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内排机场，抵达厅，一对年轻的职场男女非常有礼貌地迎接吕笑笑。两人引着吕笑笑离开。在车上，吕笑笑看着飞驰后退的沿途建筑和风景，心里闪过一股熟悉悉的异样，微微眯眼：“半年多没来，又不一样了。”

自从五年前工厂在张宇浩的大力推行下果断转型，搬到河内。从几条流水线开始，到现在成片的厂区。吕笑笑也从十年前的厂妹，成了跨国技术工程师，车间生产遇到技术问题，她都要不远飞来，查看问题，解决问题。刚开始的时候，行程常常水土不服，慢慢的，中餐厅多起来了，中文交流也多起来了。原来在长三角的工厂有部份将密集产业搬到了东南亚代工，后周边服务业便也惭惭全了起来，只是基础设施还差点。

“这是我们厂区办的中文杂志。”旁边的年轻女孩看到吕笑笑拿起一本A4彩页介绍道。

“中文杂志，看的人多吗？”吕笑笑随口问，随意翻到其中一页顿住了，那是篇人物专题，赫然写着：半导体技术工程师吕笑笑。扫了一眼很是无语，总公司的文宣可以称得上是现任大佬张宇浩的打手，指哪写哪，关键是那部门笔杆子还不错，除了一个个都不懂概率论。

十年前，无锡，梅花园。

吕笑笑所在的电子厂三个月没发薪了，工友们私下议论纷纷：大老板卷款跑路，附近哪家厂招人，日薪多少，老家工厂如何，是否申请劳动仲裁，等等。有工友问吕笑笑怎么打算。吕笑笑人如其名，笑笑不说话。两三轮过后就没人找她合计事情了。吕笑笑的性格就是这样，假如有个热闹场所，别人慌张的时候，人群中最安静的一定是她。后来张宇浩把她招入麾下时提起过当年厂子欠薪时候为何没走，她淡淡地说，正在考证，没心情想那些。

电子厂一边欠薪一边亏损缩小规模，笑笑一边在流水线干活一边在食堂吃着3块钱的免费伙食，在拿到证书的那天，食堂宣告关停。静悄悄的食堂对面是闹哄哄的办公楼，工友们围着大楼讨要说法，行政人事处理欠薪及理赔，自愿离职的，当天结清工资，继续干下去的，则要重新进行上岗和技能培训。这一切的背后，是大老板把厂子正式交给儿子，张宇浩果断进行运营改革。笑笑打算等人少了再来办理，就还是回到食堂坐着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