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找到了吗？”河边站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露出清纯娇俏的面容，微笑看向河面上的青年。

名叫张凡的青年朗声答应，随即停下脚步蹲着身，然后右手紧握成拳，在冰面上敲了敲。

张凡又将袖子卷高些，然后猛然一拳砸下去。

“砰！”

站在河边的少女没有看见，张凡的右臂已经消失在冰面之下。他这一拳直接击穿约三寸厚的冰层，可见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然而张凡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直到右手准确地抓住冰层下一条挣扎的鲜鱼，他才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

“阿伶，瞧我抓到了什么？”张凡走回岸边，献宝似的晃着手中的鱼。

“这是芙蓉鱼？凡哥你好厉害。”阿伶的眼睛亮晶晶，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鱼身长一尺半，肉质鲜美，且有异香，当年大秦先帝偶然食之，赞不绝口，特地赐名芙蓉鱼。这种鱼的习性很特别，一年当中有十个月长眠，只有在最寒冷的两个月出来活动，且只存在于北疆几条小河中。河面一到冬天就会变成厚厚的冰层，想要捕鱼很难。对于京都里的贵人来说，宴席上如果有一道芙蓉鱼，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岸边有火堆，上面支着架子。

阿伶将鱼洗干净，用树枝窜着，又涂抹上菜油，然后放在火上翻烤。她将火堆边的一些小瓶子打开，洒了些调料在鱼身上，很快便可以闻到那股奇异的香气。

“凡哥，你每次去县城卖猎物，得来的银子都买了这些佐料？”阿伶好奇地问道。

张凡躺在一堆干草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双臂枕着脑袋，微笑道：“是啊，这些佐料可不便宜，有些还是我托人从府城买的。”

他是一个孤儿，据说当年被发现在村口的树下，除了襁褓和写着“张凡”这个名字的字条之外没有值钱的东西。

落凤村坐落在北疆边境，民风淳朴，和睦友爱，宛如世外桃源。这些村民虽然疑惑张凡的身份，但没有见死不救，从此他就在村里吃着百家饭长大。

十八年过去，村民们就发现张凡天生神力，而且特别聪明，只学了半个月就成为村中最厉害的猎人，便是二十几年的老猎户李大山也心服口服。每次他出去打猎，必定会满载而归。除了留下一部分去县城卖掉，张凡会将其他的猎物分给乡亲们。

如今村里最漂亮的姑娘阿伶和张凡越走越近，也没多少人嫉妒反对，反倒是几位大婶经常打趣，问一声咱们什么时候能吃到喜糖啊？

每到这时，阿伶总会习惯性地害羞低头，然后偷偷拿眼角瞟张凡。

“快了，快了。”张凡每次都这样笑着说。

“凡哥，鱼烤好了，你尝尝。”阿伶温柔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张凡抬头看着少女明亮的双眸，笑道：“这是特地抓来给你吃的，我不饿。”

阿伶没有再推辞，安静地坐在张凡身边，安静地吃着香味扑鼻的烤鱼。

寒风很冷，阳光也是聊胜于无，但身前有火堆，身下有干草，两个年轻人觉得心里很温暖。

“凡哥，我想和你说件事。”阿伶吃到一半，忽然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羞涩。

“什么事？”张凡问道。

“其实不是我的事，不对，不是我要说这件事，是我娘——”阿伶欲言又止，脸颊上渐渐泛起微红。

张凡坐起身来，歪着脑袋看向少女。

“我娘说——”阿伶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然而她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从身后传来的大嗓门打断：“老大！老大！”

张凡扶着额头，皱眉道：“怎么又被他找到了？”

从远处跑来一个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虎头虎脑。他看起来很着急，额头上都是汗，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来到张凡身旁，他来不及喘口气就说道：“老大，出事了，你快回去吧！”

张凡冷笑道：“二蛋，你上次骗我的事儿还没算账，又想耍那些小把戏？”

二蛋是落凤村老村长的孙子，少年抹了把汗，急道：“我没骗你，不知从哪来了好多外地人，还拿着兵器，领头的是个漂亮娘们，把咱村都围了起来，现在正在折磨我爷爷呢！我偷偷跑出来的，就是为了找你回去！”

张凡的表情渐渐凝重，他知道二蛋特别孝顺，从来不会拿老村长开玩笑，可他也不明白，谁会搞出这么大阵仗，跑到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子里搞事？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二蛋的脑袋道：“别怕，你和阿伶先别回村里，等我确定安全你们再回去。”

阿伶见他马上就要走，往前冲了一步，又很快停下，担心地道：“凡哥，你要当心呀。”

张凡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阿伶和二蛋觉得自己眼睛好像花了一下，只是眨眼的功夫，张凡就消失在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