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阴阳丹

前言：本文在书写前已取得“拾姑娘”姓名授权，不涉及冒犯。

纸窗推开，星光坠入阁楼，正落在拾画姑娘随身佩戴的银簪、金钗和玉坠上。侍者提着灯笼走过，和煦灯火与那珠光宝气一同映照着她那粉白细嫩的俏脸。

与我望向她的炽热目光对在一起，拾姑娘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她轻扯缩了缩袖子，紧皱的眉头看似紧张，又好像哀愁，更蕴含着些许期盼，好一个“低鬟曳袖回春雪， 聚黛一声愁碧霄。”

好一个诗画双绝，好一个艳冠淮扬，三年未见，拾姑娘依然宛如初见，甚至那份纯真青涩都未曾更变。

怦然心动的感觉，也宛如三年前一样。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肤浅的颜控呢？让我不关注一个人的容貌去爱她的内在？呵呵，不可能的。

“云公子，快喝汤吧，这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她督促地推过一碗汤给我，并随手递给我一把玉质勺子。

“公子好福气，这一桌菜都是咱家小姐亲手做的，忙了整整一天呢。之前可从未见过她为谁下过厨呢，嘻嘻……”

随从侍者捂着嘴笑道，只是那手掌并不能遮住长长的兔牙。

确实，桌子上琳琅百色，只是那些菜品的形状看起来都多少有些奇怪，爬虫形状的面点、脏器颜色的豆腐以及摆在我面前那盆飘满大大眼珠的汤。

“快喝了回吧，喝完后你还要回定安府，回云家的。”朱唇轻启，拾姑娘口吻看似督促，却柔声未尽，倾诉着无尽不舍。

玉匙清汤入口，与凶神恶煞的外表截然相反，这汤做得极高级，火腿的咸香、河虾的鲜香以及干丝的清香融为一体而互不抢味，将大煮干丝的神韵发挥到了极致。

“送客。”见我把汤喝完，拾姑娘吩咐后用帕子遮住脸，准备转身离开。

“不，我不回。”我抢先一步，攥住了她白嫩细长的手指，将那手帕狠狠扔在地上。

“你留下来干什么，陪一个被火毁容的女人，耻笑她可怜她、嘲笑她丑陋吗？”拾姑娘突然情绪爆发，泪珠簌簌而下，她使劲要挣脱我，却被我更用力地搂在怀中。

银月升上天空，月光照耀下，怀里的拾姑娘容貌娇美，那场火只在她眼角留下一小块类似泪痣形状的痕迹，反而更添姿色。

小傻瓜，在担心这个吗？

“别傻了，在我眼里你可不丑。”我笑着抚摸着她耳边的鬓发，随口将谎话说出，“更何况，不论你丑陋与否，我都依然爱你啊。你以为我没试过忘记你吗？我做不到啊，这辈子，可能只能爱你一个了，小傻瓜。”

听到结尾的三个字，怀里的拾姑娘轻轻身子抖了抖，认命般靠在我的胸口。

“不为我们唱首歌吗？我下个月就来教司坊提亲，好吗？”我提议。

“这么急吗？哎呀，那你说，唱，唱什么。”

“就那首沙耶之歌吧。”

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时的她是教司坊的头牌歌姬，而还未回归云家的我只是个要饿死的小乞丐，在雪夜中一步一步，顺着歌声来到教司坊的门口，那日的她并未嫌弃我，正如今日的我也不会嫌弃她一样。

三日前，京都云家，定安府门口抓了一个阿拉伯游商，她一身奇异装扮，身上纹满了奇怪的图符。

“千啸公子，我是特地给你送好东西来的。”

“什么东西。”望着这个奇怪的女人，我准备随口应一声就赶走。

“乾坤阴阳丹，一千两银子。”

“乾坤阴阳丹？干什么用的？”

“可以让乾坤阴阳调转，他会让你对世界的感知调转过来，只是你一旦吃下，也就永远不可逆转了。”

“永远……不可……逆转了……吗？”望着她手中的奇怪丹药，我陷入无尽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