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五月吧论坛 (http://wuyue8.net/bbs/index.asp) -- [ 一剑光寒 ] (http://wuyue8.net/bbs/list.asp?boardid=9) ---- [31-1-16]<font color=blue>第一轮西南区:畜牲相 (贴杀徐烨 ,参评)挖宝c?</font> (http://wuyue8.net/bbs/dispbbs.asp?boardid=9&id=532871) |
-- 作者:[季]林碧璇 -- 发布时间:2022/7/29 20:43:40 -- 第一轮西南区:畜牲相 (贴杀徐烨 ,参评)挖宝c? 畜牲相
(一) 如若可以阅读他人的记忆,甚至代入到当事人角色中去触碰她的过往你会选择用这个能力做什么?窃取秘密?赚取财富?或者只是窥探隐私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作为罕见的心理学研究天才,拥有这一权柄的吴景韬曾被导师再三警告过,窥探记忆行为有两大忌讳,一是不可用于治病,二是不可用于破案。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而那些拥有悲惨回忆的当事人,看待世界的目光与所谓正常人相比,总有些格格不入。对于这类病人或罪犯,你可以尝试去安抚,可以尝试为他们转述,但万不可以去共情,这有极大风险可能会影响你本来正常的心智甚至于改变你身为社会人正常的道德逻辑,其后果是未知的。凝视着病榻上妹妹依然黯然无光的眼眸时,吴景韬思虑片刻还是决意进入她内心世界冒险一试,他执拗地想要弄清楚,是什么迫使一向阳光开朗的妹妹吴景聆做出了跳楼自杀这个疯狂决定。 每个人记忆封存的方式并不相同,吴景韬一直以为妹妹作为一个有话直说的爽朗女孩,其记忆的封存方式可能会采用油画、歌曲等欢快形式,可当两人记忆联通后,景韬发现妹妹竟然选择用日记来私密自己的内心,那是一本看起来样式古老陈旧的日记本,边角用破损羊皮包裹着,它尘封在黑暗中七星汇聚的神坛上,带有怨念的血在烛火中滋滋作响,烛光映照下日记本扉页幽幽透射着红光,正等待着他的阅读。 这么恐惧沮丧吗?这日记本真的是妹妹记忆? 慢慢走近,轻轻翻动日记封面,凝视着首页目录,吴景韬意外发现厚厚的日记里竟然只承载了七天,或者说仅写有七个时间段。那字迹书写得极为潦草,勉强能辨识出确是妹妹字迹,与素日娟秀气质不符,书写者在记录时意识状态一定不是清醒甚至可能处于混乱癫狂状态,那格式排版极为混乱,就连日记所必须记录的日期信息也均是空白,上面只用赤红的血字歪歪斜斜标注了几个短标题进行区分,它们分别写着食蝇草、迷雾、罪泉、沼、宰牲处、血潭和恶之花等字眼。 (二) 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标注有食蝇草那页,一阵冷风吹过,神坛上烛火尽数熄灭,黑暗快速吞噬了一切,吴景韬尝试着移了下脚步,足下是不断发出咯吱声的木制梯廊,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腐木潮气,黑暗中骷髅头形状的银制油灯一闪而过,一道光门赫然显现在眼前,门前木牌上幽怨的绿色光芒映写着404的编号。 西栋404,那不是妹妹的寝室吗?她的记忆要从这里展开?果决推门而入,吴景韬看到了那熟悉的场景。入校时,是他帮妹妹抬的行李,兄妹俩热情跟室友们打过招呼,记忆力超强的景韬清晰记得每一个人的姓名、体貌和性格特征,一号床王瑜薰,她体型略胖,看起来干脆豪爽,应该是个好接触的人,虽未开口明说,但据传家里是本地有名豪族。二号床杨焕绯,生了一幅美艳的瓜子脸,她待人接物非常的到位,尤其一副巧舌极为灵动,吞吐出的每个字都能说到你心坎儿上。三号床周菲菲,和妹妹同为外地生源的乡下姑娘,家里人是沪江知青下乡去了外地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他们寄希望于女儿能够留下,为全家觅得一个在大城市定居的机会,周菲菲虽然长相平庸她却是几个人中最善于打扮的一位,似乎薄施粉黛可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紧张焦虑与自卑。