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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詞 -- 发布时间:2019/4/29 20:00:39 -- 狼埔军校第51期【醉饮天下】斩将夺旗D流觞队旗帖:过年好 “妈,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 望着孩子清澈的目光,阿秀叹了口气道:“今年你可以去,你去见爸爸,妈也要去见自己的爸爸啊。” “我想,我想和你们在一起过年。”玲玲懂,玲玲什么都懂,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尝试。 阿秀噙着泪,她知道,玲玲不小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她不能答应孩子,那样只会毁了女儿的未来,也会毁了自己。 她轻轻地捧着孩子的脸:“跟爷爷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火车站给妈发个信息,过完年就来接你。”玲玲懂事地点点头。 “走吧,一会儿打扰你妈工作了,她工作忙,顾不上你的。”老爷子说着些好似故意挑拨的话,在那里催着孙女。 阿秀也没生气,掏出了一叠现金:“爸,您跟玲玲路上买些吃的吧,剩下的是我孝敬您的一点意思。” 老爷子把钱装在兜里,低哼一声,拉起玲玲的手就离开了。 “阿秀,这个报表怎么回事,这么多错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经理的声调不高,但满满的威严。 “我知道你还有其他的工作,这个项目如果你做不了,我可以让小赵来做,她申请很久了。” “冯总,这次是我的失职,我的确最近忙了些私事,没有把报表的细节做好,我会加班加点修改的,这单子我盯了三个多月,还是我更熟悉些。”阿秀深深地鞠躬。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今天晚上一定可以。” “我等你到零点,零点前把电子文档发我,要全部改好。”经理看了看手表。 “好。”阿秀转身,捋了下头发,额头有些烧,发梢已经被冷汗沾湿了。 走出经理的门,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没想到刚一迈步就一个踉跄,得亏自己马上扶住桌子,才不至于摔倒。低头一看,高跟鞋的鞋跟断了,自己的手机也摔在地上。手机背壳上一行大大的鸡汤文写着:咬紧牙关,做好自己,迟早会有好运气到来。 阿秀自嘲地撇嘴笑笑,捡起手机,环视下办公室,大家都在认真或者假装认真地敲击着键盘。一个刚好无事的男同事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问道:“阿秀,要不要我扶你啊。”说着手就往阿秀的腰上搭。阿秀心里头极恼怒,表面还是自然地推开同事:“不用了,谢谢你了。” 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回办公桌。她看得出同事们在暗暗窃喜,只是碍于情面大家没笑出声来。 她忍着脚痛坐了下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踝已经有些肿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椅子格外的硬,坐的好难受。 守着星星的是月亮,守着办公室的是所谓的精英。 阿秀跟不加班的精英一个个道别,她知道同事们背地里都在说她是个爱钱如命的女人,甚至还有那种不好的传言。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只需要钱。只有不断地去冲业绩,去拿奖金,才能勉强度过眼前困境。 正忙着工作,手机响了,是一串没有录入通讯录的,未署名号码。她像被针扎了般颤抖一下,立即挂掉。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她不断地挂,那个号码又继续地打来。终于,她怒不可遏地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不及对方说完,她就大声叫喊起来:“不要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多需要挣钱还债,你还有脸求我回你们家。“阿秀又开始颤抖起来。 “当初是谁一次次的拿家里钱去喝酒,没日没夜地喝酒烂赌,你刷我信用卡还要高利贷。”阿秀的声音已有些嘶哑了。 “你倒好,一走了之了,讨债的大年夜砸家里门,泼红漆,玲玲吓得直哭,是我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开的门。” 那边沉默了几秒后:“阿秀对不起,我这次真的改了,我已经彻底戒酒了。” “这句话你说过不下几十次了,阿强,你耗得起,我耗不起了。”阿秀已经忍无可忍。 “我无权利剥夺你看女儿的权力,但请你尊重我的人生自由,我的生活中不希望你再出现,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阿秀挂了电话,用力地按下关机键。 整理好情绪,阿秀又埋头于表格和数据。刚开动,电脑里滴滴声响起,是母亲的留言:秀秀在不。阿秀关掉窗口,声音继续响着。阿秀嘀咕一声,退了QQ。还有四分之一的数据没核对,她必须尽快赶完。 大概又做了两个小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谁大晚上没事打公司电话,不是忘了东西就是要帮忙的,阿秀没功夫接。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弄得她工作都做不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接了电话,竟然是母亲的声音:“秀秀,是秀秀不。” “怎么打公司来了” “我跟你爸打你手机打不通,发你消息也不回,你爸就托他们单位的人,查到了你们公司的电话。” “你们这么大年纪了大晚上的不睡,有什么急事。” “就你爸他想问问,你看这不是要过年了,玲玲跟你一起回家不。” “就这点事。”盯着墙上的时钟,阿秀突然脾气差到极点。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管这事了,我前几天就说过玲玲要跟她爷爷回去过年,你们昨天打今天还打,是不是嫌我不够忙啊。” “那你自个呢,票订了没啊,回老家的票不好买,你爸刚在网上学,说要给你抢票问你哪一天回来。” “我这工作一大堆,都不知道几时能做完,这要是年底拿不到奖金,不但房租付不上,玲玲的学费也交不起。”电话另一头没声音了。 “我跟你说,妈,我要是奖金拿不到,我就不回了,留在公司加班。” 电话里传来几声哽咽,和强压情绪的声音:“秀秀,不是妈唠叨,其实是你爸,你爸他们原来厂里,前几天有个新来的大学生,好像是什么心理抑郁,喝了整整两瓶白酒后跳楼自杀了。”电话又顿了一会。 “你爸这几天一直念叨你,他不好意思吵着你,就让我天天给打电话,怕你,怕你出啥事。” 阿秀一怔,大颗大颗眼泪猛地滑落下来。 “对了,我们乡下的房子要拆了,政府有定价不让多给,大概三十多万,你爸说了,你银行欠的和玲玲上学的事现在不担心了。”阿秀一边听一边抹泪。 “你一个人在广东打拼不容易,还带着秀秀,我们北方消费低,一个月水电伙食五六百足够了,其余的都给你,实在不够我们跟你二姨家借,中不中。” 阿秀想起,当年爸爸看到她拿着高考录取通知书为难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别担心,秀,爸妈一定供你,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实在不行,我们去你姨家借。” 阿秀抹干脸上的眼泪:“爸爸跟你都好吧。” “都挺好的,你一个人在广东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别累着。” “好的,你跟爸爸说,我订好了小年夜的票,过年之前肯定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