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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迷]无川
--  发布时间:2021/8/20 20:18:40
--  第三轮西北战区:画鬼(下)贴杀林柏,挖b挂宝半推半就

第三轮西北战区:画鬼(下)贴杀林柏,挖b挂宝半推半就

  

画鬼(下)  

下幕——鬼  

林允泉将笔锋一提,一道眉峰便斜斜挑了出去,像是春风里生出的一枝桃花,小旦脸上的勾彩便多了一分别样的神韵,那支笔仿佛是海上仙山吹来的春风,笔锋勾勒之下,小旦如同画中乘风的仙子。  

“好!”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被勾了眉峰的小旦羞涩地弯了眉毛,对着镜子偷偷地看了又看,连忙起身向林允泉拜谢,朝着围观的人群害羞地指了指自己的勾彩。  

登科状元为戏园里的小旦勾彩,自本朝开元以来,还是头一回。自打本朝科举首榜以来,圣上御笔钦点了一百三十六位登科状元,但凡批了红、下了旨、放了榜,新科状元们便会齐聚太平楼,由择录的主考官做东,听上一曲《登科郎》,饮上一杯皇恩酒,为的就是考官认一认门生,状元拜一拜师门。戏曲唱罢,考官便代表圣上为状元们御赐一支描金翡翠墨笔,勉励他们勤执玉笔,为国为民。  

但不论哪一位状元,都没有为戏子勾彩的做派,林允泉是第一个。  

围观的人们皆是非常兴奋,孩子们在戏台子上跳上跳下,太平楼戏班里的角儿都眼含羡慕,来听曲的街坊邻居也是议论纷纷,恨不得立即把这桩逸事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大家看向林允泉的眼神各有含义,但手中的掌声却是哗哗直响。  

林允泉在掌声中从后台转出来,朝另外两科状元拱手示意,便笑着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欣喜快意。  

“林公子这一笔,极尽风流啊。”后座的张承业拍了拍林允泉的肩膀,“不出两日,这京城茶馆书坊里的先生,嘴上便会挂出‘太平楼状元勾彩’的逸事来。”  

“小阁老,我是不是有点出了风头?”林允泉眼神四下看了看,连忙低头轻声问。  

“哪里哪里。”张承业嘴角牵出一抹笑意,“登科中甲乃人生快事,提笔为戏子勾彩,倒显得林公子风流可爱。阁老马上就到,你好好准备一下,讨得阁老欢心,莫说是为小旦勾彩,就算是给贵妃描眉,也是大可去得。”  

林允泉连忙点头,林家祖上最显赫的族老,也不过官居御史台,跟即将要来的阁老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张承业此时提醒自己,自然是有提携之意,这是他登科后见的第一位京中大员,更是自己的登科恩师,自然要留下好印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个小旦又羞又魅的眼神却让他心猿意马,仿佛一支小毫,在他心尖儿上绕来绕去,却又不顿锋停笔。  

“张大人到——”  

堂中传来一声通报,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虽然大家都生活在天子脚下,各色大官要员也见了不少,但是这个人称“阁老”的文渊阁主笔——张伍谋,却是深居简出,加上他身居要职,常年在圣上身侧,大家也都不常见到,一时间,堂中众人纷纷起身注目,看向大堂门口。  

林允泉也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口,眼中满怀期待。  

“哈哈哈哈哈哈——太平楼今天真是满堂喜事啊。”人未到,声先闻,洪亮粗犷的声音一时响彻大大堂,一位紫袍老人随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朝着堂中拱了拱手,高大的身形仿佛要顶上天棚,眼中含威,悬鼻大口,须发张狂,看起来如同一头威风的老虎。  

大家被张伍谋的声音镇住了,一时竟忘了鼓掌,有些顽皮的小孩甚至攥紧了大人的衣角。  

“阁老亲至,真是令我们蓬荜生辉啊。”太平楼的掌柜眼见气氛不对,立即上前大声说道,同时带头鼓起掌来。  

堂中众人呆了一瞬,立即回过神来,掌声哄然响起。  

林允泉也是呆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面含微笑看着张伍谋走过来,但是张伍谋身后的一个人,却吸引了林允泉的注意。  

