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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共搜集有3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天地玄黄@寻;提交时间:2016/12/31 16:12:55)

人间失格2146

很多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或早或晚些,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形象地体现在对记忆中某个遥远的片段难以割舍。我本不应该有这般情绪,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便不能再称为“人”。我依然拥有生命,可生命的运转不再依赖于心脏、血液和体温,而是冰冷的程序。我的记忆片段停留在童年的某一年,那是个金黄色的日子,深秋的落叶在阳光的折射下,从我和母亲的头上划落。

母亲的手和她的表情一样冰冷,牵着我排着长长的队伍。我不知道我们在等待什么,但母亲似乎很焦虑,她捏痛了我的手,不敢出声的我只得另一只手再捏痛我的玩具熊。

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她大声尖叫,拉着我逃出了队伍,但很快被一队军人拦下。母亲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哀求:“我不要我的孩子变成那样,求求你们给他个机会,他很优秀,他很有用。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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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时钟定格在6点15,我电击般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没有起床气和丝毫的昏倦感,一瞬间便进入最好的状态。只是刚刚那重复了无数次的梦境让我略微不舒坦。 我在马路的专用道上疾速奔跑,手腕上的仪表显示速度已经达到了80迈,我可以再快些,但是法律限制我们不可以超速而危害到一边人行道上行人的安全。进化后的视野可以看到一公里以外的景象,那里刚刚发生了小意外,一辆磁悬浮摩托倒在路边,骑手的一条腿压在车下抽不出来,由于太重,路人也无法帮他抬起车子,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旁抽泣。最后还是我单手托起了摩托,待骑手被人们拉出来后,再悄悄离去。我越来越不愿意与人类多打交道,他们虽然没有芯片,可依然比我要聪明很多很多。奔跑了数公里开外,我还是清晰听到女孩激动的问爸爸:“刚才那个叔叔好厉害,为什么他力气那么大啊?”

骑手忍着痛告诉女儿:“因为他是机器人啊。”

我迟到了两分钟,原本我们的时间、速度、路线都是电脑设定好的,可别的员工不会我像我那么多管闲事。考勤员面无表情地在我的名字上划了个叉叉。

我同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操作台前,开始一天的工作,内心并不是干巴巴无趣的家伙,但是就算有表情也不知道该做给谁看,周围那些干巴巴的同事吗? 中午休息的时候被主管叫去了办公室,我熟悉将要发生什么,于是摆好站姿,脸上挤出一堆古怪的神情。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很不喜欢你的脸。别的家伙都很本份,就你,想笑不像笑,想哭不像哭,看了都厌烦!”主管皱着眉头抱怨。

我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赶紧收回我并不熟练的情绪,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主管这下稍稍舒服些,接着说:“CG25873,你觉得这个季度你的工作绩效怎么样?”

我乖乖沉默,不敢回答。接着又开始了漫长的训斥,我静静地听着,心里觉得好笑,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跟机器人训话是件很蠢的行为,因为别的机器人根本不能完全吸收理解他的情绪;而我又喜欢走神,无论是工作还是挨训的时候。机器人的成长周期很快,从8岁变成这东西之后,其实才过了10年的光景,我已经长成了30岁的身体。所以这样用来发呆和浪费的时间就越少越宝贵了。 想到这些我脸上不由露出悲伤的神情,可能这个表情比较游刃有余和自然,主管像是某方面得到满足一般停下来,抽了根烟,斜眼看着我。

“总之你看着办吧,你们所有的家伙出厂和进厂时都是一样的配置,你的硬件又没有问题,为什么你的工作量却只有别人的一半?告诉你个事,下个月我就要调走了,新来的主管不一定吃你这套。现在不是一个多世纪前的旧时代,还能考虑兴趣、生活什么的,作为半人半机器的东西,你要想生存,就得让人看到你的价值。”

他最后的话让我从神游回到现实,“什么?这家伙要走?新来的主管,会不会让我再回到那个那个地方去?”

