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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妈/(共搜集有4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佛手;提交时间:2019/12/18 12:31:59)

散文


/蟹妈/(共搜集有4帖,此为第2帖)

(作者:;提交人:佛手;提交时间:2019/12/18 14:52:50)

小时候在农村,最怕的地方是村子附近的一片果园,那里的果树以桃树为主,栽种时棵棵对齐,横平竖直,村里人都称之为“桃园子”。桃园子里也安葬着村里过世的人,大大小小的坟包像土馒头一样,以家族为单位,一簇一堆,毫无规律地摆放在果树之间。果树春天开花绚烂,秋天结果累累,但由于树下阴气森森,倒也少有人来偷摘花果。

桃园子南边有一条土路,是我去姥姥家的必经之路。姥姥家和我家不在一个村,中间隔着六里路。大概那时听大人们讲的鬼狐故事太多了,我每次经过桃园子时,即使大白天,也头皮发麻,更不要提夜晚了。我喜欢去姥姥家,可我不喜欢经过桃园子。可是,偏偏有些特殊的节日必须经过那里,比如中秋节。

不知从几岁时起,每年中秋节,我都要奉命去姥姥家送月饼。那一年中秋节前,我拎着妈妈用苘麻细绳捆扎好的月饼包,闻着新鲜的月饼透过焦黄的麦草包装纸散发出的香甜味,一路咽着口水往姥姥家走去。那时的月饼只有五仁馅,里面夹杂着点缀的青红丝,外面凸印着嫦娥奔月的图案。我还没走出村子的时候,弟弟和妹妹静悄悄地跟了上来。我知道他俩的心思,因为我以前炫耀过,当我把月饼完整无缺地送到姥姥家时,姥姥会掰一小块月饼奖赏给我。一想到还没到口的奖赏要被瓜分,我连声轰他们走,他俩却不屈不挠地跟着。我转念一想,多两个人一起经过桃园子也好,起码壮壮胆,也就由他们跟着了。

走出村子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二叔家的两个堂弟。他俩平时总跟我弟弟一起玩,见我弟弟跟着手里拎着月饼包的我,聪明的他俩立刻明白准有好事,二话不说也一起跟着走。三个臭小子一路走着,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我却心中暗暗叫苦,想象中要分到手的月饼又变小了一部分。走过了桃园子,我如释重负,开始一路解劝四个跟屁虫回家,可是怎么说都没用。我的弟弟妹妹假装听不见,两个堂弟则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还说姐姐的姥姥家也是他们的姥姥家,他们要陪姐姐走姥姥家。我知道,两个堂弟的姥姥家在我们本村,他俩还从未有过出村走姥姥家的体验哩,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就这样,我们一行五个,一路说笑着来到姥姥家。姥姥见家里一下子来了五个孩子,高兴得满脸笑开了花,她拿出其中一整个月饼分给了我们五个孩子,还张罗着包饺子,留下我们吃完了午饭又吃晚饭。最终,我分到手的月饼比往年没见少,而且还额外吃到了姥姥亲手包的猪肉白菜饺子。

我们在姥姥家疯玩到天黑的时候,姥姥提醒我们该回自己家了。反正也吃饱喝足了,我们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家走。当时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明晃晃地照着四下秋虫唧唧的田野。我们一路走着,轮流讲笑话、说故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桃园子旁边的路上。恐惧蓦然袭来,我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就像一树刚刚还叽叽喳喳的麻雀,瞬间安静下来。我望着桃园子里黑黢黢的树影,大人们讲过的鬼狐故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们的脚步放轻了,也放慢了。

“姐姐,我害怕!”大堂弟最胆小,他曾经被图画书上的棺材吓哭过。二堂弟最顽皮,明明害怕却哆嗦嘴唇着说我不怕我不怕,就像他和我弟弟一起闯祸,磕破了腿也嘴硬说我不疼我不疼一样。这时的我,似乎看到桃园子里有一道蓝荧荧的鬼火嗖地一下掠过坟头,后背开始冒冷汗。可是我作为五人队伍里的老大,还必须得装得比他们更勇敢些。“来,咱们一起手拉着手,就不害怕了。”我说完,四个小家伙出奇地听话,很快排成一字,一个挨一个拉起了手。