那是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妇人,她妆容浓厚,满头长发慵懒地盘在后颈,被一支簪子斜斜挽住,每走两步,她脸上的脂粉便簌簌落下,整个人像是刚从放满胭脂的五彩染缸中游出来,远远的便闻到有一股浓烈的香气。妇人媚笑着和熟人攀谈,眼神不时瞟来荡去,在堂中的年轻人身上略作停留,隐约露出一丝衰败的春光。  

林允泉觉得这个妇人越看越怪,像是一只衰老又妖媚的狐狸,不由得从心中泛出一丝莫名的反感。  

三科状元先后拜见张伍谋,轮到林允泉的时候,张伍谋伸手扶了扶林允泉的胳膊,示意他不必拘礼。  

“林公子不必拘礼,老夫当年也是以画入仕,如今蒙圣上垂爱,方在文渊阁谋得一份差事。”张伍谋笑着说,“算下来,咱们还是同行,以后得闲之世,少不了相互切磋啊。”  

“你一个老头子,还想和俊小哥切磋。”  

不等林允泉说话,一道清脆伶俐的声音从林允泉背后响起,林允泉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妇人,他很难想象一个中年妇人,竟然有一副总角女孩一般的嗓音。  

“不过切磋也好,这样我就能经常见到俊小哥啦。整天呆在家里,都要无聊死了。”那个妇人扭着身子挤进了两人之间,纤细的手腕懒散地搭在林允泉肩膀上,眉眼一斜,幽幽地看向林允泉。  

“阁老当年可是以工笔笔法独步天下,尤其擅长画仕女图。”张承业也插话进来,指了指那名妇人,目光深沉看着林允泉,“不仅凭着一幅仕女图令家母倾倒,甚至还得到了圣上的称赞。”  

仕女图?林允泉心想,之前在那个诡异的寺庙中带出来的那幅画,就是一幅仕女图,画上还印有“摩仁”的印章,现在那幅画还藏在自己的大袖中,他赴宴之前还想把它挂在客栈墙上,但是这画中仕女似乎害怕他变卦,一直牢牢贴在他的袖中,林允泉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这幅画赴宴,只待他今晚拿到御赐的墨笔,便可解救画中那个女子。  

他一边思索,刚要张口说出寺院仕女图的事,却见张伍谋三人眼神奇异地看着自己,连忙回过神来。  

“阁老之画,天下谁人不识,小子哪敢班门弄斧。”林允泉再次拱手施礼,“日后在丹青之技上,还请阁老点拨提携。”  

张伍谋哈哈一笑,拍了拍林允泉的肩膀,示意他落座,自己便转身坐在了主位,那名妇人笑盈盈地剐了林允泉一眼,便随着张承业坐在了后座,刚好处在林允泉地斜后方。  

一阵鼓声响起,大堂逐渐由喧闹归于安静,戏台上蹦出来几名素脸,翻了几个跟头,两手一挽一拜,《登科郎》便正式开演了。  

林允泉眼睛愣愣地看着台上,但是心思早已飘了开,那幅仕女图逐渐占据了他整个心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刚见到的所谓的恩师和盘托出仕女图的事情。画中仕女自科举之前有所动作外,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信息,连林允泉主动与她交流,都不见有回应。画中仕女也确实履行承诺,助他成功登科三甲,但是他对于是否解救画中仕女却产生了犹豫,他不清楚这个仕女的底细,害怕中了招,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先从那枚“摩仁”印章着手,想到这里,他便不再犹豫,轻轻碰了碰张伍谋的衣袖。  

“阁老,小子有一事请教。”  

“哦?何事?但讲无妨。”张伍谋偏过头来,那些大胡须直蹭到林允泉的脸上。  

“不知阁老可知古今画师,谁人用过‘摩仁’名号?”林允泉小心翼翼地问。  

“摩仁?”张伍谋眼中闪过一道微光,他眯了眯眼,看了看林允泉,“林公子在哪里见过?”  

