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

只听一男一女二人低语，随后便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此时才刚刚卯时，离卯正时分尚还有半个时辰，远处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鸡叫，这已经是第三遍鸡叫声了。

河边的水流缓缓，显得十分慵懒。一座小桥横在河面，连接着河两岸的土地。河边有棵大树，两人一个背靠着一棵大树，一个坐在树上一根枝丫上，枝丫弯而不断，此人坐在上面却稳如泰山，可见其轻功造诣相当厉害，能巧妙地控制自身重量与气息，才不致使树枝折断。

冬季的晨风吹得有些冷，二人观望着暗暗的天边，一直观望到天边出现一丝曙红色，那是将升未升的朝阳透出的第一抹曙红色。这一抹曙红色并不意味着天亮了，只是在提示人们，辰时快到了。

背靠大树的人一个健步跳跃起来，两三下便跃过桥去。枝丫上的人随即也跟了上来，嘴里喊道：“安辛，等会儿。” 两人同时跃到河对岸。

河对岸是一栋高高的楼，高楼外尚有三层前殿，两人来到第一层殿门外，安辛刚想闯进去，便看见里面有人推门出来，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灰蓝布衫的中年男子。男子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也不作揖，只是冷冷地让出一条道，示意安辛二人进去。

安辛和韩望幽进去后，那人随即关上门，却并未跟着安辛二人一起进去，便消失不见了。

第一层前殿很空阔，因为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层屏风。二人刚转至屏风后，大殿的屋顶上便突然射出来无数支箭矢，箭矢如密雨般射向二人。安辛和韩望幽却一点也没有把这点箭矢放在眼里，手中的剑一挥，三两下便打落了所有飞来的箭矢。

“哼。” 安辛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玲珑门难道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话音落后，殿内安静了半晌，安辛正警惕着是否还有机关在等着他们，这时殿后门缓缓打开了，露出第二层前殿，两人便径直出去，来到第二层殿门外。

这会儿安辛却并不急着闯门了，反倒对韩望幽说道：“一个连时间都不遵守的情报门，收了那么多钱，还搞这么多没用的手段，真是让人笑话。”

韩望幽试着去推门，推不动，想着是不是有人会开门，可是左等右等并不见有人来开门。安辛等得不耐烦了，一剑将门劈开，两人闯进去，随即便有几个灰衣人迎上来，手里都握着剑。

两人同这几个灰衣人打起来，双方过了约摸有几百招也没有分出胜负，这些灰衣人看似很普通，内力看起来也并不深厚，可是每每出招都很奇特，并不凌厉，并不冲人命“盖吧”，却繁如星辰，让人目不暇接，并不要人命，却只是一味地耗费精力与体力。

这应该便是玲珑门独有的玲珑剑法了，安辛从前只是听说过，这回算是真正领教了，虽然安辛有制敌方法，但是此刻他并不想如此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本来在玲珑楼外就已经等了很久了，留下来的时间本来就不是很多，再拖下去，海棠就真的没救了。

于是安辛给韩望幽递了个眼色，两人双剑合璧，使了一招流星扫月，将几个灰衣人，纷纷打出一丈远。

收了剑，安辛有些气愤地说道：“玲珑门到底是什么意思？收了钱却不办事，也太有失江湖信义了，若如此的话，就别怪安某的剑不长眼睛了。”

话音一落，只见第二层殿的后门打开了，又走进来一位穿着灰蓝长衫的人，但却不是上一个人，因为这一个人的脸上比上一个人的脸上多了一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怪异得很。

“不会又要打吧。” 韩望幽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安辛说道。

灰蓝长衫的人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二位付的钱只能到这里了，还到不了玲珑门，二位请回吧。”

韩望幽听了，不觉火从心头涌，付了钱，等了这么久，又打了这么久，结果还不让进，这什么破规矩。

她看见安辛的脸上也露出了怒色，她知道此刻安辛一定也很生气，她一时没了主意，是进还是退？进的话，也不知前面还有些什么机关，更不知得耗到什么时候去，退的话，给出去的银子就没有了，岂不是太不划算。而且，令她没想到的是，一百两银子居然还不够，也太坑了。

正自想着，安辛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提剑便去攻击那灰蓝长衫的人。一招霹雳式直攻那人的咽喉。

那人却不出招，并且巧妙地避开了安辛的剑，退至三步，仍旧淡淡地笑道：“没想到锦衣卫百岁大人安辛，不但刀法好，连剑法也如此精妙，只是可惜……” 话未说完，安辛一剑又攻上来。

“等等，安辛，我还有钱。” 韩望幽急忙喊道。

“有钱也不给了。”

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