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惑》
文/徐兴一


千百年来，在世间沉沦的人群中，流传着一个传说。
如果你对生活失去希望，对人生缺少信念，便去古街市井，牌坊一角，可找到传说中的第九号当铺。
在那里，你可以典当掉一切憎恶的东西.......

“老板，最近生意好差，有半年都没来过客人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助手小艾吊靴鬼似的跟着我，心急火燎的道。
身为九号当铺的掌柜，对生意自然能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岂是小艾所能理解。
我从容的抬手，小艾立即住嘴，她可以在世间为所欲为，但在九号当铺里，必须严格遵守我定下的规矩。
“生意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平静的坐于正堂，淡然的道：“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不怕没生意。”
小艾识趣的为我点上一只古巴雪茄，经过几百年的调教，使她能在我举手投足间揣度出我的心思。
我和小艾的年龄加起来快两千岁了，是恶魔从人间精心挑选出来的代言人，除了身上这张永不变老的人皮，还拥有不灭的身躯和无上的法力，为了控制我们为他卖命，把我们变为不人不鬼、不神不魔、不道不佛的怪物。
自人类拥有智慧的那一天起，典当业就应运而生，成为人世间永不衰落的行当。
恶魔们也是看好这一行当，用法力投资，以人本为，金钱为筹码，通过典当，逐步奴役人类灵魂，达到统治世间的目的。
当然，有九号当铺，也就有一至八号当铺，排列在前面的当铺都因所托非人，运营得不当导致破产。现今，只有第八号和第九号当铺还在经营中，这两个当铺的主人是两兄弟，虽都是恶魔出生，性格却相差很远。
八号当铺是恶魔哥哥先开，九号当铺是恶魔弟弟跟风，恶魔大哥性子急，胃口大，首中典当品的价值，成天梦想着一朝成功，当铺掌柜不堪工作压力，难保不出一些生活作风问题，性格暴虐的恶魔大哥，把当铺掌柜换了一任又一任，而生意却越做越差。
我的主人，也就是恶魔弟弟，生性懒散，喜好不劳而获，据说跟风开设九号当铺原非他本意，而是出自家族压力而不得已为之，所以对当铺生意并不关心，对典当品也只看数量不看质量。
这也是为了两个当铺不相互抢客人，各有各的市场，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范河水。
正因为如此，我的工作非常的轻松自在，主人也从来都懒得管我，只叮嘱要按时坐班，暂时没生意也不怕，别为了生意去乱开发市场，那样随时可能开罪到其他的恶魔。
我的话，小艾不敢不尊从，但她认定的事也从不死心，这也是这么多年，我没换掉她的主要原因之一，如果成天对着言听计从的女奴，任谁都会觉得无趣。
“老板，现在社会变了，满天都是飞机，满街都是手提电脑，人类的脑子里早被股票、彩票、基金、借款和贷款塞满了，哪还会来当铺？还以为是大门一开，典当满街的时代？我们干坐着绝对不是办法，不如主动出击。”她一边指着等离子宽屏叫着，一边顺手一挥，幻化成一位身着得体套装的职业女性，带着斯文的眼镜，手持文件夹，向我炫了炫她修长的美腿，接着道：“老板，人家这身打扮如何？都说跑业务才是王道，就算牺牲色相，也要把生意拉回来，要不然会被同行耻笑的。”
我心生厌恶的侧过身去，懒得理她。
不是为她那装束和皮肉，而是对她欲不可耐的灵魂。
心中哼道：“真不愧是尼姑庵出来的，一想到男人，就似猫儿见到咸鱼。”
说起小艾的出身，还真有些滑稽，小的时候无家可归被一伙尼姑收养，主人就是看中她天天撞钟都撞得有成就感，便硬要我调教她，还说很看好这丫头，起初来的时候，还装模作样，没事就结合十印，左一句施主，右一句阿弥陀佛。
在当铺里玩了不到一年，就转性了，再高的佛性也掩盖不住其风骚浪荡的本性。
她对我说，不为别的，就为这里比尼姑庵里刺激得多，生活和工作都充满的激情。可任意放纵自己，运用法力，肆意玩弄世间男子。
我想，她永远都不会满足，胃口还越来越大。“妈的，老子这里是开当铺的正经营生，又不是开妓院。”



恰在此时，扑满几层灰的预约壁上，破天荒的再次显示出，“十三点正，白素贤，女。”
我品着香槟，对小艾道：“你去卖弄风骚我不管，但影响到正常的生意，我会打你屁股，有客人上门，还不快去准备？”
小艾也有些傻眼了，立马去打点一切，毕竟这是近半年来，当铺的第一位客人。
准点，我轻轻挥手，身上立即换成当铺老板的“富贵装”。
这白素贤真是人如其名，贤良淑德，年约二十五六左右，虽是第一次来当铺，却显得非常的镇定，步履自然，目不斜视，举手投足之间均显示出受过优良的教育的非凡气质。
这样好的客人，几乎都是八号当铺的主顾，来我们这里？确实有些让我意外。
