
“你们不知道昨天是圆明园罹难纪念日吗?”周雁生使出浑身力气,用比那汉子更大的声音吼道,就像当初历史马老师朝他们吼着一样。
“立啥?啥叫立男?”汉子有些懵怔。
“罹难就是……”周雁生还未开口,那汉子丢下一句“真是个疯子”,就转身走了,边走边对着那女人喊:
“张捕头让我留意这园子里哪里还有宝贝,你去告诉他,就看东北角那座塌房子下面有没有戏了,别处已经被乱七八糟的人翻过无数遍了。”




周雁生在京城游荡着,不知不觉走进一条热闹的大街。此时,已是晌午,周雁生的肚子“咕咕”地叫得起劲,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接下那个孩子递来的窝窝头。可是,他又想,自己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那家人的粮食,他们不仅在圆明园上吃喝拉撒睡,种粮食种菜,还喂鸡喂猪喂猫喂狗,甚至还要偷,还要砸。
周雁生他无力地靠墙边坐下,揉搓起酸胀的双腿,肚子的叫声此刻周雁生听得越发清楚,他觉得自己饿得上下牙就要抽搐打架了。
“吃吧。”一双鸡爪般的黑手递来一张喷香的大饼,周雁生惊得往后一靠,却忘了背后是墙。
“嘿嘿,怕我么?”沙哑的、破竹子一般的声音让周雁生愈发惊慌。他抬眼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好心人”,那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婆婆,鸡皮乱发,眼角斜着,嘴巴歪着,衣裳褴褛。
“你不吃的话我就吃了哈,”老婆婆作势将大饼往自己嘴里递去。
周雁生再顾不得许多,一把夺过大饼,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一张大饼很快入肚。正当他盯着老婆婆,却又不好意思说啥的时候,老婆婆忽然笑了,双手在空中一翻,又一张喷香的大饼出现在老婆婆手中。周雁生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赶紧抢过来又塞进了肚子。吃完又喝了点婆婆递来的水,周雁生舒服多了。
周雁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婆婆,目不转睛,要不是刚才还饥肠辘辘的肚子现在确实被填得饱饱的,周雁生真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因为饥饿而产生了幻觉。
突然,老婆婆脸色一变,离开周雁生几步,低下头开始磕头乞讨,嘴里念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老太婆三天没吃东西了。”一边将碗伸向行人。
周雁生朝巷口一望,正看到一顶四人小轿朝这边走来,轿子旁边跟着四个捕快,一个捕头,每个人都挎着刀,衣服上有一个大大的“捕”字。
周雁生警觉地站起,朝旁边闪开几步,躲到一株老槐树背后。
小轿子恰好停在了叫花老婆婆面前,五名捕快严阵以待,轿帘一掀,钻出一个中年男人,周雁生猛的一愣。这人真像是史籍里画的一个人。
“李公公,小心”,捕头跨前一步,扶住那人的手。
真是此人?大太监李莲英?周雁生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用进去了,告诉我情况就好。”李莲英尖细的声音一出,周雁生再无怀疑,这应该就是大太监李莲英,原名李进喜。
那名捕头跨前一步,附在李莲英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周雁生只听到“托李公公的福”几个字。
李莲英忽然把目光望住路边要饭的老婆婆不动了,他走了过去,几个捕快也立即跟上。周雁生的心揪了起来。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老太婆三天没吃东西了。”叫花子婆婆一边磕头,一边将碗伸向李莲英。
“当”一声,一枚银角滚进叫花婆婆的碗中,叫花婆婆一见,眼中放光,双手激动得直哆嗦,赶紧把银角收进口袋,向李莲英磕头,磕了又磕,没完没了。嘴里喃喃着“真是活菩萨啊,活菩萨”。
“行了行了,走吧”,李莲英终于不耐烦了,挥挥手示意婆婆走远,婆婆赶紧收拾了碗和打狗棍,蹒跚着走远了。
再一回头,周雁生看到李莲英鹰一样犀利阴沉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起凤台,那里应该是一间酒楼,整整四层的高楼,灯笼高挑,彩带飘悬,酒菜香气阵阵溢出。
李莲英是独自进入酒楼的,一众捕快和抬轿的都留在楼外等候。酒楼里早有专人在门口迎上去,躬身带着李莲英进了楼。
过了半个时辰,李莲英走出酒楼,重新入轿,轿夫小跑着,抬着轿子飞奔而去。
“唉,可惜不知道李莲英来此何干!”巷口,叫花婆婆望着远去的轿子,低声对周雁生说,声音难掩心中的遗憾。
两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从起凤台出来,一下就吸引了周雁生的注意。那二人边走边交谈,在巷口叫了两辆洋车就分开了。



