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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烛泪/(共搜集有1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五月浅熏香;提交时间:2008/11/16 15:35:56)

一、大漠狂沙卷 英雄正气存
塞外风沙滚滚,奔腾席卷。方圆数百里被黄沙淹没,一派苍茫。
雁门关,风沙过处残肢断臂旌旗纷飞,折戟沉沙!这一战,杨家忠良损失殆尽,数万宋军埋骨黄沙。诺大的修罗场,四处血腥弥漫,狂风哀啸,仿佛地狱中万缕英魂悲切齐鸣,纵横飘荡,摄人心魄。
滚腾的风沙尤似大海浩渺无穷飞涛怒浪,其间隐隐约有一舸飘行,于波涛中起伏不定,尽管激浪迎头,却不停歇。
是一个人,顶着风沙烈日,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这人一身铠甲破碎不堪,血迹染净全身。内衬的布衫也撕扯成碎布,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肌上刻着一道刀痕,鲜血早已凝结。头发散披着,凌乱的发丝遮去大半张脸,露出的面颊犹如铜铸毫无表情。每走几步,他便要低头看看手中的黄色包袱,圆鼓鼓的包袱上满是血迹,也不知装着什么。
漫天席卷的沙暴激起散落的旌旗,白底黄字印着大宋的帅旗犹如断线风筝在空中冲折旋舞,直到被疾风撕碎,散下寂寥的碎片,伴着呼啸的狂风,飘荡在无尽的沙海。
“唉”他怅然长叹,望着沙场惨景,不由回想起初征时的情景。当日,大宋军队刀枪林立,剑戟森森。战鼓咚咚,气势雄浑。大军之首,龙驹烈马,旌旗华盖。大宋太宗御驾亲征,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威风凛凛,到头来,将士沉沙折戟,黄沙掩骨。可惜杨家一门忠良,从此人丁微薄,一蹶不振。他凄然一笑,目中流溢悲凉。这一战着实让宋太宗心惊胆寒,发誓从此不再北上击辽,只是教训来得太过惨烈,白白赔上的是无数将士的忠魂鲜血,又令多少臣子泣血锥心!
他一路奔波,自辽营逃至雁门关,早已饥渴交加,虚弱不堪。漫天狂沙随风而起,像利剑般扫过他苍悴的面颊。他干咳几声,望着苍茫的大漠,眼神蓦然一亮——不远处,隐隐约约可见一个黑影。
“驿站!”他惊呼着,脚下加快步子,想要走前几步看个明白。
这确是驿站。这座驿站是他此去辽营的起始点。在那儿他曾立下誓言:“大宋先锋陆啸天誓要夺回杨老将军遗骸,如若不然,唯有战死沙场!”当日他立下誓言时,深知此去龙潭虎穴必是九死一生,便已报上必死的决心,不想今日仍能活着瞧见驿站,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他身受十处创伤,然而能从几百个剽悍健硕的辽军力士手中逃脱,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此番逃脱,多少有些运气,但也多亏了一套练得纯熟的霸王剑法。这套剑法是他的师父昆仑剑圣为他与师兄杨沫所创,剑势大开大合,怒若蛟龙,显有霸气。
剑圣曾对他二人说:“你二人皆有龙虎之气,大将之才,这套剑法取西楚霸王项籍之名,正合你二人之气,今日便传与你二人,若以浩然正气御之,自能将其发挥极致。”
说罢,剑圣从庐后葬剑冢中拔出一把厚刃无峰,如若铁杵般粗壮浑圆的赤色重剑,将之赠给大师兄杨沫,抚须道:“此物是我珍藏是十三年的霸王剑,今日赠予你,兼之霸王剑法,自由妙用。”语罢,看着杨沫淡淡一笑,目中却闪过一丝无奈。
这一笑,杨沫并未在意,倒是叫陆啸天睹见。只是至今想起,他亦参不透当年剑圣一笑的奥秘。