“白女士，你好！我是这间当铺的掌柜，不知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我礼貌的请她入座，小艾也殷勤的即时奉上香茗。
白素贤谢过小艾，品了口茶，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摸出一件物件，放在桌上道：“听说，你们这里，什么都可以当？”
我本有职业化的套词，但一见那物件，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虽有百年阅历，典当品中见识过什么先人的骨灰坛，什么祖传的夜壶，我都本着职业精神，为其一一估价，
而面对这件典当品时，额头也不禁渗出冷汗。
因为，这是一双，散发着怪味的臭袜子。
我干咳两声，强压心中的震惊，问道：“九号当铺不问价值，却要想知道此物典当的必要性。”
白素贤推推眼镜，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似经过成熟的思考后，又才道：“也罢，这是我旧情人的袜子，我一直没舍得扔掉.....”
“见鬼，没扔掉不能洗洗再送来吗？”我心中暗骂，表情依旧如常，这种定力小艾就差我太远了，她全力屏住呼吸，一张俏脸都快憋成紫色了。
“请继续。”我面无表情的道，因为从白素贤的眼神中，我捉摸到她的另一种心性，一种潜藏在外表之下的一股难平的欲望。
“请别见怪，我就是喜欢他袜子上的味道，所以.....我就要嫁人了，想尽快忘了他，如果能当掉，就再好不过。”白素贤不安的变换了一下坐姿，声音变得很低。
我起身踱步，略作思考后道：“我想，如果能再加上你的袜子，凑成一对，可以当个好价钱。”
“可....我没带多余的袜子啊？”
我摇摇手指，指向她的小腿处。
白素贤立即会意，当下俯下身去，脱下高跟鞋，麻利的从脚上蜕下肉色的丝袜。
“成交，小艾，记下来，两双袜子，就其折旧程度，按最低估价，当八百元！”
小艾似很不情愿的办完手续，白素贤迫不急待的在当票上按了手印，收了钱，连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开了。
小艾难堪的收起这对典当品，不解的问我：“老板，你收这双臭袜子有什么用？”
“哼！当铺是做什么的？再教你一回，就算是客人当一坨屎，我们也能让这坨屎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我已想好计划，向小艾吩咐道：“守好当铺，这次由老板我亲自出手！”

世间没有白拿的钱，当铺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略施法力，转眼间我已到白素贤公寓，常言道，衣柜中藏着女人所有的秘密，我一边看着相册和私人录相，一边打开衣柜，这女人果然闷骚，超性感的内衣裤清一色的黑色。
不过好在这女人情感还算专一，只有一位情人，也免去我很多烦杂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白素贤回家，我此时已幻化成她情人的模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亲昵的对她道：“亲爱的，我回来了。”
白素贤愣了一下，指着我一阵大骂，什么淑女风范，早已荡然无存。
我可没耐性等她发泄，直接扛她上床，霸王硬上弓，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就那三板斧，表现越是凶恶，心中越是渴望。
在床上得到满足的她，果然乖顺得像小猫一样，紧缩在我怀里。发嗲道：“坏人，还是舍不得我啊？”
我摸着额头，装出一副失意的样子道：“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不如，我们私奔吧。”
“我下月就要嫁人了，跟着你这穷鬼喝西北风啊，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人家？”
我暗自得意，说道：“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其实我也是来向你告别的，你买给我的那双袜子，让我留着作个记念吧，也许，我们这辈子，再无缘相见。”
白素贤一阵犹豫，半天又道：“我再给你买一双，那双....我扔掉了。”
见鱼已上钩，我更加煽情的道：“不，我就要那双，还记得吗.......（由于这段话过于肉麻，所以隐去）就算翻遍垃圾堆，我也要找回来，否则我永远都缠着你，让你嫁不了。”
在我无情的攻势下，白素贤最终妥协了，把去九号当铺的事全盘供出。
我原想，再多玩她两天，让她主动来当铺当掉爱情，但是，偶然看见她家客厅里挂着的一副仕女图，却让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三天后，白素贤如约来当了仕女图。

