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生日快乐！”

凌晨四点半，夏至收到了妈妈的生日祝福。她短暂地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刚露点白色，街边的路灯还亮着。“老家那边大概已经天亮了吧。”她心想，继续埋头工作。

办公室里跟她一起通宵加班的几个同事，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工位，有人喊她：“夏至，一起去吃早饭吧。”

“你们去吧。”她摆摆手说，“我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至嗅到一股子烟味，呛得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抽烟能出去抽吗？办公室禁止吸烟！”可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她自己。夏至循着烟味找到某位男同事的工位前，那儿有个未灭尽的烟头，正躺在一罐喝剩的红牛上。

看着办公室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志，夏至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起红牛罐子要往垃圾桶里扔，可罐子里的饮料却洒了出来，弄得她满手都是，鼻腔里也顿时充满甜腻的腥味。脏话正要脱口而出，夏至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倒去，好在她立即回过神来，把手撑在了桌子上。

“我要去补点糖分了！”她自言自语道。

今天早晨出奇的安静，夏至从办公室出来，一路走到楼梯口的自动售货机前，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正醒着。她确实饿了，可完成工作后再去美美的、暂时了无牵挂地吃一顿早餐的执念让她只愿意先买一瓶饮料来补充糖分和能量，饱受

售货机里发出的光闪得夏至有些睁不开眼，让她刹那间以为自己依旧坐在电脑面前，而那光像是有重量，快要将她压垮、压碎，把灵魂从躯体里挤出去。好不容易她才找到自己爱喝得那款饮料，在她匆忙按下出货键的时候，太阳正好升起，夏至的第一缕阳光来了。夏至使劲揉揉眼睛，望着门外的阳光，心里终于平复了些。只听得饮料从售货机里滚落下来，城市清晨该有的声音也回到夏至耳边，方才的孤独感顿时被抽离了。

然而奇怪的是，饮料入口，舌尖传来的并不是夏至期待的熟悉的味道，而是一种她从未品尝过的新奇味道。她疑惑地举起瓶子，发现它果然不是自己选的那款。夏至以为是自己加班太累，看花眼，选错了口味，并没有把这个小cha曲放在心上——何况这款口味的饮料比之前自己喜欢的那款还要好喝。

夏至并不知道，她手上握着的饮料，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她心里挂念着未完成的工作，一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在一楼最后一层的台阶上，她突然觉得窒息，胸口随之绞痛起来，她本能地缩起身子，想去护住胸口，可巨大的疼痛感让她无法动弹。紧接着，她感到阵阵眩晕，脑袋似有千斤重，而身子却变得无比轻盈。夏至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喉咙里发出生前最后的声音：“啊——”。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又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眼前的世界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着，血腥味是她闻到的最后的味道。最后，她渐渐闭上眼睛，死了。

“女儿，生日快乐！”

凌晨四点半，“叮”得一声短信通知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宁静。夏至瞥了一眼盖在一旁的手机，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