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5.21 星期日 晴
一夜宿醉,头疼欲裂。
又是被催命的电话铃声吵醒。
哥们说住院了,无人陪床,叫我去医院看护士小姐姐,贼漂亮一个!
呸,我信你个邪!
抱着被子滚了两圈,瞧着窗外刚刚露出的晨曦,灰茫茫一片雾岚,对面幢幢高楼在雾中若隐若现,仿若海市蜃楼。
有点后悔昨晚睡觉前干嘛不把手机关了。
这夺命的铃声。
呜,好困,真不想起!
然而,听着电话里哥们有气无力的声音,最终还是认命地起了床,随便煮了点早餐吃,驱车往医院而去。
近段时间二次阳的人很多。
人生艰难呐,躲过了一,未必能躲得过二。
医院人来人往,连走廊上都住满了打吊瓶的人,一个个跟抽了大烟似的,焉头巴脑,造孽!
因为床位实在紧张,哥们住的是一个大间,六张床。
我去,六个病人,除了哥们,全是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
隔壁床的大爷就是传说中的抠脚大汉,露着一双指甲发黑的脚趾头,两只手在指缝间抠来抠去,神情专注而神圣。
对面床的大妈,边吊水边露着缺牙的大嘴巴跟老闺蜜高谈阔论,口水都快喷到这边床来。
再过去那床更有意思,两大妈跟两大爷在打扑克,其中一大妈还吊着点滴。
两老头为了一张牌争的面红耳赤,差点没打起来。
哥们就躺在一群老头老太中间,生无可恋。
看他那神情,逗得我忍不住失笑。
难怪要把我拉来陪床。
我记得这家医院的院长好像是学长家的亲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了学长的电话,想让他找找亲戚能不能腾出个单间,至少也要是带洗手间的两人间吧,总比这种五六床挤一起的大通铺要强,实在受不了这种像是逛菜市场的吵闹。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哥们点滴都还没吊完,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便来找我们了。
小姐姐说楼上空出一个床位,让我们搬上去。
哥们立马下床,捞起床头柜上的背包就走,活蹦乱跳的样子哪像是在生病?
我摇头暗笑,转身跟上。
果然是上面有人好办事,特别舒服的单间,设施齐全,旁边还有一个陪护床。
护士小姐姐笑容甜美,非常热情帮我们安顿好才离去。
我赶紧脱鞋躺到陪护床上,先补补眠再说。
昨天早上五点多便被学长扒拉起来,说是去郊区钓鱼,还说什么早上的鱼饿着肚子更容易上钩。
去他的上钩。
从清晨钓到中午,就钓到十条手指粗的小鱼苗,只够煮一碗汤喝。
看着学长老僧入定般坐在柳树下垂钓,那不动如山的身姿,估计就算脑袋上停一只鸟也惊不动他,不得不佩服他的耐性,简直稳如泰山。
我就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淋着霏霏细雨刷手机。
坐累了便躺下来刷。
那画面,绝对的不忍直视。
中午自然是学长请吃大餐,生气他打扰我睡眠,狠狠宰了他一顿。
本来准备回家午睡,老妈的夺命连环呼相继响起。
唉,以我灵敏的嗅觉,不用多说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明知有陷井,却不得不往下跳,谁叫她是我老娘呢!
我的亲娘,果然又给我挖坑了。
磨磨蹭蹭回到老妈家,才发现家里有客人。
跟老爸年纪差不多的秃顶大叔,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一身的书卷气。
紧靠大叔而坐的阿姨气质不俗,烫着微卷的头发,皮肤白皙,眉眼十分清秀。
看样子应该是夫妻俩。
大叔旁边还坐着一位姑娘,长得跟阿姨有点像,留着简单的学生头,白白的皮肤,大大的杏仁眼,一笑便露出两边颊上的小梨涡,显得非常可爱。
我去,相似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会又是相亲吧?
这都相到家里来了?