我们手拉着手,能感到彼此手心里的温暖。这种连通的温暖把升起的恐惧压了下去,我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迈着坚定而整齐的小步伐,目不斜视,在月光下,一声不吭,不紧不慢地走过了桃园子前面的路。一直走到村头,遇上村里的大人了,我们才撒开手。回头看看,发现既没有鬼也没有狐跟上来,我们立刻互相指着笑着,然后在大人们奇怪的目光注视下,跑着回家去了。

几十年过去了。有一年,我带着上小学的儿子回村里时,也是一个中秋节。那时,我的弟弟妹妹在城里工作忙没回来,只有我自己同时见到了大堂弟和二堂弟。他俩没离开本地,一个在村里种蔬菜大棚,一个在县城一中教书,除了节假日,哥俩平时也难得见面。那天,我跟两个堂弟在一起吃饭闲聊,我的儿子和他俩的儿子闺女们在宽敞的院子里轮流骑三轮车转圈玩,他们你推我拉,笑得嘎嘎的。看着孩子们玩得带劲,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便问两个堂弟,还记得咱们像他们那么大时手拉手走过桃园子的事吗?两个堂弟面面相觑,随后相继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我细细地讲起当年的事儿,他俩边听边笑着问,真有这样的事吗?我说,不信啊,等着我和我家那两个货一起回来,咱们姐弟五个坐在一起说道说道。

当时我那么说的时候,我以为以后团圆的日子年年都会有,就像随便招呼几个亲朋好友坐在一起吃个饭一样容易实现。我从没想到,那是我跟两个堂弟最后一次见面。

四年后的今天,又一个中秋节过去了。天边的月亮从十六开始,慢慢残缺,不再圆。我知道,我们姐弟五个,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手拉着手,感受彼此的温暖了。两个堂弟因病相继离世,永远躺在了那个曾经令我们恐惧的桃园子里面,与我们阴阳两隔。那里的果树早在多年以前因为枯死和虫害而砍伐殆尽,那里的土馒头几乎堆满了整个园子。在两个堂弟去世之前很多年,我经历过姥姥的去世,曾经痛不欲生。从那时起,我对于桃园子里的坟墓,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恐惧。都是来世上走过一遭的人,有的还是自己爱过的亲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过是先我们一步踏上彼岸而已。人生代代无穷已,此岸与彼岸之间,月总是圆了再缺,缺了再圆。

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那照着此岸的月光,也能带着思念照到彼岸。就像月亮曾经照着我们小时候,一起手拉着手,走过桃园子一样。


/蟹妈/(共搜集有4帖,此为第3帖)

(作者:;提交人:佛手;提交时间:2019/12/18 14:53:19)

(一)

雪夜,孤山下。梅雨客栈中,红泥小火炉上焙着的女儿红微微冒着热气,酒香弥散在空气中。客栈中的客人不多,靠窗的木桌旁,端坐着两个青衣人,二人从午后到此时,已经喝了足足四个时辰,一言不发,只是倾听旁人高谈阔论。

“老弟,你可听说,最近梅兰山庄出了大事?”

“老兄,这可是江湖上的头号大新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你果然有耳报神,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朵。”

“哪里哪里,不过是随便听听而已。”

“随便听听?你不妨说来,让我们也听听。”

“梅兰山庄庄主梅凌峰的千金梅影大婚之日,新郎竹风被师弟松雨用飞刀刺死。松雨刺死竹风后自尽,用的也是飞刀。”

“哦?竟有这等奇事!”

“你们,可知那两把飞刀的来历?”

“什么来历?”

“鸳鸯飞刀!”

听到此处,那两个青衣人面部肌肉哆嗦,手臂颤抖,其中一位手中所握青釉酒杯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半。

此时,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响,一位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手握剑柄,压低笠沿走进来,他抖落身上的雪,在青衣人不远处坐稳,一言不发。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迎上前去。

“一壶酒,烫好的。”黑衣人低声言毕,抱臂怔对窗外飘雪,任客栈中的交谈声传至耳边。

“我听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梅凌峰是当年孤月派掌门人兰青陵手下的大弟子,深受兰青陵器重。兰青陵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名兰馨,自幼与梅凌峰青梅竹马,互生情愫。这兰青陵早就有意将衣钵传与梅凌峰。他有一对祖传的鸳鸯飞刀,是西洋教士带入东土的瓦雷利亚钢打造,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得此鸳鸯飞刀,即得孤月派掌门之位。”

“梅凌峰就这么轻而易举得到了掌门之位,娶到了兰馨小姐?”