而四号床就是妹妹了,吴景聆,懂礼貌有涵养,十分懂得忍耐和谦让,深爱家人又不愿他们为自己担心,只是有些不善于表达自己深藏于内心的情感。 所以这次自己体验的是四号床妹妹的角色吗? 妹妹友善地跟众人打招呼,第一个转头望来的是王瑜薰,她看着跟自己回忆中一模一样,唯一有些许恐怖的是在妹妹记忆中,她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那是分明是猪脸,虽然勾勒得不甚清晰,但圆圆的面部轮廓、粗大鼻子和软趴趴的耳朵都在争相恐后地指出这就是一只猪。为什么在妹妹记忆里王瑜薰是猪呢?是性格、脾气、行为、道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让她在妹妹的记忆中最后变成了一个畜牲?其他两个室友不会也是如此吧。果然,当杨焕绯和周菲菲转头打招呼时,也都戴着动物面具,杨焕绯的瓜子脸在狐狸面具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谄媚圆滑,那自己看来极为妥当的言语在妹妹的回忆中却如狐狸嚎叫一般嘈杂,咯咯咯的笑声甚至带着阴冷气息,周菲菲的山鸡面具显出她极为爱美、自卑和怯懦的一面,她脖子紧缩着偷偷观望,似乎有什么危险都能让她快速把头扎进沙土中去一样。 三个面具女跟妹妹身边的某个黑影嚎叫着打了招呼,那个黑影挥挥手转身离去,想来那个黑影应该就是自己吧,吴景韬想到自己当时有个学术会议要出席,所以急着去赶飞机了,当时第一印象还觉得她的三个室友不错,庆幸妹妹拥有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大学开端,可依照妹妹记忆来看,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像是通读完全部记忆后能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可怕事情一样,妹妹伸手想去挽留,可话却没能说出口,寝室门被重重地关上,随着绝望的摔门声响起,门外悄悄溜进了一股黑烟,压抑和沉默笼罩了404寝。 妹妹在自己床边坐了一会,平复好心情的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猪面王瑜薰与狐面杨焕绯热情闲聊着,景聆青涩地尝试加入到她们的谈话中去,时空却像是凝固住一般,明明谁也没有按下暂停键,但气氛却凝重得可怕,迎面而来是略带嘲讽的眼神。表面上来看,她们语气平缓说话客气,但气氛中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那眼神似乎在桀骜宣告,你这个卑微的外地乡下妞也配和我们平等地位聊天吗?这一丝冷蔑掩藏得极深,但心思缜密的吴景聆还是发觉了。唉,既然无法融入,就退而其次寻找其他朋友吧。虽然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会让事情变得好起来,可吴景聆偏偏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转头去找带着山鸡面具的周菲菲聊天,山鸡小心翼翼回应着,这有着些许对抗意味的行为似乎惹怒了野猪和狐狸,她们的声调越来越高,一时间寝室中竟满是霸蛮的猪嚎声和刻薄的狐狸笑声,那胆怯的山鸡终于也扛不住自己的心头的压力,她移开了本来正对着吴景聆的脸,打开自己的化妆盒默默画起妆来,似乎正庄重地宣告,我可是与这个女孩撇清关系了哟。 回忆世界在嘈杂动物嚎叫声中裂成了碎片,景韬被传送回七星神坛前。 妹妹第一份记忆很短,严格来说只能算作某个故事的短序,这份记忆想要说明什么,是她与室友关系并不和睦吗?那妹妹室友脸上的动物面具又是什么意思?那日记上的标题食蝇草又隐喻着什么呢? 