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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休/休闲/白小闲/白小生/云闲闲/(共搜集有134帖,此为第61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13/12/9 15:03:06)

狼埔军校【逐鹿天下】三军演习第四轮棉花糖队文风帖3:冬至【散文】 Post By:2013-11-28 20:02:27

钟声
  
  偶然,我经过一座小教堂。正在敲钟。那钟声——“当,当,当”,能穿透你的内心,穿透你的记忆,穿透空间与时间的阻隔,带你回到曾经的童年。
  
  我的小学有一栋两层的英式小楼,一楼前面有长长的回廊,半圆形的拱门一个接着一个。在长廊的尽头有窄窄的木制楼梯,通往二楼。二楼的走廊有玻璃包着,采光又好,又保暖,这都是后来才加的。小楼里所有房间都是木地板,走上去哐哐地,很空荡的感觉。
  
  小楼是做为办公室使用,校长办公室在二楼正中最大的那间。我们的校长,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其实并不算老。可在十岁左右的孩子看来,那真是十分遥远,十分苍老的年岁了。
  
  校长的左胳膊有残疾,总是缩着,不敢动的样子。他爱穿一件深色的中山服,最顶上的一个扣子也要扣好,衫着他眉间那道竖纹,很严肃的样子。可他实际上很爱笑,没有声音的笑,越发显出他的沉郁。
  
  校长爱打篮球。小楼的前面有一棵大槐树,据说是在小楼盖好的时候种下的。彼时,它也算得上一棵大树了,那树干需得我们两个小同学拉着手才能合抱过来。槐树的南边有一架篮筐,校长经常在这里练习投篮。他残疾的左胳膊派不上用场,他只能用右手拍打篮球,扣篮。有时候,他会叫一两个小同学,帮他捡拾篮球。而这活是我们都爱干的,能抢到的小同学很得意,很卖力地捡着篮球,夸张地把它递到校长手里。
  
  校长还有一个爱好,敲钟。紧挨着大槐树,有一个钟架,上面悬着一只大铜钟,据说这也是和小楼一起建成的。原来,我们小学校的前身是一所教会学校。那铜钟高高在上,我们只能仰视。学校里早就有了电铃,这钟成了摆设,如果没有校长经常在放学后把它敲响,它早已被人们遗忘。
  
  为了看校长敲钟,我们特意晚走,守在小楼前,期盼着校长拿着同样是铜制的勾子从小楼里走出来。校长也爱这个时候,他身着深色中山服,手里握着铜勾子,像举行一桩仪式似的,走到那架钟的下面。他举起勾子,勾住垂下的钟芯,深吸一口气,挥动他那因经常练习篮球而变得有力的右胳膊,当,当,当的钟声响彻校园。放学后的校园,空旷而宁静,唯有我们几个小同学入迷地站在槐树下面,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我们的校长。
  
  此时的校长,在我们眼里,可以用高大两个字来形容了。我们望着他,其实是在聆听那悠沉的钟声。那悠沉的钟声穿透了校园,穿透了围墙,穿透了大街小巷,最终,随风飘逝。年少的我们,在此时,仿佛也体会到时间的流逝,它静静地,悄悄地,跟着这钟声飘逝了。
  
  后来,校长退休了,那钟再也没人敲响,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此时,在小教堂的外面,听到了似曾相识的钟声。原来它没有走远,它只是随着记忆飘到了现在,飘到了未来,飘到我目不可及的未知。而我,是否到了能读懂这钟声的年岁呢?


/红尘休/休闲/白小闲/白小生/云闲闲/(共搜集有134帖,此为第62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13/12/9 15:17:26)

小城故事
  
  
  
  
  引子
  
  总不能在火车上戴帽子吧?小丽揉了揉眼睛,伸手把窗帘拉上了。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别不往心里去!”
  