剑圣挥挥衣袖,正色道:“现如今契丹犯我大宋,乱世纷争,你二人为我大宋子民,自当顶天立地,为国效力。此刻,你们便收拾行装,下山助宋去吧。”
自此,两人下昆仑山,东赴中原,赶至边境投军。这已经是是十年前的事,现在他蓦然想起,犹在眼前一般。只是世事多变,大师兄杨沫下山之后便投奔潘美门下,此后她行事狠毒,阿谀奉承,不久便坐上典骑校尉,将剑圣当年叮嘱抛置脑后,全然不顾仁义正气,性情乖张,我行我素。
陆啸天双眼望着远处驿站,心中蓦然一惊。风沙之中,赫然多出一只黑影,而且愈来愈大,愈发明显,似乎是一个人影。他一路未遇辽军追杀,心中警惕非常,此刻瞧见黑影,一颗心咚咚直跳。即便伸手握住背上长剑,死死盯着那黑影,一丝也不敢懈怠。那人影似乎也瞧见他,立在当地不再前行。陆啸天心中疑惑,暗自思道:“什么人会在此处出现,若是辽军,不会只有一人。难道是汉人?”他正自思索,无意间抬头,却见那人已站在五步之外。当下心中大惊,再仔细一看,那人当真是辽人打扮。他冷哼一声,身子若蛟龙出海突然纵起,背上长剑亦同时出鞘,长剑划出一道白光将沙暴劈开,剑气如滔天大浪奔袭辽人!辽人惊呼一声,身形疾退,飞落一丈开外,方才躲过这雷霆万钧的霸王剑法第一式“力拔山”。
陆啸天握紧长剑,望着这辽人,冷笑道:“想夺老令公首级,先杀了我!”说罢,身形突转,长剑向沙地横扫,顿时激起数丈来高的的沙暴,朝着辽军汉子猛泻过去,犹如龙腾呼啸,万马齐奔,沙暴遮天蔽日,憾人心神!那辽军汉子见他攻势不断,怒哼一声,双手在丹田处画个圆,顿时全身白光氤氲,仿佛金佛现世,任凭沙暴袭来,仍是不急不躁,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沙暴拥过这汉子,却是丝毫没了效用。
陆啸天见他岿然而立,身上白光氤氲,所使得竟是纯阳至刚的杨家英雄气。他素与杨家之人交善,亦知这套杨家英雄气是杨业杨老将军所创,所授之人只有杨家门人与宋军将校,此时眼前这辽军汉子亦会此法,其中缘由他委实想不明白。当下也不强攻,立在原地纵声大喝:“你到底是什么人?”
须臾,传来那辽军汉子的声音:“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大宋征辽先锋吴正,你有是什么人?”陆啸天目光一亮,当即又沉下脸色,冷声喝道:“大宋先锋几时做了辽国将军,身上穿着辽军盔甲,却要说自己是汉人!”
那汉子又喝道:“我此去是为了潜入辽营... ...”刚言至此,言语突然止住,这汉子暴喝一声,怒道:“你这辽贼,要来哄我情报么!”说罢,扬起大步,就要冲来再打。
陆啸天听他此语,疑虑顿消,连忙大喝道:“吴兄弟莫怕,我是陆啸天!”
吴正听他此言,身子顿了一顿,随即又喝:“你这辽贼,当我汉人都是三岁孩童?”
陆啸天见他不信,皱眉思量片刻,忽然展颜道:“那你瞧这是什么!”当下从怀里取出一只漆黑的木牌,飞掷过去。吴正接过木牌,仔细端详半晌,方才喝道:“大宋先锋令牌!你当真是陆将军?”
陆啸天大笑道:“吴兄弟,莫非你忘了那十三军棍?”
吴正又是一呆,当即奔至陆啸天面前,深深一揖,道:“陆将军,小将怎么会忘。将军大恩小将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啊。”说罢,又深深做了一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陆啸天。
原来那是三年前的一次出征,他二人年轻气盛,一想到出阵打仗,心中激动难以平复,出征前夜兴奋之际,两人偷偷溜出军营,到城中酒馆饮酒,不想被老令公在军营外撞见,大怒之下给两人各赏四十军棍。吴正挨到二十七棍时,不单皮开肉绽,夜里喝的酒水也被打吐出来,陆啸天看不过去,借着酒劲硬是替吴正将十三军棍挨了下来。
吴正瞧了半晌,见陆啸天铠甲破碎,血迹满身,当下惊道:“陆将军这是?”