说实话,总与室友兄弟相称的吴景韬并不能理解寝室矛盾的不可调和性,兄弟间有什么冲突是不能通过干一架后两箱啤酒不能解决的呢?人和人之间真的会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或做错了一个表情就要被孤立吗? 抱着继续探寻心理,景韬快速翻动了日记中迷雾的那页,他希望通过日记中对迷雾的探寻来驱散自己内心的疑惑。 (三) 黑暗和冰冷快速褪去,骷髅头油灯在眼前划过,吴景韬睁开双眼仔细观察着四周,水泥地板、木制办公桌还有装着标有学生管理信息各色文件夹的纸箱,这次场景换了,似乎来到了某个办公室中。妹妹低垂着头颤抖着肩膀,似乎正忍受着委屈和伤痛但碍于面子又不愿意哭出声来。景韬费了很大的意志抬起妹妹的头,他努力向上张望试图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肤白富态的女教师正絮絮叨叨着,对比下自己接触过的学校教职人员是妹妹辅导员无疑了。她虽没有戴畜牲面具,却在眼睛和耳朵上结结实实缝上了布片,布片是铜钱、利剑和天秤形状,似乎象征金钱、权利和公正,金丝银线把它们牢牢嵌入女辅导员血肉中,那金钱、权力与公正交易的甜美醉倒了她的心智,使她人性鲜血堕为腐黑色,不断在权钱交易缝合后的伤口中渗出,它们泊泊而下,在她脸上绘出了一道道恐怖血痕。 也怪不得她,王家的权势连自己都有所耳闻,更何况熟读学生信息的辅导员了。尽管我们赞美平等宣扬正义,但偏向一方似乎才是这个社会潜规则系统里的常态,只是做得不要太明显太过分,不要超出大众的容忍极限就好了。 那老师不算牲类,所以语言表述景韬还是可以听懂,笼统来讲就是说妹妹被室友们集体投诉了,投诉内容驳杂,如熄灯后偷偷看书影响室友休息、洗完澡从不打扫浴室还放纵头发堵塞管道、不注重个人卫生导致公共区域肮脏、睡觉时打呼磨牙放臭屁等等,它们甚至还污蔑妹妹趁着寝室没人偷了室友的钱,但由于她们都是很“大度”的人所以就不去追究这件事了,希望景聆同学以后能够改正云云。 一股无名怒火蒸腾而起,景韬和妹妹一个家庭生活了十几年,妹妹打不打呼噜他难道不知道吗?再说卫生,景聆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几乎可以用洁癖来形容,她是家里最爱劳动的一个,几次自己打完篮球忘记了洗袜子,第二天都会发现妹妹已经把它们一同洗完晾好了,就是这样一个整洁热心的人,被她们说得如此龌龊不堪这也太阴毒了吧。还诽谤说什么偷钱,还虚情讲什么大度,这肮脏手段背后不就是为了让景聆服软道歉吗?只是因为三人称虎就能促使欲加之罪变成真得罪孽吗?如果这个道理都能成立,现在开封朱仙镇跪着的石像不该是岳飞吗? 妹妹把委屈和打碎的血牙一同吞到了肚子里,忍着情绪提出了换寝的要求,景韬看得出,那个女辅导员明显松了一口气,就连那线口缝合处流出的腐血都更加欢快了,她拿出一张表格,上面分明书写着“特殊问题学生阁楼居住申请”字样。 所谓特殊问题学生,包含身体有残疾的、心理有问题的和其他一些需要校方严密监管的学生,阁楼配有高清摄、像头和住楼阿姨,这里面既有关心学生的目的,又有校方监管好他们不至于发生某些不可控问题之用意。 让妹妹申请阁楼,那她属于哪一类呢?她的身体和心理明显是健康的,难道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要需要校专门去监管?她是发表反社会言论了、暴力斗殴了还是真如那几个长舌妇所言有偷窃行为?且不论高昂的住宿价格该怎么跟父母去提,妹妹一旦住过去,她的大学四年生活不就全都要在同学们流言蜚语中度过了吗? 景聆望着那张申请书,考虑了一下果断递回。眼前辅导员的笑容已经凝固,那血痕开始慢慢结痂,那面部肌肉抽搐着准备把居高临下的训斥又一次破口而出,尖锐的女高音划破了记忆世界的玻璃,它们又一次碎裂,结束了第二页的回忆。 所以说,妹妹最后还是又一次拒绝了妥协,这倔强要强的性格像极了自己。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背后指指点点我不听就是了,毕竟四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的。