  电话那边的声音嘶嘶啦啦的,听上去有些着急。
  
  “知道啦,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放松一下,我可不想管这么多事儿,先这样吧。”
  
  小丽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帮我办一件事儿……”
  
  
  
  
  一、回家
  
  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小丽蹒跚着走下长途客车。客运站外吵吵嚷嚷,各种叫卖声与吆喝声,混有汗臭味的阳光透过人群与指示牌的夹缝,直晃得小丽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顺手把帽檐向下拽了拽。
  
  “娘娘庙、沙子沟还差一位了啊!”
  
  小丽听到了“沙子沟”这三个字,表情木然地径直走了过去。
  
  “还差一位?”
  
  “差一位,马上发车!”
  
  “有空车么?我包车。”
  
  “有有有!包车80!”
  
  “走吧。”
  
  小丽几乎是躺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她累坏了,从北京坐火车到省城,再倒客车、出租车,骨头都酥了,再卤一下都可以上桌了。每年国庆假期,她都雷打不动回一趟老家。她的家乡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城,那里有成排的梨树,有趾高气扬的土狗,有略带糊味的空气,还有最疼爱她的奶奶。
  
  由于时间关系,小丽务必第一时间赶往奶奶家参加家庭聚会。奶奶与三伯、三伯母住在一起,今天家里来了满满一屋子人,四世同堂,好不热闹。由于小丽的回归,平添了几分喜气。小丽挨个打招呼,分发大小不等的各式礼物,行李箱转眼间空了大半。亲戚们围着小丽嘘寒问暖,话题先是从风尘仆仆的路程开始,紧接着就是问工作忙不忙、累不累、赚钱多不多,最后迅速集中在她的个人问题上。
  
  “处对象没?”
  
  一直以来,最关心小丽个人问题的就是堂嫂。她已经给小丽介绍了四五个对象了。小丽曾经象征性地看了一个,感觉完全不靠谱。这次堂嫂又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处。”
  
  “哎呀怎么还没处呢?你都快三十了!你看你三妹的小孩儿都能打酱油了!”
  
  堂嫂满脸堆笑,双手使劲捏着小丽的两条胳膊,亲切得无以复加。
  
  “哎呀嫂子,你看你说的,我不就生了一个男孩儿嘛?我看我二姐至少能生俩!”
  
  三妹边说边把儿子抱了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亲戚们也都争相顺着竿子往上爬,说着早结婚早生儿子的各种好处,越说越有道理。小丽装作很认真地听着,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不失体面的微笑。
  
  她心想,家的感觉又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啊,相比之下,北京太空洞了。
  
  
  
  
  二、送礼
  
  小丽这次回来,除了给奶奶一个红包以外,还给她买了一个新手机。那手机字体巨大、铃声震天,但光有手机不行,还得有一张本地电话卡。她回家之前已提前跟堂弟四毛子说好,让他去堂哥家买一张电话卡,作为新手机的重要组成部分供奶奶使用。堂哥家开了一个办卡、充话费的小店,四毛子家离这家小店很近,况且小丽从小就喜欢指使四毛子做这做那,于是这次也是由他代劳,小丽并没有直接与堂哥说起这件事——事情太小,也不值得一说。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小丽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这一天虽然累,但总算顺利,在奶奶家的聚餐足够热闹,大半年没见的亲戚们基本都见到了,特别是见到了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奶奶见到她,高兴得脸上像是盛开了一朵牡丹。奶奶也很喜欢新手机,没白买,想到这里,小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四毛子。
  
  “二姐,你有空的话,给堂哥过个话,表示一下感谢。”
  
  “啊?”小丽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那个,我去堂哥家买手机卡,一顺嘴告诉他们这个是给奶奶用的,堂哥没收钱,25块钱呢。”
  
  小丽心想,25块钱,还不够在火车上吃盒饭的,也就没搭理这个茬。四毛子感觉自己传达到位了,如释重负。说的人与听的人都认为这件事跟自己再没什么关系了,这通颇具机关作风的电话就算是说完了。
  
  
  
  
  三、买卡
  
  风有些大,四毛子进屋时头发乱成了鸡窝,堂哥一看是他,嘴角两侧不自觉地掉了下去。“带钱没?没带钱出去。”
  
  堂哥双臂抱胸,脖子上筷子粗的金链子闪着冷光,左脸一道陈年老疤,暗示着他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曾经。
  
  四毛子笑嘻嘻地往前凑了凑,轻轻一蹦,半个屁股坐到了柜台上。
  
  “哥哥,我买手机卡,开个新号,25块含50块那种。”
  
  “滚蛋,你开新号干什么?一边儿去。”
  
  说话间进来一位年轻女顾客,一看店里杀气太重,转身出去了。
  
  “你看你是不是添乱?赶紧走!”
  