陆啸天阵阵苦笑,掂掂手中包袱,凄然长叹一声道:“此去辽军大营,暗伏其中,终于找到杨老将军首级。本想乘此机会暗杀了耶律休哥,不想行踪暴露,被辽军力士围攻,才搞成这幅模样。”
吴正惊道:“什么!这一战杨老将军竟........”他黯然长叹一声,“想杨老将军金戈铁马几十年,到头来却落得身首异处,这辽人也太过可恨!”他长吁口气,看着陆啸天手中带血的包袱,缓缓道:“陆将军,你带着老将军首级,有何打算?”
陆啸天面色一沉,冷道:“将老将军首级呈送圣上,叫圣上砍了潘美那厮的头,以慰老将军在天之灵!”
吴正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缓缓道:“不错,若非潘美按兵不动,贻误战机,坐失战将,杨家也许不会落得如此残廖的下场,这...混蛋...自是该杀!”说罢,侧目盯着陆啸天手中的布包,凄然长叹道:“十日前杨老将军还曾立于点将台上,气概乾坤。没想到今日再见,却已阴阳两隔。当真是世事多变,人所不能料及。陆将军,可否再叫我瞧老将军一眼?”
陆啸天见他面色微赤,只道他心情愤慨,将布包递与他,又道:“此去汴京,风险极大...”话未说完,却觉腰间一冰,随即传来阵阵剧痛。他心中骇然,俯身去看,竟见一只匕首赫赫然插在自己腰肋,只消得半寸,便可开肠破肚,取了自己性命!
陆啸心中一片茫然,只觉腰间剧痛,但见鲜血股股从伤口喷迸出来,正自惊讶,又觉胸腔一震,身子风筝也似的飞将出去,重重跌在一丈开外!
吴正冷笑着踱至他身前,沉声道:“陆将军,莫怪兄弟我无情,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若取不到你首级,潘美便要我的首级,在下仔细思量过,还是性命要紧,所以...”他不在多言,右手白芒爆射,夹着风沙袭向陆啸天面门。
陆啸天不料有此一变,之前毫无防备,此刻被吴正重创在地,加之先前力战辽军所受之伤,已然奄奄一息,眼见吴正右掌攻来,凄然一笑,心中默念道:“罢了,罢了,时运不济,忠良殒命,就此随老将军而去。只可惜...只可惜..未能战死沙场...”
掌风已触及陆啸天面皮,陆啸天索性将双目一闭,只待受死,却觉那掌风始终在面前回荡,始终没有击下来。他淡淡叹息道:“中山狼小人得志,不肯立刻将我打死,末了还要将我折磨一番么?”
等了良久,仍不见右掌落下,陆啸天勃然大怒,张开双眼正要怒斥,却见吴正竟躺在自己身边,面容扭曲,眼仁翻白,显然已经死了。
陆啸天缓缓支起身子,将吴正尸体仔细瞧了一番,不禁骇然。吴正全身蜷缩,腹间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面容极为狰狞恐怖,仿佛临死前受了极大的痛楚。他双手紧握,手中除了装着杨业头颅的布包,还有一张被鲜血浸染的纸条。
陆啸天心中大惊,心想有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取了吴正性命,却未发出丝毫响动,那这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当下心道:“此人若是朋友,那便极好,如若不是朋友,我又如何应对?”思罢,不禁长叹一声,将吴正手中纸条抽出,迅速的拆开。纸条被鲜血浸染,隐隐约约仍可看得出几个字:驿馆之内,一切便知。
二、驿站忆往事 真假不可辩
昏灯莹莹,驿馆里的桌椅以落满灰尘。墙角的蛛丝网也被尘封。整间屋子仿佛被遗弃了几十年,到处透出沧桑破败的意味。
披发汉子坐在驿馆中唯一的一张四仙桌上,将头深深埋在桌下。驿馆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似乎对这位客人丝毫不在意。
四仙桌四角各自摆着一只酒杯,桌子**搁着一只酒壶。汉子缓缓抬起头,目光游离于四只酒杯之间,目光深邃,若有所思。良久,他深深望了一眼正自打盹的驿站老板,冷漠的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的笑。