至于寝室,那就只当做一个睡觉的地方好了。 想到这里,景韬觉得后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激化了她们之间的矛盾,他翻开了罪泉那页。罪泉?就是说从这页开始罪的念头已经开始萌生了吗? (四) 湿热的梅雨天,腐*败压抑的热浪,景韬抬头看天,太阳炽热地灼烧着大地,可在妹妹眼里那太阳竟是黑色的,它照射下的黑色光芒虽然炎热却阴暗且毫无生机,看来妹妹这几日过得都不太好,回想起来妹妹在跟自己通电话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虽然有几次通话中隐隐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但因为自己科研任务繁重就怠惰没有去细查,这果然都是自己身为哥哥失职所导致的啊。思念至此,景韬心里一阵难过。 妹妹此刻正站在学校操场上,与常人的视角不同,在妹妹有些癫狂混乱的回忆中这操场显得扭曲而诡异,漆黑的太阳、暗灰色的草地、软烂的跑道,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散步都无法使心情变美丽吧。 一个男孩拿着一捆学习资料快步走来,上面赫然书写着妹妹的姓名,显然这是一次同学间互帮互助的行为,可妹妹正要接过时他却又递来一瓶酸奶,很显然,这也只是出于义理和感谢的正常情感表达。妹妹赶紧推脱,她的内心砰砰直跳却并不是出于恋爱的感觉,那慌乱争执中诉说的男孩名叫章小非,是猪面王瑜薰的暗恋对象,猪面和妹妹之间本来就势同水火了,这礼物若是收了那不又激化二人矛盾了吗?妹妹红着脸推开男孩的手,推开是因为不想要更多麻烦,脸红则更单纯只因为梅雨天气炎热且气压低导致身体不适而已。她慌乱跑开,一瞬间瞥见狡黠的狐狸眼睛正在远处盯着自己。 狐面杨焕绯是个从不“撒谎”的人,因为她要说的谎言中总带着九分真实,只是措辞上浮夸与修饰总会引导人们对剩余的那一分恶意揣度浮想联翩,这种夸大最终也把他们带入到那自以为真实的虚假现实当中去。从这点来说,杨焕绯比狐狸还高明得多,狐狸顶多骗骗爱慕虚荣的乌鸦,杨焕绯骗的可是心智健全的人和那些泯灭了人性的畜牲。 果然,再一次碰面时,猪面看妹妹眼神更加复杂了,本就厌恶和嫌弃外又加了一丝凶恶和报复,她似乎是随时都可能要动手一样。妹妹心情忐忑,她每天在噩梦和惊恐中醒来,深爱着家人的她却选择了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果然,很快的,有关妹妹的恶意流言四溢,吴静聆是个绿茶x这条传言被百念成“真”。 这页的记忆最后被定格在了一个背影上,那是一个没有眼睛耳朵也被割掉的帅气男孩,他长着一头浓密的卷发,背影冷漠而决绝。景韬记得妹妹跟自己分享过,有个叫徐烨的卷发男孩闯入了她内心世界中,两个人兴趣相投无话不谈,可只是因为舆论氛围的施压他们就没有走到一起吗? 妹妹啊,如果一个男孩连流言都信的话,他是该眼瞎到一个什么地步啊!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爱,不是吗? (五) 翻开写有沼的一页,记述开展到这部分可以明显看出妹妹的思绪已经在环境的压迫下开始更为颠三倒四甚至可以说是混乱无序了,它的内容涵盖甚多,记忆的叙说在学校各个场景中不断毫无逻辑地进行转场,如短视频般不断在寝室、教室、图书馆、体育场间跳转着。野猪和狐狸偷偷剪碎了妹妹晚上睡觉时一直抱着的布娃娃,把她儿时以来最柔软的依靠随意丢弃到了垃圾箱里;她们在妹妹椅子下面泼洒红墨水,又用假意关心来撇清自己的嫌疑;她们不断煽动着周围的同学去孤立和排挤妹妹,她们每做一件恶事,那表征着兽性的畜牲面具就更加地鲜亮,面具变得活灵活现,几乎就要替代原有主人的意识一般。 人与人之间总是在不断的博弈中寻求平衡,这种人造秩序一旦固化,似乎就会成为一种不可逾越的法理。