整个下午,我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效率低下,还出现了低级失误差点影响整个流水线。我的配置跟他们一样,所以不是能力问题而落后于大家。而我在这里,的确是个古怪的家伙。 首先,这里只有我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比如隔不远的米娜,上个月仪器出错切到了她的半根手指,可包括她自己,所有人都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工作。只有我心惊肉跳地看着她那还剩一层皮连着的手指,随着她丝毫没慢下来的工作节奏在空中划着圈、欢乐的舞蹈。 第二,我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情绪,大家都可以一整天机械地重复同样工作不停下来,我却不行。我的身体跟他们一样并不会感到疲倦,但我不能阻止自己神游发呆,我会停下来打量四周围忙碌的身影,对着这凝固的空气发问: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难道除了卖命工作,我们真的不需要任何思考吗? 这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声音从我的胸口里跳出来,像一个失控的猴子在空旷的厂房里四处碰撞,避开每个不理睬它的同事,最后趴在我的耳边如回声般窃窃私语:“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这里!”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里呢?

下班的时候,我会故意绕几个街区,路过一个音乐坊,站在门口,闭着眼睛听里面传来调试音乐的声音。我知道里面有几个和我们不同的机器人在忙碌着。

“他们是艺术类机器人。我很羡慕他们。” 如果这时候有人和我搭话,我永远只会回答这么两句。然后便久久沉默,用沉默去感受寂寞,再用寂寞去享受这音乐。音乐都会寂寞,偏偏它们都忘了寂寞的感觉。

“里面应该有个新手。”我喃喃自语,听出了刚才有一些笨拙的操作夹杂其中。听爸爸说过,我最早体现出对音乐的兴趣和天赋的时候,恐怕要追溯到孩童时期。

到家了。阿黛尔给我开了门,我先看到的是她手中的蛋挞,而不是她的脸。因为急于让我品尝她的手艺,都快把蛋挞按到我的鼻子上去了。 阿黛尔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笑眯眯看着我一丝不苟的品尝。美食对于机器人来说也是飘渺的东西,同样的食品,电脑程序可以让我们觉得它美味或是恶心。我做出的享受表情又一次生涩、破绽百出,可我的女朋友阿黛尔却完全觉察不出来,她单纯的跟白纸一样,几乎还是个孩子。 她第一次生命结束于20岁,第二次生命才刚满3岁。阿黛尔18岁那年爱上一个男人,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这一点千真万确,因为她最后为他付出的是她的生命,在被对方玩弄抛弃后,阿黛尔挽着奶奶送给她最心爱的洋裙,慢慢走向大海......

机器人是不能自杀的,我想自杀;她自杀了一次,变成了机器人。

阿黛尔是我捡回来的,她生前是个大家族千金,跳海自杀让位高权重的家人颜面尽失。在付出巨额的手术费用,将已然没有了生命特征的女儿改造成机器人救回来之后,便渐渐疏远她,任她自生自灭去了。黛很棒,她努力了解着自己的身体;熟悉自己的生活,只是在遇上我之后,漆黑的眼睛才更加明亮起来。

那一天我拉着黛的手,到我爸爸面前。“这是我的女朋友。”

“你?女朋友?”爸爸一时间缓不过来。

“对!”我强调说,“我觉得我需要个女朋友,所以我要和她生活在一起。”

随后,我们便开始一起生活。黛已经记不得自己过去所有的事情,她的一切我还是通过别的渠道了解到的。这样挺不错的,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对机器人来说,是个蛮幸福的开始。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寻找培养自己的兴趣,在烹饪之前,她给我做过袖子长短不一的西服,在房间墙壁上泼洒过时代久远的水墨画。可没意见她都坚持不了很久,很快像一个孩子抱怨:“太没意思了,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既然想起了爸爸,我便向她提议,我们去看看爸爸吧。