  堂哥用力一推四毛子,四毛子顺着劲儿,转个圈跳到地上。
  
  “我是替二姐买的,不卖啊?”
  
  “瞎扯,老二在北京干大事,还用买这个?”
  
  “二姐这不是快回来了嘛?她让我到你这儿买张卡,给奶奶用。”
  
  “那老二怎么不跟我说呢?还派你来?”
  
  “我买你卖天经地义,她跟你说,你还能要钱么?”
  
  “滚蛋,胡说八道!”
  
  堂哥骂骂咧咧地从柜台里翻出一张卡。
  
  “拿去,要个屁钱?”
  
  “给钱给钱,不给钱嫂子该不乐意了……”
  
  “滚蛋!”
  
  四毛子顶着风出去了,迎面正撞上堂嫂。
  
  “四毛子来了啊?咋不多坐会儿?”
  
  四毛子一听这话音儿,显然是不想让他“多坐会儿”。
  
  “不了不了,家里坐着开水呢。”
  
  四毛子脚步都没停,做贼似的一溜烟跑了。堂嫂撇了撇嘴,推门进屋,大白眼球子往堂哥身上一甩。
  
  “四毛子干嘛来了?又蹭话费啊?”
  
  刚刚还一身匪气的堂哥,见了堂嫂之后立马化身为一只小白兔,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话音刚落,堂嫂啪地一声把手掌拍在了柜台上,所有的样机、卡片为之一震,同时颤抖的还有堂哥的腿肚子。
  
  “什么?白拿电话卡?老二做人,我们掏钱?25块钱啊!当谁不识数啊?”
  
  “这不是给奶奶用么……”
  
  “还敢顶嘴?这家里谁说了算?”
  
  堂嫂吼声如虎啸,正好一位戴眼镜的男顾客走进来,直接吓立正了。堂嫂火气未消,扭头问顾客,“干嘛的?”
  
  “买……买游戏点卡……”
  
  “瞎呀还是傻呀?赶紧掏钱!”
  
  门外北风萧萧,男顾客怀揣着足够用半年的点卡,含恨走了。
  
  
  
  
  四、冲突
  
  要不是公司突然召唤她回京,小丽还想在老家多呆几天。这段时间她一直比较悠闲:见见发小,尝尝妈妈的手艺,逛逛依然故我的老街。光怪陆离的北京已经变得失真而又遥远,生活的节奏像是晨练老爷子最擅长的云手,轻推慢送、悠来荡去。
  
  小丽前脚刚走,后脚堂嫂就拽着堂哥到奶奶家串门。她特意选奶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过去,一张嘴聊天,就开始把话题往手机上引。
  
  “奶奶,您的手机呢?给我看看呗?”
  
  “过节那天不是看过了嘛?还看?”
  
  奶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她笑呵呵的把手机递给了堂嫂。堂嫂接过手机,假装仔细端详,边端详边发出羡慕的怪腔调。
  
  “啧啧,真是高级货,我家大栓子卖这么多年手机卡,也没见过这么高级的手机啊。”
  
  “真的啊?”奶奶听得心花怒放,小丽没跟她说这个手机值多少钱——其实也并不贵,这下她越发高兴了。
  
  “可惜啊……””堂嫂话锋一转,“买了手机不配卡,拿到手里也用不了啊。”
  
  
  
  奶奶听糊涂了,“能打啊,这电话好使唤。”
  
  “好使唤?那也多亏了我家大栓子啊,要没有大栓子的卡,这手机能用么?还不是铁疙瘩一块?”
  