它排斥和压榨着每个阶级中最低等的“贱民”,而任何反抗者提出的异议都会遭受既得利益群体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集体打压和驳斥。很不幸的是,妹妹就成了群体言语侵犯和冷暴力行为的受害者。 (六) 肢体冲突在宰牲处这章节开始开始爆发,动手的具体缘由在妹妹暴怒的记忆中已经记述得十分模糊了,只晓得在猪面王瑜薰不断嚎叫和嘲讽中积怨已深的妹妹终于忍无可忍动了手,她出手果决,而那看似肥胖强壮的身躯竟毫无还手之力,她被压在地上,一向柔弱谦和的妹妹此刻竟被逼动了恶念,她冲动地抄起放在身边桌子上的美工刀,此刻她脑子已被恨意所占领,瞳仁血红像极了杀意满满的屠夫,复仇鲜血的甜美芬芳似乎马上就要充斥她的鼻腔,可在最后的一瞬,妹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杀意和兽欲。心底的人性猛然唤醒了妹妹的思绪,她深爱着自己的家庭,她深知这一刀刺下去受伤的不仅仅是她和王瑜薰,连累的还有两个人的家庭,妹妹是不愿意给无辜者和深爱自己家人添麻烦的女孩,这是她的道德底线。 因为性质恶劣,妹妹背了一个严重警告和留校观察的处分,这几乎就是校规最顶格处理了,而始作俑者——不断怂恿同学挑唆辱骂妹妹的猪面王瑜薰却因为梨花带雨和班级同学们的求情免于所有处罚,辅导员私下还安慰她要为其争取这个学期的优秀奖学金名额。 言语之罪难以论说,可一旦动了手,那就是万错于一身了。这就是人造秩序不可规避的弊端,法不诛心啊。 妹妹彻底成了被群体孤立的那位,恶毒语言如同刀片般一下下不间断割在妹妹的心灵上,这时的你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去污蔑诋毁这个可怜的女孩似乎都是“正义”的,这就是所谓zz正确吧。 宰牲处的回忆止步于一张纸头上,那是妹妹最后不得已的妥协,现在的她在流言诽谤激怒下真得变成了原本并不存在的问题学生,这倒是真得契合了阁楼申请条件了,讽刺吗?亦或者说这就是现实?她递送了阁楼申请给辅导员,那女教师依然在喋喋不休,看得出,她脸上的金丝银线更多了。 这么说,自己此前询问学校时,他们回应说妹妹学业生活一切正常甚至同学们都非常帮助她这些必然是谎话咯,至少那个被辅导员隐匿起来的《特殊问题学生阁楼居住申请书》他就没有看到,要知道那上面也许仍沾着妹妹绝笔书写的墨迹呢。 (七)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景韬还是翻开了妹妹写有血潭字样的倒数第二页笔记。 窗外春雨淅沥沥下着,这本是滋润万物的生命之源却没有给妹妹带来任何希望,它落在窗上的一滴一滴一条一条都是血红色的,它们串成一条条血泪泼洒在妹妹的心坎上。图书馆内,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看着书,等待着换寝申请的批复。 一条手机信息发了过来,是周菲菲,她说自己忘记带厕纸了,要妹妹帮忙送到旧教学楼的厕所中。尽管山鸡胆小怕事,可她却是这个学校里唯一还愿意跟妹妹对话的人了,对“朋友”的请求妹妹自然没有怀疑也不想耽搁,她撑起一把伞,带着卫生纸走向了那座最近刚好在检修监控线路的旧楼。 推开约定好的那间厕所门,一阵死亡恶臭裹挟着阴冷怨毒气息从背后袭来,她被人在背后用带有药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然后意识渐渐消散了。 醒来时,自己已经被牢牢绑在了厕所清理间的水管上,口里塞满了布条,这就是绑架欺凌啊!是它们,野猪、狐狸和山鸡,面具几乎要与它们完美融为一体,它们手里拿着棒球棍,身上气息散发着畜牲特有的恶臭,那味道表明它们已经不再有人性了,其所思所做的不过是顺从着兽欲驱使而已。它们猖狂jian(女干)笑着,尤其那野猪笑得最为灿烂,似乎在说你不是想对我动手吗?这次我就要为所欲为还不会有任何后果,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这个问题学生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你甚至连一个证据都没有。 