“世间的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没那么多悲欢离合了。”

“那你倒是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梅凌峰与兰馨成婚之夜,孤月派突遭邪教门派袭击,掌门人兰青陵莫名奇妙地死于火灾之中。梅凌峰杀出一条血路,携鸳鸯飞刀和孤月剑谱与妻子兰馨逃亡漠北,隐居祁连山多年。”

“这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听说孤月派弟子们从此风流云散,江湖上没有孤月派已经很久了。”

“非也。三年前,梅凌峰携女儿梅影从漠北归来,在孤山下建造了梅兰山庄。听说他的妻子兰馨病逝于祁连山,死前让他回来重振孤月派。”

“梅凌峰在祁连山苦练孤月剑法,技艺已然登峰造极,他原本就是孤月派指定的掌门人,回来重振孤月派,自是理所当然。”

“是的,梅凌峰建好梅兰山庄后,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招收弟子,同时也是为女儿梅影择婿,甄选下一代掌门人。”

“梅凌峰按师父当年的规格,选出十八位弟子,皆出于武林世家。他最终选定竹风为大弟子,松雨为二弟子。按孤月派的规矩,大弟子就是未来的掌门人,也是梅凌峰的乘龙快婿。”

“只是,不知那梅影小姐是否中意于大弟子呢?”

“听说,梅影小姐极不满意父亲的安排,她中意于二弟子松雨。但梅凌峰坚决不允,梅影小姐拗不过父亲,不得已含泪答应与竹风拜堂成亲。”

“成亲当日,松雨闯入大堂,他不知从哪里偷得师父梅凌峰的鸳鸯飞刀,飞起一刀捅死师兄竹风,回手一刀扎在自己心上。”

“这倒奇了,这松雨既然杀死了师兄,这掌门之位和梅影小姐岂不就是他的了?他为何又自尽呢?”

“我猜他是怕师父梅凌峰责备,才畏罪自杀的吧。”

“既然怕师父责罚,就不该出手杀师兄。不过,据我所知,松雨临死之前,说了一句话: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吧。这是怎么说呢?”

众人沉默半晌,只听店小二说:

“我听说松雨公子是为了竹风进梅兰山庄的,他素有龙阳之好,断不会喜欢梅影小姐的。”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突然,两个青衣人的桌上飞起一道闪电,直奔店小二的脖颈而去。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只听空中寒光闪动,当啷一声,两片金属落在地上,一把飞刀齐刷刷地断成两截。客栈梁柱上,另一把飞刀插入其中,末端的红绸带尚在飘抖不已。

“鸳鸯飞刀!”店小二惊叫一声,摸着脖子,缩头回到柜台里面,瑟瑟发抖。

窗前坐着的两个青衣人几乎同时站起,其中一位一个鹞子翻身,欺身上前,眼看就要抓住梁柱上的那柄鸳鸯飞刀,却见眼前一阵黑风略过,手腕一麻,一柄宝剑寒光闪闪地横在他的面前。

正是刚才进店的那位黑衣人,但见他摘掉斗笠,冷冷地说:

“叶师弟,铁师弟,咱们十八年前的旧账该清算一下了!”

两个青衣人面面相觑,同时惊叫一声:

“梅凌峰,原来是你!”

(二)

两个青衣人,一名叶凌云,一名铁凌霄。十八年前,是孤月派兰掌门座下二弟子和三弟子。

此刻,他们各自手持宝剑,与梅凌峰厮杀在一起。客栈中闲谈的客人个个吓得抱头鼠窜,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客栈中的桌椅东倒西歪,杯盘狼藉,滚在地面。他们三人从室内打到室外,不出半个时辰,叶凌云和铁凌霄的剑便各自飞出三丈之外,两人气喘吁吁,倒在雪地上爬不起来。

忽听得梅凌峰长笑一声:“十八年了,你俩的剑法竟然没有半分长进!功夫全用在了歪门斜道上!”