机器人的太平间,被建在了人间的游乐场。爸爸已经报废了,报废接近于机器人的死亡,但又不完全死亡。人类一向提倡能源节约、废物利用,于是爸爸和其他很多机器人站在迪士尼乐园里,扮演着雕像。

“爸爸一定很喜欢这里,人来人往那么热闹,比工厂里有趣多了。”我欣慰的想,“真想我也早点报废也来这里。”

我跟爸爸开始聊天,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们,能听到我说话。其实一直以来我跟父母是有隔阂的。我气爸爸的,是当初**给我定性的是艺术类机器人的发展方向,而他觉得那样我不能养活自己,硬是让我和他一样改造成了军工类的,于是造就了现在硬软件不兼容、稀奇古怪的我。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过去的时代了,统治者还是统治者,有钱人依旧是有钱人,只有我们不是我们了。在这么一个音乐绘画、文学创作都可以电脑替代人的时代,你适合走的路,你就能去走了吗? 至于我气妈妈的,嗯,我气她在那个金黄色的下午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她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所以不来见我。想到这里,我今天第二次真切的悲伤起来。

对了喜欢究竟是什么意思,最近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这说不定就是我与同事们、大家们不一样的罪魁祸首!我现在对黛的感觉是喜欢吗?网上说,我想吃光她做的东西哄她开心,想和她生活在一起就是喜欢。

我又学会了一件新的东西,我离堕落和离群又近了一步。

回家路上,我告诉黛,明天我要开始加班了。新主管来了,我要工作还没有起色,生活真的要麻烦了。

一周后,礼堂里。新调任的主管跟我们全部员工见面。

我站在台下,精神有丝丝疲惫。连续多日的加班让我状态不佳,但是效率却还是满意的。在厂房空荡荡的时候,我反而能静下心来,手脚麻利很多。

愉快的心情总是不能维持很久,我又被叫到了主管办公室。

新主管肥头大耳,下巴和脖子后面堆起几圈肉,看起来很油腻的感觉。总之跟前任差别巨大,属于人类中不好应付的那种。他没有给我时间思考和做表情,开门见山的说:“我一来就特别留意你,因为早在总部就听过你的大名。差不多200年前,有个作家写过一篇文章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觉得你在这堆机器人里面,也是个特别的家伙,特别多的缺点,也特别让人讨厌。我不是个爱翻旧账的人,但你好像之前在战场上逃跑过,对吧?”

主管的身影突然在我的面前高大起来,先是变成一座高山,再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越来越大,慢慢遮住了投在我身上的全部阳光。

“说起来,我还蛮好奇的,机器人里面这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怕死的家伙。你们不是没有疼痛感的吗?你真是个奇葩。”主管轻蔑的看着我,“不要以为当初有几个大人物对你感兴趣赦免了你,你就可以永远在这里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在那场失败的战役中,我的家族可是损失最大的,我一看到你就莫名的火大!你以后在我的管辖下,可要多努力了。公司是有制度的,如果你后面再达不到最低考核要求的话,我一定会把你送回战场上去!”

之后什么也听不到了,我当机了。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模模糊糊出现过去的景象。战场、硝烟、死亡、恐惧,还有爸爸、妈妈、黛。



黛拉着我的手,紧张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微笑地摸摸她的头,躺了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机器人仔细检查了电源、线路,将一根根数据线插在我的头上、胸口。

“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你是自愿要求重置自己的**系统,随后所有的记忆内存都将格式化,你将恢复到标准出厂设置。你确定了吗?”

“能不能把我对我女朋友的记忆备份下,我不想她待会在外面等到一个不再认识她的人出来。”

“对不起,不能备份任何数据。重复一遍:你将恢复到空档的标准出厂设置。”

“那好吧,”我转过头对黛说,“如果我不记得你了,对你态度不好的话,你对我有点耐心好吗?”

