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白衣的反应出奇冷淡。

青衣二话没说，起身就往门外走。

三七二十一箱月饼，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大厅东南角落。

黄裳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瞪着白衣，埋怨道：“你到底几个意思？”

“没意思！”白衣平静地回答，“反正我不吃月饼。”

青衣摇摇头，轻叹一声，依然没说话。

距离中秋节还有十来天，月饼似乎定得有点早。

青衣最担心的还是月饼的保质保鲜问题，之前就有建议黄裳应该准备冷柜储藏。

可是黄裳对此不屑一顾，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如今真正喜欢吃月饼的人并不多。月饼送的就是包装，礼尚往来的是面子。”

白衣闻言直翻白眼，心想：那还折腾个啥劲？

梁局长躺在自家阳台的安乐椅上，嘴里叼着一根软中华，在月色下悠然自得。

梁夫人端一杯养生茶靠近，嘴里唠叨道：“白衣她们又送了一箱月饼来。”

“拆箱没有？”梁局长弹弹烟灰，问道。

“拆了。月饼八盒，红酒四瓶，香烟两条。”

“嗯。”

戴书记回到家，看到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条香烟、四瓶红酒、八盒月饼，随口问道：

“白衣来过了？”

戴夫人接过公文包，笑着应道：“来的是青衣。”

“有事吗？”

“礼到就走了。”

高厅长品着醒足时间的红酒，满意地说道：“这酒不错，估计得不少钱。”

高夫人甚是不以为然：“谁知道会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呢。”

“你呀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

类似的剧情在不同的领导家中上演，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黄裳整个人陷进软软的沙发中，心里很不痛快：“为什么每次送礼都是我和青衣？”

青衣看着电视没吱声。

白衣冷笑道：“都是你们自找的。”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黄裳真的生气了，“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多拿点3P项目？”

“所有项目正常招投标而来，何必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有这么简单吗？你自己相信吗？”

青衣转头看了黄裳一眼，又转头看了白衣一眼，平静地全解道：“都少说两句吧。”

省委戴书记办公室。

“A市污水处理厂的施工方定下来没有？”戴书记问道。

“定下来了，”秘书小李小心应道，“是白衣女士的三建集团。”

省生态环境厅。

高厅长语重心长地吩咐秘书小何道：“A市污水处理厂的项目多多关照一下。”

“老板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A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

“污水处理厂的土地问题全部都解决了吧？”梁局长问道。

秘书小张回答：“没问题了。”

A市污水处理厂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白衣、青衣、黄裳三人将车停在距离工地两百米远的水泥路上，各自撑一把遮阳伞，远望。

“这得弄个一年半载吧？”青衣问道。

“合同期限为两年。”黄裳应道。

白衣呶呶嘴，神情非常不屑：“不到三个亿的工程，有啥好得意的。”

黄裳正要反驳两句，身后响起了小车鸣笛声。

三人回头看去，一部黑色桑塔纳停在十米远处，从车上下来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呦呵！三位老板都在呀？有失远迎，还请赎罪！”其中一人笑着拱手道。

黄裳双眉微蹙，轻声哼道：“小鬼来了。”

“马科长、牛科长、朱科长，你们怎么也来了？”黄裳笑着迎上前去。

青衣小声对着白衣道：“果然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白衣嘴角微翘，不动声色。

马科长打着官腔道：“我说三位大老板啊，施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工程质量一定要有保证啊，绝对不允许偷工减料啊！”

黄裳笑道：“怎么会呢！我们三建集团的信誉是有目共睹的。”

牛科长插上一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黄裳道：“那是！”

白衣的表情很严肃，开口问道：“不知三位领导亲临工地有何指示？”

朱科长回应道：“指示谈不上，只是领导有吩咐，要我们多多关照贵集团的项目进程。”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要多谢三位领导的关心照顾了。”

“白董事长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马科长道。

当晚一行人觅一会所吃饭喝酒，珍肴野味一大桌。

饭后又去KTV唱歌跳舞，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钟方散。

马、牛、朱三位科长自然也各自获得一箱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