王府井大街东侧有条胡同,乍看并不起眼,巷子不宽,也不算长,却给人一种惊惧感。行人们总是绕道而走,对这里不敢偷觑。出入这条胡同的人,看上去都面色肃穆、警觉。
这里,就是神机营所在的煤渣胡同。
“你个龟儿子,咋地又是你赢!”一群神机营的官兵正在乱哄哄围着一张桌子,似乎是在赌博。令人奇怪的是,这声音却明明是个有些稚嫩的少年声音。
“哎呀,田哥,您老人家反正也不缺银子,输两个银角当是请弟兄们逛八大胡同嘛,反正我们动不了你的玉簪姑娘。”
“好你个龟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少年嬉笑着跳过桌子,向说话那人扑去。一时之间起哄助阵帮忙添乱的笑闹成一团。
“景大人”、“景大人”两个七、八岁的小叫花从门口探进脑袋叫道。
正和众人嬉笑的少年立即拨开众人,奔出屋外,这时我们可以看清他大概有十五、六岁。
一番私语,两个小叫花一人揣着一个闪亮的银角开心而去。
“大人,要动手了?”众人立即将少年围在中间问到。
“不,先去两只钉,在那里卯住,我们要的是一网打尽捻子余党。”景小田一改此前脸上的嬉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 * * *
“你真的知道李莲英进去做什么了?”“叫花婆婆”拖着周雁生七拐八转地来到一处隐秘之所后,才惊异地问道,声音竟然姣好得很。
周雁生笑着点点头,抱手在胸,奇怪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叫花婆婆”。
“你怎么知道的?”“叫花婆婆”的眼睛瞪得很大、很亮,再也不像之前眼皮斜耷拉着吓人的样子了。
“我能听懂洋文。”周雁生得意地说。
“叫花婆婆”的眼睛瞪得更大,嘴巴也惊奇地涨开来。她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一下周雁生身上的西装革履,随即点点头:“是了,你留过洋。”
“不是,”周雁生想了想,还是说了,“我从2010年穿越而来”。
“2010年?穿越?”“叫花婆婆”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恩,我来自未来,2010年是一百四十年之后。现在你们叫同治七年,我们叫1868年。”
“那你们2010年的人知道捻军么?”“叫花婆婆”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知道啊,捻军有个赫赫有名的英雄叫任化帮,性情豪迈、胆略过人,俘杀僧格林沁,我很敬仰他。”
“叫花婆婆”一阵愕然。她先是摇摇头,接着点点头,然后又说:“你说说李莲英进去做什么了?”
“他进去卖圆明园的宝物,卖给那两个洋人。”想到早上在圆明园的所见,周雁生又补充道:“那个捕头应该姓张。”
“砰”的一声,周雁生吓了一跳。只见花台上一块青石板已被“叫花婆婆”拍裂成数块,此时的“叫花婆婆”怒容满面,已不复白天行乞时的老态。
过了许久,“叫花婆婆”轻声说道:“我叫朱毓娴,我夫君就是任化帮。圆明园的痛,我能感受,就像我的两个儿子被人生生夺走,一个四岁,一个五岁。”
* * * *
黑影正在慢慢走近,朱毓娴贴着墙根隐在黑暗里,静静等待。
树荫处,屋顶上,墙后面……景小田的神机营已布下天罗地网。
“他们一碰头,我们就扑上,务必把朱毓娴和接应的捻子一举擒获。”景小田的眼睛里是与他年龄不符的镇定和狠辣。
黑影越走越慢,甚至东张西望起来,终于还是越来越靠近朱毓娴的隐身处。