“小子在收藏的一幅画中所见。”林允泉犹豫了一瞬,“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是哪位前辈的雅号,特此请教阁老。”  

“古往今来,多有山野画师冒用雅号。”张伍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但是印章刻制却有迹可循,林公子不妨将那幅画作拿出来,眼见为实,我想经过仔细推敲,应该不难辨认是何家何派所留。”  

林允泉见状,心想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便拿出仕女图,这种离奇古画,想必不会有很多人见过。于是,他从袖子中抽出画轴,按在桌上徐徐展开,但是奇怪的是,这幅画只展开一半,便再也纹丝不动,林允泉暗中用力,那幅画反而逐渐合上,再也掰不开了。  

这种奇事就发生在张伍谋眼皮底下,他不动声色,但是眼中疑虑却越来越深,眼神中隐约露出一点狠厉。 

林允泉见展不开画轴,心思一动,便歉意地笑了笑,向张伍谋一拱手:“阁老莫怪,画轴有所损坏,强力开启怕损伤古画,待我去寻个家伙,再请阁老过目。”  

张伍谋点了点头,他转头轻声唤了一声那名妇人,伏在妇人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便转向林允泉说:“夫人在太平楼有旧,你随她前去,寻个趁手家伙,略作修缮,千万不要损坏了这幅名作。”  

妇人笑盈盈地站起身,眼睛又勾了勾林允泉,不由林允泉分说,便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走向戏台后方,林允泉只得收了那幅画,亦步亦趋地跟着。  

林允泉眼睛转来转去,他不知道这幅画发生了什么,画轴在他袖中变得滚烫,他决定寻个无人角落,仔细看看。  

那名妇人扭着腰背,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林允泉看向她盘着头发的后颈,愈发觉得奇怪,一般人的头发并不像妇人这样浓厚茂盛,若是头发盘起来,也绝不会像这样高耸,那厚厚的头发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随着她的走动,一点精光在其中忽隐忽现。  

林允泉奇怪之余,那幅画愈加滚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甚至感觉到皮肤隐隐发发痛,于是他不敢再犹豫,便轻轻挣开了妇人的手,略施一礼貌,轻声说:“夫人见谅,小子突然内急,不知此处可有茅房。”  

妇人见林允泉挣脱了自己的手,便扭过头捂住嘴咯咯一笑,伸出兰花指,点了点林允泉的额头,指了指戏台后面,笑着说:“俊小哥真是大煞风景,快去吧,我等你。”  

林允泉如蒙大赦,立即扭头就走,顺着妇人指出的方向,转到了戏班后台,这里紧挨着戏班梳妆勾彩的地方,各色戏服挂在衣架之上,很多还没上场的戏子正在施妆涂彩,见到林允泉过来,纷纷笑着给他指路。 

那幅画愈加滚烫,林允泉不便多说,马上便找到地方,关了门,突然一阵臭味袭来,林允泉皱了皱眉,捂住口鼻,从袖中取出那幅画,手上用力一拉,那幅画便轻松展开,看到画中景象,林允泉吃了一惊。  

画中原本攀折桂花的仕女已然全无踪迹,只余下从一枝桂花,空白处有一行小字,林允泉凑近画作,仔细看了一遍,冷汗便爬满了后背。  

“公子所见阁老等人,皆为妖鬼,小女子就是被其所害,万望公子火速离去,否则有性命之忧。”  

林允泉一时惊疑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画中仕女所言,今晚这场宴会,还未见圣上所赐墨笔,这时离去,如有人上告圣上,降个不尊皇帝的罪名,岂不是会遭逢劫难,甚至还会牵连林家。  

在他犹豫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妇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俊小哥好了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啊。”  

“好了好了。夫人莫进。”林允泉连忙张口回话,他迅速权衡,马上做出了决定,不论画中仕女所言真假,自己必须先拿到圣上御赐的墨笔,保全功名之后,再行解救画中仕女,他想到这里,便收起画作,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空无一人,连戏班子的喧闹声、大堂中的鼓点声、观众们的叫好声都不见了,四下一片寂静,仿佛整个太平楼只有林允泉一人。  

林允泉感觉心里毛毛的,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在那个诡异寺院中遇到的一切,也是四下突然变得安静,然后就遇到了连串的诡事。  

“夫人?”他轻轻唤了一声。  

“在呢。”妇人那清脆的童音穿过戏班子的层层戏服,远远传了过来,听起来,像是在戏班子化妆涂彩的地方。  

林允泉循着声音往前走,一身又一身戏服高高的挂在衣架上,那些戏服挂的整整齐齐,但看起来又非常瘆人,像是一具具无头尸体悬在那里,令人心中发毛。  

林允泉拨开层层戏服,走到了戏子们涂彩的地方,一座座梳妆台整整齐齐立在那里,台上的铜镜光滑整洁,但是铜镜前面却空无一人,那些戏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看到胭脂油彩散乱的堆在桌子上。  