山鸡周菲菲骗了她,把妹妹那本就濒临绝望的稻草狠狠折断,让她丧失了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最后一丝期许。 几个人商量一番后,第一个动手的竟然是山鸡周菲菲,她恶狠狠扇了妹妹几个耳光后毫不顾忌妹妹的惊恐求饶阴笑着给她戴上了特制头盔,山鸡重重地把棒球棒挥打上去,那动作狠辣果决,似乎球棒下并不是人类的头颅而只是一枚飞来的棒球而已。历史上人类的每一次群体作恶中冲在最前面的似乎都是那些看起来没有选择的所谓的弱势群体,他们说服自己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并以此来脱罪,可一旦有机会让他们掌权哪怕只是小小的权柄,他们就会膨胀发狂,似乎这样的行为可以向主子表明忠心,又能在欺凌弱小时告慰自己并不是阶级地位最下等的那个。 雷鸣般噪音传来,景韬切肤体会着妹妹的惊恐、无力和绝望,这种恶毒的私刑并不会在肉体上留下什么证据,但惨烈的折磨却可能让人一生都无法忘却。 “棒球”打完,几个“人”欲望猖狂,它们意犹未尽地撕开了妹妹的衣领,拉扯着妹妹L露的四肢摆出各种不雅的动作,狐狸欢快地按动着手机上的拍照按钮。时至此刻妹妹已经目光呆滞了,她无法挣脱几个人的欺R,也无力去挣脱。 这件事做完后,那些畜牲面具已经完美地融入到三具躯体当中了,野猪更加地蛮横骄躁、狐狸愈发谄媚阴险,看起来最无辜的山鸡则讨好般依偎在它们身边,珍藏着那自以为华丽的尾羽。 这一刻,妹妹似乎也想过去找辅导员和学校去解决问题,可想起那被铜钱和利剑蒙蔽的面容她最终还是不得不退却了,血潭池深,一眼望不到底,罪恶破坏似乎永无休止。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景聆选择继续对抗或是妥协乃至于搬离寝室都已无法改变这件事情的走向了,几个畜牲就是想要凌R她,似乎这样就可以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一般。野猪嚎叫着欢庆胜利,狐狸窃笑着欣赏着弱者无法解脱的绝望,而山鸡则冷目蔑视心里庆幸着自己还有一个可以去压迫的对象。 (八) 从血潭中挣扎走出,耗掉大量时间来尝试平复自己愤怒暴躁的心绪,此刻的景韬已无法用理智来驱使自己以客观心态去翻动日记扉页终章恶之花了,他无法想象在当下倡导文明和谐的社会秩序下,那原始野兽般的行径还能如何更加过分和猖狂,这真是人性底线所能容许的吗?他犹豫了,想要抱着遗憾退出这份记忆,可一股神秘的力量却拉着他的手去翻动那页沉重的心门,这力量是他对自己长期忽视妹妹感受的遗憾,是对那几个畜生变态心理和行为的愤慨,也是景聆冤屈向自己诉说的召唤。 黑暗中,骷髅油灯又一次被点燃,这次场景回到了故事叙述一开始出现的404寝室中,看来直至生命结束之前,妹妹都没来得及搬出这罪恶之地啊。也对,她就是从那个404阳台头朝下毫无悔意纵身跃下的。与回忆开篇不同的是404寝室内部空间被意识进一步扭曲到几乎无法直视的地步,那阴冷色调、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虚无又充斥着恶意只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远方无不拷打着人性最易伤的柔软之处。这次的404室内似乎只有吴景聆一人,那代表着室友的野猪、狐狸和山鸡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寝室门上多了一面长长的镜子。 这镜子是有什么含义吗?景聆又要向我叙说些什么? 景韬走了过去,镜中隐隐弥散着的绝望雾气缓缓退却,慢慢显露出的镜中人像终于显现,惊诧之下眼中瞳仁中映照出的竟是一张山魈的脸,景韬悲伤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忍直视。在恶的侵蚀下,原本还保有最后一丝人性的吴景聆终于也堕入畜牲道中,她陷入到了自己不断轮回之复仇欲望的驱使下。