看着二人之间越来越短的距离,景小田的手慢慢举起,准备随时发出攻击命令。忽然,他瞥见巷子另一头又奔来一个匆匆的人影,而且,那人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先前出现的黑影一见此人,立即加快步伐迎了上去,二人一触即开,却已相互交换了什么,后来者抱着的东西已经由先到者抱在怀里。而先到者在拿到那抱东西后,也从掏了包什么递给了对方。
朱毓娴再不犹豫,从暗处一跃而出,手中长鞭挥去,鞭梢已经缠住抱着东西的那人的脖颈。
一招得手,朱毓娴用力一扯,就待勒杀对方。却不料后来那人身手矫捷,一手扯过鞭头,拽开了鞭梢。抱东西的人甫得解救,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惨白。
月光下,鞭梢这头和朱毓娴相扯铁鞭的,正是白日和李莲英在一起的捕头。
“张捕头,你做的好事!”朱毓娴冷斥道。
张捕头一愣:“你是谁?竟然在这里找死!击!”
两条黑影听到张捕头的命令,立即从黑暗中扑出,两柄寒刀分向朱毓娴左右肩削去,正是白天和张捕头一起的捕快。
朱毓娴见张捕头力大,一时无法扯回铁鞭,只得撒手撤身。不料,身后又有两把寒刃逼至。
朱毓娴也不回头,轻轻缩颈拧身,腰一旋,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快走!”张捕头对那个抱着东西的、已经吓傻的人低声吼道,眼睛始终没敢离开朱毓娴一下。
那人惊魂未定,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抱着东西向巷口奔去。
朱毓娴手腕一抖,手中剑毫不迟疑地飞掷而出,那人还没跑几步,就懵哼一声中剑倒地,手中物品也重重跌在地上。
就在朱毓娴掷剑的刹那,张捕头等五人也同时挥刀攻出,五道寒光一起攻向朱毓娴周身之必救。
朱毓娴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忽然奔涌而出的热血,像极少女时和夫君任化帮携手经过花林时,落满衣裳的花红。朱毓娴深吸一口气,似乎闻到了花林中的芳香。她软软地倒在地上。
“竟敢坏我好事!”张捕头气急,跨前一步,正要上去补刀结果朱毓娴,斜刺里伸过来一把长剑拦在他的面前。张捕头发现,自己和几个捕快不知何时,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大人,是宫里的东西” 早有人将死者抱着的东西打开给景小田看,是一个镂空金花瓶,花瓶中还有一柄鎏金宝剑。
“不是宫里的,是从圆明园刨出来的。”张捕头已经认出眼前领头的少年正是当前红得发紫的神机营景小田,荣禄最信任的手下。
张捕头怀里的那包东西也被收走,是一包厚厚的银票。
“那人是洋行里专为洋人跑腿的。”有个神机营老兵朝地上原先抱东西的死者努努嘴,低声告诉景小田。
景小田一言不发。
“景大人,我这趟差事,可是李公公的安排。”张捕头善意地提醒到。
景小田阴沉着脸,依旧一言不发。
“田哥,荣大人那里我去交代!”张捕头的嘴角有了一点笑意。
“不劳烦您了,荣大人那里我自会交代!”景小田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挥。
神机营一帮人众,立即挥剑而出。血花四溅,张捕头等五人相继毙命。
地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朱毓娴。景小田看了看她,抱起那件镂空金花瓶和鎏金宝剑走过去,蹲下身,放到她身边。
朱毓娴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花瓶,又摸了摸宝剑,恍若摸到了自己两个丢失的孩子,她笑了。
“大人,她断气了”,有人轻声提醒景小田。
“传令神机营,务必找到从捻子军中夺来的两个男孩,一个四岁,一个五岁。”