“哐啷”,忽然一声巨响,驿馆木门突然被人撞开,闯进来三个彪形汉子。为首的一人面色冷峻,额头上赫然刻着一道刀疤。腰间挂着一把乌黑发亮的长刀。他左边立着一位白脸汉子,面色阴郁,目光犀利,气势摄人。白脸汉子身后站着一个虬髯汉子,嘴边始终挂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虬髯汉子瞧见桌旁的披发汉子,忽然一阵大笑,道:“杨将军果然神通广大,早早算准了这小子会来这里。”他脸上横肉被笑容挤在一起,很是令人厌恶,“咱收拾了这小子,立了大功,到时杨将军还不要好好犒赏咱们?”说罢又是一阵大笑,细长的眼睛却冷冷的瞧着披发汉子。
白脸汉子斜目瞟了虬髯汉子一眼,冷冷道:“大哥...大哥怎会...像...你一样没有...志气屈居...杨沫那小子...手下”他每说一句便要剧烈的咳嗽几次,末了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只一味的干咳,仿佛患了严重的唠疾。
白脸汉子此言一出,刀疤脸与虬髯汉子同时一怔,随即又纷纷点头。刀疤脸冷漠的矒子渐渐露出喜悦的神色。那披发汉子身子微微一震,眉头紧皱,却也不出声。只有原先打盹的驿馆老板换了个姿势,沉沉睡去。
为首的刀疤脸沉下脸色盯着披发汉子冷道:“陆啸天,今日你押大押小皆是输,我萧天狼要大小通吃!”说罢脸色一变,笑着缓缓道:“不如你束手就擒,日后兄弟发达了,也不忘为你烧两柱香。”
陆啸天淡淡一笑,说道:“萧兄莫要急躁,在下早早就备酒以待各位。咱们坐下再谈这桩生意如何?”
萧天狼目光定在四只酒杯上,冷冷道:“莫非你早已知道我们要来?”
陆啸天道:“萧兄自己告诉我,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么?”萧天狼冷哼一声,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不知道!我何时告诉过你要来?”
陆啸天哈哈大笑,道:“萧兄莫燥。这三只酒杯原本是战前留给杨老将军、六郎延昭和吴正兄弟的。可惜此刻剩我一人,心中怅然,在此独饮。萧兄不请自来,正巧遇上着酒局罢了。”说罢小酌一口,瞧着萧天狼。
虬髯汉子见他二人言语不断,心中烦闷,怒道:“我大哥哪有时间与你这将死之人啰嗦,快快伸出脖子受死!”
萧天狼哼了一声,道:“住口!急什么?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即便上前与陆啸天相对坐下,又向身后两人一挥手。两人不敢多言,各自坐在空出的位子上。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能有如此气量胆识,只怕世上没有几人了。萧兄果然不负北武林至尊之位,啸天敬你一杯。”随即端起酒杯,向萧天狼示意。萧天狼淡淡一笑,顺手抓起桌上酒杯,一双眼睛只瞧着陆啸天,却不饮下。
陆啸天淡淡一笑,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仰头,整只酒杯倒竖起来,酒水迅速的钻入口中。萧天狼见他饮下,心中顾虑尽消,也将酒水一饮而尽。又听陆啸天道:“萧兄可知这是什么酒?”
萧天狼眉头一皱,微微摇头,道:“不知。”
陆啸天闻言大笑,道:“萧兄的师傅北武林至尊玄天宗,当年与西昆仑剑圣决战前夕所饮之酒,难道萧兄也忘了么?”
萧天狼面色突变,一双眼睛透露凶光,冷冷道:“我从来不看重酒这东西,当年饮的是什么,记不得了!”
陆啸天点点头,道:“贵人多忘事,萧兄不记得那也是应该。此酒入口绵长,回味不绝,虽少了清冽之气,倒也不乏劲力。当年玄天宗最喜欢的,也莫过于这酒中始祖杜康了吧!”
萧天狼冷哼一声,道:“多谢陆兄提醒!”