  堂哥这会儿的心情像是痔疮犯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手机能打,是因为大栓子啊?”奶奶还是没弄明白。
  
  “那当然了!没有大栓子的卡,这手机根本用不了。小丽真是会做人啊,买了手机不配卡,派个吊儿郎当的四毛子去我家店里拿。我活了三十来年,没听说过买手机不买卡的。小丽就是故意的,到您这儿卖好,把我家大栓子当二百五!”
  
  堂哥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刚要发言,堂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堂哥嘴一合,差点儿没咬着舌头。
  
  奶奶被眼前的阵势弄蒙了,她没弄明白堂嫂要唱哪一出。
  
  “这卡,多少钱啊?”
  
  “多少钱?25块!”
  
  “25块?”
  
  堂嫂瞬间提高嗓门,“25!大栓子一天天跟个要饭的似的,也就赚个三块两块,这小丽不声不响就骗走25!您这个作长辈的就知道护着你二孙女!您大孙子在你眼里算个屁?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刚吼完这句,顺势掐了堂哥一把。这效果就好像按了个电钮,堂哥也开始叨咕起来了。
  
  “奶奶,您也是的,总惯着小丽……”
  
  堂嫂马上把话题接了过来,“您听听,大栓子也这么说!您都把小丽惯成什么样了?不就是在北京当大老板么?不就是有俩臭钱么?欺负她哥哥嫂子都欺负到头上了!”
  
  堂嫂哇啦哇啦、没完没了的数落了半天。一会儿又问小丽这次回来给了她多少钱,一会儿又扯到宅基地的事情,说老太太把老家的宅基地卖了。
  
  “您存那么多钱做什么?是不是都偷偷转移给小丽了?不然小丽怎么在北京那么风光,是不是拿这笔钱到处送礼去了?”
  
  正在她骂骂咧咧的当口,三妹非常不巧地带着孩子过来了。三妹本想劝劝,结果也被堂嫂一通骂,说她也拿了老太太的钱。
  
  “不用问,卖宅基地的钱,肯定也落你口袋里不少!”
  
  “你怎么乱咬啊?抽什么疯啊你?”
  
  三妹有些不快,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孩子。
  
  “显摆你有儿子呗?成天抱着?仗着有儿子,来一次要一次钱呗?”
  
  “你就是恨人有笑人无!有本事你也生一个?”
  
  “呸!你问问你哥,生不出儿子怪谁?真是笑话!老娘早就想跟他离了!依我看,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妈年轻时候就偷汉,你肯定拿这些钱偷汉去了!你这儿子说不定就是跟野汉子叉出来的!”
  
  三妹听了之后气得直翻白眼,一股火忽地窜上脑门。
  
  “你血口喷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俩女人顿时扭作一团,吐口水、薅头发、撕衣服、挠脸蛋。奶奶惊成了木头人,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三妹的孩子哇哇直哭,吓得裤子都尿了。
  
  堂哥见状,连忙上前把两个人拽开,结果脸上硬生生地被堂嫂挠了一道血印,这一道血印恰好与原先那道疤痕互相垂直,离远看很像十字架。堂哥一怒之下挥手要打堂嫂,手掌呼啸到半路,理智告诉他,这巴掌只能抽自己,所以堂哥的手掌化作了回旋镖,啪嚓一声扇到自己的脸上。扇过之后还觉得不解恨,又左右开弓,连绵不绝地扇起了自己,直扇得面目狰狞,愣是把十字架扇成了红十字会会标。
  
  堂嫂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挥舞双臂,啪啪用力地拍地面。
  
  “你们全家都欺负我啊!都拿我家当二百五啊!老二、老三这俩娘们儿都拿老太太钱啊!老四这个废物又拿老太太钱、又拿他哥的钱啊!我家爷们儿真他妈怂蛋一个啊!我不想活了啊!”
  