尾 声

第二天,有两个消息撒开飞毛腿跑遍了京师。一个是张捕头和四名捕快被盗匪劫杀,壮烈殉职;另一个是捻军女首领朱毓娴被神机营击杀,景小田又立新功。
正午时分,景小田在天一鸣酒楼摆了庆功宴,酒楼还燃放了烟花爆竹。
景小田带着他那招牌的嬉皮笑脸,神采飞扬地站在酒楼门口迎来送往,笑容灿烂如京师这个季节的阳光。
苦等朱毓娴一夜的周雁生,开门迎来的是两个小叫花。正是那日在神机营找过景小田的两个小花子。
“景大人让转告你,朱婆婆死的时候说,想听你在圆明园……”说话的小花子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舌头。
“朗诵北岛的诗。”另一个小花子显然要口齿伶俐、脑子灵光一些。
两个孩子说毕,见周雁生并没有什么奖励的意思,就自己从黑乎乎的口袋里掏出几个小橘子,坐在花台上剥皮吃了起来。
突然,一个孩子翘了翘屁股叫道:“呀,这块石板怎么碎了呢?”
另一个大眼睛的孩子没理会,却突然歪着脑袋问周雁生:“北岛是谁?朗诵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周雁生却已不能言语。
* * * *
就在昨天,朱毓娴还说:“那你还能回去2010年吗?”
“我相信,只要我在圆明园朗诵北岛的诗,我就能回去。”
“真好!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因为我不能把两个孩子丢在1868年。”
* * * *
月华如水,周雁生捧着图纸,站在圆明园大水法的遗址上,流着泪轻声朗诵起抄在上面的北岛的诗:《是的,昨天》。
时光如梭,周雁生在那些旋转着的诗句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穿过漫天星光的隧道向另一个年代奔去:

用手臂遮住了半边脸,
也遮住了树林的慌乱。
你慢慢地闭上眼睛:
是的,昨天……

用浆果涂抹着晚霞,
也涂抹着自己的羞惭。
你点点头,嫣然一笑:
是的,昨天……

在黑暗中划亮火柴,
举在我们的心之间。
你咬着苍白的嘴唇:
是的,昨天……

纸叠的小船放进溪流,
装载着最初的誓言。
你坚决地转过身去:
是的,昨天……

杀手:景小田
击杀:周雁生 朱毓娴


网易14杀“晚清风云1868”第二轮精华杀帖(共搜集有2帖,此为第2帖)

(作者:网易14杀;提交人:柳乱蝉;提交时间:2010/11/21 21:33:21)