陆啸天笑道:“不敢不敢,那次决战,听说玄天宗竟接不下剑圣一招,当场暴毙,此事后来便成了武林中一大悬案,还是萧兄一人破的此案。”
“不错”萧天狼冷道,“当年我为此事连杀师父坐下五大弟子。世人皆知五大弟子练手暗害师父,为一争北武林至尊,此事已过了十几年,现在想来,犹在眼前,只可惜...”
“只可惜物是人非。萧兄节哀,即以为尊师报仇,也算报答了玄天宗培植之恩。”陆啸天又酌一杯,道“听说玄天宗仍有一子,却不知此时流落何处?”
萧天狼摇头道:“陆兄定是听了闲人碎语,此事乃是谣传。”说罢,向白脸汉子一瞟,不再言语。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空穴来风,必有根源。”
萧天狼忽然一笑,道:“陆兄,似乎知道得多了些。今日你我谈论的太多了,我已没有耐性与你再谈这桩生意,三弟,动手!”
“是!”虬髯汉子嘿嘿一笑,右手抽刀,白光一闪,萧天狼的肩上赫赫然多出一柄狱刀!
三、不知谁是谁 但明我是谁
萧天狼目中寒芒吞吐,面颊由黄转青,又由青转紫,烛光映衬之下,煞是惊悚可怖。陆啸天瞧他这幅模样,漠然的脸上泛起一阵冷笑。虬髯汉子冷冷道:“萧天狼,当年我看到你将噬魂化骨毒下在师父酒中,我随你十载,等的就是今日为师父报仇!”虬髯汉子面颊通红,杀意骤涨,刀柄被他捏的格格作响。
“什么?”萧天狼怒道,“师父是五大弟子所杀,与我何干?”
“住口!”白脸汉子怒喝道“五大弟子与师父亲若父子,行事光明磊落,怎会下次毒手!”他这句话直道说完,也不曾咳嗽一次,反倒语声平稳,气息充盈,丝毫没有了先前弱不禁风的痨病之态。
萧天狼蓦然一惊,死死盯着白脸汉子,缓缓道:“你不是白日恭!你到底是谁?”
白脸汉子冷笑道:“白日恭那小子作恶多端,已被石影清理门户了。”
“石影!”萧天狼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你是石影,石影——不可能!哈哈,你早死了,怎么会站在我面前!”
石影冷哼一声,道:“当年你暗中放毒杀我五大弟子,却万万没想到仍有人能活着吧!”
萧天狼长叹一口气,却不再言语。
“当年你将我五人骗至英雄堂,然后放下毒气,眼看着我五人死在其中,但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师父早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早早便告诉了我们英雄堂中有一处密室,若情急之中,方可打开。”言至此,却凄然长叹“没想到那密室之中,竟然藏着师父穷毕生之力所著的武功秘籍《玄天谱》,如此一来,四位师兄性情突变,一个个如猛兽般争抢,可他们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那《玄天谱》是师父用来看透人性的工具!”虬髯汉子见石影不再言语,便接到“《玄天谱》是假,所涂的剧毒却是真的!”
“我武功最弱,抢也徒劳。如此一来,众位师兄一一殒命,却只剩下我一人。我左右思量,才将四位师兄的尸体拖出密室,横摆在英雄堂内,造成中了毒气而死的假象,又趁机封锁密室,自己一人躲在里面,整整呆了十日,方才逃脱出来。
“不想刚一逃出,却被白日恭那小子撞见,那时他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匆匆忙忙向武林盟外西郊的洛川河赶去。到了河边,白日恭竟要将孩子投入河中,我看不过,才突施杀手,将那混蛋杀了!救下了那孩子。”
陆啸天面色一变,望着石影道:“阁下可还记得那孩子的摸样?”
石影微微点头,缓缓道:“记得,当年我将孩子救下,清清楚楚记得那孩子的胸前,有一块如若龙形的胎记!”
陆啸天身子微微一震,又问道:“那孩子后来如何?”
“后来有一位面相慈祥的老者将这孩子带走了。从此之后,我便化身白日恭,为的就是给师父和四位师兄报仇!”
萧天狼冷笑一声,道:“你的四位师兄是自讨苦吃,怨不得我。你既然一直在我身边,又为何不敢下手?”
