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夜，是静谧的，悠闲的。曲，是优美的，离不开的。这两个元素加在一起，忽而心底就冒出一句诗“歌尽灯火阑珊处”。然后想起这是灯灯头像下的个性头衔，不免就有种“拿来主义”的不坦然，许是真的近灯者……于是乎只好借灯观夜照清愁了。

 

夜里听曲，想必是现在大多数人的一种习惯，于我，则是个经年累月的陋习了。或是学歌，或是催眠，或是提神，夜里的歌，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精神催化剂。有多少个夜晚，曾经是塞着耳机进入梦境的，又有多少个夜晚，是一边听歌一边发呆找灵感，明明很困却又不舍得上床，纠结到星星都累了，风儿都倦了，月亮也疲了。一曲尽一曲又起，蓦然回首，灯火阑珊，人与音乐，一起淹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有些事，注定是只能一个人做，也只能一个人做，这就叫孤独。比如夜里听歌，倘或是一首非常优美动听的歌，你想着与一个知音一起欣赏，能有个朋友共同感受那一份美好，然后达到心有灵犀的效果，那只是一种理想式的沉浸罢了。试想你与一个人，耳机你一半我一半，听着同一首歌，最后一定是你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或是他靠在你肩头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只会记得昨晚月色下的浪漫，生活依旧会继续，升华你们的，只是那轮月那个夜，而不是那支曲那首歌。

大学时我们隔壁寝室有一个拉小提琴的女生，每逢她一练琴，便会听到有人犯嘀咕，又在弹棉花，语气里都是冷漠和嘲讽。是她拉得很难听吗？不是，她小提琴八级。是她在别人休息时间拉吗？也不是，只是在一个世俗的集体生活的氛围里，艺术，都是被不屑一顾和不容于世的。因为人类首先是世俗的，最后才是高雅的，而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感受过艺术带来的物质好处，这样的艺术，只能在舞台上或殿堂里演奏，或是耳机里，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聆听。这也是孤独。

中秋节刚刚过去，逢此佳节良辰，我找了一些关于月的古风歌来听，录了一首《杨花落尽子规啼》，将链接发到一些诗词群供友人欣赏。便有一诗友听后劝曰，这首歌不好听，让我唱些好听的歌。我不明白她是在隐晦的暗示我唱的不好，又不忍直说，还是真的单纯认为只是这首歌不好。我没有深究。我只是恍然，到底，也是要分类别的，哪怕是音乐。我们常说音乐无国界，却忽略了物以类聚这一常规性真理。我并不反感友人如此说，我们并不能强求每一个人的喜好都能与自己相同，也不必发出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感叹，因为音乐，本来就是一个人听的。

前日有人让我推荐一些歌让他听，并问我为什么喜欢，是歌词还是旋律？他问的有点详细，而我竟一时回答不上来。譬如这首《杨花落尽子规啼》，我为什么会喜欢，因为歌词引用了李白的诗？还是因为旋律优美？为了及时给他回复并突显我在音乐方面专业一点，我回答了旋律。而究竟为什么喜欢，我想这是一个综合问题，一个不仅仅限于听觉享受的综合问题。是一种自发的行为，一种不自觉的人生状态，一种不能复制给他人的人生境界。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古人听雨，听的不仅是雨，也是人生，或许我们听歌，听的不仅是歌，也是自己的心境和人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