【第二轮(广州)区杀帖】杀帖

47、叶书庭:广州知府,进士及第出身,人称风流雅士,淡泊名利。
才读背景人物叶书庭资料的时候,楼上那对狗男女的床就开始有节奏的震,一下一下又一下,间或,还有些高高低低的啼,让她无法集中思想,好歹等到床不晃了两个男女一边大声说笑又一路跑得轰隆隆的从卧室到卫生间,接着,哗哗的水声响起来了,其间,两个人居然还和着水声大力的唱起歌来。好半天工夫,水停了,歌声也歇了。该消停了吧,她想,点上一根烟,面着显示器上的那行字继续分析背景人物思考如何去动笔。却没料到,随着一个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尖啼,楼上的床又又节奏的震起来了,荡——荡——荡……
时间已凌晨两点。她记得,从零点开始她就坐在电脑前憋字的。
她终于忍不住了,尖声厉叫:还有完没完了!抄起晾衣竿,对着楼板,一下一下着捣。
有病啊!楼上大力拉开推拉窗在咒骂她。你才有病!她用一个更大声骂回去!
四面八方邻着的楼里的灯都亮了,映着一张张与她同样面庞同样肤色的疲倦的不耐烦的脸,但,没有人下来劝。那个年轻的有一张黑黝黝面孔的年轻公寓管理员赶来了,却因为语言障碍在一边急的直搓手。想着与楼上为邻三月所受的憋屈,她索性跑出门,仿佛是找管理员陈述,其实是用大声说给周围邻居听,絮叨起她楼上邻居的诸多不是:譬如总是半夜回来轰隆隆的把车停进临着她的车库还总是仿佛跟楼梯有仇似的用高跟鞋踩它踩到山响还经常喝多了酒要一路嚎唱,譬如每次男朋友来的时候他们不是在摔锅砸碗把屋子里砸到乒乓就是跑床上如一对极度性压抑的男女把楼板震到与床板同步。想着这数月的诸多不顺,越说越感到自己憋屈,她继续向周围诉说这个叫孙缈缈的恶邻的事,譬如明明是在读中国历史的研究生却跑偏偏要到印度尼西亚来学,譬如总成堆化妆品、衣饰朝家买花钱如流水却依然穿着邋遢不见尊贵,她含泪分析到:那恶邻就是暴发户家庭出生来这镏金,所以,她才会这样从不考虑到别人没人品没素质没教养,最后,她总结到:其实,这种人就是看我老实才来欺负的么。
她知道,周围的人一定都在点头称是。因为,将许多八杆子打不到的事凑在一起用最大的想象力和堂而皇之的揣测来归之成一种完善的被实践证明的正确理论正是她的强项,她,网名临镜点梅妆,是一个拥有粉丝无数的网络知名写手,她所写内容标新立异,推翻许多既定史实却又能合乎情理。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遇见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对手。
恶邻突然开口了,她说:你妈逼。大脑突然空白,这三字经是不该从女孩子的嘴巴里冒出来的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结结巴巴的说,你带字眼,你没素质。我就是没素质啊,怎样?恶邻回答。然后,她看见,恶邻先是深呼吸,紧接着,一串咒骂响得惊天动地——
你——妈——逼——的……你妈逼……你妈……逼的……
那一串的语言快如光速从恶邻的小嘴巴里迸发且个个字正腔圆句句抑扬顿挫。
哄声大起,围观的同样面庞同样肤色的近邻们都笑了,她,却哭了,接着泪水而来的是愤怒,是不是欺负我不会打架?三步两步冲上楼砸门,出来,我要打你个贱货。没有想到,门真开了,恶邻在轻蔑的冷笑,她更加愤怒,直冲上去,她想抓住恶邻的头发然后给她正着反着耳光打到她不敢再骂为止。
手才伸出,却为叼住手腕,接着,一股大力从手腕涌过,带着身体不由得得倾至地面,快折断得剧烈疼痛让她一丝也挣扎不得。知道我外公的爷爷是哪个?恶邻轻蔑的笑了,广东十虎的陈铁志!跟我打,你十个都不够!我外公说他爷爷从前说的,这年头,谁拳头大谁就最牛,所以,逼我打小就开始练武只为从来欺负人却从不被人欺。然后,感觉手腕被人一抖,身体突被一压,整个人象突然失去重心似的张手张脚的脸朝下摔了个四趴。
一个小时后。
一楼。
一个电话打断了还在哭泣的临镜点梅妆。杀贴备好了没?就还最后一天了呢。还没,她回答,眼神,茫然望向屏幕,一行字突然掠过眼底:43、陈铁志:又名陈长泰。 一身武功刚猛雄劲,出手疾如闪电,指劲雄浑,坚如铁石,故人称“铁指陈”、“鹰爪王”。陈铁志出身低下,只是莽夫一名,惟利是图,恃强凌弱,深明无权势不富之道,可惜处事从不深思熟虑,难以攀龙附凤,只能沦为犬马。一种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答:不就一千字嘛,我马上就写。然后,运指如飞——

“人之初,性本善”刚从老夫子私塾放学的少年叶书庭边颂着先生的课文边向家走。
“站住”街脚收破烂陈家的少年陈长泰敞着双襟短杉象从地底下忽然冒出来似的,领着几个不良少年喊着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叶书庭颂着书继续走,却被一把扯住。
“叫你停你还敢走?”
“我不认识你们,不知道是喊我。”。
“哥想吃路头的冰糖葫芦,可没钱,怎么办”少年陈长泰流里流气的笑着往上靠。
“不知”。
“哥要你去买来孝敬!”陈长泰。
“凭什么?”叶书庭嗫嚅道。
“就凭这”。
一记勾拳沉重的砸在嘴角。
“凭什么打人”叶书庭大叫。
“凭这。”陈长泰上前一步拿住叶书庭手腕,一拧一压一翻,叶书庭的整个身子不有得的腾空、翻转、而后重重摔落。陈长泰又上前一步踩上叶书庭的脸,喝“你服不服气?”
“不服?!”,叶书庭抿着嘴巴就是不吭声。
“还不服?”一脚,踹中小腹,叶书庭的身体随大力蜷曲!“那就打到你服!”又一脚,正中鼻梁,咸咸的滋味流进叶书庭嘴里,渗进心里,“告诉你,这年头,谁拳头大谁就牛逼”叶书庭的脚又被抓起来,一搬一拉一推,又是一次重重的摔落尘埃。“不服,给我忍着”拳头脚尖一起没头没脸的打。
一个穿长杉的少年走过,看见阳光下的这一幕,他惊的如一只中箭的野兔扭头就跑。
仅是半袋烟的时间,对于叶书庭却似过了漫长的一生!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从未有过伤害的的心灵崩溃,他喊“我服,我服了!”
几个少年满意拍着手。
叶书庭茫然的起身,离开,仿佛一具没有思想的的躯壳,失魂落魄的他忘记了也看不见了街脚的拐弯处是一个大粪坑,急剧下坠的眩晕后,终于发现自己在粪坑里缓缓下沉,彻底崩溃。,扑腾着喊:“救命,救命啊!”