“住口!”石影怒喝一声,又道“若不是你,四位师兄也不会死!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没有机会。但此时此刻,你却必死无疑!”
“哦?此时此刻,你有必胜我的机会?”萧天狼冷冷道。
“哈哈哈哈,你已身中剧毒,此时此刻,我必胜你!”石影忽然狂笑几声,盯着萧天狼,目中杀机已现。
“剧毒?”萧天狼疑道“莫非这酒杯有毒!”
“不错!”石影瞧了一眼虬髯汉子,喝道“火狼,动手!”
虬髯汉子微一颔首,长刀就要向萧天狼脖子斩去,却听陆啸天喝道:“慢!”
众人都是一呆,目光集中在陆啸天脸上。陆啸天长于口气,沉声问道:“那孩子到底是谁?”
萧天狼“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混蛋!”陆啸天突然起身,右手一只酒杯甩将出去,飞袭萧天狼。萧天狼身子受制于人,不敢妄动,此刻见酒杯砸来,却丝毫没了办法。只听他闷哼一声,酒杯将颧骨碰的发青发紫,碎开的瓷片将面颊划出几道血痕,鲜血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说!”陆啸天怒喝道。
“哼哼,告诉你又何妨,那孩子是玄天宗的亲儿子!”萧天狼面色阴郁,死死盯着陆啸天,又道“都怪我粗心大意,才中了你们这般卑鄙小人的计。哼,老子死也不服!”
“不服?你残害无辜时可想过自己有多么卑鄙,你为了北武林至尊之位,先毒害玄天宗,再谋杀五大弟子,此刻得到这至尊的位子,可曾心安?你联合潘美,从江湖中搜刮钱财,助他结党隐私,残害忠良。这几样罪名加在一起,你万死不辞!”陆啸天冷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天狼冷笑几声,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与潘美联合,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当真奇了!”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你倒瞧瞧我知不知道!”说罢伸手向右腮一抚,赫然接下一张ren皮m具,面具之下,却是一张消瘦漠然的面孔。
“杨沫!”萧天狼大惊失色,身子猛然一怔,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沫冷笑几声,缓缓道:“我当年下昆仑山投奔潘美,是心中记恨剑圣杀父之仇,但今时今日,我才明白谁是我真正的杀父仇人!”
“原来如此,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看来我真是疏忽了。”萧天狼长叹一声,又道“也罢,时至今日,我只好告诉你…”他话未说完,却听“哗”的一声,头颅已被火狼卸下。鲜血喷涌,殷红色将小小驿馆映的阴森恐怖。
“你干什么?”杨沫盯着虬髯汉子,怒喝道。
“此人留之无益,尽早杀了他也好!”石影冷冷道“少主,请跟我们回武林盟,重整旗鼓。”
杨沫凄然一笑,道:“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眷顾的。罢了,武林盟就此解散,江湖杀戮太重,我也不愿再在涉入其中。”他细想江湖之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父亲英雄一世,也不过落得个死于非命,末了都是白骨一堆,又有何意义。想到这里,又微微叹息。
“如此说来,少主是不回去了?”石影沉声道。
“不错”杨沫缓缓点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少主不走,属下也不敢走。”火狼应道。
“你们不走,我便走!”杨沫冷冷道。
石影见他起身便走,心中惊骇,想到这少主与玄天宗性情竟大相径庭,不禁渭然。玄天宗行事我行我素,若有人说半个不字,即便没有血海深仇,也要被怒斥一通。如此一想,往事种种犹在眼前,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禁潸然泪下。
却在这时,一柄长刀自石影后背径直透出胸腔,鲜血犹如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在空气中爆裂,溅满杨沫面颊!杨沫但觉眼前一红,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石影目光惊异,死死盯着杨沫,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少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罢,身子僵直坠倒在地,口中血沫吞吐,挣扎片刻,再也没有了动静!
火狼嘿嘿一笑,长刀转向,直取杨沫!