从那天起，我对着那仕女图几乎寸步不移，连生意都让小艾全权代理。
这仕女图很普通的现代工艺品，画工也一般，吸引我的，是画中仕女那唇上的朱红一点。
也许是人老了，对记忆就特别的敏感，正是画中小巧的红唇，勾起我遥远的回忆，
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出生在一贫苦的家庭，从懂事起，就要做工养家。
十岁那年，我到镇上大户周家作工，那时，周小姐才八岁，她肤若羊脂，冰雪聪明，自见她第一面起，我便再忘不了她，特别是她那樱桃小嘴，更是让我魂牵梦萦。
常常对她茶不思，饭不想，醒着时想她，睡着时也想她，发呆时想她，不发呆时更想她。
这花痴梦一做就是八年，我为时常见到她，在周家当了八年的家丁，年方二八的周小姐，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镇上来提亲的人，都快把周府大门给挤破了，那段日子，我几乎是在惆怅的梦游中度过，没事时经常借酒浇愁。
周家算是方圆百里的名门望族，来提亲的一个也没看上，却是挑了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官宦子弟。
听闻那官宦子弟不学无数，满脸的麻子，我更是为周小姐不平。
我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周小姐，只望她永远都不要嫁人，那样，我每天都能欣赏她的一颦一笑，便很是满足了。
命运不会因我的意愿而改变，她出嫁的那天，我目送着她坐上迎亲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抬过石桥。
呆立在石桥另一边的我，觉得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一闭眼，就跳入滚滚江水之中。
弥留之际，主人救了我，说地府不收我这种人，不跟着他混注定就是一无主孤魂，连投胎都没机会。还说这年头，像我这样执着的殉情者已是稀有动物了，我再一死，就绝种了。
在他的一再引诱下，我不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便答应成为九号当铺的老板，一当就是一千多年。
都说红颜薄命，周小姐的命运就强有力证明了这一理论，在她出嫁后第二年，就在难产中痛苦的死去。主人告诉我，她要百年后才能投胎转世。
这一千多年来，我一直在茫茫人海中，苦等她的轮回，就为再看她一眼，亲口告诉她，我对她的爱已延续千年之久。
可是，我那花痴梦都做得麻木了，仍没发现她的芳踪，记忆里只有她秀丽的红唇，还念念不忘。
而这画中仕女的唇，与那周小姐有八九分的相似，才让我如此着迷。



不知为何，自我迷上那仕女图起，当铺的生意就好得出奇。
不仅有络绎不绝的客源，而且典当出的物品，样样都价值非凡，我和小艾甚至怀疑，八号当铺倒闭了，以至于他们的顾客全跑我们这里来了。
某日，小艾急冲冲的来找我，说是这位客户的典当品奇特，非要我去估价才行。
很少见小艾惊慌成那样，心想定不是寻常的生意，于是我振奋精神，亲自出面洽谈。
这次的客户是打扮性感，身材惹火的风尘女子，她所要典当的是胸前那对有36D的性感双乳。
我认真的询问了详情，她却递上一份病历报告，原来，医院诊断出，她是乳腺癌晚期，她说，她全凭着这对乳房讨生活，一但动了手术，她便一无所有了，想从我这里当掉双乳，来换取下半辈子衣食无优。
我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千万，换了她那双豪乳。
有着千年当铺经验的我，自然明白，这种有价值的当品，能换回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我在梦中期待千年的周小姐。
虽然，这严重违反了当铺的规定，不能私用典当物，八号当铺好几任掌柜都是因此而受到烈火焚身的惩罚，并从此烟消云散。但是我仍然认为值得去赌一把。
很快，我便找到一个平胸的买主，哪怕仅有一天寿命，她也渴望拥有挺拔自豪的胸部，于是，我瞒着小艾，私下用36D豪乳，换了她二十年寿命。
我的计划在秘密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不久，又接到一笔大生意，一名十二岁的男生带着他十岁的女友前来，前来典当出她女友的贞操，我让他随便开价，不料那男生，竟只向我要了两百张魔兽世界充值卡（目下中国最流行的网游）。
用那贞操，我又去换回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外加一身嫩白的皮肤。
正当我偷偷摸摸的回到当铺时，小艾面如死灰的告诉我，主人来了，正在大堂中大发雷霆，似乎已发现我私下出卖典当品的事。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把眼睛和皮肤收好后，坦然的去见主人。