随后黛被请出了操作室,伴着“吱呀”的声响,我缓缓地滑进了仪器舱。“终于,我也要变成她们那样干巴巴的了。”我微笑地闭上眼睛,“既然,一切都源于记忆中的那些执念,不如放弃它,将自己从‘歧路’上拉回来。如果是那个金黄色的下午,对妈妈的记忆让我这么多年被无意义的情感折磨的话,那就让我忘了妈妈吧!毕竟,还是能‘活着’,比较重要啊! 待我再次睁开的双眼的时候,我就只知道我是GC25873了。”



后记

公元22世纪中叶,人类文明发生巨大变革。科学与生产力的失控发展,以及统治阶级、剥削者的欲望需求无限制膨胀等等,造成了主要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结构出现了崩塌。为了生存,为了达到新纪元的生产力要求,劳动人民最早是在**的强制组织下,慢慢却演变成自愿改造自己的身体,将人体“机器化”。 随着“机器化”的技术不断更新成熟,被改造的人类在能力越来越强大的同时,也在更多地失去自我思维,最终彻底变为了战争、生产的工具。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组成的联邦**,很快将机器人推上了战场,用来对付东方的社会主义国家。由于机器人的诸多优势,战场上连连告捷,最终却是又由于机器人的消耗巨大,带来了新纪元的第一次能源危机,使得战争得以暂时告一段落。东方的社会主义国家得以喘息的同时,强烈谴责“人体机器化”这一人道毁灭、灭绝人性的卑劣行为。

2146年的纽约街头,一个小女孩抱着洋娃娃,怅然地在空荡荡的街头踱步,孤独地抬头看着伸满天空的摩天大楼,好像一张张的大手遮住了人类最后的阳光。





/糖果。/(共搜集有3帖,此为第2帖)

(作者:;提交人:灯小泡;提交时间:2017/1/1 21:10:53)

人生就是有很多假如,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我再也没有想到圣诞节这天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我,会和一帮孩子打的火热。

国庆从大理回来后,我不满足于健身房自己孤独的跑步,开始尝试参加外面的跑步活动。如果不是认识了一个骗子,他骗走了我的报名费,却让我有机会参加了十月份鱼嘴公园的10公里比赛;假如不参加那场比赛,我就不会认识姚钟毓和李同新,就不会加入了南信大酷跑团,认识那帮可爱的家伙;假如不参加南信大酷跑团,我就不会去邳州参加半马;假如不去邳州,我就不会认识南航爱跑团这帮小伙伴们,也不会每天都那么开心那么振作,也不会有这篇文章。

我的故事快说完了,后面的所有一切你们都知道了,这个神经叨叨的大叔就这么出现在了你们的世界里,像一个意外,更像是命中注定。认识你们像是谈了一场不曾谈过的恋爱,那么深刻、那么期待。你们每一个人都让我原本支离破碎的生活变得阳光快乐。可爱又情商高的团长吴雪松,嘴巴没个正经却心思缜密的暖男鲍2叔,放鸽子大王大脸老古,一个被跑步耽误了烹饪事业的夏日潇,萌萌傻傻的呆呆,看到就想戳一下的东子妹子,鱼汤面妹子,邵妹子,吴欣谊妹子,我很看好的大侄子赵伟,不会说话的淡茶,没事来段电鼓的个体户3叔。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谢谢你们在这年这时这刻的出现,我们一起跑步,一起挑战马拉松和自己,让我想起了很多原本忘却的青春和微笑。多么希望我们所有人永远都不会离开,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时光更迭。最后在我泪奔前的最后一句:谢谢你们,认识你们真好。


/糖果。/(共搜集有3帖,此为第3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17/1/18 14:50:36)

