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一】

玄小柒很认真问过范筱，朱由孝是朱由信杀的，就不怕哪天刀子落在自己脖子上？

范筱的回答很简单，人活着，总要有些事情做，而且必须做。

沐无情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也理解不了。但她见到玄小柒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讥讽又咽了回去。

她始终没刺出去那剑，但是看见玄小柒那张脸，又想拔出剑。时间久了，也便不再提这件事。因为按照玄小柒和风无影的脸皮厚度，只怕是比生囚人还要厚实一些，搞不好会伤到自己从街边二两银子买来的剑。

风无影诸多朋友中，总有几个会来找他喝酒，偶尔比试一下技巧，输了风无影便从姬无双的酒窖里搬出一坛落隐泉溪。赢了，那人便教玄小柒一样本事。

直到有一天，风无影收到一封信，他收拾了下，启程走了。玄小柒不问，他也不说。玄小柒站在城门上，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看着那道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以外。

玄小柒虽然脸上无所谓，但所有人都能在他眼睛里看见那道落寞。沐无情再问时，玄小柒总是嘻嘻哈哈道：“老疯子嘛，天底下能管得住他的，也只有我了。等他回来，我非得让他替我去宫里搜罗几件宝贝不可！”

朱由信依旧每天朝前便坐在天阶上，看着那群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弓着身子慢慢爬上来的大臣，美其名曰接贤。散朝后，也坐在天阶上，看着一群大臣弓着身子慢慢王下周，美其名曰送贤。

几位老臣私底下锤着腰抱怨道：“这哪里是接送？这事要命啊！”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几位老臣果然进了配殿。

姬无双办完事，拎着酒壶到了满是石榴的院子里。朱由孝拎着桶浇了几株，便将桶放下，直了直腰道：“都是八哥迁出来时栽种的，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我打算迁到宫里去。”

姬无双道：“事情处理好了。”

朱由信笑道：“还是你办事牢靠些”。

姬无双退下，转身。

朱由信的声音飘来道：“玲珑门的事，你要上心。天和会那边，镜湖门会看着。至于熊芊芊和梅若，我自会关照。”

姬无双脚下稍停，又迈着大步走出去。

泗水裹挟着秦河的烟火气和繁华，滚滚流淌，说书人说这条神似神龙的大河，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沉睡的，也没人知道它将于何时醒来。

大夏龙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