林允泉定了定神,从旁边的衣架上抽出一把拂尘,紧紧的攥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他缓缓走过梳妆台,眼神四下扫视,突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镜子中闪过一道模糊影子,他立即回头去看,眼前的场景将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那名妇人正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梳理自己的长发,但是那张娇媚的脸却长在她的脑后,那张脸猛然一转,一张满口獠牙的黄毛狐狸脸转了出来,那双狐狸眼睛上涂着一丝红彩,满是獠牙的嘴巴竟然笑了起来。  

“俊小哥,我美不美。”妇人后颈上的脸再次转了过来,她竟然伸出手缓缓揭开了那张人皮,人皮之下竟然是林允泉之前勾彩的那个小旦的脸。  

惊魂之下,林允泉双腿发软,再也移不开步子,他闭上眼僵硬地转过头,但是再睁开眼,又一个惊异的场景让他跌坐在地。  

每一个梳妆台前都坐着那名妇人,它穿着不同的戏服,那张黄毛狐狸脸对着镜子,仔细涂着粉彩,而在梳妆桌上放着一个又一个人头,那些人头赫然便是戏班子的所有成员,他们都张着嘴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名妇人伸出长指甲,正在活生生割下他们的脸,它拿着那张薄薄的人皮,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便把人皮贴在了自己脸上,那张人脸便变化了相貌,变成戏班里的人。  

林允泉冷汗淋漓,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往前跑,那些戏服中突然伸出很多头发,往他的手脚上缠来,他一把一把的挣开,踉踉跄跄间,一头撞进了一个衣柜中。  

一道细细的光从衣柜门缝间打了进来,映得衣柜中明亮了许多,林允泉惊魂未定,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但是又不敢大声呼吸,他只得捂住自己的嘴巴,缩在衣柜角落,这时候,他看到衣柜门上有个小洞,隐约能看到外面景象,便深吸一口气,眼睛贴在小洞上往外看去。  

外面的景象,更加让他摒住了呼吸。  

衣柜所在的位置,正是后台到前台的通道处,视野较为开阔,刚好能够看到大堂全场。  

太平楼的大门紧紧关着,大堂中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观众都不见了踪迹,那些烛光也怕摇摇晃晃黯淡下来,隐约的光芒中,张承业正俯身骑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正是三科状元之一,但是现在他纹丝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张承业表情仿佛极其痴迷,他伸出手掌轻轻揉了揉那人的肚子,又掰开那人的嘴巴,似乎在端详他的牙齿,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像是恋人一般。在端详片刻之后,张承业突然伸出双手,双手紧紧把扒住那人的上颚和下颚,用力一掰,那人的下巴就被掰掉了。  

张承业突然变得极其兴奋,他把手伸进那人的嘴中,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狠狠往外一扯,一条鲜红的舌头便被他拔了出来,淋漓的鲜血洒了一地,那个状元依然纹丝不动,似乎已经死去了一般。张承业从地上摸出一条黑色的面巾,缓缓蒙在了那名状元的脸上,然后他又敲了敲那名状元的后脑勺,那名状元便突然坐了起来。  

林允泉心中寒意更甚,他终于知道寺院中那些僧人为什么都蒙着面了,看来都是被拔去了舌头,这么说的话,寺院中发生的一切,都与张承业有关。  

这时候,张承业捡起那条鲜红的舌头,看也不看便扔了出去,那条舌头在空中转了几转,准确的落在一个衣柜中,衣柜门大开着,其中堆满了人的舌头,门前趴着一只老虎,正在津津有味咬着那些鲜红的舌头。  

林允泉已经被吓得失了魂又回了魂,他呆若木鸡的看着外面的景象,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一阵滑腻,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全都是舌头,那些舌头仿佛活得一样,正在挣扎扭动,不停的顺着林允泉的脚腕,往他裤腿里钻。  

林允泉大叫出声,一把推开衣柜门,滚了出去,正正的趴在了戏台子上,那幅画也从他袖口掉了出来。  

听到动静,张承业猛然转过头,直勾勾看着林允泉,林允泉发现他的下巴也不见了,那里空空荡荡,但是舌头却伸的很长很长,快要垂到地上。  

那头老虎也转过了头,林允泉定睛一看,虎脸处长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正是张伍谋。张伍谋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口吐人言:“没想到,你竟然去过那座寺院。”  