主人已一改往日温和的脾气，一见我便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是因为我私售典当品，让他被家族中人耻笑。还发誓说要用地狱烈火把我烧成一堆劫灰。
小艾早吓得面如土色，而我听完最后一句时，却笑了，振振有辞的对主人道：“主人息怒，人间有句话，叫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怎么说？”
“就算我不私用典当品，九号当铺，仍然是主人的笑柄，我之所以冒险这么做，就是一改以前的生意路数，这样，便会有更多的客人来当铺，主人，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此间典当品的数量和质量将会远超过八号当铺，到那时，没人再敢笑你。”
主人皱眉道：“唉，我也舍不得杀你，我警告过你，大胆妄为，只会引起家族中人的不满，特别是大哥。如果家庭都一致要求留不得你，我不会手软。”
“主人，时代变了，人类的行为模式一直都在改变，历史证明，只有勇于创新者，才是最大的赢家。”听他口风变软，我断续说道。
小艾也求道：“主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让掌柜证明他的话，他对你一直都忠心耿耿。”
主人顿了顿道：“也罢，反正已被耻笑了，再给你一月的时间，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
主人走后，我和小艾都长舒了口气。
我步入库房，一路算计着，就还差五六样物品，便可用法力再造周小姐，这一个月，我必须要忍住，不能功亏一篑。
我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并一直留意着中意的典当品。
一月后，主人再次光临，他无比兴奋的告诉我，因眼红九号当铺的生意，八号当铺也破天荒的出售典当品了，命我前去趁机买下几款有价值的，趁势增强实力，压过八号当铺。
我立即命小艾去人间找到一个代言人，去参加八号当铺的拍卖会。
八号当铺的拍卖会出人意料的，要求以物换物，我心中不禁暗骂对方剽窃我的创意。
我略施小计，让小艾把库房里无用的典当品拿出来，在上面胡吹其价值，没想到八号当铺那掌柜真的同意了，两家当铺的库房像是在更换藏品一样的替换着。
我和小艾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仅如此，我还从拍卖会上换回了适合周小姐的鼻子、耳朵、头发等等。
我因此激动得几天都没睡好，还差一点，周小姐就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拍卖会的最后一天，就我的代言人一个人到现场，八号当铺出示了最后一件藏品，一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红唇，那正是周小姐的唇，几乎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而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藏品可以用来挑换了。
我犹豫了一下，千年的寿命只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能与周小姐共度春宵一刻，哪怕被主人烧成劫灰，我也心甘情愿，于是咬牙道：“我愿用九号当铺所有藏品，来换。”
八号当铺的掌柜摇摇头道：“你库存的收藏品，曾都是我这里的，我没兴趣。不过，你可以用你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我冷冷的道，因为，这种话也是我经常对顾客说的。
“大家都是同行，这红唇我可以先赊给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什么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八号当铺的掌柜说完就走了，把那双红唇真的留给了我。
我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小心的捧着那红唇，冲回去就开始再造周小姐。
在一阵外科手术似的拼凑后，我心中的周小姐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我二话不说，搂着她说了一夜，狂吻她的双唇。
可惜，再造的周小姐并没有意识，三天后，我感觉自己在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倾诉衷肠，笑话自己简直痴心妄想。
