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埔军校【格桑花开】第四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31帖,此为第31帖)
(作者:小然;提交人:小晶;提交时间:2015/3/19 12:14:16)
狼埔军校第34期【格桑花开】第四轮轰焦狼线队散文帖02:正大【点名花拾@眉颦】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3-15 20:01:39
初恋是一场措手不及的相遇。
很多年前,那时候我单身,一个朋友打电话找到我,说好久没有一起坐坐了,我便邀他到我家里来。
很快,朋友就来了,以至于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只好慌慌张张地把杂物统统扔进了卧室。将朋友引进客厅,烧上一壶开水,未等我开口,他就先说明了来意。
“我失恋了。”他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躺,如同一滩烂泥。
我本以为他会先跟我寒暄两句,毕竟是很久不见面的两个人,刚一见面就起了这么沉重的话题,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很原始的阶段,于是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看了看我,似乎在打量我是否有聊天的诚意。
确实,我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突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安慰。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会说一些宽心的话,比方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什么的,或者说一些暧昧一点的话,比如你还有我啊。可我天生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于是问出了一个明显慢半拍的问题。
或许是他实在找不到别人可以聊这些事情了,又或许是别人已经听腻了,而他却还没说腻。总之,我听了很多个关于他的故事,版本不一而同。或悲惨,或激昂,或琼瑶,或古龙,大抵是每个听过他故事的人,都加上了一些自己的主观判断,有的故事精彩离奇,有的故事却催人泪下。这些不同的故事,都有一个相同的结局,他失恋了。
之后的气氛有些怪异,他旁若无人地将失恋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并没有多少新意,甚至不如古龙的那个版本有趣。我旁若无人地看着那壶将要烧开的水,水蒸汽呼啸着冲破壶盖的阻拦,在视线里映出了一片白茫茫。
他的语速很快,可能是讲了太多次的缘故吧,我只能隐约地听到,他一直重复地说怎么不值得,又怎么不舍得。水烧开了,他正好讲到他们两个人的吻别。我不是太想听这一段,就趁着倒水的功夫转移了话题。
“当初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一边倒水,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当初啊……”他眼睑低垂,仿佛想到了一些事情,接过我倒给他的水,说了声谢谢。水的温度有些烫,他端着水杯缓缓地吹着气,眼镜上顷刻蒙上了一层白雾。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他平静了很多。
关于当初的事情,他说得不多,却说得很慢。
他说起最初相遇时,两人相视一笑,还未开口,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他说起第一次约会,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两人离开了有暖风的自习室,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他说起那年情人节,为了两张电影票排了好久的队,出了影院后,却忘记看的是什么。他说起自己鼓起勇气去表白,当时喝了点酒,脸像烧红的烙铁,一定很好笑。
他说得很慢,却仿佛根本停不下来。水已经凉透了,他却未喝一口,说的过程中,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静,回忆。
然而我知道,他说的并不都是真的,回忆里的事,大多是人们刻意美化后的皆大欢喜。我帮他重新换了一杯热水,想要跟他聊聊我这几年的经历,不料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水还是没喝。
后来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他去了一趟重庆,先后谈了两场恋爱和一次暗恋,还学会了抽烟。我很想告诉他,他走了以后,我把两杯水混在一起,不凉也不烫,正好能喝。在青涩的初恋里,那个你以为对的人,不是来得太早,就是走得太急。初恋,是一场措手不及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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