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蹬着车子穿过春华街，他在前面骑，媳妇在后面推，听到旁边有人喊：“大爷，能采访你吗？老刘扭头一看，旁边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挎着个支架，一看就是做直播的。老刘没好气地说：大爷的，你喊谁大爷呢？

“哎你怎么骂人呢？”那小伙子看老刘不但不配合，还敞开了骂他，也支棱起来了。

“我就骂你怎么了？”老刘瞪着俩个大眼珠子，看着就要停下车子。还是他媳妇劝住他了，他媳妇扭头冲那小伙子说了句，我们不接受采访，忙呢。然后就推着车子又走了。

他俩赶着去把收的废品送到城西废品站去，去晚了人家关门了。

卖完了废品，两口子回家，路上老刘媳妇跟老刘说，你不让人采就不让人采，怎么还骂人呢。老刘点了支烟，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儿子？还敢喊我大爷，老子累死累活的都没个人样儿了，还不是因为他。

听了老刘的话，老刘媳妇没话说了。老刘这是看着想起自己儿子来了，这熊孩子，从毕业就没让家里少操心，想着法儿给他们要钱，干一干这个，又干一干那个，没有点安稳气儿。起前些天又要钱，说直播挣钱，要干直播，需要买流量，反正为了要钱各种名目都能想出来。也难怪老刘生气，想到这里，老刘媳妇深深叹了口气。

老两口凑合吃了点饭，也吃不下去。吃完饭，老刘打开儿子直播间，儿子已经开始直播了，镜头里的儿子，娘们兮兮的，脸擦的溜白。老刘越看越气。索性关掉了直播间，看起了电视。看着看着他就没精神了，忽然听到他媳妇喊他看电视，他睁开眼睛看，电视里正播放新闻，说某地一个男孩子扮丑吃蜜桃，被封号了。老刘看了照着桌子就是一巴掌，该，也该整顿整顿了，弄些年轻人都不干正事，天天扮丑，班都不上。

得给儿子打个电话，老刘一下子坐了起来，拿出手机要给儿子打电话，被媳妇给挡下来了，媳妇说你干啥，儿子这会儿正直播呢。直播个啥，都要被抓起来了。老刘打通电话，儿子在那边捏着嗓子说，喂喂喂，你谁呀，你找谁？老刘朝着话筒就喊，我是你爹，就找你，赶明儿回来跟我收破烂去。别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了。

老刘媳妇听得电话那头喊，刘总，老铁们喊你跳科目三呢。

啥科目三，驾照不是考出来了吗？老刘又瞪大眼珠子问。

睡吧睡吧，儿子说了，咱们啥都不懂，就懂收破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