写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也跟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也崩溃了。网络写手渺茫的前景让她选择放弃想尽办法出来国投奔据说在印西拥有数个种植园和企业的叔父,哪知见到的真实情况却是叔父所有财产早在排华骚乱后化做灰烬,后来,见得多了当地本著的白眼四处打工四处游荡突然得到国内朋友电话说有个叫《炫武门》杂志要五十万巨资挖掘打造新武侠写手让她参加一试,没想到过程很顺利,进十六,十六进八,八进四,眼睁睁看着四强的熊猫,西门后续乏力,精盐大人风格更不讨喜,五十万奖金近她咫尺,可是,等她决定放手一拼不再打工用仅有的积蓄寻便宜安静处用功写文时候,却也再也不闻炫武门复赛的动静,直到昨天,她才等到消息,那是——炫武门停刊了。
终于,她精心选的华人聚集区里于她本以为应该素质高的那研二的学生邻居给了她最后的打击,从心理到肉体让她彻底崩溃。撕扯头发,痛哭,嚎啕!妈呀吗呀,我想回家!只是,她知道,她回不去,因为,她的国籍,早已改换成了印尼籍,越想越悲伤,抱着头,她痛苦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门突然响了。她跑过去开门。我叫周雁生,是你楼上邻居的男朋友,听到你,我们不放心……伸手,递过几个小瓶,说,疼的地方搽点这药,是孙缈缈家祖传专治跌打的药呢,很灵的。她家的东西我不要,她冷哼。不要就拉倒,一个女声,是孙缈缈从男人身后闪出嘟囔,好心没好报。她冷笑,冒失很关心人啊,你有过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那女孩也冷笑,你嘴巴刻薄起来的时候也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而后,拉上男朋友上楼。

人走屋静,看着那几个小瓶的药,她想:头脑里的她那么坏是不是源自自己的她想象夸张?只是,想起楼上那女子的跋扈她思想里便由不得的生气。拖过椅子,继续坐在显示器前继续她的文字。

街角,看着粪坑里的叶书庭,陈长泰身边的几个混混笑的哈哈,陈长泰却怒了,一脚喘上身边笑的最大声的那个:还不赶紧去救人!
“为什么只懂得欺负别人”出得粪坑终于清醒的叶书庭问陈长泰。
“我爹老实了一辈子,哪次上街却都不是遭白眼?所以我要横,让别人瞧都不敢朝我瞧。”
“如果你横不过人家,被人家欺负呢?”
“那是因为他的拳头不够硬,所以,我一直在练拳,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拳头会练到比任何人都硬。”陈长泰坚定的回答。
叶书庭摇头叹气。
“拳头不是总能解决问题的。”
“拳头却是最是最直接的,譬如现在”陈长泰突然狠声向叶书庭“看我?看什么看!再看帮你眼珠子挖出来!”
叶书庭一声不吭着离开,只是眼神里,满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后几年,小城的居民们总能发现
——烈日下,冬天,陈长泰在刺骨的寒风里练功,夏天,在赤日炎炎下习武。
——白日里,私塾里的读书声里数叶书庭最为清冽,夜里,叶书庭的家里依然是他朗朗的读书声。
几年后,叶书庭上县城参加乡试,便一直没有回来。但有消息说他又在省城中了举人现在前往京城参加科举。
几年后,陈长泰已会遍粤地七县八城的武林高手未尝一败,只是当人家谈起他这个人的时候,总是砸舌,摇头。
又几年后,又是一个阳光灿烂得天,壮年陈长泰带着一班兄弟在街上游荡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回来的叶书庭,笑的牙齿灿烂,跑上去一把搂住叶书庭“嘿,你出来啦。别怕别怕,咱现在拳头硬的不需要亮就开始有人怕了,所以咱现在不会再揍人了。”
“你怎么跟大人说话的”,叶书庭身后一人闪出,怒斥。
“还有真不怕的”陈长泰突然笑了,笑的狰狞。
一竿火枪突然指向陈长泰,跟着又有数人闪出,数竿火枪直指陈长泰头颅。叶书庭轻笑“你拳头再硬,你能硬过枪子?”,回手一招,一名从人捧过一顶五尺乌沙“我乃殿试及第,现广州知府,你拳再大,能大过我这五尺乌沙?”
陈长泰突然跪下,道:“小人出身低下,只是莽夫一名,素惟利是图,恃强凌弱,今遇大人,方知拳头不是总能解决问题的道理。”
叶书庭突然又笑,笑得哈哈“好好好,算你时务,跟我走,陪我喝上几杯叙旧。”
“不了,小人哪敢与大人同席。”陈长泰低头,恭声,只是眼神里,流露着复杂的感情,是后悔是感激还是怨毒?他不知道了。