那名妇人也从后台转了出来,狐狸眼睛诡异地盯着地上的林允泉;张承业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过来,俯身骑在林允泉的身上;张伍谋也缓缓走了过来,那张人脸中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舔林允泉的脖子,倒刺把林允泉的皮肤刮出了血痕。  

“你们别杀我。”林允泉双股惊颤,一股黄白之物从身下流了出来,他嗓音颤抖,惊惧地看着三人,“我把画给你,你别杀我。”  

“画?”张伍谋咧嘴一笑,看了看不远处地上那幅画,眼神示意张承业捡了过来,它伸出虎爪滚开了画轴,上面只有一枝桂花,那名仕女全然不见了。  

“你去过望龙寺?”张伍谋盯着林允泉问。  

“去过。”林允泉老实回答。  

“见到了那些僧人?”  

“见到了。”  

张伍谋咧嘴笑了笑,它突然直起身,从虎形变成了人形,手中捏着一支镶金的墨笔,俯身沾了沾地上的鲜血,眼神玩味的看着林允泉。  

“你用这支笔,把画上的那个女的描出来,我就不杀你。不仅不杀你,你还能继续当你的状元。否则你便像那些僧人一样,被我拔去舌头,挂在竹林中,即使佛陀也不愿超度你,生生世世变成伥鬼,活在那副画中。”张伍谋把画笔扔在地上,看着林允泉。  

林允泉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它连忙从地上捡起那只墨笔,犹豫了一下,便颤抖着将画笔顿在了画纸上,画笔落在画纸上的一霎那,画纸中便传出惨叫,连带着凄厉的话音。  

“张承业!你我本是同乡举人,赶考夜宿望龙寺,听信狐妖所言,便妒心害我,还将我封入画中!”  

林允泉惊得停下了笔,看向身后的张承业。  

“画!”张伍谋厉喝一声,看向那幅画。  

林允泉不敢怠慢,马上便继续运转笔锋,随着笔锋运转,一股股鲜血从画中渗了出来,画中的尖叫愈加凄厉,听起来仿佛是在进行千刀万剐的刑罚。  

“张伍谋!你这吃人的虎妖,遍杀佛陀座下门徒,必将坠入地狱,受拔舌磨骨之刑!”  

林允泉画笔越来越慢,它听得画中惨叫,笔下忽生怜悯,笔锋也变得生涩起来。  

“给我继续画!”张伍谋再次厉喝。  

林允泉咬牙狠心,再次继续运笔,那些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原本空白的画纸上逐渐出现了一个血人轮廓。  

“还有你这狐妖,必将被摘尾扒皮,分尸碎骨,永世不得轮回!”  

那个血人轮廓越来越明显,它仿佛活了过来,在林允泉的笔下挣扎,但是林允泉的笔锋仿佛像是剔骨的尖刀,每一笔都如同刀子一样剐去那人身上的血肉。  

“还有你!林允泉!我陈含星定然不会放过你——”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那声惨叫戛然而止,林允泉突然感觉自身身上仿佛像是被刀割了一样,万般疼痛,他急忙掀开袖子,发现自己身上满是细细的刀痕,深可见骨,里面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哈哈哈哈哈!你忘了在寺院里,自己的血洒在了画上!”那幅画突然再次爆发出大笑,它的声音更加凄厉起来,“既然你们这些恶鬼,想要切开我的魂魄,哈哈哈哈哈,没那么容易!”  

那幅画猛然从地上飞了起来,画轴上变得异常像是炭火一般红亮,它猛然飞进了戏班后台,一阵大火便熊熊燃烧起来,浓烟滚滚间,便吞没了一切。  

京城太平楼失火的消息,直到一个月后才传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林家,那场大火刚好烧在登科状元的宴会中,火场中只有新科状元林允泉生还,他衣袍尽毁,只有外罩还剩半截,里面还印着无数个他的私章。  

几个月后,林允泉回家省亲,待得他回家步入自己的厢房之后,发现一幅仕女图端端正正挂在房中,那幅画中有一枝桂花,桂花之下,一个仕女正对他盈盈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