于是我向八号当铺还回红唇，表明我已不再需要。
而八号当铺的掌柜，却笑言，我定需那双红唇，接着，他又拿出一件藏品，我傻眼了，这次拿出的是周小姐的灵魂。
我面无表情的道：“开条件吧，想要什么直接说。”
“老兄，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有小艾那么好的助手，如果你肯把她典当给我，这两样你都可以拿走。另外，我再送你一样礼物作为回报。”八号当铺老板招招手，几名典当灵魂的奴隶抬着一个尸体进来了。
“周小姐！”我一见那尸体，禁不住失声惊呼。
“没错，加上那对红唇，这便是周小姐完整的肉身，当灵魂和肉体合一，就会还你一个真实的周小姐。”
“好！成交！”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小艾被换走的时候，我没敢见她，虽说平日里并没把她放在心上，但毕竟朝夕相处了一千多年，突然失去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比起周小姐，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主人又再怒气冲天的找我，说我没权力换走小艾，那是他亲自为我挑选的助手。
我解释道：“主人，不用担心，我很快会有新的助手，而且保证比小艾干得出色，不会让当铺受损失。”
主人什么话也没说，便走了。
当晚，我患得患失的将周小姐灵魂和肉体合为一体。
她在惊诧中醒来，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早已禁不住心中的激动，当即跪下来向她示爱。
她在惊异中的听完我这一千年来对她的思念后，轻移娇躯背对我说，我不值得为她这样，她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我语无伦次的说，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有不老不死的身躯，有用之不完的财富。
她仍轻轻的摇头，说道：“这些对我都没用，我永远都见不到亲人和自己的孩儿了，你以为，我会快乐吗？我还能有感情吗？再说，我不会为恶魔卖命。”
我顿时哑口无言，狂叫着冲了出去，喝得烂醉如泥。
第二天，周小姐上吊自尽了。
望着周小姐的冰冷的尸体，我霎时觉得，自己仿佛已成无主孤魂，在这永恒的岁月里茫然无依，也许我错了，以前，就算我再失意，仍然有善解人意的小艾与我一起承担。
直至这刻，我才真正的明白，失去了小艾，其实我已什么都不是了。
我苦笑，一直苦笑着离开。
不用等主人来杀我，我关掉了九号当铺，径直来到八号当铺，找到掌柜，说道：“我典当出我的灵魂，换取小艾的自由。”
“合理，成交！”
至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小艾在为我失声痛苦。
这是我一千多年来，所获得的，最大的满足。




一千多年前，在我出任九号当铺掌柜一年后，也就是周小姐难产的当晚，恶魔哥哥出现，将她尸体和灵魂一并带去八号当铺封存起来。
几百年后，恶魔哥哥对面前虔诚的小尼姑道：“从此刻起，你就叫小艾，我命你混入九号当铺里，无论用什么方法，要把那掌柜给我挖过来。现今当铺什么最重要？人才！”
这一千多年，小艾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我，不断摸索着我的喜好和兴趣，从食物到女人，从举止到日常习惯，甚至心中所想。
前不久，小艾把那副仕女图交给白素贤，并交待她此后来九号当铺的一言一行。
接下来，她又找到那风尘女子来典当双乳........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总之，我醒了。
小艾喜咧咧的对我行礼道：“老板，恭喜你醒来，转眼间又过了一千多年了。”
“这是哪里？”我茫然的起身问道。“我，为什么会醒？”
恶魔哥哥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你，愿不愿意成为八号当铺的新掌柜？条件是，在任期内换回你的灵魂。”
我定定的盯着喜悦的小艾，这才发现，其实小艾的嘴唇比周小姐的更迷人，更具吸引力。
而最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让我满足。
“我！愿意！”我铿锵有力的回答，轻轻一挥手，再次换上那金灿灿的“富贵装”，端坐于正堂之上。
“先生！女士！人生短短几十年，总有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来八号当铺吧，在这里，你典当出任意一件物品，都可用来换回你梦想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