她突然感觉纠结,停下写作,想:该怎么继续下去?用文档功能查字数,居然已过千字,罢了,实在没心情写,这样将就算结尾罢,烂便烂了。开Q群,将文传上,然后关掉电脑睡觉。
折腾了一夜的她醒得却早,是街上的喧哗吵醒了她。外面,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喊叫奔跑声,伴着的是滚滚浓烟和火光。怎么了?她打开电视。满屏幕的火!火场里,一个个脆弱的生命扭曲着面孔倒映进我收缩的瞳孔里,他们,都是如她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周围,是大群大群的头发倦区皮肤黝黑的土著青年在笑。她惊的呆了!
——那些仇视华裔的土著们又开始残害有组织有针对的进行暴力活动了。
“救我,救我”门突然被擂的山响,她看猫眼。一个与她同样皮肤同样面孔的人浴着血在敲在喊救命!后面,几十个黝黑卷发的当地青年喊着听不懂的鸟一样的语言奔着过来。如果平日,她一定是先抉择,然后……,只是今天,她已不及思想,许多天以后,她回想当时时,她想,如果再多考虑一秒,她还会不会敢不敢开这道门,只是现在,她还是毅然选择——拔门闩,开房门。
随房门打开,那人仰面轰然倒下,她急,用力去拉,只是,她四肢的力气仿佛已随惊恐和焦急被抽空。那些黝黑卷发的当地青年奔的近了,看见跑最先的人把手中细长的刀一下插进浴血那人的身体里,她惊恐万状的尖叫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上来了,他们狰狞的笑着,围拢着,用猫捉老鼠的眼神盯得她毛骨悚然。一个人上来捉住她把她拖向门外,她挣扎她撕咬她反抗,却终是无力,越来越多的手捉住了她,兹,衣服被撕烂了,滋,裤子也被扯下,越来越多的人凶恶着表情淫笑着向她逼近。她把头甩来甩去,泣血嘶喊:救命救救我吧,却终是徒然——华人聚集区里家家户户的门,终是紧闭。闭上眼睛,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心冷,在这无边的火海里。
你——妈——逼——的。一个女子呐喊着从楼上冲了下来,搭上一个,拧腕断臂,倒下一个,再搭上一个,含胸切腕,又倒下一个,她看见,那人正是孙缈缈,身后,一个男人也跟着冲下来了。
只是,土著的暴民实在太多,再好的功夫也经不起群殴,孙缈缈死了,她看见,,叶书庭也死了,一根大棒把他打的脑浆迸裂。她看见,一把到从孙缈缈的背后刺进,,抱着孙缈缈,她哭:都因为救我。我不后悔,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血,对于外侮,我们就要同心去打他妈个逼,接着,许多只刀枪又刺中了孙缈缈,头一歪,她也死了。
她突然暴起,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你——妈——逼——的,呐喊着不顾生死的冲向那些那些黝黑卷发的暴民,你——妈——逼——的,许多家的房门突然打开,许多同他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人呐喊着不顾生死的冲上。

火熄人散,看着残留的鲜血,暗火,她突然想起了没有,拿电话打出去,问:我的杀贴发了没?没有?好,我要重写。
电脑前word的眉头上,她键入:43、陈铁志:又名陈长泰。 一身武功刚猛雄劲。。。。。。后因一件大事而洗心革面,与其他众虎一同抵抗外侮,成为“广东十虎”之一。


叶书庭帖杀周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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