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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笛晚/(共搜集有1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风笛晚;提交时间:2024/3/29 11:27:08)

当我们恐惧衰老时,我们究竟在恐惧什么?
这是我无意间思考的问题,作为案牍工作间隙的小憩,我很乐意让自己的思维处于这样无拘无束的跳脱状态。这个问题对我而言不必有回答,因为总有更为智慧的人将会或者曾经已经给出过答案。答案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我的思考。
人们恐惧衰老,当生命一点点流逝,直至沙漏中的最后一粒沙滑落,叹出最后一口气,似乎就要与这世间说再见了。死亡后,有没有极乐世界,亦或者天堂地狱之类的去处,没有人能证明。生命似乎是一张单程票,终点站之后的那段路该怎么走,留给世人的只有无尽地思考与恐惧。越思考,越恐惧。对有限的恐惧,对无限的亦恐惧。
我试图做出恐惧情绪的细分,犹如一个演技拙劣的戏子,在登台前反复揣摩推敲着人物的情绪变化,自身却又毫无经验。无法做一个真正的体验派,只好以方法派自居,人总是这样习惯给自己的无能贴上各种有价值的标签。我试图将对衰老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恐惧区分开来,得知衰老是一个有限的过程,以时间为X轴建立坐标系,恐惧的曲线大约形似双曲正切函数图像。图像的拐点或许是我们第一次在镜子中看到皱纹或白发,或许是对某件事情再无能为力,在这个阶段我们总爱对比从前,嘴里念叨着“若是某年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或许已经忘了某年前的自己也曾期许“若是某年后这一切都将不是问题”。但问题终究是来了,不偏不倚正砸在脑门,当翻阅从前和畅想将来这两种惯用伎俩同时失效时,恐惧就在那里。
没有人告诉我老了该怎么办,同龄人正和我一样无暇顾及这件事,而那些已经老去的人,他们只是老在了这个时代里,对于将来的老去的人该如何,他们同样无知的像个孩子。若细看他们的人生答卷,大抵已没有太多修改的余地,可大多数人是不甘心就此搁笔的,于是也想在别人的空白区写写画画,奋力地留下些什么印记。当交卷铃声无限逼近的时候,恐惧就在那里。
用一场考试的结束来形容死亡,似乎是不妥的。类似于负责收阅试卷者的死神,也仅出现在人们的想象中,那是注定会到来的具象化恐怖,终究也是有限的。在少数极端者的思想中,这种有限终究是用来战胜的,好比骗过了塔纳托斯的风神之子。在我有限的认知内,战胜一个有限的敌人理应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而死亡(此处仅讨论作为肉体生命的终结)似乎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从小学生时代,我们就尝试过这样的攀比。类似于“你只知道100很大,而我知道100之上仍有千万亿兆京等数量级”。这样的比较注定是枯燥无趣地、重复地引用某一数量级来盖过对方。那什么能大过无限呢?又是什么可以真正阻止必然?什么可以超越死亡?恐惧就在追寻这无迹的道路上。
倘若这条道路足够漫长,那恐惧将被无限分割,稀释在每一天的衰老当中。而当我们不执意于凝视道路的尽头,恐惧甚至无从察觉,此时的恐惧呈现不连续的粒子性,总是伴随着某个突发事件而概率出现;当我们凝视着一段过往或未来,并给自己设定了某些目标时,恐惧会因目标的出现而呈波动性,波动性的大小又却决于目标的精细程度和达成难度,像极了光的二相性,当你尝试观察时,恐惧总在那里。
若情绪真的可以做量化实验,那一定非常有趣又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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