四、兄弟情如金 并肩笑红尘
杨沫全身一阵酸麻,脑中一片空白,他自习武来,从未感到恐惧。但今时今日,他已不知所措。他即便去死,也不会相信火狼会把刀插入石影的胸膛。石影与火狼二人情同兄弟,义结金兰,十年来同甘共苦,在萧天狼手下忍辱负重,只为等到今天一雪前仇。但又是什么让火狼起了杀心,竟不顾十几年来的情谊。
杨沫不知道,他已不知所措,快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就在这一刻起,他才清楚的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他没有动手,眼看着长刀渐渐逼近自己的胸膛,刀锋将衣衫刺破,鲜血一滴一滴的溅了出来。
“住手!”
火狼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声音如同虎啸龙吟。火狼一惊之下,长刀竟然脱手。却在此刻,一柄长剑夹着迅雷之势,在昏黄的驿馆内划出一道绚丽的赤芒,是霸王剑!霸王剑一出,登时难掩其芒。剑气犹如苍龙奔啸,爆出阵阵巨大的轰鸣声!油灯被这疾行的剑气所激,黜的一暗。剑势直取火狼,光华化作一条血目电舌的怒龙奔腾而出!
火狼哪里招架得住,只闷哼一声,身子被击的仰倒在地,背上衣衫破烂,血肉模糊。
仔细看来,原来出剑之人,竟然是那始终沉睡的驿站老板!
火狼趴在地下,呻吟片刻,回头盯着驿站老板狠狠道:“你是什么人!”
“陆啸天!”驿站老板缓缓道“师兄,你怎么样?”
杨沫长于口气,微微点点头,呆滞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的微笑。谁都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他以经发现,至少自己还没有被兄弟遗弃,自己与眼前这位师弟还有深深地情谊和牢不可破的信任。
看遍了世态炎凉,他终于能够喘息片刻,他缓缓坐了下来,激动地望着他的师弟。
陆啸天朝他微微点头,将长剑抵在火狼背心,道:“你处心积虑,先是骗取萧天狼的信任,而后又哄得石影与你结为兄弟,萧天狼早已发现你的秘密,他在临死前要说出时,却没料到你突施杀手。杀了萧天狼,阻挡你成为北武林盟主的只有石影与师兄。你再乘机处之,果然天衣无缝的坐上至尊之位,好一个如意算盘,当真是煞费苦心!”
“哼!只是没想到…”火狼狠狠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功亏一篑啊!”
陆啸天冷很一声,不再理会。转向杨沫,缓缓道:“师兄,霸王剑还你。”说罢,将霸王剑缓缓递上。
杨沫微微摇头,道:“这霸王剑应当归你,我拿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堪当英雄的,也只有你陆啸天!”
陆啸天笑道:“什么英雄,什么名利,都是世人自愚之言,我便是我,只是陆啸天,不是英雄!”
杨沫笑道:“好一个豪爽的汉子,我杨沫果然没有看错。师弟,你生性善良,笃信吴正,险些被他害死,先前救你之人,便是我。”
陆啸天大笑道:“多谢师兄相救。”他缓缓举起右手,手中所提的正是那只浸满鲜血的布包——杨老将军的首级。“就是这颗人头让我看透世态炎凉,人心险恶。杨老将军,啸天虽不能,但立志将你人头送上汴京,以昭潘美之罪孽!”
“好!”杨沫立起身子,拍拍陆啸天肩膀,朗声道:“师弟,我二人一起上京,面斥潘美之罪!”
奔腾的黄沙愈发肆虐,呼啸声笼罩在整个大漠!刺骨的寒风中,仍有一双身影,渐渐的向南方行去。不远处,满山遍野的辽军铁骑正向两人涌来!
陆啸天大笑一声,对着杨沫道:“师兄,杀尽辽贼,我请你喝上好的酒!”
杨沫目光漂过远处席卷而来的辽军,笑道:“一百三十坛杜康,一坛不少!”
“好!”陆啸天长啸一声,已掣剑而上。杨沫大步迈开,紧随其后。
两只人影迅速的没入了如若蚁蝼般满山横行的辽军铁骑,天地间始终回荡着撼天动地的长啸,飓风将黄沙掀起,盖过了混乱的人影……
夕阳西下,几只南飞的大雁去遥遥万里寻找归宿,而在他们的心中,什么才是真正值的自己去寻找的归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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