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到过关于飞鸟与鱼的说法。当时挺无感的,想着为什么飞鸟与鱼就象征爱情了?为此,我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下。
得知《飞鸟与鱼》是一首现代诗歌,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没错,就是那首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而在这首诗的结尾处,提到了飞鸟与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飞鸟与鱼距离如此遥远,它们从一开始就不会相遇,又何谈相识相恋呢?飞鸟呵,不应该与飞鸟双宿双栖吗?
而鱼啊,即便与飞鸟有了一面之缘,它又如何能在漫漫余生之中,记住飞鸟从海面刹那掠过的身姿呢?
说到底,爱慕之情,竟然是如此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的妄念吗。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师姐的电话,她说她离婚了。
可我依稀记得,她在年初刚诞下了二胎,一个女儿,为此我还送一个千元的红包,寓意喜得千金。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怀疑他们只是有了一个想法,还未付诸行动。但在我给她母亲打去电话确认后,才明白,一切已是覆水难收。
我师姐的母亲,也是教授我乐器的启蒙老师。一直以来,她在我印象中都是一位情绪内敛、寡言少语的长辈。可那一次,她却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很多。
她说,女孩子将来还是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不要头脑一热就跟自己喜欢的在一起了。
我哭笑不得,因为这话与我妈的说辞如出一辙。
后来便是全国上下防疫的三年。
再后来,家里觉得我一个人在外地生活,太过自由,便给我安排了相亲的任务。
也不知是我父母哪一边的战友还是同学,也不知这些长辈们怎么就搞起了微信联络群,是不是没事就往群里发自己儿女的照片,还是没经任何技术处理的那种,总之还真让他们在当地找到了适龄的人选。
正当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师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主动打来贺电,说恭喜我脱单了。
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在电话里回复她。说实在的,在得知她的那些事后,我便很少跟她谈及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深怕一个措辞有误,戳痛了她的伤口。所以,每当她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时,我总说还没有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
不过,这也是一个事实,即便与相亲对象见了几次,我俩始终客气得像一对路人。每次他请过我,我就会原样再请回去。后来,对方大概是看出了规律,往死贵的馆子请客,一度将我逼到不得不启用花呗的地步。
师姐笑我傻,我说不想将来没谈拢,分开的时候还要被对方拉消费清单。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她的那根神经,她幽幽地回了我一句,说她丈夫当时是房本除名、净身出户的。
这事,我听她母亲说过,师姐坚持要留下孩子,男方则留下了房子。带着俩拖油瓶,她今后没有再嫁的可能了。
我说我恨死她丈夫了。可她却沉默了。
我想起师姐结婚那年,我搭高铁去喝她的喜酒。我当时很兴奋,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给人做伴娘。当晚,她留我在她娘家的闺房住。不知为何,她突然对我说,总有人会因为我们的一技之长而产生好奇和向往,但最终大家都还是普通人。
我告诉她自己正在开辟第二特长了,还报了舞蹈兴趣班。
她却告诉我,说自己在跟母亲学煲汤。
当时已经熄灯,但我还是坐起身,认真端详了她许久。
我觉得她真的很爱她丈夫。
恋爱中的女人很美,爱恋脑的女人更惹人怜爱。
再后来,我与男朋友之间的关系渐渐熟络,师姐与我的通讯也逐渐减少。有时候闲着,点开她的微信,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后来还是她主动联系的我。
她说知道了我的近况,她说恭喜。
那是防疫新冠的第三年,她说她可能来不了我这里。我告诉她没事,我这边也啥都办不了。
然后,我们各自朝对方发了一串哈哈哈。
我以为这次聊天愉快地结束了。可在第二天,她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句诗,她说:
“山鸟与鱼不同路
再见容易再见难”
三年了,她还没有走出来。
原来鱼见到飞鸟,真的会相恋,只是这心动的代价,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