叶凌云咬牙切齿道:“师父偏爱你一人,掌门之位、孤月剑谱甚至亲生女儿都传与你,他眼里哪有我们这些徒弟!”

“所以你俩就勾结邪教门派,在我的婚宴上,给师父酒里下药,让师父昏睡不醒,趁邪教率人进攻之际,放火烧死师父,你们妄图借邪教之手将我和兰馨一并铲除,没想到我梅凌风命大,逃过了一劫。”

铁凌霄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以为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拿到鸳鸯飞刀和孤月剑谱,没想到失策了!邪教按你们的约定取走了山上的财物,幸存的弟子却不服你二人号令,你俩妄图共同把持掌门之位的梦想落空了。”

“那又怎么样?”叶凌云依然嘴硬,“反正过去的十五年,你也没有当成孤月派掌门!”

“可我现在是了,而且已经当孤月派掌门三年了!我座下的大弟子玉竹风和云松雨,应该是两位师弟的爱子叶竹风和铁松雨吧?”

“原来是你做下的安排,让他俩自相残杀?”铁凌霄低吼一声,抬手一扬,一把飞刀直扑梅凌峰面门而来。

梅凌峰岿然不动,只抬起未持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迎面而来的飞刀便在他面前一掌开外稳稳停住。

“铁师弟,就算是练歪门邪道的暗器,你也没有用心!”梅凌峰冷笑一声,将夹住的飞刀抛至两人的宝剑所在之处。

“唉,两位师弟,如果能重回当年,我宁愿放弃师父传授的鸳鸯飞刀、孤月剑谱,让你俩担任掌门,我和兰馨退隐江湖。”梅凌峰叹息一声。

“便宜话谁都会说,如今你是孤月派掌门人,我们的儿子死在你的门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叶凌云的脸痛苦得几乎扭曲了。

“哈哈!”梅凌峰干笑一声,“这可就奇了,明明是他们自相残杀,跟我毫无关系,凭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我只不过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为女儿招亲,是你们自己将亲生儿子送上门来,还以他人之子的名义。要怪也得怪你们自己,退隐江湖多年,对孤月派掌门之位依然执念未绝!”

“也是你发帖邀我二人到梅雨客栈等待,承诺要告诉我们儿子的真正死因吗?”铁凌霄忽然发问。

“是的,不过店小二已经替我说了。令公子铁松雨自幼便好男风,你作为父亲,失职无察而已。你们两家往来频繁,他对叶竹风倾慕已久。只可惜叶竹风对他无意,令他内心百般折磨。”

“所以你在竹风和梅影成婚之日,故意将鸳鸯飞刀放至松雨容易找到之处,故意让他看到,刺激他,暗示让他杀死竹风?”叶凌云追问。

“你总算聪明了一次。”梅凌峰叹息道,“可惜太晚了!我就是想让你们这两个师门败类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此时雪越下越大,坐在地上的叶凌云和铁凌霄,分明成了两尊雪人。他俩呆望着漫天飞雪,五味杂陈。忽然,两人目光相对一凛,使了个眼色,同时双手一扬,千万只飞刀如蝗虫一般飞向梅凌峰。

梅凌峰听得飞刀风声,将手中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渐舞渐快,如千万条银蛇盘旋,形成了固若金汤的屏障。飞刀所到之处,如环佩叮当,纷纷落地。

“孤月剑法!”叶凌云和铁凌峰话音刚落,迎面飞来两道寒光,分别穿透两人的喉咙,落在了他俩背后的雪地上。

“鸳-鸯-飞-刀!”两人刚好吐完这四个字,便轰然倒地,颈上刀口处汩汩流出鲜血,如绽开的红梅花。

(三)

翌日雪霁。梅兰山庄外,一辆马车整装待发。

山庄的黑漆大门缓缓打开,梅影小姐芙蓉如面柳如眉,身披一件大红猩猩毡,步出大门,走下台阶。她身后不远站着的,正是一脸正气的梅凌峰,他身披黑斗篷,正向梅影小姐抱拳致意。

“多谢珍珠小姐仗义相助,梅某大仇得报。师父和爱妻在九泉之下可以暝目了!此去京城千里,我已安排手下一路护驾,京城那边有人接应,恕梅某不能远送了!”