  奶奶终于承受不了了,脑袋嗡地一声,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她手中的手机终究没有握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五、还钱
  
  小丽从公司会议室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甚至连自己的文件都丢在会议室里忘了拿。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门锁好,拉下百叶窗,刚坐稳就开始拨打四毛子的电话,。
  
  “刚才开会,手机静音了,你一个劲儿的打个没完,有什么急事么?”
  
  四毛子把堂嫂苦海翻波、大闹奶奶家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小丽。
  
  “一开始都没敢告诉你……奶奶前两天气住院了……大伯把堂哥一顿臭骂,说我们这些孙子辈儿的太不给家里省心了,还说这些孩子里就出息了小丽一个……”
  
  小丽听得目瞪口呆,坐在沙发椅上的她觉得屁股特别扎得慌。
  
  “不行,我还得回去。”
  
  “二姐,你可别回来了,要不是你回来一趟,家里能乱成这样?你说你也真是的,我让你跟堂哥过个话,你是不是没当回事?过个话不就没这些事了?怎么说也是25块钱呢……”
  
  “她怎么不当面跟我说呢?还故意趁我走了以后去闹?不就25块钱么?我还她行不行?我还她十倍行不行?”
  
  “钱都还完了,奶奶一出院就托我把钱送过去了,还让我捎带一句话,说是自己老糊涂了,说你走之前留了一个信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堂哥,让老太太给忘了……那个信封我捏了捏,还挺厚的,应该不止25块钱……”
  
  小丽挂断电话后,头脑一片空白。她闭上眼睛,双手半握拳,大拇指抵在眉间,恍惚间,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太阳穴两侧来回旋转,她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北京?还是在沙子沟?
  
  “孙总,您在里面嘛?”
  
  办公室的门被轻叩了半天,她愣是没听见。
  
  
  
  
  尾声
  
  “上次你奶奶的手机掉地上就坏了,不然也不能让你再买个新的。”
  
  “知道啦,我带着新手机呢,您就放心吧。”
  
  “再有人提相亲抱儿子之类的事,你就顺着话说就是了,人家也是好心。”
  
  “知道啦,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宅基地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别人要是提起来,你就装作不知道。”
  
  “知道啦,我又不傻。”
  
  电话那边还在不停地说,小丽有些心不在焉,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窗外,景物飞逝;阳光,有些刺眼……
  
  
  有请 萌神@扶清风 轰文


/红尘休/休闲/白小闲/白小生/云闲闲/(共搜集有134帖,此为第63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13/12/9 15:27:36)

狼埔军校【逐鹿天下】三军演习第二轮棉花糖队文风帖1:小满【散文】【点名:妖孽@窗】 Post By:2013-11-26 20:19:14

我的同学

  A君

  A君是我的中学同学,他上学时特招女生喜欢。是的,是喜欢,不是爱恋。
  他晃悠着走过来,走到一把拖把面前。那是我们懒得下楼去涮洗,而直接从阳台扔下去的。谁恰好经过,谁就负责去涮好再拎上来。
  恰好是A君经过。我们在阳台上热情地呼喊他的绰号:“半仙!半仙!把拖把涮好抬上来!”
  A君抬头,淡定地瞥了我们一眼,又低头,淡定地看着拖把。然后,淡定地扭着身子,走了。没治,他就是这么一个淡定且从容的……妇女之友。这是A君的另一个绰号。
  据A君自己说,他精通周易八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最擅占卜前途姻缘。于是,课余饭后,女生嘻嘻哈哈地把他围住,纷纷展开右掌,“半仙!半仙!给我看看!”
  A君享受这一时刻,他喜欢这样被女生围着,他喜欢一只只手掌摊在他的面前,他喜欢听女生“半仙、半仙”的叫着。
  他微闭双目,并不在意那些手掌心上的纹路。他随便点着一只手掌,“你,最好不要在25岁之前结婚。”那女生追问为什么?A君笑而不语。
  他越这样故弄玄虚,女生们越觉得他高深莫测。高中毕业写纪念册的时候,女生们拿着本子像摊开的手掌一样又纷纷把他围住。
  A君上了一所外地的大专,毕业后又回到小城,换了几次工作后,在商业街上开了一家精品店,主要经营女士服装鞋包。
  此时的他,下巴上的那棵痣明显大了一圈,他向我们抱怨,都是一家美容院惹的祸,他去点痣,结果越点越大!他明显地偏女性化了,可能是长年扎在女人堆里的缘故。他是以这点为自豪的。他现在不仅招年轻女性喜欢,连年长的阿姨奶奶辈都爱和他闲聊。
  他的店里经常有几位闲人在那里坐着,当然全是女性。没生意的时候,他坐在她们中间,眉飞色舞地胡侃,上下嘴唇飞快地张开闭合,配以他独特的兰花指手势,煞是好看、热闹。
  也有好事的人给他介绍对象,他干脆地回绝了。他说,他不喜欢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他喜欢被一群女人包围着,永远。

