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夏至日。
黄历上说,宜疗病、结婚、交易、入仓、求职,忌安葬、动土、针灸。
我不知道针灸算不算疗病,只知道我该离开这片沙漠了,就像我当年离开西域白驼山一样。
从立春以来,我没再接过一单生意,好像这里的人都不想去死了。
没有生意,刀客们就没有钱在我的店里继续喝酒。
他们有的去了西方,因为之前那个叫洪七的,我记得功夫不错,曾在我这里干过,最后去西边发了财。
他们也想去碰碰运气!
有的去了南方,因为南方一直在下雨。
我的朋友黄药师在忘记很多事之前说过,下雨久了,有钱人就会心情烦闷,会想起很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和人。
人一旦有了不开心的事,就希望有人帮他们解决麻烦。
而我,就是这样他们需要的人。
我大概也会去南方,但是我先要去东方,去黄药师来的地方。
我已经好多年没再见他,他留给我半坛酒,叫醉生梦死,听说是个女人送给他的。
我不喝酒,因为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冷,我只喝水。
我把酒还给黄药师,便不再欠他,亏欠会影响一个人拔刀的速度。
其实,我早已经不拔刀,只会找那些想拔刀替我解决问题的人,因为他们比我更需要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