镜子里,两颗代表着兽性的锋利獠牙完全刺穿了山魈的面庞,它一手托着象征占卜和通鬼的羊皮鼓,一手高举着镶嵌有骷髅头像表征着死亡与复仇的法杖,山魈目光毫无神采地喃喃自语着,它疯狂诡异地笑着,它面容扭曲地咒诅着。它两颊的红晕绽开,那埋藏在人性最阴暗角落的那颗恶之花的种子正不停疯狂生长,它如爬墙虎一般攀附了景聆的整座心房,刺穿血脉,那复仇的疼痛快感催生出漫天枝节,它捆绕着景聆的内心,又占据了她的思维意识和肉体,恶之花朵已经绽放,埋藏于内心中最绝望的恶意被全然释放,除非天神下凡,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一堕落进程的加速。 同为家人和湘西人的吴景韬知道,妹妹曾出于兴趣阅读过一些市面上不可言传的神秘古籍,若是赌出性命运用巫术去咒杀一个人或许并非难事,如不是被逼迫到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她是不屑于使用这些手段来以直报怨的。 吴景韬也知道,如果现在立刻就把秘密说出来,找一些精于此道的人来破解,那诅咒还是有机会去驱散的。一切仍有挽回的余地,毕竟妹妹不是职业咒术师,她所施的咒术怨念重于恶心,是可以破除掉的。可若是如此,那几个欺辱妹妹的畜牲又该受到各种惩罚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体尝过被群体霸凌的切肤之痛后,吴景韬的道德观有些崩塌,他甚至无法判断原谅这个行为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到底是一种对罪恶和黑暗的放纵还是人们口口相传之以德报怨的美德。就算自己越俎代庖原谅了那几个畜牲,可又有谁会感恩,会为妹妹正名呢?要知道即使在妹妹死后,学校里的长舌妇们仍在诽言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又是谁仍在不思悔改散布谣言来推波助澜呢? (九) 吴景聆病逝七日后,肥胖的王瑜薰在暴食时被鱼骨卡到喉咙,本以为只是小伤就吞了几口米饭压下去了事,又有谁料想这区区小伤口会莫名引发不可思议的炎症。她连续几日高烧不退,病情迅速恶化,权势通天的王家倾尽权财征用了顶尖的医疗团队去救治可依然无济于事,病急乱投医的王父找到了附近有名的道观,白髯仙骨的道长掐念一番后只是叹息地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就默然离去了。王瑜薰转好的可能性已是彻底无望,她难受得无法进食,依靠葡萄糖续命的她在多病症折磨下苟活了三周多,亡故时死相极为惨烈,一向贪食的她尸体竟消瘦得如同干瘪后的水袋,那血肉精气被消耗殆尽,留下的只是皮囊与皱纹。尖嘴狐腮的杨焕绯舌头上生了一个溃疡,起初只是米粒大小也就没有在意,可这溃疡竟不断变大毫无恢复的迹象,不多日甚至流出了肮脏恶臭的黑色血脓,她惊恐地跑去就医,被莆田系坑骗数日后才不得不送往正规的大医院,可那时杨焕绯的病情已经失控了。为防止溃烂伤及性命,杨焕绯家人不得不签下了手术协议,以切除舌头为代价换取了这个能言鸟再也无法开口的后半生。怯懦爱美的周菲菲外出采购时碰巧凑了个热闹,烧烤摊边上有人有两伙人在打架斗殴,混乱中那两伙犯罪嫌疑人竟都昏了头似地把逃跑的她错看成了敌人追着挥刀劈砍了近百下,这直接导致全身骨折多脏器受损。虽送医及时活了下来,但脸上布满的伤疤让整容师几乎无法复原她本初的面容,视力更是降到了几乎等同于盲人的水平,这也促使她只能与自己刚刚起步的主播行业说永别了。 一月后,衣着整洁的吴景韬去妹妹墓前献了一束花,墓碑上张贴的女孩照片选取了考入大学前的一张,那未被玷污过的纯真笑容如同墓前纯洁无暇的百合花一样,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全文完」
|
-- 作者:白棍矛 -- 发布时间:2022/8/1 21:19:1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