  B君

  B君是我的发小,温柔而腼腆。小时候,我们就开玩笑,说她将来一定会是贤妻良母。那时的她撅着小嘴,嗔怪我们不害羞,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她永远是人群里不起眼的一位,随大流的她不爱出风头,或者说是怕出风头。她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凡的像大海里的一滴水。但我知道她其实是内秀的,她做饭很好吃,写得一手好毛笔字。
  我喜欢看她写字的样子,那时的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很美。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怡然自得的,在角落里安静地喝着歌……”
  是命运爱跟她开玩笑吗?温柔的她始终没有恋爱。我知道她的小秘密,大学时,她曾暗恋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优秀得像太阳一般夺目。也许是有了太阳的映衬,再璀璨的星光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了。
  她的父母一直在催她相亲,她每次都认真得打扮,认真得去见面,每次又都认真得找各种理由回绝了媒人和相亲对象。她从来不会再见第二面。她的妈妈曾经对我诉苦,说自己的闺女眼光太高,拜托我劝劝她。
  私下里,我也劝过B君,那个男生是她的男神,可神仙都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一旦你和他近距离接触,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B君微微一笑,说我应该懂她的,不只是为了那个男神……话说到这里,我也只好闭口了,也许,她会实现她的梦想。不过,现在这样,她依然很满足,很幸福。


有请 素衣锦瑟 轰文


/红尘休/休闲/白小闲/白小生/云闲闲/(共搜集有134帖,此为第64帖)

(作者:;提交人:佟掌柜;提交时间:2013/12/10 12:41:07)

以下是引用魅邪在2013-12-7 21:07:13的发言:
兰兰绷着脸,坐着没动,身子不由得又是一紧,像是上足了发条般的紧。文海回过头来,纳闷地看着她。
“兰兰,快来吃啊,我特意在街角那个饺子店里买的,你最爱吃的!”
没有回应,兰兰怕一张口,就泄了底气。
“怎么了,瞅这小嘴撅的,谁惹我家兰兰生气了?”文海凑了过来,坐在兰兰的身边,顺手就抬起胳膊想把小琳揽入怀中。
兰兰身子一扭,文海的胳膊悬在了半空中。他放下胳膊,放在兰兰的两肩上,慢慢地却是有力地扳过来。文海的眼睛望着兰兰的眼睛,柔声道:“是和我生气吗?”
兰兰躲闪着他的眼神,扭着头,眼睛里有闪闪的泪光。
“唉,还是为那事吗?你又多心了。”文海松开手,把兰兰揽入怀中,这次她没有反抗,但也不是回应,身子还是板着的,硬的像一块砖头,冷的像冰。
但文海有耐心,他拿出男人的毅力来感染小琳,用火热的胸怀温暖兰兰。
终于,兰兰轻叹一口气,软了下来,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文海的怀里。她伸出胳膊环抱着文海的腰,那是像树一样坚定的腰板啊。
“你,是不是,又去见她了……”兰兰不无幽怨的说。
“是,她有难处,我能不去吗?”文海用下巴蹭着兰兰的头顶,“恩,换做是你,我知道你也会去的,是吗?”
文海把兰兰扶起来,再一次对视着她的眼睛。兰兰没有回避,她用好看的杏眼回看文海。
兰兰在文海的瞳孔里看到两个尖尖的自己,尖尖的头,尖尖的鼻子,尖尖的小嘴,尖尖的小心眼。扑哧一声,兰兰憋不住,笑了出来。
一场暴风雨就这样消失在降临之前。
兰兰挣开文海的怀抱,站起来伸个懒腰,“哎,腿都麻了呢!”
兰兰又一次撅起嘴,不同的是,这次是撒娇。
文海也跟着站起来,用手勾勾兰兰的小鼻头,“这么大的人,还这么娇气。”
“不过啊,我就喜欢这样的兰兰!”文海说着,腰一弯,脚一弓,两只胳膊一用力,顺势就把兰兰抱了起来。
兰兰一边笑一边叫:“快放我下来,我头晕呢,饿了!”
文海放下她。两人走到餐桌前。文海打开塑料袋,用手靠了靠,“饺子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
“别,用微波炉,皮会硬的。我去烧水,用热水过一下就好了!”兰兰拿过袋子,到厨房烧水去了。
“你也别闲着,剥蒜呀!”兰兰手不停地吩咐道。文海取过几头蒜,在餐桌前剥了起来。
厨房有热气蒸腾起来,原先的冷清一扫而光。蒸气中的兰兰,嘴角翘了起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3-12-7 21:08:40编辑过]