“梅大人,兰馨夫人十八年前便已去世,您到现在都不能放下吗?珍珠宁愿在大人身边为奴婢,也不愿独自回到京城。”

“珍珠,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约定。你不可中途反悔!”

“梅大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给我更名为梅影了。梅影,没影,了无踪迹!珍珠在大人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位置吗?”

珍珠忽然在梅凌峰面前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梅凌峰弯腰扶起珍珠,为她擦去面颊上的泪痕,低声道:

“珍珠,你我今生无缘,等下辈子吧!虽然我将你从京城怡春院赎出,但你只能以我女儿的身份在我身边出现,江湖上已经广为人知。就算你留下,也不能陪在我身边,将来必定从我座下弟子中挑选一个嫁人,做未来的掌门夫人。以你的心性,你必不愿意。与其如此,不如不见。何况这江湖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掌门之位,对于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太过凶险。”

珍珠依依不舍,登上马车,掀开车上窗口幕帘,向梅凌峰挥手告别。

马车踏雪远去,雪上留下了马蹄和车辙的印记,渐渐延伸到远方。

梅凌峰目送马车看不见了,方才抹掉脸上的泪水,大踏步返回梅兰山庄,命贴身小厮传话给其他弟子,说梅影小姐因婚礼巨变,已看破红尘出家。新一代掌门人,不再结亲,另行挑选。

此时风清云淡,整个山庄在银装素裹中静寂无声。梅凌峰忽觉心中失去了什么,他手握腰间剑柄,感到无限虚空。



/蟹妈/(共搜集有4帖,此为第4帖)

(作者:;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20/1/21 15:03:37)

狼埔军校第53届『感恩相遇』B队佛手旗帖(真身蟹妈,小说)

刺虎


建平元年,长安街头。此时正值夏日,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喝彩声阵阵传来,行人循声望去,但见街道**某处,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铁桶一般。


一个小乞丐蓬着脏发,带垢的手里握着半个馒头,从街边阴凉处走来。他用嘴叼住馒头,双手用力扒出一条人缝,挤进去,穿过人墙,钻到最里面,看到当中一个青衣道人,约摸三十来岁,头戴坡顶灰帽,白面无须,脸上无汗,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平放在膝,闭目念念有词。


霎时,道人周围有小苗冉冉长出地面,缓缓向外蔓延至众人脚下,眨眼间长大,生叶,开花,结果,是成片的香瓜。道人抬手一挥,瓜离枝蔓,飞至众人手中,也落到小乞丐手中,香气扑鼻。众人捧着香瓜,刚要张嘴,瓜却化为鸽子,腾空飞去,渐渐隐入碧空。再望地面,瓜蔓蠕动,变成蚯蚓,入土而没。


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如雷鸣一般。道人睁眼起身,拍净道袍上的土,向四周拱手作揖。


“在下鞠道龙,行走江湖多年,无以谋生,仅以此幻术博人一乐。在下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出门在外,还望大家多加照顾。”


围观众人开始喧哗,有人挤出圈外,装作没听见;有人探手摸衣兜,想找出身上最小的一枚钱币。青蚨币三三两两落地,如干旱天落雨点一般。


三个泼皮挤进圈内,腆着肚子走近鞠道龙,个个脸上流着肥油似的汗。一个泼皮低头啐了一口,上前推了鞠道龙一把。


“臭道士,我等还未吃到香瓜,你怎把它们变没了?”


