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里，一片荒芜。

六金在板房里吸了一会儿氧，觉得头没有那么晕之后，才拿上录音笔和相机走出去。远方，是蓝天、白云、雪山；身边，是铁路工人穿着油泥满身的工作服行来，见着六金，工人们老远就开始向她问好。

六金退到草地上，拍了几照工人夜归的照片，又看到西下的阳光，满空的金黄让她不由自主地举起照机。

苏满是这段铁路的监理，是和六金他们一起回到工地的，因此，早就熟悉。这时，他正拿着图纸研究着。

六金走到他的身边：“哥，怎么了？”因为二人都姓苏，一行的几人都打趣他们，六金便爽朗地认苏满做哥。喊着喊着，倒也顺口了。

“唉，遇着冻土了！”苏满叹息一声，便走向堆放材料的板房，正要进屋，走回来的工头说道“钻头还没有补过来哩！”

苏满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中，而后尴尬地笑了笑，坐回到六金身边。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苏满点燃工友捡回的枯木，六金站在一旁帮手：“哥，不是说你们都都烧牛粪嘛。”

苏满笑着应道：“你们才来，有特殊待遇，明天可就跟我们一起烤牛粪喽！”

“不怕污染环境嘛？”

一旁的工人们均停下手上动作，苏满解释道：“这些枯木是工程上的费料，留着没有什么用。牛粪嘛，纯天然燃料，燃过的灰烬......”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明儿你就知道了。”

夜越来越深，或许是白天睡的太多，或是发电机的声音太过刺耳，六金毫无睡意，索性走出板房，没有想象中的星光，她顺着微弱的光，走出营区，已经平出的铁轨地基上还有几盏灯，远方机械的轰鸣震悍着大地。她行了几步，觉得有些冷，又折回板房中取了唯一的一件羽绒服，待身上暖和了再次打开门。

屋外，正是穿着军大衣的苏满，怀里抱着一件军大衣：“怎么，你要去工地？”

六金迟疑了片刻，她不知道这么晚去工地，会不会造成不便，接过苏满递上的军大衣：“我睡不着，想四处看看。”

“行，你等等我！”

苏满折身回屋里取出手电筒：“不能走的太远。有时会有狼出来觅食。”

满心欢喜的六金突然有些害怕，跟在苏满身后的脚步不由停顿了下来。一丝冷风刮来，脸上一片冰凉：“是要下雨了吗？”

“嗯。山里气候就是这样，雨都来得莫名其妙。”苏满伸手出掌，一片冰冷落在手上：“燃过的牛粪，用泥土掩盖。每日雨水，都会将飞扬的尘埃重新带回大地。真的环保，是青藏铁路建成中、建成后，都不打扰可可西里的原生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