/红尘休/休闲/白小闲/白小生/云闲闲/(共搜集有134帖,此为第65帖)

(作者:;提交人:佟掌柜;提交时间:2013/12/10 12:51:10)

以下是引用魅邪在2013-12-4 21:17:24的发言:
喀嚓一声,门锁打开了,兰兰握着门把手迟疑着,她实在不想推开家门。她知道,家里没有人。已经是点灯时分,兰兰没有开灯,摸着黑换了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人也摊在了沙发上。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如果合上眼皮,琐碎也关在了外面,该有多好。兰兰轻叹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厨房里。不用看,当然是冷锅冷灶,她拿起锅,想接点水煮泡面,忽然泄了气,把锅放了回去,又走回客厅,重新摊在沙发上。

天已经黑透了,对面楼房里陆续点起了灯,灯光透过落地窗,透过纱帘照进来,照在兰兰的轮廓柔和的脸庞上。兰兰望向窗外,对面楼房里,点灯的人家,有的在厨房里忙碌,有的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屏幕闪着光。在黑暗中望向光明,彼岸是如此得接近,可以清楚地看到电视里的影像。有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家具默默地陈列着,甚至可以听见那里钟表的嘀嗒声。刺啦一声,是谁家在呛锅,兰兰似乎闻到了葱姜爆锅的香味。她痴迷着望着对面的窗户,那里就是一个个小世界。都说万家灯火,果然点起灯来,才会显出人气的兴旺。

对面的热闹越发衬托出身边的冷清来,兰兰紧紧了外套,明明供了暖气的,她却觉得寒气逼人。是比屋外更清寂的冷,这冷是从脚底渗透上来的,慢慢地包围了她,裹挟着她,让她不知所措,让她找不到方向。

兰兰迷茫地看着四周,没有了家具,没有了墙壁,没有了对面的楼房,只是一片空白。她仿佛来到世界的尽头,这里苍茫一片,唯有空白。突然,脚下一松,随即她跌进了一个无底洞,四周又变了黑暗,只有忽忽的风声在耳边掠过。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兰兰只感到彻底的放松,多想就这样沉下去,沉下去,沉到世界的另一端,那里将是一个美丽新世界。

又是喀嚓一声,兰兰被惊醒了,她忽地坐起来,惊魂未定,原以为是一个美梦,却被这声音带回了烦恼的人间。她没有转头看,她知道,是文海回来了。她绷紧了脸,如同给自己的心披上一层盔甲。

文海打开了灯,换了鞋,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餐桌上,殷勤地招呼兰兰:“兰兰,快点来吃,还是热乎的呢,你的最爱,羊肉馅饺子!”

他还不知道,即将有一场暴风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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