又是那种感觉,让我既绝望又瘫软又想暴走。我暴躁地想破坏我眼前的任何东西,可是我的手脚却瘫软无力,几乎抬不起来一点点,像个婴儿一般任人摆布。
我,应该是又失眠了。失眠已经折磨我一个多月了,每天都是这样不断地与那些魔鬼做着斗争。
没错,就是那些个魔鬼!别人失眠只是脑海中不断跳着各种回忆和稀奇古怪想法、神经兴奋才睡不着觉;而我不是,我是真的看见了他们。
他们形态各异,有男的、有女的,有的体态健硕手持武器,有的神情古怪窃窃私语——总之他们真实存在,甚至触感真切。每当我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困意,刚要闭上眼睛,他们一定会围上来折磨我、恐吓我,抓住我的四肢、摇曳我的躯干、在我的耳边大声念着古怪的经文、张开血盆大口吞下我的脑袋。
我,最终还是没有睡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我没有睡着了,像地狱般的无限轮回。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睡着一次而已。我试过回顾自己的一生,貌似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太偏激的信仰,一生勤勤恳恳努力工作,抚养儿子长大成人,看着孙儿一天天健康成长,与老伴几十年相敬如宾。可是,他们都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他们,他们为什么把我丢在这孤独的房间内,被这些怪物折磨?
日子久了,我慢慢摸清了它们的特点,那些在我身边摇曳、叨叨的小鬼们级别并不高,即使它们不停吵闹着、触碰我,但是当我的困意足够强大时,我也会慢慢失去意识。
这时真正厉害的角色就出现了,它们如幽灵般飘过来,手持强大的法器,有的用两个板砖砸向我的胸口,让我痛得痉挛;有的用利器扎破我的皮肤;有的捂住我的嘴灌注毒气、毒液,各显神通阻止我入睡。我想要朝着它们哀嚎:求求你们,哪怕让我睡一分钟也好啊!
有时候,无法入睡的我会注意到那个角落里,唯一与众不同的小鬼,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面目狰狞地上来折磨我的。就那么乖乖地待在不远处看着我,手里捧着什么,安静得有些可爱,有时候我倒有点想和他聊聊,因为总觉得和它反而亲切些。
实在太痛苦了,好想好想能睡一觉。当强大困意再次来袭时,小鬼大鬼们又扑了过来。


小杰抱着爷爷送给他的玩具,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那里。他没有像叔叔婶婶姑姑奶奶等所有亲戚那样,焦急地围在病床上爷爷的周围,即使他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儿。
小杰勉强能理解大人们的意思,就是爷爷的状态不好,有可能永远不能从床上下来陪小杰玩了。他们管这叫作植物人,而且随时可能永远离开我们。小杰总觉得很不好,他不愿意靠近,因为他感觉到爷爷很不舒服,这让他也很不舒服。
爷爷状态不好,姑姑紧紧握住病床上他的手,呜呜地哭着。婶婶在爷爷的耳边念叨着:爸,你快点醒醒哇,爸!
突然旁边的医疗设备发出奇怪的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坐在旁边的小杰爸爸和几个叔叔姑姑一起扑上去,使劲摇着爷爷的身体,嚷嚷着让爷爷坚持住。奶奶大声哭泣,若不是婶婶扶着,几乎要昏厥过去。几个哥哥则是冲着病房外大声呼唤着医生护士。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麻利熟练地冲进病房,用两个东西电击爷爷,给他打针、注射,带上氧气罩等等。这时候小杰会慢慢离开,带着娃娃伤心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忙活了许久,医生护士们擦着汗,如释重负地走出病房,带着成就感离开了。病房里的大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围聚在了爷爷的身边。这样的场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婶婶的嗓门还是那么大,她对着奶奶嚷嚷:“妈,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钱,我们一定请最好的医生,用最贵的药,一定不会让爸爸去的!”
“你那碎嘴又说什么晦气的!?”姑姑蹬了她一眼,安慰奶奶,“妈,你老岁数大了,经不起这么熬,先回去休息吧,有我们在这陪着爸,您放心!”
奶奶什么也不说,摇摇头,就那么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爷爷就离开了一样。
病房外的小杰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他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的小脑袋瓜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一直这样吵着爷爷,闹腾着爷爷,爷爷真的舒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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