鞠道龙后退两步站稳,仍是一副低头恭敬之相。


“客官莫怪,既是幻术,纵然吃到香瓜,也无非是一场空。”


三个泼皮不听,轮番推搡叫嚣,非要让他再变出香瓜吃到嘴不可。


鞠道龙一退再退,退至小乞丐身边,已无可退之地。他无奈站定,就地一指。


三个泼皮脚下土地松动,三条龟纹蟒蛇破土而出,势如破竹,盘旋而上,瞬间缠在三个泼皮身上。泼皮们蹬腿挥臂挣扎,却不料蟒蛇缠绕愈紧,令其动弹不得,喘不过气。三个泼皮见势不妙,齐声高呼:


“求道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鞠道龙微微哂笑,竖起二指到唇间,复又闭目念念有词。但见三条蟒蛇化为三条龟纹丝绸,捆粽子一般绑在三个泼皮身上。三个泼皮挣断丝绸,片片甩向空中。丝绸断片化为蝴蝶,继续围绕三个泼皮上下翻飞。三个泼皮急了,一边挥舞双手驱赶蝴蝶,一边往众人为其闪出的人巷跑去。蝴蝶翩翩舞动,亦不追随,疏忽四散,往人缝里飞去。众人低头寻找,却踪影皆无。


众人如梦方醒,拍手叫好,纷纷往里扔钱币,如同暴雨降临,颗颗钱币长了眼睛一般,飞入鞠道龙放在地上的布袋。


小乞丐望着头顶飞过的钱币,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摸摸衣兜,里面还有硬硬的三个,他拈起其中一个,也跟着扔了进去。


众人散去,小乞丐目光随着鞠道龙而动。鞠道龙用褡裢收好装钱币的布袋,背起地上的一个长木匣,转身往客栈方向走去。


鞠道龙沿街走了很长一段路,两边的叫卖声渐次消失,客栈早已远远落到身后。他茫然前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城外,眼前是一片松林,风吹过,松涛阵阵。鞠道龙走到一棵老松树下,将背上的褡裢和木匣放到树根处,找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坐下,盘腿做出打坐的姿势。


松树枝头有两只乌鸦呱呱叫了两声,飞走了。鞠道龙不动声色,朗声呼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老松树后面闪出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正是适才在街头看鞠道龙表演幻术的小乞丐。


“你老是这么跟着我,究竟为何?”


小乞丐走到鞠道龙正面,扑通跪倒在地:“在下宫十三,愿拜鞠道长为师,学习幻术。”


“都是雕虫小技,打发时光而已,不值一学。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十三无家可归,愿随鞠道长云游四方,侍奉左右,吃苦受累在所不惜。”


鞠道龙眼前如电石火光一闪,同样的场景,类似的话语,在很久以前也如此这般出现过。不同的是,那时跪在地上的是他自己,坐着的是他的师父。师父!一想起这两字,他痛上心来。


最后一次见到师父黄公,已是二百年前的事了。从那时起,鞠道龙的样貌就从未发生变化。若不是师父全力相救,他恐怕早已丧身虎口,哪里有如此造化,长生不老二百年?


二百年里,鞠道龙时时重复同一个梦。在梦里,月明之夜,师父黄公与他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上山之前,尽管他尽徒儿之责百般阻拦,黄公还是把一坛陈年女儿红全数喝下,醉得走路东倒西歪。他尽力搀扶黄公,黄公却逞强甩开他的手,手拖赤刀,歪歪扭扭走在他前面。饶是醉了酒,黄公依然走得很快,纵使再歪再扭,也绝不会迈向山路之外的悬崖。鞠道龙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眼瞅着一只吊睛白额巨虎从侧面山梁突地跳下,张开血盆大口,把黄公一口吞了下去,黄公连哼都没哼一声。白虎舔着森森的剑齿,慢慢走向吓呆了的鞠道龙……


每当梦至此处,鞠道龙便会吓得惊叫一声,翻身坐起。他抹着额头的冷汗,打量四周。二百年来,他走过无数地方,睡过无数客栈,见过无数的人。朝代在换,亭台楼阁建了再毁,毁了再建。世易时移,什么都在变,唯有他的梦从来没变。他早已想不起一百五十年前过世的父母双亲的模样,唯有师父黄公的音容笑貌在他梦中历历可见。他也无家可归,自从他族人中的孙辈长成他的爷爷辈的模样时,他便永远告别了故乡。


鞠道龙望着眼前长跪不起的小乞丐宫十三,长叹一口气,说:“起来吧,我答应收你为徒!”


宫十三就地连磕三个响头:“多谢师父成全!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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